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飞雪雨含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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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恪将我抱上马车,一路上只是淡淡地提了一下今天要见的人。这是我第一次面圣,你就不能给我讲讲有哪些规矩,就算我以前是公主,谁知道你们靖朝的规矩呀。容恪不讲,我也不问。我猜他是不屑,反正小皇帝现在是看他脸色的,就算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到位的,也没人敢说什么。
到了皇宫,我是见过紫禁城的,所以对皇宫的雄伟也没有太大的惊奇,天下最大的地主家的大院。
“雍和王爷、雍和王妃觐见”,一阵阵细长的声音,响彻金銮殿。
“丞容恪(丞妾慕容氏凌夕)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行跪拜礼。这是我没想到的,以容恪的地位,完全可以享有特权,不用下跪。这也许就是容恪的智慧,不废君臣之礼,旁人无话可乱说。
“皇叔皇婶免礼”,是个稚嫩的童声。万恶的封建社会啊,将整个国家的命运交给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国家怎能不跨,像康熙大帝那样的天才儿童世上能有几个?
“谢皇上。”我抬头看皇上,高高的龙椅上坐着一个十余岁的孩子,着明艳龙袍,头戴金冠,长得像容恪。虽然强作镇定,脸上还是未脱稚气。我用余光扫了一下四周,文武百官站立两排,每个人的焦点在我身上;右侧站着一个头戴花帽、身着五彩袍服的男子,脸上挂着笑,正目光炯炯地盯着我。
“慕容非”,差点尖叫。
这样的神情,这样的容貌,我实在是太熟悉了,多少次在梦里见过。慕容非长相俊朗,是典型的北方小伙的长相。这样的容颜,笑起来应该很好看、很舒服,像冬天里的和煦的阳光、像春天里的拂面的微风。可是我见到他,身体却不自主地战栗,这具身体对他有着本能的恐惧,这种恐惧深入骨髓。
此刻我真正见到慕容非真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衣着的原因,我仿佛觉得他比梦里见到的多了一点美艳的感觉,那种男人独有的美艳。这种无意间流露出来的美艳感觉,却让我觉得有一种蚀骨销魂的味道。
虽然已经很多次在梦中见到他,但此刻我还是忍不住暗叹,世界上竟然有这等人物!
我就这样一直盯着慕容非看,欣赏他身上独特的异域情致,慕容非倒也大方,好整以暇地欣赏我脸上的表情,大殿里有一刻静得落针可闻。
“非哥哥”,定了定神,我轻声唤道。我是叫他“非哥哥”,而不是叫“大哥”,这是慕容凌夕的呼唤。慕容凌夕还没有死吗?我为什么会知道慕容凌夕怎么称呼慕容非?
“我还以为凌夕出嫁成为雍和王妃,就不记得我这个哥哥了呢。”
“怎么会,非哥哥是凌夕的哥哥,一辈子都是”。我嘻嘻笑道。这句话是说给慕容非的,也好像是说给自己的。
慕容非目光一滞,霎那间的。
“凌夕没给王爷添麻烦吧,我这个妹妹可淘气的很。”这是什么话,我哪有给他添麻烦,我不仅没给他添麻烦,我还帮他挣钱了呢,还给他装了卫生间。
不过这话听着却不会让人气恼,这是兄长才会说出来的话,就像大人总会在外人面前贬损自己的孩子一样。
“怎么会,凌夕温柔贤惠,帮着本王把王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我吐,真不知道这是赞扬还是嘲讽。
迎上容恪投来的目光,嘴角含笑,仿佛在说:“这是夸奖。”
“凌玥她还好吗?”
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
可是我开口问的不是父王好不好,王妃好不好,而是凌玥好不好。这难道是慕容凌夕的询问么?他们三儿从小玩到大的。
“她很好”,慕容非表情淡然。
“皇上,溶月小王爷此次来我朝,还带来了几十匹好马。王爷和小王爷都是赛马的人中龙凤,不如请王爷和小王爷移驾禁苑,让皇上和众大臣一饱眼福,不知王爷和小王爷意下如何?”说话的人着藏青色朝服,面色如玉,四十来岁,应该是曾经的美男。现在留有山羊胡须,像是饱经风霜,不怒自威。
在这种场合下还能发出声音,而且针对的还是当朝最显贵的雍和王容恪,猜的没错应该是传说中的康国公,萧家掌门人,萧清莲。
“好啊,朕也想看皇叔赛马。”小皇帝稚嫩的童声中饱含了强压下的兴奋。
是个不知死活的皇帝。
亦或者,是真的想看他这个独断专权的叔叔耍猴。
“臣遵旨,不知溶月小王爷的意思是……?”
“能和雍和王爷赛马,是在下的荣幸。”
移步禁苑赛马场,浩浩荡荡。
我穿着宽大的朝服,头上身上还挂满了东西,早就不想在这继续站下去了。
出去的时候,容恪紧握这我的手,十指相扣,引来各路目光驻足,萧清莲浅笑:“王爷和王妃真是恩爱得紧啊!”
恩爱?
天知道,这不过是一出事先有排练的戏。
目光扫过慕容非,慕容非神色有些复杂,遇上我的目光中带着探究。我强压下狂跳的心脏,拼命告诉自己,只是自己心虚想多了。慕容非和慕容凌夕之间的关系是个谜,他们之间到底曾经发生过什么?
走出金銮殿的时候,在门口碰到了“楼公子”。
“凤凰”,我激动地跑过去,就差没给一个熊抱。
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前面的小皇帝太监,边上的慕容非萧清莲,齐刷刷地看过来。容恪怎么着也算是天家人物,情绪一般是不外露的,但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匪夷所思来形容了。
呃,天生不是做王妃的,做的还是这劳什子辅政王爷的王妃。竟然大庭广众之下,挣脱自己丈夫的手,跑向另一个男人。
现在这个时代还没有传媒,不然的话,这绝对是够劲爆的八卦题材。
虽然没有传媒,史官还是有的,正史中的描述向来严谨,说一个人美容止,那就是很高的评价了,要搁现实生活中,绝对是极品级的美人,被我借了副躯壳的雍和王妃,在正史中的形象,看来是被我毁灭殆尽了。
凤凰今天穿着暗红色袍子,袍子上镶着金丝。腰上配一把金龙宝剑,本来妩媚的面容多出一份飒爽之气。原来凤凰的身份是殿前护卫,这可是个了不得的位置。在古代,这一般是贵族才能够担任的。据我所知,康熙朝明珠的公子,清朝第一词人纳兰性德就是这个身份,还有《还珠格格》里万人迷福尔康也是吃这碗饭的。
凤凰神色有些尴尬,脸色微微红了一下。
怎么觉着我在调戏良家妇女呢。
“雍和王妃跟独孤四郎很熟么?”开口的是萧清莲,你不说话,不会有人把你当哑巴。
“王爷跟独孤公子的关系本来就匪浅,王妃跟四郎相熟也是正常的”。有人站出来解围,但却像是唯恐天下不乱,容恪跟凤凰很熟么?说话的应该是萧家集团中的某一位,不知是姓苏还是姓沈,还是姓卢?
他们叫凤凰“独孤四郎”,“独孤楼”?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看向容恪,容恪眼中盈满戾气,这是我不熟悉的容恪。印象中,容恪是温和的,虽然对我总是神情戏谑。
我好像……闯祸了,犯错了。
我咬咬嘴唇,不知该如何开口。虽然知道自己这个样子有失持重,容恪生气也是理所应当,但我还是觉得他这个样子太过冰冷,陌生得让我以为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
或许,这才是最真实的他,以前我不是总觉得他的笑容很假么,现在终于看到真面目了,我却宁愿他戴着以前的那副假面,那样我还会舒服些。
我终于明白,自己所处的时代是讲究三纲五常的,以前我的种种做法其实是在离经叛道,而容恪他包容我,只是因为他自身的修养不允许他斤斤计较。但不管多好的修养,人都是有忍耐的上限的,而我此刻正在做的,却是不知死活地去挑战他的权威和忍耐力。
“凌夕还是和以前一样顽皮,不过,没有人比独孤公子更配的上‘凤凰’这样的名字了”。是我名义上的哥哥,慕容非,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小王爷说的有道理,独孤楼确实是美如凤凰。”容恪开口,说到后面的时候顿了顿,目光落在独孤楼身上,我见着却觉得是欲语还休。我心头莫名颤了一下,这是目前第一个称凤凰全名的人,摆明要和凤凰划清界限么?
“谢王爷赞美。”独孤楼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脸上挂着苦笑,眼光向我这边飘了过来,幽黑的眸子深不见底,目光中饱含的东西有点让我看不明白。
这是赞美么,一个男人以美貌而出名,虽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也绝不是多光彩的事。我有点抱歉地望向独孤楼,今天的这场闹剧是我的口不择言、举止轻浮惹出来的。
“皇上,走吧,贱内的一句戏言让大家见笑了。”
闹剧就这样收场,不过,独孤楼“凤凰”的名号就这样传开了。多年以后,百姓也称他“凤皇”,此“凤皇”非彼“凤凰”,那时的凤凰已经是叱诧中原的大岳国皇帝了。
雍和王妃好色的名声也是从这场闹剧中开始传播的,不过当时都碍于容恪的声望和名誉,只在私底下传播。有些东西是欲盖弥彰的,越是不想让事情闹大,事情越是闹的很大。
很多年后,有人在评论我的时候,评论的人有不同,立场有不同,但好色这一点是总被提到的。
容恪不在后很多年,当史学界开始为曾经叱咤风云的雍和王立传的时候,也会把这件事和另一件事一起提。另一件事是,有人造谣说雍和王妃与人通奸,被容恪捉奸在床。本来是件无中生有的事,可惜谣言没有止于智者,而是越穿越玄乎,容恪忍无可忍,将造谣者诛杀,此事牵扯甚多。
所以本来温和儒雅的容恪在历史书上却被描述成嗜杀、冷血。
容恪没有再握起我的手,我们并排走着,一路上大家都没有再说话,气氛诡异。到了马场,那里已经有人侯在那了。
“叩见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一瞬间,跪得黑压压一片,我还没从刚才的闹剧中清醒过来,被容恪拉着一起下跪。
“众卿家免礼,听说雍和王要和溶月小王爷赛马,哀家也只是来凑凑热闹。”
“谢太后。”要想生活在这个时代,先要把跪拜的技术给修炼好,下跪的时候动作要迅速,起立的时候也要动作一致,跟军训似的。
早就听说当今的皇太后喜闹不喜静,皇宫里三天两头的有富家太太拜访,我的稠庄生意就是靠这帮达官太太们给推动的,说起来太后算是我的大主顾。我嫁进王府也有些日子了,一直有想到给太后请安,一直都没做好准备。不想,今天在这里碰到了她。
当今的太后姓苏,闺名月容,是苏月华的妹妹。苏月容与苏月华的父亲名苏永,生两女一子,还有一个儿子名苏月礼。苏永的两个女儿都算嫁得显贵,一个嫁先皇靖徽宗,一个嫁当朝权贵萧清莲,这是光靠眼光不行的,还得有实力。苏家的实力不在政治上,而在经济上。苏家控制着整个靖朝的漕运和矿产,此外还经营茶叶和丝绸。我之所以对苏家这么清楚,是因为,苏家是我生意上的强劲对手。
虽然苏月容贵为太后,其实小皇帝容珏却不是她所生,苏月容生有一个皇子,但很早就夭折。容珏是曾经的皇后,靖徽宗的大老婆,萧清莲之妹萧清烟所生,只可惜萧清烟因生容珏时难产而死。先皇为怀念这位英年早逝的皇后,容珏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
瞧瞧,这容、萧、苏、沈四家之间的姻亲关系有多复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