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在侧花满堂-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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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升将她抱放在床上,点了她的穴道,转身便出了屋门。
第三章 敞开心扉
再一次举起手中的纯钧剑,美仁要劈了那个清风,还是被万镖给拦下了。
“老七,你闪开,这琴和剑都是我的,我想劈了砸了谁都管不着。”美仁怒吼着。
“向姑娘,老七之所拦着你,是不想你日后后悔。”这会她还在气头上,若是真的砸了这琴怕是她气消了一定会后悔的。
此次上路,将这么大一个琴带着,每日都会深情款款的弹奏一番,明眼人一看,这琴定是她的有情人所赠。眼下,多番要砸了这琴,必与恩公有关,可想这琴定是恩公所赠。
“后悔?你看到了吗?看到窗前两人相倚的情形了吗?他对我的承诺,全都是骗人的,他说过他不会娶妻,可是和他拜堂,和他入洞房的那个女人是谁?”
夜幕之下,美仁的声音尖锐刺耳,万镖望着她只能摸着头一言不发。
许久,美仁道:“老七,谢谢你,你誓死追随他,我与他如今是路人,感激你这段日子来的照顾,就此别过。”
说完,美仁只带着她的纯钧剑离开了。
万镖又摸了摸头,不知是该追上去还是不追上去。
熟悉京城的每条街巷,更熟悉京城的烟花之地。
立在万花楼的门口,那里灯红酒绿,莺莺众声,美仁毫不犹豫迈了进去。迎上来的还是那老鸨子金万花,一年多了,很多都物是人非,可这金万花还是那么热情。
她扫视着大堂内那些个男人怀中所抱着的莺莺燕燕,突然心中有种恶心的感觉,想吐。甩开金万花的手,她便奔出了万花楼,扶在一个墙角之处便狂呕了起来,直到什么都吐不出来,她才起身。
凄凉地笑了起来,如今她连去花楼,老天都不如她的愿。
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着,经过那熟识的酒肆,她买了两坛酒,她决心今天要喝个烂醉如泥,她迫切的需要酒来麻痹自己,醉了就什么都不存了,最好能醉死,不要醒来,不要再看到这个丑恶的世间。
掀开那纸封,她大灌了一口酒,辛辣的烈洒如火烧一般直灼向心间。
有人说,一坛清酒,一枝忘魂花,加一株忘忧草,合成一碗忘情水。如果世间真的有忘情水存在,她一定会找到忘魂花和忘忧草这两样东西,合成一碗忘情水,将明景升那个混蛋彻彻底底的给忘掉。
不知不觉中,她走到了竹芙园,在另一座“竹芙园”里,他与她决裂。
门上的封条早已破烂不堪,她伸手推门却推不动,目光落在那把铜锁之上,嗤笑着,她从怀中摸出一支簪子,在那锁上捣弄了几下,“咯嚓”一声,那锁便开了。
推门而入,园内一片漆黑,长期习武的原因,让她的双眸早已适应了黑暗,摸索着,回到了原先她住的房内,打着了火折子,点亮了烛台,屋内,一切依旧,手所触及之处,竟是一尘不染。
渐渐的,所有怨气全都涌上心头,抽出纯钧剑,气运丹田,一股强劲的真气贯穿全身,但凡这屋子里她所见到的摆设装饰,都逃不过她手中的纯钧剑,只是顷刻之间,便是满屋狼籍。
她丢了手中的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直到目光落在了整齐的被褥之上摆放的一袭淡蓝色衣裙,她才停下了。
那件衣裳是他送她的,她记得当时自己宁可将被面撕了穿上身,也不愿穿这衣裳,被他戏笑像乞丐。手触及那件衣裳,一如两年多前令她欣喜。想要穿上这件衣裳的欲望支配着她,她冲出屋子,找到膳房,水缸里的水满满的,干净清澈的就好象是今日才换过。她撕了人皮面具,好好的梳洗了一番,回到房中,换上那身淡蓝色的裙衫。
骤然间,她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走一般,软软的跌坐桌前的凳上。如今,她穿上了这衣裳又能如何,他已经娶了别人了,如今是郡马爷了。
她总是一个人孤零零,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身为怡家的女儿就该是这样的命。她对景升的感情绝非是自己所想的那样,不只是太过孤独,不只是要人陪伴而已。
若说她对昕大的感情,是少女那种懵懂的喜欢之情,那么她对景升便是爱。
她无可救药的爱上了景升,爱他的温柔,爱他的无礼,爱他的霸道,爱他眉眼鼻唇,爱他的一切一切。
当他守在她身边的时候她不知觉,当他离开了,她才能明白自己有多么在乎她,亲眼看到他娶了王佳如,她有了一种生不如死的念头。她怡符衣是天下间最蠢的人,守着心中那份复仇之意,而不去看清眼前的事实,她究意要的是什么?追求的是什么?为了什么而活?
和他在一起的时日是那样的令人怀念,这不就是她期待的吗?
可是她执着,放不下心中的怨恨,亲手毁了这一切,她有什么资格埋怨他娶妻,毁了一切的人是她自己,她有什么资格怨恨?
在那个“竹芙园”里,他对她说他累了,不想一个人再撑下去的时候,她就已经失去了他,永永远远的失去他了。
此时此刻,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痛哭出声。
“这一套竹制摆设可是从江南一带运回,价值不菲,你砸坏了这屋子里最贵重的东西,要照价赔偿的。”
美仁以为自己耳朵有问题,抬首,却见一身大红喜服的景升抱着一样东西正立在门外,嘴角轻勾。随即,她又垂下头埋在桌上,她一定是酒喝多了,眼花了才会以为这时候他会出现在这里,这时候他应该在洞房花烛夜和那个王佳如风流快活呢。
“向美仁,你知不知道你喝完酒之后丑态百出?”
该死的,这假冒的人怎么还在,还学着景升动不动就教训她的口气。她恼怒地再度抬首,这一次,她眯着双眼,边抽泣,边抬首细看眼前这个身穿大红喜服之人,渐渐的,瞠大了双目,嘴唇微颤,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酒醒了?”景升欺近她,俯首与她对视。
倏地起身,她举起手便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这一巴掌打的又快又响。别过脸,明景升抑着怒气,揉了揉被打的左颊,他真的是太下贱了,没事找虐,送上门的让人打。
美仁一把揪起他的衣襟,冲着他狂吼:“明景升,你这个骗子!你这个混蛋!你对我承诺永远都不娶妻的,你今日做的一切都算什么?我跟你说过,你今生今世都是我的,我不许别的女人碰你,你这个混蛋——”松开他的衣襟,美仁双手环抱着他,趴在他胸前抽泣,“我不要你娶别人,我不要!我不要!你是我的,是我的,任何人都不能抢走你——”
他好不容易建筑起看似坚强的心墙,在见到她的那一刻,瞬间被推倒,若他可以狠下心来,他就不会立在这。景璇的死,他怨她,爹的死,他甚至恨她。但无论是怨她还是恨她,他始终放不下她。
双臂收拢,景升叹了一口气,紧紧地拥着她,此刻的她哭得象个孩子。回首往事,他从第一眼见到她,就知道她的与众不同,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她已再不是当年那个调皮鬼精灵的小丫头,而是一个脆弱而敏感的女人。她能来京城找他,这对他来说是种奢望,当他见到万镖再见到易容之后的她,只觉得自己都要失了呼吸。这一刻,她却是真真实实的就在他怀中。
他不乞求她这么快就爱上他,他只是希望她能够用心去感受他为她做的一切,用心去感受身边的每一个人并非是她想象中的那样。放下心中的仇恨,她只会活得更快乐,他希望她快乐。无论她做过什么,做错了什么,即便是将他的一颗心伤到千疮百孔,将他的人伤到体无完肤,他始终都放不下她,因为怀中的她早已深入到他的血和骨髓之中。
“景璇,我真的没有要杀她,我只知道她病了,病得很痛苦,那首曲子,我只是想让她不要再痛苦,就算是离开人世,也要平平静静不受折磨的离开。我也不知道爹会病的那么厉害,一看他,我就控制不住自己,我只是心里太苦了,太苦太苦了。就在要走火入魔的那段日子里,只有杀人,才能将我心中的怨恨宣泄出去。再遇到你的时候,是你给了我生存下去的希望,但同时又是你将我心中的复仇之火重新燃起。我为娘亲的死很不值,自从娘亲走了以后,我便是无依无靠,我以为悦姨会是给我最多温暖最多爱的人,可是到最后,我原来不过是她复仇的一枚棋子罢了。那种连死都是在被人利用的感觉,你知道吗?你知道造成如今这一切的人是谁吗?是他啊……”死命的抱着景升,美仁就怕他这么从眼前消失了,脆弱地哭泣着。
她将自己为何会去蓝家,为何会到明家,为何会中了邪功,为何会这么恨明经堂,为何会杀那么多的人,她娘的故事,悦姨的故事,她与苏素的关系,与天一族的关系,以及最终与悦姨与天一族绝裂,原原本本,一字不漏的全数地说了出来。
第一次,她将自己埋藏了这么深这么久的痛楚,完完整整的告诉了景升,她不要在他的面前再伪装了,她要他知道,她要他体会她心中的感受,她一个人承受得太痛苦了。
在听完美仁的诉说,景升有一瞬间的窒息,他从不知道这背后还有这样难以解释的缘由。他无法想象这么久以来,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抬起手,景升细细的为她拭去泪水。
“景哥哥,不要娶别的女人,不要丢下我一个人,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噙着泪,她抽泣着,抬眸凝视着他,双手捧住他的脸,他变瘦了,她不该折磨着自己又折磨他,若是她早一点认清事实,两人便不会饱受折磨,手指细抚上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指腹在他的唇畔不停地摩挲,“你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
她贴上他,唇滑过他的面颊、耳畔、眉心、眼睑、鼻……就像疼惜这世间最珍贵地物品般,眼角噙着泪,一边哭泣,一边轻喃:“说你是我的,是我的……景哥哥,说你是我的……”
景升的心猛的一紧,抱紧了她,这样的她让人疼惜到了骨子里。在两唇相触的那一刹,他回应着:“是的,我是你的,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只是你的……”
第四章 爱到浓时
他感受到了她的惶恐不安,她的小心翼翼,还有她的绵绵爱意,这样的吻再不是他的一厢情愿,再不是他的强取豪夺,这是两情相悦之吻,是他们渴望彼此已久的深情之吻,每一次的唇舌相触都是感动与期盼。
他的吻很小心很小心,好象在珍惜着什么东西一样,直到吻中越来越浓的咸咸味道,两人才恍然醒悟,他不知在何时也泪滴如下。
“景哥哥,你哭了……对不起,是我伤了你……再也不会了……”
“傻瓜!你的话虽伤人,但那是事实,从来都是我自愿的,从来你就没有强迫过我。遇到你,是我此生的劫,命中注定逃不掉的劫,即然躲不掉,逃不掉,那就无须躲无须逃。”
“景哥哥……”
紧紧地抱着她,亲啄她的眼睫,细细吻着她。
再睁眸望着这个让他寝食难安的她,这副我见忧怜,楚楚动人的模样,让他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体内,捺不住想要她的欲望,他将她拦腰抱起,朝床榻而去,两人跌入床中,他轻喃:“这套衣裳真的很适合你,很美很美……但眼下我想我们并不需要欣赏它的美,因为只有床褥映衬下的你才是最美的!”
美仁破涕为笑,这种露骨又含蓄的话只有他才会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