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飞雪雨含烟-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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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乘差点没站稳,我观察着山衍的表情,山衍的表情淡淡的,哦了一声,没有一丝情绪。
我本来还想凑合素素和山衍呢,既然二人都无此心,那我也没什么好惋惜的,想想素素也老大不小了,韩天宇除了口不能言,也没什么不好。
“夫人。”素素惊道,山衍和江乘有些无措地看着我,我轻抹了下泪水,笑道:“你要不是跟着我,说不定都是好几个孩子的娘了,现在能有个好归宿,我真的很开心。”
接下来是我和素素抱头痛哭,这种温情的戏码,我以前总是看别人演,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样的时候。
我们去向韩三白告辞,韩三白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笑道:“就快成一家人了,反正很快就要见面了,我也不留各位了。”
移花接木计
第二天,韩天宇真的到我住的四合院来下聘,聘礼堆成了一座小山,真不愧是扬州首富,一箱黄金,一箱珠宝,玉器、字画、绫罗绸缎,还有好几大箱的…。。白银,韩家想用钱将人砸死。
韩家的管家说:“我们家老爷特别盼望能够早日迎娶儿媳过门,明日正好是个黄道吉日,老爷希望明日就来迎娶素素小姐。”
明天,这还迫不及待了。
我笑道:“一切就按员外的意思来办吧,哦对了,这里白银一共有多少?”
管家道:“十万两。”
“那你把这些都抬回去吧,就当我还员外亲家的十万两。”
管家说好,然后招呼小厮进来抬。倒是我,愣了一下,管家早就知道我会这么做,这个主意肯定是韩天宇想出来的。这个人,我终于弄明白他到底是个怎样的怪胎了,钱多烧的,人生除了整蛊别人,已经没有其他乐趣了。
曾经看过张小娴的一篇小说,名字已经不记得了,就记得男主人公是“卫生巾大王”家的小开,他造谣说自己家生产的卫生巾不干净,弄得满城风雨。然后,他又高薪聘请一个公关专家来调查这件事情,最后证明,完全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韩天宇就好像是这个“卫生巾大王”家的那个小开。我在想韩天宇是不是因为自幼不能说话,觉得人生甚是无趣,要找点事做。可他干嘛要选素素呢?素素就是我的妹妹,我妹妹遇人不淑,我是不是该制止呢,可我好像说不出制止的理由。
我笑道:“你们家公子那么聪明,怎么就没想到直接拿银票过来呢,省的大家这么辛苦搬过来。”
管家道:“公子说了,送银票不合礼数。”
我……绝倒!
我嘟囔:“那也没有将聘礼往回抬的道理。”
管家说:“公子说,要是夫人觉得现在抬回去不合适,可以过几天来抬。”
我再次绝倒!
韩天宇竟然猜到我的每句话,我彻底无语了,一直到韩家人离开,我还在呆呆地看着这些金银珠宝,转头,正遇上山衍看我的目光,他笑了声,“越来越有趣了。”
我长叹道:“看能不能把这些都变成钱,再去置办点嫁妆。”
山衍挑了下眉,说好。
山衍刚欲转身,我说:“还是算了,明天就把这个再抬回韩家,就当是素素的嫁妆了。”
山衍笑道:“我本来也是要这么做的。”
我和山衍相视而笑,可我心里却越来越乱,总觉得有什么要发生。山衍看着我的笑容慢慢收起,他愣了一下,说道:“这是一个局,现在我们最好是以静制动。”
我说:“难道真让素素嫁过去?”
山衍道:“不然呢?”
我愣怔,是啊,不然呢?
一道精光闪进我的大脑。
“不行。”还没等我开口,山衍冷声道。
“你知道我要干什么?”
“如果你要代替她出嫁的话,这坚决不行。”山衍是那种不容辩驳的语气。
“可我不能让素素涉险。”
“你去才危险。”山衍毫不退让。
以前在东都王府的时候,我有时候会幻想,山衍和别人争辩会怎样,是不是也会脸红脖子粗?
此刻,山衍的脸有些涨红,甚至有些气喘,他真的是很少和人红脸的人,想来,他真的有些急了。
我思量半响,缓缓说道:“如果他们的目标是我,我肯定是逃不掉的,何必拉素素下水呢。更何况,哪有做姐姐的要把妹妹往火坑里推呢。”
山衍轻呼出一口气,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说不定韩天宇是真想娶素素的呢。”
“要是这样,再换回来好了,我的立场是没有恶意的。”
山衍从袖口里掏出一下包东西递给我,我愣了一下接住。
山衍说:“你从来都是这般执拗,所以飞雪才会让欷侃把你拖住,欷侃要是想和你讲道理怕是也讲不通。”
嗯?
原来我在山衍心中,竟是这般不讲道理之人。
我苦笑一声,“这是什么?”
“迷药。”山衍淡然道。
“会有伤害吗?”
“是药三分毒,你要是不忍心下手,就不要想着这么做了。”
我怔怔地看着山衍,我突然觉得他好陌生,他已经不再是东都王府你那个我熟悉的,总是和煦如风的山衍。
或许,他没有变,只是因为我们之间隔着太漫长的时光,而他只是在慢慢成熟,经历那么多算计,有谁还会保留年少时的那份青涩?
第二天一早,我就起来了,其实我是一夜没睡。
昨晚,我拉素素和我睡一张床,刚说了会儿话,素素就沉睡过去,而我则看了一夜的纱帐。
我洗完脸,坐到铜镜前。铜镜里的人,除了黑眼圈重了点,脸色苍白了点,和几年前我嫁给初过那会儿,好像也没有多大的变化,脸依然光洁如玉,鼻子……也没有变得挺拔。
“二十六”,我心里反复念叨着这个数字,不禁哑然失笑,苏月容做太后的时候还没有二十六。
不过,最好笑的却不是我二十六岁的年纪,而是,我在二十六岁的高龄,第三次坐上了花轿。
我坐在铜镜前发呆,一阵冲天的鞭炮声响起,然后又是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我心一惊,赶紧开始梳妆打扮。我把头发都盘到头顶,然后画眉描唇扑粉,最后带上一副翡翠坠子。嗯,还不错,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
“夫人。”山衍在门外敲门。
“你进来吧,我喜帕盖在头上,我看不见走路。”
我扶着山衍的胳膊往外走,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我这不是还少个陪嫁丫鬟么,连媒婆都没有,我不能就这样让山衍扶着我去拜堂吧。
我一路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少夫人小心脚下台阶。”一个温婉的女声传进耳朵里。
山衍在我耳边说道:“韩家已经料到你没有陪嫁丫鬟,送了个过来,她叫红叶,一早就在这候着了。”
红叶走过来,轻轻搀扶我上轿。韩府在城北,离四合院有一段距离,我坐在轿子里,无聊的紧,轿子晃晃悠悠,我的眼皮逐渐沉重起来,拼命睁开眼,然后又合上。
我被一阵嘈杂声惊醒,慌忙揉了揉眼睛,准备下轿,可轿子还在晃悠着,我疑惑地掀开侧帘,“快看,韩家新娘子把帘子掀起来了。”
我一慌,赶紧放下帘子,人群中不断有声音飘进我的耳朵里。“你看到她的长相了吗?”“啧啧,你看这真不愧是韩大善人家娶亲,这气派,就是不一样啊。”
我终于明白,迎亲的队伍正走在扬州城最繁华的闹市。其实,从我住的四合院到韩府走这条路是很绕的,几乎要把整个扬州城绕一圈。这八成也是韩天宇搞的鬼,他要让全扬州的人知道,他娶亲了。
越是这般热闹,我心里越是忐忑,两只眼皮好像也在呼应我的不安,不停狂跳。
终于,轿子落了下来,我麻木地走了出来,跨火盆,一双大手握住我的手,我本能地想缩回来,可他抓得太紧,我抽不动。他拉着我的手,慢慢向前走,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我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拜完天地,送入洞房,一直到韩天宇所住的锦雪园,韩天宇一直拉着我不放。我想让他先放开我的手,嘴张了半天,都没发出声音,可能是我早上到现在都没喝水。
我和韩天宇默默地走进屋内,然后我听见他把门轻轻地关上,我的心开始狂跳,手心全是汗。终于到了要见庐山真面目的时候了,不知道他看到我,会是什么反应。
韩天宇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我能感受到他射在我身上的锐利的目光,屋内安静得落针可闻,四周弥漫着一种诡秘的气氛。我强压下狂跳的心脏,心思急转,觉得很奇怪,怎么没见喜婆?外面也安静得可怕。
“我们要一直这样坐着吗?”
首先开口的是我,(这是废话,他是哑巴。)只要我开口,我就完全暴露。反正暴露是迟早的事,早死早解脱。
韩天宇轻笑了声,我心神一凛,扯掉头上的喜帕,正对上韩天宇微眯的眼睛和嘴角的嘲讽。
我闭眼,狠狠咬了下嘴唇,然后恶狠狠地说道:“我中计了。”
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娶素素,他知道我不会让素素嫁过来,他料定我肯定会替素素上花轿,而我竟然傻乎乎地向他挖好的陷阱里跳。我该想到的,至少我不该这么冲动,置山衍的忠告于不顾。
我睁开眼,他还是很安静地坐在那,面容淡淡的,没有一丝情绪,像是带了副面具。
“你到底是谁?要把我怎样?”
韩天宇笑笑不语,在纸上写道:“韩天宇娶你。”
他要说的是:“我是韩天宇,我要娶你。”我问的两个问题都回答了。
我心里觉得很好笑,古人不用标点符号,他又是个哑巴,我要是断点断错了,岂不是很容易产生误解。
我随即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更可笑,我好像准备真嫁给这个哑巴了。
我紧张的情绪缓和下来,笑道:“你娶的是素素,不是我。”
韩天宇道:“和我拜堂的是你。”
我说:“待会儿会有人把素素送过来的。”
韩天宇道:“整个扬州城都知道,韩天宇娶的是慕容凌夕。”
我僵住,韩天宇继续在纸上狂书,我再看时,本来就已经冰凉的手脚又冰了几分,纸上写的是:“不仅扬州,江州在昨天就已经知道,贞王府内已经放出了对贞王妃慕容凌夕的追杀令。”
这是一个局,而韩天宇,抑或是韩三白,就是那个操控棋局的人。
我头脑中灵光乍现,冷声道:“你就不害怕萧初过为了维护皇家的尊严,连你一起追杀?”
韩天宇灼灼地看着我,半响,邪魅地笑了,他道:“韩家不见得俱他。”
就算造反,也不带这么造反的。
我觉得很疲惫,拿掉头上的凤冠霞披,靠在床头闭目养神。过了一会儿,觉得这个姿势不是太舒服,索性横倒在床上,因为昨晚一夜没睡,今天又太紧张,头刚碰到被褥就开始沉睡,也不管屋里还有一个恶人,他想怎样就怎样吧。
睡了一会儿,睡梦中好像有人碰了下我的脚,我本能地动了一下,这个人轻轻按住我的脚,然后脱去我的鞋袜,我呢喃:“初过。”他的手僵了一下,脱掉我另一只脚上的鞋袜,轻轻抱起我,然后轻轻地放下,最后盖上被褥。
我好像闻到了一股清泉的味道,清新凛冽,我贪婪地呼吸着,直到,我离泉水越来越远,我再也闻不见。
我睡得昏昏沉沉,我梦见初过带着一顶草帽,站在泉水旁,但他的视线却不在泉水上,而是不远处的小屋上。
我还梦到了段天涯,他笑呵呵地问我,知道这个泉眼叫什么吗?我笑道,叫沧海泉。段天涯笑笑,半响说道,这叫飞雪泉。
我笑问:“为什么叫飞雪泉?”
段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