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上龙床-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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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那守卫的声音惊到,一早赶来的副将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房门,看见只穿着里衣,面泛桃红的杨延昭,眼中闪过一丝暧昧,“六将军起的真早……”
话虽这样说,那副将的心里可乐开了花。以资历来论,他可是跟随过令公杨业的“两朝元老”,看着杨延昭兄弟从小长大,本还为他不近女色而担忧,可是现在……
虽然那女子看起来很凶,甚至半夜三更能将他们的将军从房间中赶出来,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二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些什么,否则一向不许别人碰自己床榻的六将军,又怎么会将床让给她,自己跑出来睡桌板?
“早什么早?”睡了一晚上桌板的杨延昭火气很大,刚说完这句话,他就响亮地打了个喷嚏,体表的灼热感让他一阵恐慌。
自己可是战星转世,凌霄塔中天尊所言的镇国安邦之材,从小到大,别说生病了,就连感冒也没有得过一回。可是这一次……杨延昭有些心虚地掩了掩某部分还有些潮湿的里衣,冷下脸来问道:“有什么事么?没什么事就先出去吧。”
听他这么说,副将惊诧地抬起头来,“六将军您忘了?今日您要与五将军交接这雁门关,赶赴金沙滩去参加三国回首。”
真是该死!被那个奇怪的女人刺激得连自己要做什么都忘了!杨延昭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我一会儿就去五哥那。”
蹑手蹑脚地走进内室,刚推开门扉,杨延昭又被自己的动作弄得郁闷不已。这明明就是自己的房间,床让她占了也就罢了,怎么弄的自己这主人好像做贼一般?
床上的紫藤早已经醒来,正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他。
打开柜子,翻出一套崭新的里衣,杨延昭转过头去,这一回,不等他说话,紫藤就自动将脑袋偏到了另一个方向。
飞快地穿上衣服,还没披上战甲,房门外又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这一次来的是杨延昭的副将,将手中一套女子的衣衫放在桌上,他带着意义莫名的微笑又退了出去。
披挂好战甲,抽出腰间的佩剑,杨延昭一挥手,一道剑风向紫藤袭去。
那剑风来的又疾又快,被捆成一团的紫藤根本无处闪避。她闭上眼睛,打算硬生生地挨这一击,却不料那剑风还未触及到她的身体,就在空气中袅袅消散了,倒是捆绑她的绳索,在那剑风笼罩范围内的,都断成了两截。
杨延昭背对着她,语气依然是生硬又野蛮:“还不快起来穿上衣服,你要睡到什么时候?”
要不要对他下手呢?紫藤犹豫了一瞬,还是放弃了。自己已经接近一整天都没有吃饭,耶尔衮又不在身边,别说外面守卫的士兵,恐怕连面前这个杨六郎都打不过。
身后响起窸窸窣窣的衣物抖动声,杨延昭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心中竟然有了想转过头去偷偷看一眼的欲望。
可是,没等他鼓起这个勇气来,紫藤就已经穿戴完毕,站到了他的面前。
乍一看见紫藤的那身装扮,杨延昭不由“噗哧”一声,差点儿乐出声来。
雁门关地处边关,自然比不上上京汴梁那样繁华,副将给紫藤找来的,是一套普通的民间女装。虽不是丝绸的质地,但也裁剪精细,绣着细细的花边,淡紫的颜色透出一股温柔婉约的气息来。
然而,这样乖巧可爱的衣服,穿在杜紫藤身上却完全变了味。那衣裳还好说,倒也算是穿的整齐,可是明明该系在腰间的裹裙,却被她当做披风甩在背后,下身只穿了条同色的棉布裤子,一双绣花鞋上面,是用麻绳缠紧的蛇皮绑腿,右小腿外侧绑着一把很容易被人忽略的鲨皮短刀鞘。
本想要缴她的械,但想起她抢刀时的拼命样子,杨延昭竟然心软了一下。
从紫藤的脖子上解下裹裙的带子,看着她茫然的神色,杨延昭认命地叹了口气,亲手为她系上裙带。
“六将军!”
“嘭!”
难得的和谐时光,被副将再一次的推门而入打断,看见屋内这一副引人遐思的场景,那副将不禁也有些尴尬。
“进来之前不知道先敲门吗?”杨延昭额头上暴起了条条青筋。
“六将军恕罪,末将情急失态!”副将行了个军礼,转而焦急说道:“不好了六将军!据城外探子来报:美蓉郡主她快马加鞭,正向雁门关赶来,恐怕不用半个时辰就能到达府衙了!”
“她怎么又来了?”杨延昭面色急变,一副见到鬼的表情,“你现在就下去收拾收拾,我们马上启程。对了,先去跟我五哥说一声,这雁门关居民绝大多数已逃至关外,没什么好交代的,让他注意点金刀随侍和粮草库就可以了。”
那副将答应了一声,又担忧地看了眼紫藤,“那这位姑娘怎么办?”
焦急踱步的杨延昭猛然一震,望向紫藤的目光停滞了几秒,一握拳头,“去准备马车,再找两个可靠的亲兵,我们即可出关!”
“是!”副将再不废话,一躬身退了下去。
杨延昭忙着收拾案上的兵书地图,还有贴身的换洗衣物,留紫藤一个人站在原地发呆。
恍惚记得从前看过的历史书里,提过杨六郎的妻子,名叫柴美蓉,还是个郡主。眼下看来似乎也不差,只是这杨延昭一听到柴美蓉的名字,怎么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忙不迭地就想要开溜,而且,还要带上自己这个“拖油瓶”?
虽然还有些弄不清楚状况,但是,如果能让杨延昭主动带自己去金沙滩,倒也省去了费力逃脱还得一个人赶路的辛苦。
所有人都不知道:那一晚劫持自己的女人,并不是普通的刺客。原本自己与她争斗时也没落下风,只是在她喊出一句“笑妃杜紫藤”时,乱了心神,才失手被她点了穴道。
她原以为那个女人是轩辕弥派出的密探,但偶然看见她右耳上穿着彩色丝线的十多个孔洞后,她就想起了自己曾在宫中史册上看到过的有关于西北民风的描述。
在西姥,还有临近西姥的一些小国,女子都有在右耳上穿孔结丝线的习俗。普通的民女只能穿一个孔,地位越高、身份越尊贵的女人,才有穿多孔的权利。
再看那女人的“装备”,在这个世界,也算是惊世骇俗了。这样推断来,那女子非富即贵,又能出现在这乱军之中,不是西姥探子,就一定与大院有关!
“你在想什么?”杨延昭走到紫藤面前,挥挥手打断了她的思路,“赶紧收拾下东西,我们要走了。”
“我没什么好收拾的。”向杨延昭点了点头,紫藤率先走出屋子,“走吧。”
头一次见她这么配合,杨延昭惊疑不定地瞅了她一眼,还是决定先赶路。
其貌不扬的粗木篷马车还未驶到雁门关的关口,前面的大街上,便飚来了一道滚滚的黄土,赶车的两个亲兵慌忙把马车赶到一边去让路,那骑马的人儿,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辆不显眼的马车,一溜烟儿冲了过去。
“长的还不错,你为什么那么怕她?”懒洋洋地撤回了撩开车帘的手,紫藤将脚搭在对面的车座上,斜躺了下来。
“郡主已经过去了,末将也出去赶车。”副将很有眼色地坏笑了一下,钻出车厢跟那两个亲兵抢起了座位。
“谁说我怕她了?”杨延昭面色一暗,“你一个女人,站没站相坐没坐相,成何体统?”
“你不怕她?要不要我把她叫回来?”紫藤冷哼一声,作势要揭起车帘,果然看见杨延昭脸色一变。
“别忘了你是俘虏!”杨延昭咬牙切齿。
“我不是奸细!”紫藤针锋相对,那天段真纯与莫安年的对话,她可是听的很清楚。看着眼前这张愤怒中已经隐含威仪的年轻面庞,她忽然展颜一笑:“不过我倒是好奇,你为什么会带我一起出来呢?”
“六将军是怕把小姐一个人放在雁门关,会遭了美蓉郡主的毒手。依卑职看,美蓉郡主恐怕是听说了小姐夜宿六将军房中的事情,才飞马赶来的。”那副将从车帘的缝隙中探出半个脑袋,笑嘻嘻地说道。
“张魁!就你多嘴!”杨延昭这么一个不满双十的孩子,训斥比他大出一倍有余的成年人,看起来有点奇怪,但偏偏又很自然。
“柴美蓉有那么凶吗?”紫藤倒没有杨延昭那样面红耳赤。在她眼里,杨延昭充其量不过是个弟弟般的人物,她已经隐约猜测出昨晚房中的空气有什么不对,所以那一吻,只能说是一个纯粹的意外。倒是杨延昭的君子行径,在她的心中树立起那么一丝的好感。
“她倒不是凶,只是我不喜欢她……”杨延昭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看见紫藤将细白的手指放在唇边,用洁白如编贝般的牙齿轻轻噬咬,这样的动作,让他不由想起了昨晚对他来说意义重大的初吻,那本来是留给……
“有吃的吗?我饿了。”紫藤的下一句话,将他有些雀跃的心情打落谷底。
从座位下面勾出包裹,不等杨延昭打开,紫藤就已经一把扯开,拽出风干的鸡腿和牛肉大嚼特嚼起来。刚吃了没两口,就突然噎住了,又伸手向杨延昭要水。
自己可是将军,她还真把自己当下人使唤!杨延昭被紫藤弄得哭笑不得,心中明明还有些抗拒,手上的动作却片刻不停,甚至还帮她把水壶的盖子也拧开了。
难道说,这就是大哥所说的,遇到命中注定的那个人的感觉?杨延昭心中一动,随即又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个女人,他甚至连她的身份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可以跟他最敬最爱,相伴了十几年的大哥相比?
风卷残云的紫藤也在考虑能找到那个女人,救出耶尔衮的可能性。那希望虽然很渺茫,但是只要有一丁点儿的可能,她都不会放弃!而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养好精神,将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
吃饱喝足,紫藤将嘴巴一抹,向车厢里那铺着厚厚软垫的座位上一倒,“昨晚上没睡几个小时,我补个眠,不要吵我!”
“吃饱了就睡,真是……”杨延昭的这一句话还没有说出来,就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口。半晌,只听见马车车厢中传出一道沉闷的男低音:“张魁,抓紧时间赶路,天黑之前赶到风渡口,午饭没得吃,我不希望晚饭还没有着落。”
“是!”在车辕上的张魁暗暗咋舌。虽然行程紧急,但他可是装了够五个大男人吃的量啊……
在马车上拼命赶路的几个人并不知道,他们错过了一件足以颠覆几个人性命,甚至是未来战局的重要消息。
此时,雁门关的府衙外,一匹纯种的大院骏马上,跳下了一个身穿嫩黄衣衫、明眸皓齿的少女。
那少女长的颇具英气,骑马的动作也英姿飒爽,但一到了府衙前面,她却忙乱地整了整衣衫,擦了擦因为长途跋涉而遍布风尘的脸,这才捏着小小的步子,一溜儿小跑进了府衙。
“延昭哥哥!延昭哥哥!”在府衙内千呼万唤,也不见那个熟悉的红袍银甲的身影,倒是杨延德从内堂中迎了出来,“美蓉怎么来了?真是难得,你不是跟娘在一线统率红鸾营吗?”
“延德哥哥,我是来通报军情的,延昭哥哥呢?”虽说是讲通报军情,可柴美蓉那一双美目,却还是到处溜达,显然在寻找那个迟迟不出来的身影。
“那小子今天早上不知道发什么疯,只派了副将来跟我通报了一声,就急急地走了,平时也没看他这么莽撞过。”说起来,杨延德也是一肚子牢骚。这雁门关内虽然萧条,要理的账目也是一堆,杨延昭跑了,连个师爷也没给他指定。
“你说延昭哥哥走了?”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