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中的侦探-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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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骋傻亩韵蟆;蛐砜梢匀们侵伟锩θ嵌ㄎ凰氖只砸丫⑸牧狡鹉鄙敝行资炙钟械慕魃鳎氖只喟胍丫徊鹕⒍四掣鲂∠镏欣怖铩R檬只怕肜醋纷傩资指遣豢赡埽桓鍪煜IRIS系统的警探不可能没有注意到信息列表中的“可追踪GPS轨迹”这一条,当他作案的时候,一定会让平常使用的那台手机远离他的身边;难道只有梅布里克公司大厦和浜田贺子的家这两个最后的选择?她会在这两个地方的机会实在是太渺茫了,但或许有人能提供有价值的线索……
正当麦卡锡犹豫不决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发疯般地响了起来。麦卡锡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按下了“接听”键。
“麦卡锡,你是谁?”
听筒对面传来一个女人带着啜泣声的声音,完美的纽约口音:“我杀了他……”
“什么?”
“我杀了他,伊恩。他攻击我,朝我开枪,见鬼,他妈的疼死了,你怎么不告诉我穿着防弹衣中枪会有这么疼?啊……他想杀了我……但是我杀了他,用你给我的枪!”
“除了有防弹衣保护的部分之外,你有其他部位中枪吗?凯拉,你受伤了吗?”
“我想没有,见鬼,真他妈疼,啊……不过我想我没事,那家伙开的两枪都打在防弹衣上了!”
“凶手怎么样了?你确定他已经死了吗?”
“我想是的,我打中他三枪,全部打在胸部,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已经有五分钟了。我确定他已经死了!”
“你在哪里?告诉我你在哪里,凯拉!”
“我不知道这是哪儿,这里手机没信号,我在一个小木屋里。等等,让我想想,我想我记得来的路,在城市的北边,沿着九号高速往五大湖方向开,城郊的第一个出口下来,往西再开差不多二十英里,你会看到路两边有大片的橡树林,叶子都掉光了,你能从公路上看到林子里面。那里有一条车子进出的小路,沿着路开进来,五十英尺远就有个小木屋。他妈的,不算小了,是个两层的度假木屋。快来,伊恩!”虽然带着哭音,但浜田贺子的描述依旧清晰而有条理。
“好的,我马上来,二十分钟就到,凯拉,你打911报警了吗?”
“没有,见鬼,你以为我是傻瓜吗?我用你的枪干掉了那个狗娘养的,我想到的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你。”
“好的,在我来之前别报警,好吗,凯拉?”
“我明白,你他妈的快来!顺便说一句,那家伙,那个连环杀手,他妈的也是个警察!他说他和你一起工作,妈的!”
“我知道,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等着我,凯拉,我已经在路上了!待在那儿别动,什么都别碰!”
混蛋,混蛋,我应该早点想到的!麦卡锡此刻心中混合着兴奋与懊恼。在CIRIS上看那份档案的时候他就应该想到这一点。他发动汽车,拐上公路,踩下油门,将那辆老旧的福特水星推至性能的极限,一路向北飞驰而去。
小木屋并不好找,浜田贺子对距离的估计完全不对,但凭借她对环境的描述以及探长从警多年的经验,麦卡锡还是在四十分钟之内找到了这座隐藏于树林中的两层木屋。木屋建造在一个小丘的半山腰上,周围铺着厚厚的落叶,地上很潮湿,透过冬季的树林可以看到不远处的一个小湖。就像所有人迹罕至的林间度假小屋一样,这座两层木屋散发出都市所没有的宁静祥和,但一想到它所隐藏的罪恶,麦卡锡胸中不禁一阵心悸。
当看到木屋门口停着的那辆被漆成墨绿色的丰田“陆地巡洋舰”时,探长确定这就是他要找的地方。又一个狡猾的花招,麦卡锡恨恨地想。
探长在“陆地巡洋舰”旁边停好他的水星,跳下车,抽出手枪,他的大衣和外套都留在了警局的办公室中,林中的寒气冻得他瑟瑟发抖,但他还是先绕着木屋走了一圈,确定附近再没有任何人,这才走到门前,高声喊道:“凯拉,你在里面吗?能听到我说话吗?”
屋里传出一个熟悉的女声:“是的,我能听到你,伊恩?”
“是我,我要进来了,别朝我开枪!”
麦卡锡一脚踢开木门,在同一时间举起枪探察屋内的环境。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一样要提防以人质引诱警方的凶手的袭击。
壁炉中的炉火熊熊燃烧着,屋内一股温暖的空气扑面而来,在视野之内,除了坐在沙发扶手上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浜田贺子,就再没有第二个人了。
麦卡锡闪进屋子,掩上房门,往前走了两步,就看见了倒卧在沙发和茶几之间地板上的那具尸体——那个他追捕了三周,不,六周的“硬币杀手”,现在就脸朝下躺在自己的血泊中,他的双手戴着塑胶手套,左手边有一条尼龙绳,右手则握着一支九毫米的贝雷塔,一头金发在灯光和炉火的照耀下闪烁着——麦卡锡慢慢地走近,小心地将尸体翻过来,弗兰克·开普勒那张沾满鲜血、表情扭曲却依然年轻英俊的脸就出现在他眼前。
二十三
伊恩·麦卡锡站起身,四下打量了一下房间,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浜田贺子的身上。日本女人惊魂未定地望着他,透过暗红色毛衣上两个边缘焦黑的弹孔可以看见衬在里面灰色的防弹背心。麦卡锡举起一根手指示意女人别出声,然后冲她招了招手,女人顺从地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从客厅挪到厨房,然后是洗手间、起居室,查完一楼,两人又一前一后走上了楼梯。
麦卡锡带着浜田贺子将屋子从上到下查了个遍——没有同伙,没有藏在衣橱角落的孩子,没有冻在冰柜里的尸体,没有第二个人存在的任何痕迹。在一楼起居室衣橱的夹层中,他发现了他要找的东西——多达十罐各种牌子的含氯漂白剂、大号注射器、三件特卫强防护服、四双大尺码胶鞋、旧运动鞋、运尸袋、双股尼龙绳、清理痕迹用的滚筒、整包的医用塑胶手套、用于检查现场遗留的液体证据的发光氨喷剂,以及一罐二十五美分的硬币……整整齐齐地放满了整个隔间。
浜田贺子尖叫了一声,惊恐地握住麦卡锡的手臂,探长却松了口气,将枪收进枪套中。他的心中再无疑虑,正是这个混进警察中的败类犯下了所有这些罪行,至于这个安全级别只有A…9的年轻警探是怎样取得A…10以上的CIRIS系统权限的,显然已经无法从罪犯本人口中得到答案了,但他已经得到了决定性的人证和物证,其余的都只是些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他轻抚着浜田贺子的手,轻轻地道:“没关系,凯拉,都结束了,你已经安全了。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这家伙下午来到我的办公室,大概是三点钟的光景,他自称是匹兹堡警察局抢劫凶杀组侦探,还给我看了警徽和警官证,他说他负责一起连环奸杀案的侦办,而我将是下一个受害者,就像你对我说的那样。我告诉他你曾来找过我,于是那个杂种告诉我他和你一起工作,他还有你们合影的照片。警徽、证件,还有照片,由不得你不信。他说现在情况很紧急,需要对我进行特殊的监禁性保护,他会带我去一个警方的安全屋待几天。”
“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核实一下?”
“我是想给你打电话,但他告诉我我的手机和电话并不安全,可能都已经被窃听,并要我交出手机,我照办了。他说他会给你打电话,你会稍后在安全屋与我们会合。上帝!他的那些鬼话我一点儿都没有怀疑。伊恩,他真的是警察吗?”
麦卡锡犹豫了一下,不无尴尬地回答道:“是的,他的确是劫凶组的警探。”
“天哪!那他还会有别的同伙吗?前天晚上袭击我的可不是这个家伙,他没那么强壮,我可以肯定!”
“那次袭击很可能只是让他有借口接近你,并消除你的警惕的花招。这个案子我会继续查下去的,放心,你不会有事的,我保证!”他握住浜田贺子的手。麦卡锡心中明白,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他战胜了命运,他赢了。探长望着面前浜田贺子泪痕尚未干透的俏脸,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他随口许下承诺。而那个自从“时震”发生之后就困扰他的秘密的承诺,已经完成了。
浜田贺子渐渐平静了下来,语气也开始变得坚定:“到这里之后,他趁我不注意的时候从背后袭击我,用绳子勒我的脖子,而我猛踩他的脚趾,然后用手肘击打他的肋部。当有人从背后勒你的脖子的时候,这招最有效。我挣脱之后,他就不是我的对手了,于是他向我开枪,妈的,真疼,但是多亏了你给我的这件防弹衣,不然我准得死在这儿!”
日本女人抽回被探长握着的手,那只原先沾满冷汗的手已经变得温暖干燥,探长注意到她的另一只手中还握着那支GLOCK26。
“我拔出枪还击,那时候他已经懵了,那个杂种想不到我不但穿着防弹衣,而且还有枪。瞧,我把枪藏在这儿!”浜田贺子撩起裙子,露出绑在大腿内侧的枪套。
“你表现得非常勇敢,凯拉!”
日本女人笑了:“我猜,我已经不再需要这个了。”她将枪套从大腿上解下来,和枪一起交还到麦卡锡的手里,探长本想说“你留着吧”,但他忽然意识到,那支GLOCK26是击毙凶手的重要证据,浜田贺子更没有持枪证。他接过枪和枪套,不禁为自己那一瞬间愚蠢的讨好想法而哑然失笑。
“好了,一切都结束了,凯拉,让我们离开这里。”
他去挽浜田贺子的手,却感觉到了明显的抗拒。
“怎么了,凯拉?发生什么事了?”麦卡锡惊奇地望着眼前劫后余生的女人,她倚靠在沙发的扶手上,情绪已经平复下来,却仍犹豫着不愿离开这里。
“你还有什么事没告诉我吗,凯拉?”警探试探着问道。
浜田贺子望着他,缓缓地道:“我想再坐一会儿,麦卡锡警探,你能陪我再坐一会儿吗?”
麦卡锡在另一张沙发的扶手上坐下,将手肘支在膝盖上,一言不发地望着浜田贺子,她没有看他,而是四下环顾,一边用手指理着头发。他没有去催促她。在这种状况下,心急只会把事情搞糟,他必须让日本女人自己先开口,于是,他所能做的只有等待。
终于,日本女人最终将目光聚焦在了他的脸上,但麦卡锡没有在她的眼中看到任何一丝逃过死亡后的欣喜。
“走出这间屋子……”她终于开口了,“将意味着我在美国的生活就此结束了。”
麦卡锡没有搭腔,浜田贺子自顾自地继续说着:“你会打电话给你的同事,对吧?这件案子闹得这么大,不可能瞒过去的,我父亲很快就会知道,他会立即把我送回日本。”她停了停,调整了一下呼吸,道,“麦卡锡警探,我知道你调查过我,知道关于我的很多事。但有更多的事,是你不知道的。其实,我在日本有个未婚夫,是那种我见都没有见过的未婚夫,家里人帮我决定的。你能相信吗?在这个时代,竟然还有这种事……”
浜田贺子开始讲她家族的故事,那是在CIRIS上也查不到的故事。麦卡锡静静地听着,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这个漂亮、独立、坚强的女人刚刚从劫难中幸存,却又即将被生活所吞噬,他却一点儿忙也帮不上,一时间,他甚至有点嫉妒那个远在日本的未婚夫。
浜田贺子将手伸过来,麦卡锡用双手握住那只拥有修长的手指和漂亮的骨节的手,他明显感到对方手上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