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剑孤星-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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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柄剑出招,都快得难以形容,众人心念一震,只听”叮”地一声脆响,人影乍合立分,两女已各自倒退三步,脸上同时露出惊愕饮服之色。
慧心淡淡一笑,道;“姑娘好快的剑法!”
朱月华粉脸一红,心里雪亮,方才自己出手在先,竟被慧心以剑尖击中剑尖,虽说都以快招相持,自己总算输了半筹。
她又扬扬黛眉,眼中杀机毕露,冷冷道:“闻说惊虹八剑快逾电闪,今日一见,果非虚谬,小妹厚颜,还想和姐姐力拼百招,以定胜负。”
慧心笑道:“好!咱们就以快打快,看看谁过百招以上。”
两女各提兵刃,绕步一旋,寒芒耀眼又生,登时又缠斗在一起,脆响声声,不绝于耳。
徐文兰目不转睛注视着场中,忍不住轻轻对檐迦耶弥道:“姑娘的惊虹剑法虽然快速,对方显见也非弱者,老前辈不可让她们这样力拼下去,否则总有一方会受伤或丧命的。”
檐迦耶弥笑道:“不妨,百招以内,她们谁也胜不了谁的。”
果然,眨眼六十余招,二女虽然剑势凌厉,谁也没有占到半点上风,满场寒光飞绕,都仅是有惊无险,眼看难分胜负。
追魂婆突然眉头一皱,沉声喝道:“月华,怎么不用本门迷阳神功?”
朱月华听得喝声,精神一震,陡然间,剑势突变,出招竟缓了一半,凝神肃容,缓缓一剑斜刺过来,剑尖竟挟着刺耳的破空之声。
檐迦耶弥神情顿的紧张起来,一双精目,暴射出灼灼寒光。
只见慧心似被她剑身内力所引,忽然一个微跄,左脚斜踏半步,三刃剑倒转,反削朱月华足踝。
朱月华猛然一声娇叱,莲足一提,娇躯凌空射起,从慧心头顶飞掠而过,手中长剑一式‘临渊羡鱼’,剑锋下指,直扣慧心顶门‘百汇’ 死穴。
这一手大出剑术常规,也可说妙到颠毫,群雄之中,除了韦松垂目未见,其余众人,都不禁惊呼失声。
千钧一发之际,慧心螓首猛向左方疾扭,三刃剑倏忽一拧,剑光上扬,紧接着便是两声闷哼!
徐文兰骇然见慧心右肩上衣衫破裂,伤了一条鲜红血槽,满地洒遍了血迹,登时惊呼失声,飞身抢扑过去……
再看朱月华身形落地,却倒地一连四五个翻滚,一只左脚,已被齐踝斩断。
陈芸华愕然尖叫,也掠身纵落场中,一把抱起朱月华,哭叫道:“师姐,你……怎么了?”
朱月华痛得冷汗直流。但仍然咬牙强忍,自己封闭了腿部穴道,眼中泪水盈盈,颤声道:
“没有什么,我已经出了全力,无奈求功心切,用招过险,才有此败……”
陈芸华泪水纷落,哽咽道:“师姐不要气馁,我再替你报仇……”
朱月华凄然笑道:“傻妹妹,你能及得上师姐吗?咱们受恩师十余年教养之恩,终算毁身报偿了。唉!剑圣武学,果然神妙……”
陈芸华将师姐抱回本阵,追魂婆面罩寒霜,好半晌,才轻轻吐了一口气,道:“月华,你这一招,用得太险了。”
朱月华低垂粉颈,良久无言可答。
追魂婆目注二徒,似乎犹有再战之意,却听祁连鬼叟韩永泰粗声道:“剑圣绝学,果非凡品,芸华好好照顾你师姐,玉龙出去会会她。”
马玉龙正自感叹,听了这话,心头一震,忙道:“师祖,您……”
祁连鬼叟面色一沉,道:“有事弟子服其劳,她一个后辈女娃儿,难道要师祖自已去跟她动手?快去,别弱了师祖名头。”
马玉龙无可奈何地站起身来,向前走了几步,忽然转身问道:“敢问师祖,今日徒儿奉命出战,是否为了当年三位老人家败于剑圣徐昌之仇?”
祁连鬼叟一怔;道:“正是为此,你因何明知故问?”
马玉龙道:“徒儿幼承师训,十余载授艺之恩,厚比天高,为了师门仇恨,刀斧加身,义无反顾,不过,徒儿却又要赘问一句,设若师门曾受人恩惠,徒儿是否也须代师报偿?”
祁连鬼叟神色一变,沉声道:“老夫向不受人滴水之恩,你这话从何说起?”
马玉龙躬身道:“徒儿只是一念感触,故尔请训,尚望师祖明示。”
祁连鬼叟仰面厉声大笑,道:“大丈夫恩怨分明,有仇当报有恩当偿,这个何须多问……”
马玉龙应道:“谨师父严令。”转身大步走到场中。
这时候,慧心已由徐文兰扶回里伤休息,见马玉龙出面,正欲二度入场,不料马玉龙当场一站,抱拳遥遥一拱,朗声说道:“在下马玉龙,谨代表家师祖及二位师伯,为五十年前黄山一剑之事,了断两家仇怨。”
说着,反手一探,撤下他那支荧光闪耀的‘淬玉钩’,又道:“适寸一战,各负创伤,五十年前一剑之仇,已由韦少侠活命之德报偿,从此两不相欠,化敌为友,再有不遵此誓者,一如此钩。”
话落,双手握钩,贯力一折,那柄淬玉钩登时折为两段。
这突然的转变,使得双方都大出意外,群雄惊噫出声,武林三鬼却快如三道轻烟,不约而同跃落场中,祁连鬼叟厉声大喝道:“龙儿,你疯了……”
马玉龙一松,弃了断钩,屈膝跪倒,大声道:“徒儿没有疯,徒儿谨遵师命,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故以恩抵仇,化解两家旧隙……”
祁连鬼叟厉叱道:“胡说,咱们与徐家有数十年受辱深仇,何来恩惠?”
马玉龙昂然道:“师祖忘了九华山倒悬之苦?忘了练功岔气,是谁使你老人家得庆重生,恢复功力的事了吗?”
祁连鬼叟骇然一震,道:“难道不是你用返魂香救了老夫?”
马玉龙道:“徒儿纵有救援之心,那时返魂香犹在欧阳双煞手中,何得适巧到手,那援手活命的大恩,都是韦极少侠一手所赐……”
祁连鬼叟摇摇头,道:“老夫不信,姓韦的有多大能为,竟能使老夫岔气复归正脉,从生死边缘活转。再说,老夫醒转之时,只有你和那婆子昏倒洞中,并没见什么韦松在场。”
马玉龙便将韦松如何及时施展‘逆天大法’,抢救祁连鬼叟,正值险境,被韩婆子误会,用‘寒阴毒指’打伤 倒卧洞底—一这番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祁连鬼叟听罢,一颗斗大的头颅,缓缓低垂了下去。
欧阳双煞见此情形,不由着慌,欧阳珉立刻扬声叫道:“三位老前辈休信一面之辞,在下等呈献返魂香,求得鬼头令,三位老前辈一诺千金,想必不致反悔?”
祁连鬼叟听了这话,缓缓抬目,望了韦松一眼,长叹着对独脚鬼王和追魂婆道:“小弟向未受人滴水之恩,不想今日竟逢此事,使二位师兄师姐同感困扰。”
独脚鬼王尚志沉吟子一下,道:“你我三人情同骨肉,一人蒙恩,就如三人身受,但大丈夫一诺千金,亦不能反悔,龙儿,起来吧!师怕自有处置。”
马玉龙连忙叩谢立起,三鬼重回右崖,独卿鬼王朗声道:“老夫三人承韦少侠大恩,理当报偿,与徐家旧怨,从此一笔勾消,但鬼头令既交万毒教,自当承允贵教一件恳托,现在就请贵教明言何事,老夫三人定当合力完成,了清承诺。”
追魂婆颜青娥点点头道:“不错,一面鬼头令,只限一个要求,贵教不妨慎重思虑,再行提出。”
欧阳双煞这才松了一口气,转面对坐在锦凳上的田秀贞低声道:“教主,这是最后机会了,请教主下令,要求三鬼杀尽正道武林众人,万毒教徒从此便可安心一统江湖称尊天下。”
田秀贞微微点头,说道:“要求只限一次,三位前辈且请归座,容本座仔细考虑一下。”
武林三鬼讪汕归座,峰顶重又归于沉静。
所有目光,渐渐部移注到大石上盘膝坐着的“宇内一君” 康一苇身上。
远在韦松等人和万毒教高手抵达峰顶之前,康一苇便垂目盘膝坐在那块大石上,一直不言不动,就像一尊石像,一切经过和激战,仿佛都丝毫不能吸引他的注意,这段时间,他没有移动一下身子,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甚至连眼皮也没有眨一眨。
他越是沉默阴森,双奇等人就越是犯疑。
其中尤以北天山神手头陀,对这位曾有奚落羞辱之恨的康庄主,一直在暗中注目盯视着,他此时功力巳复,满怀雄心,要找康一苇放手较量一番。
但眼前的情形有些古怪……
康一苇身为堂堂傲啸山庄庄主,在武林地位尊高,俨然一派大宗师,今天来应邀决战,怎会连一个手下也不携带?
再说,他既来应约,怎么一直枯坐在那儿,不声不响,究竟在弄什么玄虚?
檐迦耶弥轻轻拍了韦松一下,低语道:“少侠离场向康一苇挑战了,但凡事务必小心,我看康一苇今天有些古怪。”
韦松双目缓缓睁开,两道湛湛神光,透射大石之上,接着,身形一长,飘然而起。
他一出场,对面武林三鬼就同感一震,乃因韦松一直静坐调息,闭目运功,方才虽然经马玉龙提及九华山恩怨,也没有动容一下,此时离席而去,三鬼才看出他眼蕴神光,意态飞扬,竟是身负绝世武功的翩翩少年。
祁连鬼叟轻噫一声,低声对身旁的追魂婆说道;“现在,我才相信龙儿的话,竟非虚妄。”
追魂婆点点头道:“好一个资质俱佳的年轻人,咱们没有收到这种徒儿,真是枉称一世英雄。”
韦松在场中停身,双手抱拳,遥遥向坐在大石上的康一苇道:“武林未学韦松,请康庄主出场赐教。”
大石上的康一苇,不闻不动,生似没有听见。
韦松见他不理,又提高嗓音,朗声叫道:“请康庄主莅赐教。”
谁知连叫数声,康一苇仍旧端坐不睬,连眼皮也没有动过一动。
韦松大感尴尬,回头望望檐迦耶弥,似不知该如何是好?
檐迦耶弥笑道:“康庄主定是惦念着七彩宝衣未见,少侠何不先将宝衣取出来?”
韦松恍然,探手人怀,取出一个轻柔包裹,解开布包,扬手一抖,光华四射,将“七彩宝衣”摊放在地上,朗声道:“韦松谨遵约定,已将宝衣携至,请康庄主也出示逆天秘录。”
叫了两遍,出人意外地,康一苇仍然毫无动静。
神手头陀怒火猛升,庞大的身躯一挺,嗖地跃了出来,喝道:“性康的,你搭什么臭架子,欺咱们不能拖你下来吗?”
喝声中,贴地一站,身形二次腾起,一把向大石上的康一苇抓去……
他五指渐渐将要触及康一苇衣衫,百练羽士突然变色大喝道:“快住手,咱们中计了……”
神手头陀闻声惊觉,猛然吸气沉身,硬生生将前扑之势收住,五指齐伸,变拿为拂,指上劲风飞弹而出。
指风轻易地击中康一苇前胸,“噗”地轻响,康一苇仰身栽倒,他座下那块大石,突然冒出一阵青烟。
神手头陀仰身返射,疾退丈许,气得脸色铁青,骂道:“好一个卑鄙无耻的东西,原来是一具死尸,假扮他的形状
话声未毕,场中业已大乱。
那一阵育烟扬起,未及片刻,大石“轰”然一声爆裂开来,从石下迸射出大批液汁,着地即燃,峰头登时化作一片火海。
神手头陀距离大石最近,身上首被火焰沾染,双方高手一齐大乱,纷纷抢奔而来。
欧阳双煞悄没声息掩奔上前,探手便欲抢夺地上‘七彩宝衣’。
韦松一声怒喝,扬掌疾挥,劲力旋涌,撞中欧阳琰肩头,七彩宝衣却被欧阳珉一把夺去。
刹时间,慧心、徐文兰、百练羽土、檐迦耶弥和东方姐弟一拥上前,檐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