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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烟花碎-第13部分

小说: 烟花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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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珠回道:“相传是国主为国后娘娘挥笔提就的。”

“对了,圣尊后和姐姐的身体如何?”

“圣尊后娘娘早就痊愈了,而国后娘娘的病却越来越严重了……”

我心中一恻,换衣出院。

路至中央,闪出白影。

我立即行礼。

李煜立刻扶起我,眼眸忧伤。

我想挣开他的手,他却紧抓不放。

“姐夫,请你放开,何况我本是国主的准弟媳。”

他轻笑,“你,准弟媳?……”

我心下不妙,道:“我先走了。”

谁知,我竟被纳入他的怀中。

他居然在轻啄我的脖子,我自知挣扎没用,遂闭目。

睁眼时,他漆黑的双瞳,染上春风般的温暖,浅浅一笑。

“家敏,我知道你仍喜欢我。”

我立即醒悟,遂推开他。

他的双眸里泛着一层微漾的波光。

待到脸上的热意消退,我终于说道:“姐夫,这事你我还是忘掉吧。”

“没关系,我会等着你。”

他笑意仍定,留恋地看了我一眼,再转身而出。

我惊魂未定。

庆奴立在雕栏,望向我,笑意暧昧。

“周二小姐,国后娘娘应该不知道吧。”

“庆奴,你越来越没规矩,别人的隐私,你管得太多了吧。”

庆奴低头言道:“知罪。”

我再也懒得理会这种爱好八卦的宫女,转身回走。

再回头一看,庆奴依然忌恨地望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再提供两位宝贝皇子的资料:李仲寓,字叔章,初封清源郡公,国亡北迁,宋授右千牛卫大将军,居后主丧,哀毁逾制,太宗临朝,遣使劳问,终丧,赐积珍坊第一区,久之,自言族大家贫,求治郡,拜郢州刺史,在郡以宽简为治,吏民安之,淳化五年,八月,卒,年三十七,子正言好学,早卒,于是后主之后遂绝,初,江南闻后主凶问,父老皆巷哭,及是,其嗣续殄绝,遗民犹为之兴悼云。

李仲宣,小字瑞保,与仲寓同日受封,仲宣封宣城公,三岁,诵孝经不遗一字,宫中燕侍合礼,如在朝廷,昭惠后尤爱之,宋乾德二年,仲宣才四岁,一日戏佛像前,有大琉璃灯为猫触堕地,哗然作声,仲宣因惊●得疾,竟卒,追封岐王。谥怀献,时昭惠已疾甚,闻仲宣夭,悲哀更遽,数日而绝。

蘑菇越来越纠结了,觉得自己过于变态,不停修文,改得几乎都吐了……

此情已定

软榻上,一袭妃色。

眉间一点殷红的碎叶靥子,珍珠般的肌肤,略带轻愁的眼眸。

姐姐那秀致的眉心微微蹙起,而后闭了闭眼,睁开时,她满脸歉意,衔着轻柔的微笑。我明知她总有一天会死去,心里仍然疼痛,最终忍耐住。

流珠端来一碗药水,入室。

我接过药碗,往药碗吹一口,用银勺慢喂姐姐吃药。

“国主驾到!”

我突然不太想见他……

“家敏,请扶我起来。”

“娥皇,不要动。”

李煜抢先一步扶着姐姐,眼睛却深深地瞥向我。

他身着米色朝袍,依然俊朗不凡。

“家敏去倒水了。”

脚步一踉跄。

高架里的花盆,轰然倒落,哐的一声,碎在我的面前。

我慌张地收拾花盆碎片,谁知,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开始涔血。

李煜捧起我的手,呼叫太医们快点为我包扎。

姐姐的表情上看不出是喜是怒。

我赶紧找一个借口,闪人了。

李从善轻叩门屏,笑容满面。

钟太后嗔怪道:“怎么宫娥们没通报呢?哀家怎么不知道?”

“是儿臣不让她们通报,是因为想给母后一个特别的惊喜。”

“圣尊后娘娘,从善,家敏先告辞了,不打扰你们叙话。”

李从善居然追上我,捧起我的手,轻声叹息:“这么美丽的手,是不能有一丝伤口的。”我心想,他的星座是不是处女座,改天我该问问钟太后,他的生辰是多少,方便我婚前多多了解他的性格特征。

“国主驾到!”

我立即挣脱开李从善的手,脸上竟有一丝热意。

“从善弟,好久没见你了,你们在说什么?”

李煜定定地望着我和李从善,似乎不太高兴。

“回皇兄,皇弟正陪家敏说着国后娘娘的病呢。”

“你叫她家敏?”

“对,那就是皇弟与家敏说好的称呼,家敏也同意。”

李从善不慌不忙地说道,却朝我使眼色。

我立即意会,便接道:“是的,我和从善说好了,以后彼此以真名称呼。”

“难怪你们这么熟悉了。”他不再说话,竟转身进入内室。

远处隐约描绘着一抹水墨般的山脉,薄雾烟雨,轻柔飘洒,点缀着宫墙垂柳,鸳鸯戏水,恰似在博物馆里看过的一副古画。

“你还是选了本王。”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的目中已看不到一丝的情绪。

傍晚,我又去福宁殿看望仲宣,他正在朗朗背诵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是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好小的孩子,居然能背出这么艰难的古文。

仲宣扔下书籍,扑向我的身边,奶声奶气地说道:“小姨,要抱抱我。”

“呵……”我越看越喜欢,不禁捏起他脸上的粉肉。

仲宣开始抗议,嘟囔。

哈哈,这样的他,可爱极了。

可是……我的心情突然变得沉重。

“小姨,我不要你不开心,你尽管捏我的脸。”

我彻底绝倒了。

我亲吻他的额头,眼中却蒙雾。

南唐宫殿,落日烟霭,仿佛有那种凄美的意境。

那人一袭绿衫,不似人间的温度。我与她彼此对视,仿佛有几百世,每当想一窥真相,她却如镜中花,水中月,悄然转身,碎在清水涟漪,如仙雾般轻轻蒸发,令人无法琢磨。

我睁开眼睛,仍是自己的卧室。

难道我的前世,也跟她有关么?或者,原来的家敏,可能认识她么?

窗外已亮,又发现毕珠在桌上静静地入睡。

我轻轻地穿起衣服,蹑手蹑脚,推窗。

金色的快乐,柔软,轻香,照射在我的掌心。

庆奴端盆从瑶光殿走出来。

她朱唇皓齿,鲜眉亮眼,蓦然看向我,很快,娇羞地低头,转身跑掉。

庆奴的性格,还真古怪。

姐姐斜躺在软塌上,病容清淡,美眸傲然,垂发乌黑,飘然淡香。

“姐姐,等你病好了,我们一起回家看看。”

“家敏,你真是孝顺。”

“当然,你们是我最亲的人,我不孝顺你们,还孝顺谁?”

姐姐的眼中闪过一丝奇异。

最后,她累了,闭目歇息。

家中宴会,众人各有心事。

杯盘碗盏间,精致菜色,每一个人啜饮美酒,笑语盈盈。

“家敏吃饱了,先去书斋看一会,好么?”

书斋一尘不染,藏书层次分明。

紫檀桌案,白瓷笔架插着数支毛笔,压着一张信笺。

我走上前,粗略地扫了几眼。

纸上的开头,赋了一阕《更漏子》。

金雀钗,红粉面,花里暂时相见。

知我意,感君怜,此情须问天。

香作穗,蜡成泪,还似两人心意。

珊枕腻,锦衾寒,觉来更漏残。

李煜……到底给谁写的诗?

姐姐抱病卧床,恐怕不可能和他谈风月情爱。黄保仪?不像,她这么知书达礼,不太可能和李煜肆意胡闹。

难道是别的嫔妃?

我的心中开始泛着丝丝的酸意。

李煜来了,看到我手中的一纸诗笺,脸色微微一变。

“你看到了?”

啊?他什么时候进来?

“姐夫,咳,我只是不小心看到而已。”

他的眼眸温柔如水。

“如果你喜欢我的诗词,我可以天天为你写。”

他怎么越说越乱?

“算了,家敏先走了。”

无地而逃……

李煜不顾礼仪,紧紧拥着我。

“家敏……我已经不想再等了……”

他轻轻蹭了蹭我的鼻子。

四目相对。

转眼间,他开始轻吮慢碾,温柔得令人怦然心动。

门外突然有声音。

我慌忙地挣脱开他的怀抱。

姐姐进门时,我们若无其事。

“姐夫答应我,等你病好了,就同意让我和你一同回家省亲。”

不知为何,我的心里有一丝愧疚,好像在对不起她。

姐姐浅浅一笑:“后宫琐事,何必麻烦国主。”

“娥皇,天快凉了,朕送你回去。”

临走时,李煜略惆怅地看了我一眼,好似无法割舍。

夜空明月,廊桥下灯光点点,沿着水路蔓延。

庆奴轻声吟道:“晚妆初过,沉檀轻注些儿个;向人微露丁香颗,一曲清歌,暂引樱桃破;罗袖选幸笊桑钚幌沲餐^涴;绣床斜凭娇无那,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

我皱了皱眉。

身为姐姐的贴身婢女,不该如此公开谈论姐姐的床闺之事。

她却轻笑道:“国主确实最爱国后娘娘,没一个女人能代替国后娘娘的存在。”

我心中一疼,她的话,彻底提醒了我。

庆奴转向我,语气有几分不以为然:“任何被国主宠幸过的嫔妃,都有自知之明,从来未想过跟国后娘娘争宠。”

“庆奴,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不怕我告诉姐姐吗?”

庆奴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说太多的话,便跪倒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周二小姐不要生气……”

“没事,反正我快嫁人了,姐姐的事情就拜托你了,要好好侍奉她。”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其实,人在宫廷,身不由己。只要不违背良心,你也可以努力争取自己的幸福。”

“幸福?奴婢从来不敢奢望。”

我仔细地看着她的眼睛。

她似乎不太自然,便接道:“蓬莱院快到了,周二小姐,请走好。”我点点头,不可置否,转身回走。

“等!”

“如果奴婢犯了滔天大罪,国主和国后娘娘会原谅奴婢?”

“不会。”

想必,庆奴所说的滔天大罪,或许只是她自己杞人忧天。

她眼中蒙泪,静静地望着我的背影。

作者有话要说:蘑菇笔下的大周后,是参考《情剑山河》的何晴版为主,因为她比刘涛版更漂亮,又接近我心目中的大周后形象。还有,蘑菇希望各位看客,能开心地看完,如果还不满意的话,就挑刺吧。

残香暗涌

月圆如盘。

黑夜里,残香暗涌。

画堂里,他的薄唇一直紧贴着我的额头,滚烫,浅浅兰香。

我心中一酸,仰起头问道:“你爱的是姐姐,还是我?”

“这事很重要吗?”

我点头称是。

李煜表情痛楚,喃喃道:“难道,你还是不能明白我对你的情意么?”

我脸上一黯,“我要的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他眼中一震,慢慢地松开了手。

李煜,我还是做不到和姐姐一起分享你。

九月秋意,此时只剩下残梗,池里残缺不齐的荷叶,更增一丝凄凉。

我们偶然相遇,却装作若无其事。

可是,他的酸涩眸光仍令我不禁一颤。

我却强逼着自己不去回想,于是提议出宫散心。

仲宣和仲寓听到我和李从善的对话,就说想和我们一起出宫。

你们不要当电灯泡,好不好?

电灯泡是什么意思?

仲宣一脸问号。

电灯泡,顾名思义,就是好可爱的人……

我注意到李从善眼里的戏谑,便急忙改语气。

仲宣认真地点头,接下来,他说了一句让我晕倒的话:“小姨,你是电灯泡,我们也是小电灯泡。所以,电灯泡更要带着小电灯泡,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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