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之夏 网王-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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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地揣了一脚地上的雪,冰冷的雪倒灌进鞋子,冷得双脚发慌。
“混蛋!”
那个家伙好端端的去什么英国嘛。英国有什么好的嘛。菜没有意大利好吃,美女没有法国好看,工作效率没有德国高,去那个鬼地方干什么啊。
骂了一句还是不解气,我在心里烦躁地嘀咕着:英国有什么好玩的?物价又高又没有特色,这时候跑英国,你避暑啊!
只是我越想心里越发慌。这里不是网球王子的世界吗?迹部怎么会离开日本呢?那我一直以来猜想的未来,还是真正的未来吗?还是说,我的插入恰好改变了这个世界的某些东西?我摇摇头,否定这个可怕的结论。
一个人的力量太渺小了,怎么可能做得到?历史是一股洪流,单个的人就好比一滴水,要么被吞并要么被推动。
我苦苦地笑了,有些凄凉地拍拍身上的雪花,刚要抬头对日吉说些什么,忽然就被他一把拉着退后半步。
“小心。”
退后的刹那,一个雪球嗖地飞来,正打中旁边的树干,惹得一树雪落。
“好险。”我扭头看看,说话的人是向日。他正冲泷大叫到,“泷,小心点!”
泷却只是无辜地笑着,还微笑着举起手,“对不起,白河。刚才,手滑了。”
手,手滑了?
我禁不住扯着嘴角笑着,这可真是一个好理由。我要学会借鉴引用并且发扬光大。
咦?说起来,他们刚才不都是被迹部罚去蛙跳了吗?怎么又都偷跑过来了。
“星星。”慈郎一路小跑过来,雪沫在他身后轻舞。
“慈郎?”我向前一步,忽然发觉不知什么时候日吉又松开了手。刚才被拽紧的手臂,现在还微微地疼。我来不及看他,就被慈郎扑了个满怀。
“星星。”慈郎忽然就拍拍我的头,像是要宽慰我,又像是鼓励我。
我抬起头,看着渐渐走过来的他们,忽然明白了什么。迎面走来的凤君欲言又止,忍足推推眼镜,缓慢开口,“迹部他。”
“我知道了。”我打断忍足的话,他却还想再说什么,但终是合拢了嘴。
“星星。”慈郎的声音软绵绵,撒娇的意味十足。
我捏捏慈郎的耳朵,笑了笑,“来玩打雪仗吧。”
“呃?”这下子反应不过来的是向日他们。穴户挠挠头发,“谁要玩这种小孩子的游戏。”可是他话还没说完,我和慈郎就一起顺势捧起地上的雪洒了过去。
然后,当然是我拉着慈郎迅速跑开准备游击战。
“……白河你给我站住!”呆立半秒之后才顿悟的穴户立刻撒腿追了上来。
一场混战就此开展。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被砸还是砸人的多,我只记得很难砸到喜欢跳来跳去的向日,不过他自己有跳得过高被树枝上的雪扫中。还有凤君,我本来不太想砸他,那个特别大号的雪球本来是想赏给泷的,可是凤君突然就跑了过来,结果流弹误伤群众。但是凤君没有生气,看到是我扔的以后呵呵地笑着,倒是穴户打抱不平抄起两三个雪球追了过来。呼―――,跑了好久才躲过穴户的追杀。日吉那家伙基本上就没有被砸到,总是极其巧妙地闪过,让我羡慕不已。最好命的慈郎躲在树上,所以他完全属于遍地开花一片乱砸,好在我没有被打中。啊,另外不得不提的就是忍足,我都不记得有多少次顺手抓过身边的忍足来替我挡雪球。没办法,谁叫他跟着我后面跑呢。不想拿他垫背都难啊。
后来随着雪仗的白热化,其他的部员也渐渐参与进来。壮观的战场真是一片热火朝天,只见欢笑与惨叫齐鸣,飞雪共晴天一色。
笑到最后的人才笑得最后,这句话果然没错。当桦地被迹部一声令下加入战局后,形式呈现一边倒。我一边由衷地感激慈郎的先见之明,一边为那些不幸牺牲在宇宙无敌超大号雪球下的队员默哀。
要是不躲在树上,早被桦地扔来的雪球活埋了。
只是当笑声渐渐远离,一切重付归于平静之后,迹部要走的消息还是愁云般困扰在我心间。
“星星?”
“啊?嗯。我们下去吧。”我别过头,像往常一样滑下树,只是最后一脚没有踩稳,一下子坐到雪地上,硬生生的疼。
“哎哟。”我忍不住嘟囔着,一边拍着衣服一边歪斜着站起来,只是身子没有站直,眼前出现的人让我瞬间定格,无法动弹。
在我后面滑下来的慈郎也愣了一下,呆呆立着。
“慈郎。”他使了个眼色,慈郎没有动。他再看他一眼,慈郎还是没有动。于是他微微皱了皱眉,打了个响指。
不知道埋伏在哪里的桦地忽然就出现扛走了慈郎。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超乎想像的一幕,半天回不了神。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我,打量着我的窘迫与困惑似乎是他的乐趣,指使我做这个做那个又是他的每日必修课,至于捉弄我到想暴走的地步那对他而言更是小菜一碟。
我慢慢地站直身体,挺胸抬头。面对恶势力一定要勇敢抬头不能退缩。只是,看着他那完美无暇的脸庞,想到再也看不到他的恶质笑容触不到他的短暂温柔听不到他的大爷式口气见不到他的优雅身影,心就开满了苦涩的花,一个接一个凋零。
“你要去英国?”我低着头,没有看他。手倒是背在身边,死死揪住树干分叉出来的小枝丫。
“嗯啊。”他一向是高傲到底地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话已到此,没有必要再问什么了。
我只觉得鼻子越来越酸,眼眶越来越热,刚才的欢乐像雪一般融化了,余下的只有更多的加倍苦涩。刚才没有知觉的手忽然觉得疼痛异常,我缩回手揣进兜里,钝钝的疼,刚才也许是抓破了皮。慢慢转身,我走向与他相背的方向。
我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个战败的士兵,落荒而逃。
可我还能怎么做?对不能实现的梦缴械投降?还是在伤痕产生前先行避开?
身后忽然就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那是鞋子摩擦雪地的细微声响。
我停下了脚步,熟悉得刻骨的香水味渐渐靠近。
“本大爷走之前,想再看看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给本大爷带路。”
我憋住快要吼叫出来的咆哮,忍耐住快要掉下来的眼泪,压抑住快要崩溃的心情,极其平淡地转身,直视他的眼。他骄傲的瞳孔,却只是完美地映出我的身影,无动於衷。
“好。”
雪花时断时续地落下,我们也时走时停。
放眼校园,银妆素裹。往日熟悉的教学楼,操场,广场,甚至就连网球部边上的饮水池,都忽地变了样,愈发让人伤感。
我悄悄瞄了一眼迹部,他淡定地看着四周,不为所动。
心底的倔强终于还是拉回了顽固的心神。不要再看了,就算再多看五百次也唤不回一次回首。
恍惚间,不觉凉意袭上心头,一个久违的喷嚏打破算不上和平的气氛。
我揉揉鼻子,打定注意不去看迹部的反应。他却没有说什么。
一只温暖的手探了过来,我刚要抬头,却感到一条丝滑服帖的围巾裹住了脖子。我低头看看这眼熟的色彩,又侧目看看迹部。
他却也是打定注意不看我,只是将围巾解下一半给我围上,另外一半则搭在他脖子上。雪景中的他,有着世界上最完美的侧脸。那粒微蓝的痣,倾诉着无法言传的低低暗号。
说不出的暖流被围巾牵引而来,轻柔流淌。
一时,我们都停住了脚步。没有谁移动,也没有谁先开口。
雪花,再一次静静地落下。
我数着飘落的雪花,就像睡不着时数绵羊一样,固执地数着。
一朵,两朵,三朵四朵……
等我数到一百朵,就开口说话吧。
二十一,二十二……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哪里呢?喔,想起来了。在音乐会遇到的那个万中选一的男孩。
四十五,四十六……
后来,好像又间接看到过几次。球场上的他,有着极难忽视的光芒。
五十六,五十七……
再后来,我居然来到了冰帝学院。经历了诸多事件,机缘巧合当上了网球部经理,从此开始了廉价劳动力的命运。
七十三,七十四……
随之发生的事情,多得像眼前纷纷扬扬的雪花,多到快要数不清。只是,不管经历了多少难堪多少磨难,回忆起来总是那么美。
九十七,九十八……
再数一次,再来一朵雪花,我就要告诉他,那句想起来就会心如刀割的话。
诸神在上,我想要试着,不怕失去地去爱一次。
你们,会原谅我的任性吗?
第一百朵雪花柔柔落下,我看着它娇小的模样,随风飘扬的姿态,忽然想到自己无所依靠的命运,想到自己不就正如这朵雪花,任凭风向摆布。
但是这次不一样了,我是真的,真的想要去拥抱一个人。哪怕最后我会自私地留给他痛苦,哪怕我会因此受到良心的谴责,我也想要去爱。卑微也好,低下也好,哪怕如一尾蜉蝣只能爱他一天一夜,只要可以站在他身边,只要可以在一起。
但要做到这一切,首先,他必须留在这里。
至少在我可以触及的地方,而不是地球的彼端。
“迹部。”我看着那个让人心醉的少年,勇敢开口。
他转身,似乎有些惊诧于我的声音,但他还等我继续往下说,忽然抬腕看看表,皱皱眉,“我该走了。”
“呃?”我再次被涮了一次,呆在原地。
“下午的飞机,再不走就晚点了。”他利落地说着让我血液倒流的话,随后他解下围巾,全然丢在我身上,“这个算本大爷赏你的。”
“啊?”我迟钝地拉着围巾,看着那个少年全局在握的表情,似乎世界已尽在把握。只是他的世界,唯独没有我的存在。巨大的恐惧席卷了我的心,不能让他走,不可以让他走。我的心情在叫嚣,但是理智在冷笑。你有什么资格阻拦别人的命运。既然是迹部选择的道路,那么没有人可以成为他的绊脚石。就算有,也会被他一脚踢开,毫不留情。
但我,是打心底,舍不得失去他。
因为我,舍不得不喜欢他。
“迹部!”我追上他的身影,就要抓住他的手的时候,他却忽然回身,我愕然停住。
“啊,对了。”迹部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璀璨微笑烟火般绽放,“网球部那帮小子,本大爷不在的时候你给看着点。”
“……嗯。”
“再见。”少年潇洒地挥挥手,留给我的背影永远都是那么刻骨铭心。
“……Goodbye,Atobe Keigo。”
我愣愣地看着那个少年渐行渐远,直到他远去的身影消失成一点,直到我闭上眼睛才可以模糊看见他的背影。
残留着他体温与香水味的围巾忽地被冬风刮落,无声滑下。
我慢慢蹲下拣起它,残雪冰凉。脸埋进毛绒绒的围巾,硌人。
想到我终究还是失去了他,想到我终究还是求而不得,想到我终究还是没有开口,想到他的骄傲让我心碎,想到他的背影让我痛苦,想到他的信任更加让我无地自容,想到我最后还是没有去爱,哽咽失声。
一千个夏天的时光,我都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有求过谁不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