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下流恋情-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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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这个自知之明就好。她在心里回答。嘴上却说着:“没办法,谁叫你那么‘香’,要不中毒很难的。”
“哦?没想到我身上的气息会让你那么容易沉醉!”
“你别胡说!世上就是有你这种人,才会害我染上洁癖!”
“洁癖?”唐伯夫又挑眉了,嘴角的阴险勾得很明显。
完了!谢阿蛮懊恼地捶了自己一拳,又一副嫌犯招供的无奈屎样。
黛咪盖棺定论批她说她对爱情种种偏颇走火的观点,都是因为保守过了头而扭曲爱情的面目而形成的;对爱情的态度也因为太多不切实际的幻想,而完全走样。所以下意识有洁癖的倾向,对爱情不以为然过了头,才衍生出那些对爱情冷嘲热讽的走火入魔态度,把爱情瞧得什么都不是——
去他的香蕉黛咪!
她是有心理性的洁癖没错,那是因为她讲求“含蓄”的美。而她懒得解释,她当然不懂——那个“外国人”,跟她说破了嘴也不会懂,她又何必浪费口舌,干巴巴地解释她为什么看不顺眼自命为风流才子情种的恶心男人!
就像这只公孔雀——世上就是有像他这种没有节操的男人,才会使爱情沦丧成半下流的玩意。她才会因憎生厌,转而又畏又怕,害怕靠近他,害怕闻到他身上的气息。偏偏他又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没节操到了极点。
倒楣的是,她“惹”上他了。
他一副取得她“口供”的得意,嘴角阴险的笑又勾出了一张大猫脸,她警觉地移退几步,出到安全距离,才逞口舌说:“你把我拴在这边当人质,监视我,根本没有好处,我既不会少块肉,也不会多长一根骨头,反而得到驻唱的工作。所以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反正不管怎么算,对我来说都是很划算的!”
“是吗?”唐伯夫皮笑肉不笑,阴得像颗骷髅头。
他应该放她的,拴住她的确没什么用,因为他根本不在乎她会怎么胡言乱说。
但他终是扣下她,理由只有他自己懂。
也许也谈不上什么“理由”。如果她不斗胆威胁他,不放出那一身叫他错眼的沉懒性感,不强和他斗嘴胡言乱语,不让他看出那幼稚的“弱点”……一切也许就不会发生。
但是,她挑动他了。
※※※
第五章
“黑色摇滚”成军后一个礼拜,第一次的聚会,谢阿蛮就光荣的迟到。有鉴于上回黑皮受众人围剿的惨痛教训经验,一路上她模拟好各种最容易博得同情的借口——配合上各项生动的表情,准备采笑脸攻势和哀兵姿态博取大家的同情。
黑皮家门口,站了个金发的外国男孩,他裹着牛仔裤的长腿,来回不停地走动,看样子像在等人。看见谢阿蛮走来,蓝眼珠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脸上堆满热情的笑容。
“嗨!”清脆、响亮,殷勤的一声招呼。
“嗨?”谢阿蛮也目不转睛地回盯着他,觉得莫名其妙。但对方既然那么热情友善,她迟疑一下,也回他一个笑脸和一声“嗨”。
大概是那个笑脸鼓励了他,金发男孩竟大步朝她走来,停在她面前,笑得更热情殷勤,用英语说:“黑色摇滚?”
“啊?”谢阿蛮先是钝了一下,半张着嘴抬头看他。半天,才会意过来,有些糗的点头。心里却有些奇怪,这鸟名称金发老外怎么会知道?
“哇!太好了!”
金发老外猛不防暴出一声欢呼。配合那声欢呼,两只大手一抄就将谢阿蛮猛然抱进怀里,抱得很紧,密不透风地,想要夹死她似的兴奋过了头。
谢阿蛮的反应还是先钝了一下,只觉得一阵天昏地暗,还搞不清发生了什么,就开始呼吸困难起来。
然后她才意识到她被个金发老外紧揣在胸膛,耳边叽哩呱啦一大串听不懂的舶来话。那真是货真价实的拥抱——不折不扣的,几乎将她的肋骨压断。
“嘿!You——”她好不容易才逮到空隙喘气说话。里头噼哩叭啦一阵乱响,黑皮家芝麻开门,黑皮、小沈、黛咪三人依次探出头来。她得救般地,勉强扭过头去,傻傻地指着金发老外,傻傻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赛门!”黛咪拔尖的嗓音戳穿了每个人的神经。
“啊——黛咪!”叫赛门的金发外国男孩转头看着大家,兴高采烈的出声招呼。“嗨,各位,我是赛门——”
两个男生的反应仍是目瞪口呆,他觉得一头雾水。
黛咪翻个白眼,努努嘴说:“你抱着阿蛮做什么?”
“啊!Sorry!我太高兴了,一时忘记……”赛门很绅士地放开谢阿蛮,冲着她咧嘴又是一笑。
谢阿蛮惊魂才定,揉揉胸口,一副大难不死的庆幸说:“还好,我还以为这下子非窒息死掉不可了呢……”她越想越惊险,余悸犹存,斜眼瞪赛门,皱着八字眉说:“这家伙到底是谁?看见女人就乱抱,害我差点没气!”
杵在一旁发傻,像竹竿似的黑皮,这时终于回过神,开口说人话道:“黛咪,他就是你说的‘赛门’?”
“是啊!”黛咪耸耸肩。
“怎么找了个外国人来?”声音都起皱了。
“什么外国人?音乐是不分国界的!”
看样子有一场混战好打。谢阿蛮不耐烦打断他们,插嘴说:“我不管你们音乐有没有国界,有谁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家伙又是谁?”
“我来说好了!”赛门笑眯眯地靠近她,一口洋腔洋调的国语,声音近在她耳畔。
她警觉得跳开,防着猛兽似地戒备着,绷紧全身的神经。
原来,这个赛门是黛咪找来的鼓手。他和黛咪同修一门课,算是有些交情。黛咪给了他这里的地址,两人约好时间过来;结果阴错阳差,没能兜上。他自己照着地址过来,又不确定,正在犹豫时,碰巧遇上迟到的谢阿蛮。他姑且一问,没想到真的碰上,一高兴就忘了形,跟谢阿蛮抱成一团。
“谁跟你抱成一团!是你自己莫名其妙看见人就乱抱!”谢阿蛮小心眼的回嘴,捡个离赛门最远的位置坐下。
在赛门比手划脚解释原委的时候,他们已进到屋子里。赛门似乎对谢阿蛮很有兴趣,不断想挨近她,谢阿蛮却把他当瘟疫,离他远远的。
“对不起,阿蛮,你别生气,我实在是情不自禁——”
“喂!你不懂中文就别乱用好吗?什么情不自禁!”谢阿蛮被惹得呱呱叫。这个老外中文程度大有问题,偏偏又不知道什么叫“羞耻”,卖弄爱现,制造暧昧的误会。
“你生气的样子真可爱,阿蛮。”赛门毫不掩饰对她的好感,笑眯眯说:“我听黛咪提过你,一直对你感到很好奇。你果然跟我想象的一样害羞,而且漂亮又有个性。那时在门口看见你走来,我就在想会不会是你——黛咪跟我形容过你的样子。果然是你!我运气真的很好,阿蛮!”
像这种才第一次见面,且还不到十分钟,就满脸热情,熟得像认识几百年的短路勾当,只有这种开化不完全的洋老外才做得出来。也不想想他们之间相差的那个悬崖有多高,开口闭口“阿蛮”、“阿蛮”地乱叫,也不怕亲密过了头!
“黛咪,你跟他说了什么?”谢阿蛮受不了赛门“热情”的眼光,把矛头指向黛咪。
“没什么啊!我只说你保守迂腐,从来没交过男朋友,又对男人有洁癖,搞不好是宇宙最后的处女!”
黛咪一贯非议谢阿蛮对感情的态度,批评起来总是毫不留情。她自小接受的教育开放不一样,讲求西方那一套,谢阿蛮的“含蓄”说,碰上她自然如对牛弹琴完全不对盘。
所以,谢阿蛮长到二十岁,从来没交过男朋友,没和男孩子约过会,也没有接过吻的“奇迹”,在她看来,简直荒谬又不可思议。二十岁了还没有男人约她出去,根本就是见不得人的耻辱,说出去,搞不好人家还当她哪里有问题呢!
有这样的朋友,黛咪当然也觉得很羞耻,偏偏谢阿蛮压根儿不睬她那一套,完全不把它当一回事。
“没错!黛咪是这么说的。”赛门笑吟吟地点头。“她说你很保守,和别人不太一样。你果然很害羞。我喜欢像你这样的女孩,温柔、可爱,又会矜持,可以小鸟依人——”
又来了!这么烂的中文程度亏他也说得出口!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形容词一大堆,语法也不对。恶心肉麻透顶,他却说得煞有其事。
黑皮和小沈在一旁捂着嘴偷笑。赛门的演绎荒腔走板,偏偏又一脸正经的模样,加上不纯的腔调,就是一副在说笑话的样子。
“你们在笑什么?我说得不对吗?”赛门征求认同似地问道,对他们的窃笑感到不解。他不认为自己这样坦白的表白有什么不对,也不认为有什么好笑的。
“没有。你说得很对,我们也这么认为。”黑皮强忍住笑,偷偷瞥了谢阿蛮一眼,偷察她的脸色。
谢阿蛮警告似地瞪他一眼,扯开话题,大声说:“你们到底还要不要练习?”
几个人各就各位。赛门很自然地靠近她,她伸手挡开他,把他踢给黛咪说:“黛咪,人是你找来的,你自己看着办!”
黛咪对赛门招个手,递给他一分乐谱,简单几句说明情况,看样子两人事前早沟通过了。赛门约略看一下谱,就将它搁在一旁,似乎不将它放在眼里。
“实力这么好?随便看两眼,就没问题了?”小沈看赛门态度那么嚣张,十分不以为然,口气有些挑衅。
赛门笑了笑没说话。黛咪试了一下音,抬头替他回答说:“赛门从小学音乐,三岁就开始玩键盘,这种程度的曲子,他看一遍就能演奏,更何况我早先跟他提过了!”
“这么神?”黑皮夸张地吹声哨,又佩服又不可置信。
“神不神,待会就知道了!”黛咪说:“赛门打鼓也是一流的,不比职业的技巧差,绝对是品质保证。”
黛咪的说辞有卖瓜自夸的嫌疑,但她对赛门那么夸捧,大异她平常的尖酸刻薄,一伙人尽管怀疑,也不得不用另一种眼光注目赛门。
而他似乎也不懂中国人的那套谦虚,理所当然地接受黛咪溢美的赞词,不晓得说两句客套话缓缓场,自顾自地整理那套鼓。看见大家用一种怪异的眼光在看他,反而奇怪地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不是要开始练习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尴尬地哈哈一笑打混过。中西的差别大概就是这样——也不知道是洋老外脸皮厚,还是中国人会假仙?
小沈转开身子,再回过脸来时,表情变了,变得沉肃又认真。贝斯吉他带出曲子的前奏,接看黑皮的吉他、黛咪的键盘和赛门的鼓,相继加入曲子中,最后谢阿蛮带点哑的嗓音也溶入,随着曲调起伏吟啼,唱出年轻的歌。
赛门的实力果然没话说,技巧好且不提,重要的是充满了震撼和爆发力,又能和小沈的贝斯相应和,烘托出主吉他明亮的弦声,也使得谢阿蛮的歌声显得很有力量。但他却不怎么满意似的,微微皱眉,频频摇头说“不对”。
“怎么啦?赛门?大家表现得很好啊,哪里不对?”黛咪问。
“是啊,赛门。没想到你真的这么神!我承认,你的确有两把刷子。”黑皮一下子就对赛门五体投地。
赛门仍然蹙着眉,摇头说:“我还是觉得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他看着谢阿蛮,像是对她一个人说话。“阿蛮的声音不对,和我想的不一样……也和我对她的人的感觉完全不同,不太对……”
“不会吧!我觉得阿蛮唱得很好啊!”黑皮看看小沈和黛咪,几个人也都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