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色皇后-第7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过耶律隆绪并不清楚这西夏公主李虞倩的心思,那日他接受父皇的战令,率兵攻打西夏。
西夏战败后,他们国君以交出羽陵族叛乱者为筹码,向大辽求和。
耶律隆绪赴西夏和谈,在他们国君的邀请下参加那次狩猎,无意中救下这名公主,当时他对李虞倩并无印象,事后也不上心,没想到这位西夏国公主早就对他情根深种了。
司仪太监宣道,“大辽国祝兴歌舞《男儿当自强》。”
耶律隆绪正好回坐,皇帝耶律贤笑着说道,“这名字起得有意思!”
耶律隆绪淡然一笑,“父皇,节目的趣味特色便在于此。待父皇看过便知。”
耶律贤大笑出声,接过了萧皇后递来的香汤:“好,若是绪儿的节目胜过西夏人,朕必定重重有赏!”
只听一计重重的铜锣声,熄了左右嘘声嗡语。
大殿上,高台撤尽,竖立起两座丈高的鼓架,敲鼓人赤膊挥槌,由轻及重,由慢及快地击打红皮大鼓。
鼓声隆隆,被同等高的红漆宫墙弹回的音波,将那声音放大了数倍。
轰鸣声震荡四野,仿若硝烟滚滚、战鼓齐鸣的铁血杀场,煌煌气势纷至沓来。
宾座上的朝臣多属未曾血战沙场的儒臣,初见这般阵仗,莫不噤声探脑,被其撼天气势震得正襟危坐,再不敢交耳稍动。
与此同时,一群士兵从四方涌上广庭,列为方阵,摆起拳脚,大吼一声,开唱。
“傲气面对万重浪,热血像那红日光,胆似铁打骨如精钢,胸襟百千丈,眼光万里长,我发奋图强,做好汉做个,好汉子,每天要自强,热血男儿汉,比太阳更光……”
在场的人均惊讶的看着,台上那群认真表演,一身禁卫军每日操练必武的拳法,被他们舞得虎虎生威。
钟磬声渐弱,红皮大鼓再次隆隆作响。
他们迅速变幻队形,涌向石阶最前方,拉开两排阵形。
“吼——”
一声轰天动地的喝声,如惊雷落地,平地炸响。
这一吼,再不是童声奶声,却是十足阳刚的狮吼虎啸。
场上,突然涌上百数军士,乌发齐束,赤膊膛胸,着玄色武裤,在士兵们身后,列队成方阵。
“吼——”
所有人,排开步子,重重一踏,罡气炽盛升腾,踏响了山河,捍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神。
重拳齐出,豪迈的歌声压倒了助势的鼓声,消弥了所有多余的弦伴之音,只余下最真实最深切,打从灵魂深处吼出的真汉子的声音。
“傲气面对万重浪,热血像那红日光,胆似铁打骨如精钢,胸襟百千丈眼光万里长。我发奋图强做好汉,做个好汉子每天要自强,热血男儿汉比太阳更光。
让海天为我聚能量,去开天辟地为我理想去闯。看碧波高壮,又看碧空广阔浩气扬,我是男儿当自强,强步挺胸大家做栋梁做好汉,用我百点热耀出千分光。”
掌劈湍河,腿断急流,气吞万相,所向披靡,其形也纵横沃沃方野,其势也睥睨浩浩尘寰。
“做个好汉子,热血热肠热,比太阳更光——”
最后一声吼,汉子们热武滴下的汗水,在天灯鼎火下闪闪发亮,齐齐单膝跪下,右臂落在曲起的右膝上,粗臂上同绘着大辽国苍狼的标志——傲视群雄。
百人齐呼,“吾王天威,捍海纳川,僻震九天,普天归臣,大辽国盛隆千秋万代。”
“好!”耶律贤倏地起身,肃俊的面容微微抽搐,显然已为之震慑了肺腑,激动之情,溢于颜表。
所有人皆起座叩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四下一片哗然,贺声此起彼伏。
宫殿外烟火骤然飞腾,一波接一波的烟火,炫亮了天幕,照亮众人惊喜的脸庞。
今年西夏国来使,太子殿下的这个“惊喜”,可慰夺天地之鼎势。
群臣们皆赞太子聪慧睿智,仅以一曲,不仅成功击败了西夏国的舞曲,还重新赢回了朝堂上半数势力的支持与崇敬——
听到众人的连连赞赏,耶律贤亦难掩有子如此的骄傲之色。
他身旁的萧皇后也送来温煦笑容,但一瞧见身旁的儿子耶律隆绪不知何时紧紧牵了赵如烟的手上前来,月眸隐不住的黯了黯。
赵如烟避开萧皇后质疑的眼眸,对于周遭其他人的窃窃私语,也视而不见。
她的目光只疑惑的望着耶律隆绪,不明白这个大辽的皇太子突然将她从不起眼的位置,拉至台前,成为所有人关注的重心,是何居心?
耶律隆绪瞧着一副皆大欢喜状,忙拉着赵如烟上前跪膝,计出了自己的重头戏。
“父皇,儿臣现在可以请赏吗?”
“绪儿,你要何赏赐,说来予父皇听听。”耶律贤睇眼过来,当落在耶律隆绪与赵如烟交握的手上,心中已经了然。
耶律隆绪喜上眉梢,牵起赵如烟的手,一撩袍角,抱拳叩地,道,“儿臣肯请父皇,将忆香赐予儿臣为太子妃,择吉日迎娶她,请父皇恩准!”
耶律隆绪率先一叩,充满希翼地看着座上一脸清肃的九五之尊。
太子妃?!
不仅是赵如烟,在场的所有人无不惊讶。
这隆绪太子,若是请求皇上赐给他一个美人做侍妾就算了,如今他恳请皇上让他娶的,竟然是大辽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娘娘?
先不说这个女奴身份低微,样貌丑陋,最重要的她还是一个宋人。
他们堂堂大辽国,如何能允许一个汉人为后?
满朝文武皆是不满,耶律贤脸色自然也不悦。
本来还以为儿子懂事了,没想到竟然当众提出这样荒谬的请求,还有西夏的来使在场,简直是丢他们大辽皇族的脸。
“绪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萧皇后见皇上龙心大怒,连忙抢先怒斥儿子。
耶律隆绪面上一涩,却依然坚持:“父皇,母后,儿臣亦无他愿,只希望能得忆香一人为妻,余生无悔。请父皇母后恩准!”
“胡闹!”萧皇后简直气结,她怎么教出这样一个眼光低的儿子。
明明有那样风姿卓越的西夏公主他不要,偏偏要这个脸上长着红斑,酷似钟无艳的大宋丑女,这丑女人给她的宝贝儿子下了什么迷魂汤药?
萧皇后虽然不能理解儿子的做法,但是耶律贤是知道赵如烟的真实身份的,他又怎么不知道儿子的心意呢?
西夏公主纵然漂亮,多才多艺,可是她再漂亮,也比不上天下第一美人大宋的如烟公主啊。
本来嘛,儿子若是喜欢这个大宋公主,赏他做个侍妾也无妨。
可偏偏他的皇弟耶律烈,对这个大宋公主也有意思。
现在是对付耶律烈的关键时期,他一定要以大局为重,先利用这个大宋公主扳倒了耶律烈,为他儿子未来登基继位扫清障碍,再谈儿女私情的事!
所以耶律贤毅然决然的拒绝:“不行!”
“父皇——”耶律隆绪还想说什么,却被耶律贤打断了。
“不是父皇不想成全你,而是这忆香如今是度云郡主的侍女,而度云郡主已经嫁入北院王府,自是北院王府的人,你若是想娶忆香,父皇做不了主,还要听烈的意思!”耶律贤将目光指向了一旁的耶律烈。
他深知,这个大宋公主是耶律烈的挚爱,他是不可能让给自己儿子的,所以他的这样决定,就等于是逆了儿子的意。
耶律隆绪一直对耶律烈把持朝政大权,颇有不满,可是这一次是为了心爱女人,他不得不向自己的皇叔低头。
“北院大王……”他将目光望向了耶律烈:“不知你可否割爱,将忆香让给我?”
“太子殿下严重了!”耶律烈哈哈一笑,上来拍了拍耶律隆绪的肩膀:“只是一个女奴而已,太子殿下将来要坐拥天下,这大辽的一切都是太子殿下的!”
“这么说,烈皇叔你是答应把忆香给我了?”耶律隆绪心下一喜,眼眸期待。
耶律烈摇摇头,一脸的高深莫测:“再过几日就是本王的生辰,本王打算去长白山狩猎,可否应邀太子殿下同行,跟本王赌一把,赌注就是她!”
“好,一言为定!”耶律隆绪一口答应了,耶律烈没当众回绝他,他总算看到了希望。
虽然他的骑射都是皇叔耶律烈所教,但这次为了赵如烟,他不得不豁出去拼了。
赵如烟就这样被两个男人当成了赌注,心里自然是不痛快的,可是她又无可奈何。
现在她已经沦为阶下囚,怎么可能还有自己的自尊呢?
她就像是一个战利品一样,被两个男人争抢着。
难道她注定一辈子要留在大辽,难道她未来的夫君一定要在耶律烈跟耶律烈隆绪之间选择一个?
如果非要如此,她情愿选择耶律隆绪。
并不是因为他的身份是皇太子,而是他对她年轻单纯的心思,敢当众向他的父皇请求,迎娶她一个身份卑微的战俘为太子妃。
就这一点,并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做到的。
赵如烟不得不承认,在那一刻,她很感动!
就在宴会进行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只听到一声尖锐的喊声:“有刺客,护驾——”
尖叫声四起,紧接着是妃嫔宫女们四处逃窜的身影。
赵如烟还来不及反应,只觉眼前棱光一闪,咯啦一声,半截箭身滚落在她脚边。乌青色的箭头,闪着寒光,漆黑的箭身断得相当整齐。
她刚想逃窜,就被人抱住,往侧旁翻滚而去。
连着几个翻滚,生生撞疼了她的右肩。
待她停下身子,抬头望向皇帝那方,只见一群人簇拥着耶律贤迅速退向龙辇那方。
“护驾——”
不断响起的呼嚎声,惊得四下女眷一片散乱,官员们也直往禁卫军身后躲藏。
箭矢乱飞,刺客们身穿黑衣跟禁卫军打了起来。
两方人马一时间分不清高下。
赵如烟见此情形,第一个反应就是逃走。
她刚挪动身子,就听见阴鸷的声音,自头顶响起:“还想跑去哪?不要命了?”
赵如烟这才留意到,耶律烈正压在她的身上,刚刚刺客突然袭来的时候,是他将自己扑倒的。
“你压到我的肩膀了,很疼!”赵如烟说着要推开他。
“哼,有我疼吗?”耶律烈咬紧牙关,指了指自己左肩头,赫然露出半个箭头,腥黯的血已将黑衣浸湿。
“你……你受伤了?”赵如烟无语伦次,没想到刚刚他是在救她,他竟然这么好心的救了她?
耶律烈回了她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脸色很苍白。
“天,你流了好多血!必须马上止血!”赵如烟惊呼,闭着眼睛用力帮他拔箭,可这箭头怎么也拔不出来。
这样叫她如何帮他检查伤势?
“有刀吗?”她仰起小脸问他。
耶律烈从旁抽出死去的禁卫军腰间配刀,反手一转,刀尖便挑开肩头布料。
赵如烟心头暗惊,忙帮忙撕开伤口一看。
“有毒!”
伤口血流不止,且翻开的皮肉处都呈青乌,血腥气中带着一丝恶臭。
赵如烟紧张地看看他,又看看那可怕的伤口,担忧的小脸,涨得一片异恙的绯色,乌瞳中布满无措。
“拔箭。”
耶律烈低喝一声,将刀柄一口咬住,额头上已布满细密冷汗。
赵如烟拿着丝绢沾血的小手,不停的颤抖,她可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
连连深呼三口气,闭上眼,双手抓住箭身,用力的一抽!
一泼血滴溅在她的脸颊上,和着瞳中的咸液,缓缓流下脸庞。
那一秒,铁臼勾动血肉的感觉,透过一片衰嚎,透过她掌中冰冷的箭簇,直戳心窝。
手上的箭头,仍滴着黑浓的血。
“好了。”赵如烟歇了口气说。
耶律烈转过头,看她泪涟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