惊雷逐鹿-第6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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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印度公司的例子,中土商民得以在印度各地自由居留。 开建商站、商馆、种植园和堡垒,并免除一切关税。 当然,中土地珍宝和货物,比如陶瓷、丝绸、漆器、白铜器、锡器、金银器等等精美器物,作为莫卧儿皇室准许中土商人在印度自由居留,设立商站的交换,需要不断供给莫卧儿皇室的采办需求。
既然双方建立了‘邦交’,已经大量渗透到北印度地区拓荒殖民,并向印度南方扩张商路的西北商民便有了初步的保障,商站、商馆、唐人城堡、汉人城市、种植园、铁矿场、冶炼铸造工场、标行、钱庄、民信局等等都如雨后春笋一般在印度各地设立起来。 印度的棉花、香料、硝石、靛青、咖啡、茶叶、铁矿石、烟草、粮食、生丝、奴隶等货物,要么源源不断地运返西域,在亦力军民执政府的管辖地销货赚取大量利润;要么走海路从缅邦甸下船,经行云南官马驿道运回西南云贵川贩卖;要么直接与英夷东印度公司贸易,换取西洋的稀罕货物或者干脆以银子相交易。
奴隶修筑的驿道,在雷瑾的命令之下,从蒲犁高原不断向南延伸,经开伯尔隘口、明铁盖隘口,进入喀什米尔河谷,南下斯利那加;或越普兰隘口进入印度西北;其实,这不仅仅是贸易商路、邮驿大道,也可能用作进兵之路。 否则,雷瑾也不会下令驱使数十万奴隶日夜修筑通往印度的驿道了,这是未雨绸缪,预作准备的布局了——短短的两三年,仅雷瑾从各家‘唐人在印度商业协会’、‘汉人在印度公司’中分享的银股红利,折算成西北通货的话,就高达一千多万‘蟠龙银圆’之巨,平均每年都有数百万银圆之多地股利分红进帐,这还不算雷瑾私人名下地雷氏商业协会、元亨利贞大银庄、平虏商团等等获取的丰厚利得。 从印度、缅邦甸获得如此高额地贸易收入,可以想象不远的将来,因利益而来的冲突将是多么的激烈。 雷瑾不得不提前部署,驿道的修筑就是在为将来打算,为平虏军将来可能介入印度事务预先布局的一着。 就目前的印度情势来看,不列颠东印度公司至少在陆地上还不拥有武装起来的军队,各家标行在印度的力量已经足以保护‘唐人在印度商业协会’、‘汉人在印度公司’地利益,也许未来的十年甚至五十年、一百年内。 并不需要西北幕府为此动用军队,但是为了便于在万一情势之下,保障军队快速开进,保护侨民利益,却需要提前修筑多条通往印度的平整道路。 虽然这些道路,在目前来说,仅仅具备方便商货流通的作用。 符合西北幕府‘货畅其流,通达天下’的宗旨罢了。 四方商贾们在感激赞叹西北幕府做事周全之余,何曾想象得到雷瑾心里转动的是怎样可怕的心思呢?正如西北幕府历年以来,以数十万奴隶地生命为代价,开山填谷,凿通天堑,不惜一切,打通从四川通达云南并一直延伸到南洋藩国缅邦甸南方海岸的水陆驿道;又连年动工。 一而再、再而三地拓宽平整四川通往西北河陇地官马驿道,拓宽平整四川通往汉中、关中的官马驿道,拓宽平整四川通往重庆、贵州的官马驿道,并鼓励奖掖西北商民乐捐钱粮修筑民道等等举措一样,商人们实在很难想象西北幕府大举修筑道路的真正目的和考虑。 只有西北幕府的上层才清楚,道路的修筑在方便商贾贸易、保障政令通达地同时,背后其实都是隐藏着锋利獠牙的呀!
莫卧儿帝国已经逐渐走近雷瑾的视野。 这个南方帝国,对于现在全力争夺西域主导权的西北幕府来说。 还不打算在目前对其动用武力,在西攻东守的军国大略之下,无论是西北所辖嫡系军队,还是各仆从附庸部族的杂牌军队,军中将士在这几年不断被抽调佥派,遣往西域轮战。 而广大的疆土也需要军队镇守,雷瑾实在抽不出太多力量兼顾其他方向。 目前西北幕府都是鼓励西北商民进军缅邦甸、暹罗、安南、南掌、真腊、占城、爪哇、麻剌加、吕宋等南洋藩国和莫卧儿帝国,以贸易通商为主,并尽一切可能争取豁免关税、自由居留以及自由买卖土地、建立商馆和城堡的特许权,并力求在缅邦甸、暹罗、印度沿海取得垄断独占地位。
平虏侯府名下地各项产业,每年的利润是非常丰厚的,但是雷瑾花钱的速度也许比赚钱的速度更快,比如少年营,比如军人荣耀院,比如忠烈祠庙。 虽然每年都有西北幕府的公库拨银。 经费充足,但雷瑾以私人名义捐出地钱粮物料。 每年亦不下二三十万银圆以及价值数十万银圆的粮食物料等等。
再比如,由孙雨晴夫人主持的书画丹青大会、音律歌舞大会、棋艺手谈大会,也模仿科举的三甲放榜,月旦书画、歌舞、手谈之优劣,分为三甲。 凡是名列三甲之人,名利双收,不但挂名于书画院、歌舞苑、榷苑领取津贴,授予民爵,而且入围三甲的翰墨名手、丹青名手、歌舞大家、弈棋高手等等,按等级各有固定的赏赐,其开支也半由雷瑾的私库帐目所出。
又比如,弘文馆、博物馆、历法馆、医学馆、算学馆、丝绣纺织馆、冶金铸造馆等等官办学府的学者、学生们,只要有了成绩,也少不了各项赏赐奖励,相当丰厚。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拨款。
诸如此类的开支甚大,大笔地商贸利得和银股分红,除了用于平虏侯府地物料采办扑买款项和留存增股款项等等之外,都被雷瑾以个人名义投入到兴办文教学校、开设医学医院、奖掖各类文武人才、赈济捐赠等等事务上面。
到了雷瑾这个位置,财富虽然一如往昔的重要,但在他地眼中已经是末节了,凡是他认为该花钱使银子的地方,绝对不会吝惜银钱的。
雷瑾在忙于军政事务的同时,也因此经常关注自己在商贸上获利的多少、进项的有无,否则以他大手大脚花钱的速度,怕是也要面临破产倾家无以为继的窘迫境地了。 幸好他还有徐扬、雷坤文、雷坤元等善于经营的人才主持各项生计产业,帮他赚钱的本事很是不俗,而从各家‘在印商业协会’、‘旅缅商业协会’那里,雷瑾每年就可得到巨额的银股分红;更不消说,雷瑾现在是西北、西南的大地主,就是新近兼并的亦力执政府,雷瑾名下地土地也占了不少。 否则他还真的难以维持庞大的开支款项了。
所以,雷瑾虽然暂时腾不出手,但是提前布局印度,论公论私,都属必然之事,而且万一有事,遣兵调将的若干部署又怎么可能寄望于临时抱佛脚呢?高手下棋。 深思熟虑,布局造势着眼于长远。 着眼于大局,又何止是落子看三步呢?却是每一步棋都不肯迟缓失机的,防微杜渐,未雨绸缪,暗棋、闲棋、杀着、后手,一个都不能少!
雷瑾长久的入神静思,这种习惯。 那是每隔一些时日就会发生一次两次,象栖云凝清、倪法胜这些贴身侍妾,早已经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因此一直在旁边安静的守侯护卫。
直到从一些细微迹象,判断出雷瑾很快就会结束这一次地默然静思,栖云凝清、倪法胜这才稍微走近一些。
从练炁修道的角度,雷瑾并不希望栖云凝清、倪法胜这几位贴身护卫太早生儿育女。 所以讫今为止,出身峨眉坤流地栖云凝清、翠玄涵秋、倪法胜、倪净渊几位都还没有生育,为了补偿她们为此所作的牺牲,雷瑾在很多方面都有所倾斜,恩宠厚遇过于他人也是应有之义,譬如一部分机密事务。 雷瑾就已经放手交给她们处理,这也是一种笼络人心的权术,尽管她们已经是雷瑾的女人,但是被人重视和需要的感觉,仍然具有强大的‘杀伤力’。 当然,权术也好,感情也好,有时候两者之间的界限是极为模糊地。
片刻之后,雷瑾回到公案之后的太师椅坐下,翻阅着刚刚送达的重要军情塘报、西征大营主将上呈的秘折、长史府和军府的请示呈文、草签票拟。 内记室编纂的军政谍简报等等。 这一部分公文事件是内记室依据现行律例法令,事先拟写草签了‘批文’。 但因重要性非同一般,专门分拣出来上呈,一般都需要雷瑾亲自过目之后,亲笔圈阅、批示交办,并记入‘丝纶簿’入档以备督促催办,其实西北处置公务,也是摹仿帝国内阁的‘票拟’、司礼监的‘批红’之制,虽有所改良,大体上也差不太多,只是并不公开宣称‘票拟’‘批红’罢了。
栖云凝清、倪法胜亦在雷瑾下首地公案上,代他处理一部分相对不那么重要的军政谍机密,她们这时候的职掌便不是贴身护卫,而是较为类似内阁的‘中书舍人’了(明以后的‘中书舍人’,近似于现代秘书、文秘、助理这类,职掌内阁的收发、书写、起草等事)。 她们俩处置这部分公务,也都按着内记室地章程和惯例来做的。
“唔,太残忍啦!”倪法胜手边剩下的公文还有两件,她一边在一份公文上照着军府大断事官‘票拟’的‘草签’,以灵飞经小楷‘批红’,一边忍不住说出声来。
已经批阅完手里公文的雷瑾,这时正来到倪法胜身后。 因此,他看了两眼,便明白所谓的‘太残忍’是怎么回事——重新编伍成军的哈密近卫游骑军团‘雷天星兵团’,在这年开春以后连续血洗了‘萨非伊朗’三个边境部落加一支萨非教团的狂信骑兵,一律鸡犬不留,不留活口,而且还有部分狂风游骑的士兵虐杀了俘虏,因为雷天星兵团的老兵都恨‘萨非伊朗’入骨,逮住机会当然要发泄发泄了,虽然虐杀俘虏,明显违反军纪,但在激烈地战事中,一般地士兵又哪能时时按捺下心中的仇恨和怒火?
就这么一回事,雷天星兵团与军府秘谍司、军府大断事官衙门地呈文,虽是各有说辞,但除了在虐杀俘虏一节上有所出入之外,基本上大同小异。
“太残忍?爷也觉得很血腥,很残忍。 但这天下间,素来就是弱肉强食,千万年不曾改易。 萨非伊朗的边境部落,当中不但有好人,还有无辜者;不但有妇孺,还有老弱,但是——但是,我们很难在战争中避免这样的事件,对他们仁慈,那就是对自己残忍。 太平盛世的光华和荣耀,都是鲜血和尸骨换来的!这人世间,什么事不需要代价呢?”
雷瑾冷哼一声,“弱者不会得到尊重,他们可以收获怜悯,但很难博取同情。 古往今来,面对强者,弱者无论怎样的忍让,怎样的不想得罪强者,强者也决不会手软,更不会领情,说不定还会得寸进尺。
西域这个地方,向来就是强者为尊。 西域部族没吃足苦头,就不会相信我们的实力以及我们使用实力的决心和勇气。 我们的力量,他们看不到;我们的决心和勇气,他们感受不到,就会觉得我们软弱可欺。
作为强者,拥有实力只是起码的基础,我们还得证明我们有实力,并且能够让他们明白,在任何我们认为必要的时候,我们都有勇气和决心,毫不迟疑地使用我们的实力。
我们必须要做些什么来震慑他们。
一念之间,杀人盈野;一言之间,杀人盈城;怒之时,伏尸百万;愠之时,流血飘橹。 自古以来的帝王枭雄,有几个不残忍,有几个不血腥?其实,他们只是逼不得已,他们必须要证明自己的实力,必须证明自己有决心有勇气使用自己的实力罢了!设不如此,焉能震慑四方、威加宇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