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倾城:景瑜皇后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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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上躺了小半日,膝盖才渐渐恢复知觉,俩人相互为膝盖上药,忽而想起了什么,姚景心挣扎着从床榻上起身。
“景心妹妹,你这是去哪儿啊,姑姑都说了,叫咱们休息一日。”
“你忘了吗,我答应过你找来曲谱。”今天是三日之约的时日,当她听说刺客佩戴着游龙宝剑的同时,整个人便坐立不安,曲子是次要的,膝盖的伤痛也是次要的。
“没事了,现在金玲有了牢狱之灾,我可以在女红方面发挥所长了,乐谱的事就作罢吧……”
“说了要拿乐谱,就必须守信!”她只知道,这很可能是确定他安全与否的机会,再没有它法了,蒙面人是守信之人,他一定会来的,一定会!
拄着一根老树枝,一瘸一拐地来到绞刑架旁,姚景心静静地坐在台阶上,望着东方的草丛,希望忽然吹出一阵风,那风便是黑衣蒙面人。
“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说话声从脑后响起,此人不是他又是谁?
“你怎么……”她疯狂地转过身,望着蒙面人高大的身影,一瞬间热泪盈眶,只是一秒,那神情却又归于平稳:“你还带着游龙宝剑四处走动,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对方双肩一颤竟然微微笑了:“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低下头,她不敢看那道金丝面具:“哼,关心你?我只怕你欠我的还不了。”
“女人总是嘴硬心软,拿去吧,这是乐谱。对了,我叫你查的事呢?”他变戏法般从衣袍里取出一块卷好的丝布递到她掌心。
“冒充楠妃一事的主谋恐怕你我都未曾料到。”
“哦?究竟是何人所为。”
“太后!”
“她?那个久病在床的太后?”
姚景心摇摇头,当初她发现真相的时候也十分震惊:“冒充楠妃的女子是太后的人,太后放她出来,绝不会大材小用。”
“此话怎讲?”
“那个女人,被太后藏了二十年!”姚景心若不是看到冒充楠妃之人脖子的灼烧纹路,断不会查到太后身上。
“你是说,二十年前葬身火海的齐美人?”此话刚一说出口,姚景心立刻回过神来,蒙面人对皇宫隐秘的了解,已经到了无人能及的地步,他究竟是谁?
“对,就是她。”
“她居然在帮太后办事,有意思,这事越来越有意思了……”
蒙面人已经走了很久,又是消失在西方的草丛之中,她打开乐谱,却发现里面夹着一截竹筒,竹筒揭开满是灌好的金疮药,她弱弱地将竹筒握在掌心:“还说女人总是嘴硬心软,看来你也一样!”
罗翠屏小憩了一会儿,睁眼便见到一张从未见过的笑脸,未曾涂脂抹粉却面若桃花:“那是什么宝贝,你捧在手心里舍不得放下!”
“这呀,是给你求来的曲子,弹不弹就随你吧!”她将成卷的丝布放下,自己捧着竹筒出去了,房内响起一阵笑声:“你瞧,冷美人竟然脸红了……”
不知不觉便来到学堂,跪了一个晚上,上午的课全都耽误了,虽然师傅王永康给他们放了假,但她还是来了,她喜欢这幽静的去处,一个人默默地泡着一壶热茶,就着隔壁乐坊传来的琴声,阅一卷泛黄的页面,心就会沉下来。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十二年,可是父母亲的音容笑貌她一刻也不曾忘却!就因为这样,她常常在夜深人静时用冷水浇头,时至今日,这头痛的毛病便是这样灌出来的。
一个小太监鬼鬼祟祟地在学堂外的青石板路上转悠,一滴墨厚实地落在黄纸上,她刚刚挥笔落下的第一个字被掩埋:“是谁?”
小太监没来由地被吓了一跳,看清静坐于案前的女子时,当即松了口气:“姚姑娘,咱家是专程来找你的。”
抬起杏仁眼,睫毛微微抖动,她缓慢地起身行礼:“请问公公有何贵干?”
“是王公公叫咱家来的,给姑娘送药……这药是玉王爷特地赠与姑娘的……”来人毕恭毕敬,反倒显得他比姚景心还低了品级,而这句话,让原本被病痛折磨的她立刻恢复了血色,大眼睛水灵灵地望着他手中的小药瓶子:“那……替奴婢多谢王爷好意了!”
“好说好说,来之前王爷还特地交代,这药必须用咱家的手捂着,等姑娘用的时候药效更佳!”这一边说着还是不愿放手。
“多谢公公,辛苦了……”袖口里捏出一颗碎银子,她接过了这瓶温热的金疮药,送走了小太监,她立刻将药瓶握在手心里,暗自想象着,这进宫的一路上,玉王爷恐怕也是一路握着来的吧!
满心欢喜地回了,对于这份应有的喜悦,她不必静下心来,当即一瘸一拐地离去,桌上未干的‘静’字,那滴墨迹波动着,以及落下的一竹筒的金疮药,全都被抛到了脑后,学堂角落里露出半只眼睛,望望案桌,又望望姚景心离去的方向,当即一道金光闪过,案桌上的竹筒裂成两半……
09。艳曲
“景心,你终于回来了……”每次姚景心的离开,总会错过一些大事。还没进寝房的院门,就看到罗翠屏一脸焦急地左顾右盼,她立刻咽下一口唾沫,将握着药瓶的手藏在了袖管中。
“怎么了,宫中又送人来了?”从内心来说,她讨厌听到那些疯女人的遗言叫喊。
“不是不是,宫里出了一张画像。”罗翠屏故作神秘,偷偷搂着姚景心的脖子:“画的呀,是一根簪子,我瞧这模样好像是你丢的那支!”
“别胡说!”姚景心左右环顾一圈,确认没有别人才开口:“是不是出事了?”
“哪儿啊,这是喜事!听说皇上就是因为这根簪子才赦免了菽园擅自做主的罪过。”喜笑颜开地说了这么多话,罗翠屏无非想着姚景心领了赏赐能分些给她。
“皇上?”她若有所思,果然,那夜见到的小太监就是皇上,袖子下的双拳捏得紧紧的,但却充满了寒意,刚才才捂热的药瓶又恢复冰凉。
“听说是咱们菽园的人掉的,皇上传旨要找出这个官奴婢,还能领赏呢,我知道那人是你,赶紧去认了吧……”
罗翠屏扯着她的衣袖,却被狠狠地拒绝:“慢着,我怎么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皇上凭什么因为一根银簪就赦免了大家的罪过?或许,这不是福,是祸!咱们还是静观其变吧,这事先别声张,我先去打探打探……”
瞧着姚景心凝重的神情,罗翠屏却不以为然,反而还为她心急上火:“好妹妹啊,千载难逢的机会你等什么呢,指不定皇上见了你封个美人什么的,你就飞黄腾达了。”
“你懂什么,昨天才出了这么大的事,皇上哪儿有心情顾及一根银簪和一个官奴婢?听说王子伽禅那受伤,多罗国的国王大怒,皇上这会儿不忙着两国邦交和追查刺客,反而对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关心,这不是很奇怪吗?”她步步逼近罗翠屏,最后行至墙角,居高临下地对着这个没心眼的小女人,当即不断地摇头。
“听你这么说,是挺奇怪的……”
“所以,这件事我们只能静观其变了!翠屏姐姐,那根银簪只有你见过,千万,千万替我保守秘密!”这是件关乎掉脑袋的大事,她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景心,你该不会在宫里闯祸了吧,不然,皇上为何要设个局?”颤巍巍地对着姚景心,罗翠屏胆小懦弱的性子开始显露,她害怕,真的害怕,害怕哪一天她跟姚景心一同被押到绞刑架上,临死了连个收尸的姐妹都没有。
“你放心吧,就算出了事,我也不会连累你的,我还等着你帮我收尸呢!”半开玩笑的话语让罗翠屏的脸立刻红到了脖子根,抬眼望着朝夕相处的姐妹,她眼眶一红:“景心妹妹你放心吧,我绝不会说出去的……”
“好了,别哭哭啼啼的,咱们快进去吧。”
两人手牵着手进入寝屋,原本一个个瘫软在床上的官奴婢们此刻都活蹦乱跳炸开了锅,本来众人还因为金玲被关入了大牢喜笑颜开,之后就被强制在门外跪了一夜,一个个都奄奄一息,可偏偏那张画纸传了下来,一个个开始望着簪子干发愁,对着赏赐干流泪。
“你说,这是谁的簪子,模样这般别致,咱们都没看到过。”
“指不定不是咱们这屋的,是其他屋里的!哎呀,不知道谁这么好命,马上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我想啊,这应该是哪个官奴婢的传家宝,所以才藏得这么深。”
“你傻呀,传家宝会草率地弄丢吗,还被皇上捡到。”
“或许,人家就是故意的呢,以前不是有丢手绢,丢荷包勾引男子的吗,现在时兴丢簪子了……”
角落里端坐着两个人对饮,罗翠屏趴在桌上听着一屋子的女人你一言我一语,姚景心却摊开了乐谱嘴里轻轻地哼唱着,不多时,她突然停下了目光,抿着樱桃小嘴,面红耳赤。
发现了对面女子的异样,罗翠屏懒洋洋地开口,满脑子都是那堆得不到的金银珠宝:“景心,你怎么了?”
“天哪……这曲子,这曲子是首艳曲!”话音未落立刻便将丝布合上,咬牙切齿地对着墙壁:“那个该死的……”
“该死的谁?”急切地问,让姚景心沸腾的小心脏平复了不少,她慌乱地用手背给脸颊降温:“那个该死的小太监!”
“这究竟是什么艳曲啊,能让你脸红气短。”
清了清嗓子:“此曲名为《魂绕》,是十年前南江边上风月舫中盛行的艳曲,传说听完此曲的人便会魔音灌耳,就算面前站着一个又黑又丑的麻子都会渴望行……行男女之事!”她越发地小声,特别是最后四字,有些说不出口。
“哪有这么神奇!诶不对啊……”罗翠屏的小蝌蚪眼咕噜咕噜地转悠着:“十年前的艳曲,你怎么知道,那会儿你还是个小毛孩呢!”
“别胡说八道!这是我偷偷翻看藏书,野史里记载的。听说当时的男男女女一度为了此曲风魔,所以,先皇便下了一道禁令,禁止演奏该曲,还将乐谱当众焚烧,至于那些会弹奏的乐师,也都纷纷斩首示众……”
“啊,闹得这么厉害,看来此曲确有神奇之处。”她伸手欲将抢夺乐谱,却被姚景心收入了袖管之中:“别打这个主意!此曲不是一般人能练就的,听说整个宁国能演奏的乐师不到十人,很多人练到一半就控制不住心魔疯掉了,我当初也只是在野史中看到了部分未烧毁的乐谱残骸,这刚刚哼唱了一下,竟然对上了,而且你也看到了我的反应……”说完这话,她依旧心有余悸,不知道蒙面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何要将这样一首磨曲交付给她。
“那那那,这鬼东西怎么办?”嫌弃地躲藏在一侧,罗翠屏庆幸金玲入狱了,否则,练这首曲子的人就是她,恐怕还没熬到秋后考核,她已经疯掉被套入绞刑架了。
“烧了!我立刻就去烧了它……”一阵风掠过,带着满满地火药味,姚景心手中捏着这卷能吃人魂魄的艳曲,朝着门外快速冲出去……
10。初见作诗
小雨淅淅沥沥地洒满宁国京城的大街小巷,气势磅礴的宣政殿窗前立着两个笔直的身影,一袭明黄色龙袍加身,一裘暗紫蛟纹披风点缀着晶莹的雨珠。
身侧的墙上挂着一幅白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