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皇后貌倾城-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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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才的一举一动都只是在做戏!
有人千里迢迢用了一个假身影就只是为了骗他回来,必然是想做点什么。而同样,他这次回来,也是想做点什么。他虽然感受不到有人在周围,但那并不代表不存在,既然这样,那利用利用她传递一个错误的消息也好,免得徒惹许多事端。
而为什么是一个错误的消息。因为,尽管这具骸骨从头至尾挑不出任何一丁点儿疑点,但他在开棺的一刹那,就已经证实了自己的猜想,这座坟墓,埋葬的并不是帝朝云的母后,佩绫落!
朝云无意间曾经说过,她母后在逃亡途中曾被生生的砍下半截小指,而棺中的那具女尸骸骨完整,没有半点缺失的痕迹!他于九年前从余花冢内救得朝云之时,曾瞥过一眼她母亲的尸体,自那时的记忆中,小指就一直完好!而就是从那时起,他逐步意识到事情不对,渐渐地触摸到了事情的真相!
佩绫落没死!那她为何要假死?换句话来说,她的目的,是什么?
佩绫落是朝云长久以来的一块心结,支撑她在报仇之路上走下去的源头,如果贸然告诉朝云这个事实,她一定会受不了的!而佩绫落又何其狠心,始终不露面,把自己女儿逼到这种地步,甚至让她不惜自伤身体以求功法速成,就是为了给她报仇!
但他此刻不能说出口,甚至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潜伏在暗处的那人很强大,连他也不能窥知其气息。如果不是练过闭气功一类的功法,就是,比他强大。
他淡淡转身,没有露出丝毫破绽的吩咐重新封棺,入土。而这时,迎面残雪走了上来,急急忙忙有些慌乱的样子,手中拿着一柄小刀钉着的信,取给纳兰天阙,道,“不知道是谁钉在木桩子上的,属下去追了,没追上。”
纳兰天阙取过信,轻扫一眼,还未看完,就直接轻笑了出来。
“主子,你都不着急吗?”残雪要检查这一纸书信上是否撒了毒粉等存在危险,自然先前就看过这封信,也就是如此,他才会心急火燎的赶过来。
“为何着急?”纳兰天阙淡淡道,“雕虫小技罢了。如此看来,她在山上敌对不少,事情已经办好了,如此,我们即刻启程前往苍崖山。”
引开他多半是为了对付朝云。他已经在最快的时间内完成了他想要做的事,如今他必须快点赶去苍崖山,以防帝朝云在苍崖山上遭到什么不测!
——
南疆皇宫。
随着最后一声号角逐渐弥落,南疆皇宫已是橹尸百万、流血千里。横尸遍野的皇宫里,即将迎来了它的一位新主人。
他一袭红衣,轻轻踏来,掠过这刀光剑影无数,孤尸荒魂无数,却一路远行,不计后果,不惧谩骂,只因为他心中永久的执念。
朝云没有遮挡住冉冉升起的永恒之光,该来的终究是会来的。
透过宫殿门前阳光照射到的一隅天地,他站在那儿,闭上眸子,接受着阳光的沐浴,仿佛为这扑火的烈焰红色再添些暖,让它柔和些,温暖温暖这双杀人杀得僵硬掉的手,温暖温暖他胸中那一刻被冰冻住的心,顺便再洗去身上沾满的血腥味儿。
她不喜欢这个味道。
直到他认为够了,他睁开一双明亮的眸子,看向前方,高高在上的王座。
那里有一个人,安然静坐。
南疆国君曾言,宁安王若要取王位,如探囊取物,轻而易举。然,生性潇洒不羁,不愿为国事琐事烦恼,其武功高强,能保万千子民,江山世世代代,故宁安王在一日,南疆永无祸乱之危。
谁能料到,一语成谶。
他没有逃,是他把他推上这锦绣玉围的皇位,他没什么好逃的,但他心有疑惑,他只问了一句,“为了一个她,把自己永久的束缚在这里,值得吗?”
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掉你一直久久追求的自由,放弃你一直以来坚持的原则,值得吗?
殿下的他,没有思索,淡淡道,“我已没有这许多力气去思索值得或者是不值得,我只知道,如果我真的没有她,我会疯掉。就像现在一样,做出一些发疯的事来。我没有空去思索未来,那些都比不上她,那些都比不上她。”
你们都不懂的,没有什么比得上她重要。
“我明白了。”他咬破了藏在口中的毒囊,任毒汁流入喉咙。这些本就应该是宁安王的,他没什么悔不悔的,他只是叹息,一朝成王败寇,死法却是以前从未料想过的,而,让他死的人,同样是从未料想过的。
而他倒下那一刻,改朝换代,江山易主。
朝阳已经全然升起,阳光照射在殿后承载了多少人贪婪与私欲的九五金座上,他们夺权,为了财、为了万古名声,为了执掌权力,因他们的存在这把龙椅变得无比肮脏。而今有这样一个人,不为求财,不为求名,不为求权,只为求人心。
一切尘埃落定。
玉沉檀闭上眸子,脑海中浮现出十年前,他遇到了她。自从那一日遇到了她,从此成就了一生的梦魇,一生一世、或者是生生世世,都不可脱离。
她就像是他心中的唯一一抹阳光,在逐渐圆满后会慢慢消散,他越追逐,她越躲避,直到最后,阳光跑出他的心中,只在那里留下一片永恒的缺口。
她又像是水,是空气,他不能脱离水,脱离空气而存活,她存活在她心里,占遍了每一个角落,如果没有她,他终究会死。
他踏上高台,抬眸看向远方。
昭昭,你看到了吗?
古有君王为情,袖手天下。而今我为你,放弃袖手天下,将它重新拾起。
只为你。
章节、第三十八章、如堕梦中
她陷入了很遥远的回忆之中。
二十二年前,佩兰族族长佩绫落秉承族系遗训,嫁予北封太子帝天言为太子妃,助他在众多皇子中成功突围,顺利登基成为国君,而她,也成了高高在上的一国之母。
那时的佩绫落,有如一个传统妇女,相夫教子,恩爱美满。她那时还小,脸上洋溢着的还是青春美满,或许,她想象中的美好婚姻就是这个样子,身份尊贵无上,衣食无忧,夫妻鹣鲽情深,琴瑟和鸣。多么幸福而美好的生活,多么令人艳羡的生活,她拥有了一个女人想要拥有的一切,其中,就有世间无数女子都无法达到的,她有一个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丈夫。
她或许并不认为这有什么。因为她是从佩兰族出身,佩兰族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习俗被世俗传为美谈。但嫁予帝王为妻,大多都要面临的是夫家三妻四妾的情况,而佩兰的每一任族长都会有心理准备,这就是她们应当承担的责任,得到了一些,注定要失去一些。
可佩绫落不这么想。
注定跟他相拥一起白头到老的夫君,怎么能让她人分享?更何况,她最讨厌的就是后宫斗争尔虞我诈。她喜欢的是政治斗争,她在政治上有着意想不到的天赋,她能淡然面对朝堂上的风波诡谲,明枪暗箭,她认为,那里才是真正的战场,所以她才会用着她的智慧轻而易举的帮助帝天言顺利登位。
她认为她所钟爱的,恰巧是千古以来诸多帝王讳莫如深的,稍有不慎就会被喻为牝鸡司晨、夺某篡位的。只是她不知道,她其实没想这么多,她这么珍惜如今的生活,怎么会想着毁掉?她只是想要帮帮她的丈夫,仅仅如此。
一切的开端都在,成亲数年,她始终无法怀有身孕。
帝王独妻,却始终无后,这从此成为了众多大臣上奏的内容,成了外人诟病的理由,也成了她的一块心病,她也真的担心是自己的身体问题,但太医无数次上报说皇后娘娘身体无碍、无碍。直到后来她直接掠过这些太医,不停地去搜寻着世间的俗家药方,没有人知道,她有多迫切的需要一个孩子,需要一个孩子,来拯救这段即将被外力流言所摧毁的婚姻。
可一切都来不及了。
帝天言登基五年,仍无后嗣,若承皇家祖训所言,要么就放弃皇位,绵延子嗣的人物交给别人来做;要么就纳妃纳妾,再等三年后,若仍无后嗣,众臣逼柬退位。
而作为一个从小生活在政治中心的男人,无论他有多爱他的妻子,他都不会因为这样而放弃辛苦打拼来的江山。而皇室贵族正对宝座虎视眈眈,他别无选择,为了皇位,他牺牲掉了他的爱情。于是,一切都顺理成章的,纳妃。
他背弃了他们的山盟海誓,娶了别的女人。就在那一天,她的心,死了。
她开始不喜与别人交谈,将自己冰封在锦绣玉围的宫殿里做一个摆设,她自那时起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发呆,愣愣的望着一个地方,任心底冰封三千尺,寒气无人可近。
若是帝天言早点发现她的不对,或许这后来发生的一切都可以挽回,可是自从纳妃入宫,皇宫后院喜事连连,妃嫔接二连三的有孕,他整天忙着去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给这个孩子赐名给那个孩子赐名,他继续忽略了她,在她最需要他另外一个能让她心安的承诺的时候,远离了她的世界,给予了她漠不关心,让她面对后宫三千尔虞我诈冷嘲热讽,让她心底的冷漠冰霜如同藤蔓般继续蔓延。
直到,这些所有事情发生过后一年,佩绫落有孕,诞下女婴,起名朝云。
帝天言一瞬间所有的愧疚之心全部爆发,佩绫落沉默寡言,他就把他所能倾注的爱全都给了帝朝云,如珠似玉的捧着她,含着她,惯着她,他还想给予她更多更多,但却没有时间一一去实现。
朝云一岁余,佩兰族一占卜大师预言帝朝云会有大难,如果不将她送入礼堂礼佛五年,她恐怕活不过这些个难熬的日子。帝天言一听,虽然极度不舍,但事关女儿性命,怎能懈怠?再不舍,也必须要舍。于是,初入异世不过一年的朝云,就要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理由被送入佛堂,从此与古朴檀香诵经祈福作伴,只有极少的日子能够看见自己的父皇母后。
六岁,回宫,那时她已经多了个弟弟。帝天言对于把她如此年幼就送入佛堂本有愧意,如今女儿好不容易回到身边,更是上朝处理朝堂政事时都带着,生怕一时半会儿见不着。于是,她们姐弟俩享受尽了父皇的无数宠爱,背地里也招进无数人的切齿恨意。
即使父皇待她们姐弟俩如此的好,她也明白,父皇和母后从前的生活,回不来了。
小时候最经常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摇摇晃晃的坐在隔墙上,看着一面墙隔绝出的两个世界。
一边,是母后自己为自己的心灵铸成了围墙,将自己与世隔绝,终日里呆愣的坐着,一坐就是一整天;另一边,她的父皇破罐子破摔,搂着他的新欢在御花园里赏花看月,好不风雅。
她有成年人的心智,所以在她看来,都能够理解,她私心底下为母后、为这个王朝的女人感到悲哀,而另一边,她不怪她的父皇,她没有任何能加罪在他身上的理由,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恨他。
她一直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但显然,有人十分想要打破这种日复一日的情景。
她七岁,父皇出宫南下,后宫宠妃发动宫变。那时候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只看到平时跟自己不怎么亲近的母亲一下就扑过来将她搂着,她们东躲西藏躲避追兵的侵扰,最后躲在暗处眼睁睁的看着没能及时救出来的弟弟被活生生掼死在面前。
她差点没有忍耐住想要哭出来,跑出去,是她的母后生生把手臂塞进她嘴里以防她发出声音,她使劲的在她母后怀里不停地扑腾,而让她渐渐沉寂下来的,是她母后洒落一地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