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之夏 网王-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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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鸟呢,就希望由我这个人类去河中央把它的孩子救出来。
我看看河中央,一块不大的岩石上,一只孱弱的小鸟缩在石缝中,小小的脑袋刚一探出来就被浪花打中。
于是可怜巴巴的小鸟又缩回头,凄厉地鸣叫。
小鸟一叫,这边的鸟也尖锐地叫起来。它扑棱着翅膀想要飞过去,但是刚一过去就差点被浪花击中,于是铩羽而归。
我无奈地看看那只用透明而黑的瞳孔望着我的大鸟,又看看那只可怜兮兮的小小鸟,终于超无奈地叹口气。
“我知道啦,我去救就是了。”
其实我很清楚,以自己目前的状况,实在不适宜跑到冰冷的雪水河里面戏水的,更别提跑到河中间去救一只跟自己没多大关系的小鸟。
但是我,既然遇到了,被请求了,就没有办法拒绝了。
虽然我并不是极端的动物保护主义者,但是怜悯这点良心,好在还有。
脱鞋,卷起裤脚,我探了探水温。
好冷,估计最多只能坚持五分钟吧。
只是那只小鸟,又能坚持多久呢?
我咬咬牙,迈步跳进河中。
河并不深,水流也还不算特别急,只是,冻得人受不了。
走快点就是了,走快点就好了,马上把它救出来就可以了。我对自己自我催眠着,踩着光溜溜的河底,一步一步接近目的地。
“找到你了。”
我轻轻地把小鸟从石缝中掏出来,温柔地抱在掌心。
意外的温暖,几乎没有重量的触感,细小的绒毛擦过肌肤,些微奇妙的甜蜜。
只是那瞬间,小鸟瞬也不动地盯着我的脸,墨黑的瞳孔亮得像星辰,真美。
快步走回河边,脱离河水的瞬间,我终于长出一口气,一下子虚脱地坐在地上。
河中央的水都漫过了膝盖,就差到腰际了。
受伤的脚踝,现在慢慢苏醒过来,疼得发麻。
更要命的是,肚子饿坏了。
什么叫饥寒交迫,这就是!
小鸟脱离我的掌心,亦步亦趋地奔向它的母亲。
唉,总算团聚了。我看看那两只互相梳理羽毛的鸟,有些感触地笑了。
还算做了件好事吧,身体虽然很糟糕,但是心情却慢慢变好。
我就坐在河边,看着大鸟扇着翅膀,小小鸟卖力伸展着羽毛。
渐渐地,小小鸟扑扇一下翅膀,飞了起来。
大鸟欣喜地叫一声,忽地一下也飞到半空中。
“谢谢。”鸟儿的声音总是意外的清脆。
“没事。”我摆摆手,继续揉着自己的脚。
只是那只小小鸟,停留在半空中,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黑色的通明瞳孔,看得我开始心酸。
“回家吧,乖小孩。”
两只鸟儿渐飞渐远,最后终于隐入树林,看不见。
好啦,人家都回去了我也该启程了。
只是,方向在哪里?回去的方向,明明早就遗失了,真正的家,真正的父母,真正的人生,真正的名字,真正的自己,早就被丢在了一千个夏天之前。
我愣愣地站在远地,忽然就觉得风吹得脸颊冰凉。
无比想念迹部的味道,无比想念他的拥抱他的亲吻。
软弱的时候,为什么总是会格外地思念他的好?
真是不争气,明明之前还怨念满腹,现在却只剩下了祈求和想念。
“景吾。”
念出他的名字,仿佛就会有奇迹出现一样。
可是睁开眼,还是只有自己一个。
景吾,你不是说,只要我叫你,你都听得见。
不论我在西伯利亚还是塞浦路斯,在伊斯坦布尔还是维京群岛,在阿尔卑斯山还是卢瓦尔河谷,只要我叫你,你都听得见。
求求你,找到我。
“你!”
我飞快地擦去脸上的泪痕,满怀喜悦地回头。
只是,站在那高高河岸上面的男孩,不是迹部景吾,也不是冰帝网球部的其他男孩,更不是那个人品有问题的神。
他是,手冢国光。
瞠目结舌的连锁反应还没有中和,眼前的少年就直接从河岸上跳了下来。
不,准确地说,人家是极其优雅地顺着坡度完美降落的,我是像圆柱体一般滚下来的。
他快步跑过来,背上的露出头的鱼竿一晃一晃。
只是,在他头顶盘旋的那只小鸟,似曾相识。它轻巧地打个旋,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莫非,这就是鸟的报恩?
“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手冢跑近我身边,皱着眉毛蹲下,原本就表情严肃的脸看上去更是老了十岁。
“啊哈哈,没事,只是之前摔了一跤然后又从河岸那边滚下来。对了,刚才又去了趟河里面”只是我还没来得及炫耀自己的救鸟经历,忽然骤降的低气压呛得我吐槽无能。
我鼓足勇气看一眼手冢,又立马低头缩起来。手冢的表情好可怕,好像我欠了他很多很多钱没有还。
心虚地低头,我情不自禁地抱膝坐着,脚底冰凉。
沉默的低气压没有散去,我的手肘忽然被抬起,惊讶地抬头,却看见手冢认真又冻结的脸。
“坐好。”
“是!”我乖乖坐好,等待他的指示。不知为什么,这个人嘴里说出的话,就跟迹部一样,都是绝对的权威。
他先是检查我的脚踝,“最近经常扭到?”
“嗯。最近运气不太好呢。”我摸摸头正要笑,忽然察觉到持续下降的冷冻视线,于是又讪讪地坐好,等待他的下一个质疑。
随后,他肯定的语气下了不容置疑的结论,“习惯性扭伤。”
习惯性,扭伤?难道说扭到脚也可以成为一个人品的习惯?
他不为所动地看了我一眼,动手卷起我的袖子。
“喂,你。”什么时候手冢也开始学忍足走动手动脚的路线了?
“坐好,别动。”他看着我,茶褐色的瞳孔在镜片后泄露“不许乱动”的威胁光芒。
他冰冷的手指渐渐抚过我的手肘,我吓得绷直了身体。
“这伤,是怎么回事?”他的手指停留在一块即将脱落的伤疤,附近还有新鲜出炉的擦痕。
我撇一眼,“哦,那是上次撞到站牌啦,呃,还是摔的?哈哈,总之快好了。”我试图打哈哈掩饰,手冢却还是一副冷漠的面孔。
“痛吗?”他的手指依然驻留在原地,静默如竹。
“早就不痛啦。”我笑了笑,手冢却只是沉默了。
我愣愣地看了手冢三秒,忽然扭头。
脚踝的痛渐渐隐去,身体的温度也在渐渐归来,只是要命的是,为什么脸颊会不合时宜地发烫?
再然后,手冢在我眼前表演了标准的野外受伤急救流程。
最后,我照了照镜子,看看自己鼻尖上那块OK绷,无奈地苦笑。
只是一点小伤口,手冢也真是大惊小怪的。
不过,能够吃到巧克力,真是幸福。
真是没想到,手冢居然还在医药包里随身携带巧克力。
不过仔细想一想,野外露宿的话,带点巧克力也算是基本常识吧。
“可以走吗?”
手冢又背起包,看看我。
我迅速站起来,蹦了两下,“No Problem!”
得到了良好的休息治疗和食物饮水补给,生命值全满了。
手冢似乎是想点点头,却出乎我意外地没有动。
他只是像平时偶遇时那样看了看我,却不像往日那样淡然的表情。
他的嘴角,勾起小到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微妙到风云变色。
他向前走了两步,忽而停下。
“你的,名字?”
“呃?”
“手冢国光,我的名字。”他看着我,在风吹动树林的叶子时。
“我的名字是,白河星。”
我慎重地介绍了自己,然后他又看了我,似乎像是在重新打量并认识我。
“是个好名字。”
“是吗?呵呵呵,我也觉得手冢的名字不错呢,国光国光,为国争光。”
“……”
“对不起,我讲的都是冷笑话。”
跟着手冢走,看着他的背景,稍稍有些不安的心又慢慢地静了下来。
这个男人,就像山林中的湖神,淡泊,优雅,彬彬有礼却从来不会给人可以随意亲近的感觉。
“手冢,你的手,还好吗?”一边走一边看着他的背景,目光自然而然就落在了他的左手。
“嗯。”
“没有勉强自己?”
他忽然停步,转身。
我看着他又走了回来,左手撩起我耳边的发丝,“我答应过你。”
我的胸口,猛然一热。回过神的时候,手冢又继续往前走了。
仿佛,刚才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他只是平静地遵守了一个约定,我和他的秘密协议。
“这里,可以上去。”手冢指指一处长满草的缓坡,然后他先行探路,指点我哪里可以下脚哪里不能踩。
一步一步跟着他往上爬,脚有些使不上力,手就拉着植物的茎干接力往上爬。眼看着就快扑腾上去了,右手却在最后扯住了一丛长有刺的灌木。
好疼!
下意识地松手,重心随之往后倒。怎么我觉得这档子事那么像那天在迹部家排练话剧结果我掉游泳池的感觉?
“白河!”
只是这一次,有人握住我的手,一把拉了上去。
惊魂未定的我,看看手冢,挤出一个笑容,“谢谢,手冢。”
“你……”手冢安定地站起来,“要小心。”
我惊愕地点点头,生怕他再来一句至理名言:“不要大意”。
爬上来之后,手冢像是不经意地问起我怎么会在这里迷路。
我其实很想告诉他我根本不是迷路只是忘记了方向但是稍微思考一下目前的处境我就不要和他在细节上纠结了。
所以我决定简单简单再简单不过地告诉他,“其实我是跟着我们学校网球部来这里合宿因为监督让我来没有办法必须来谁叫我摊上了经理这个职位今天我只是随便走走哪里知道走着走着就忘记了回去的方向所以现在就遇到了你。”
好吧,我最近是很少跟人说话所以一旦被问起痛处就会不自觉地啰唆了。
我以担当吐槽役的觉悟对着手冢倒了一堆足以媲美深司的苦水,手冢却只是看了看我,深沉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手冢?
为什么在您的脸上会出现某种疑似顿悟的表情呢?
“走吧。”
“呃,去哪?”
“山下。”
“可是。”
“你还记得回去的方向?”手冢回头看看我,没有等我回答就开始迈步前进。
说的也是啊,出来又没有带手机现在又不知道方向只有先下山找到有人的地方再想办法吧。只是话说回来,网球部那群小子,有没有意识他们的经理处在迷失状态啊。
忽地就打一个喷嚏,我揉揉鼻子。难道他们在念叨我?我很有自知之明地排除了这个答案。刚才待在冰冷河水中长达五分钟后,我就有了感冒的觉悟。
只是,千万不要那么快就给我发作啊。
“手冢怎么会在这里?”和他走在一起是挺有安全感的,不过有时也太闷了。
所以我决定找点话题聊聊。
手冢头也不回地说,“钓鱼。”
“哦。”
我情不自禁地想象了一下手冢钓鱼的样子,很安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