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荒凉之胭脂泪-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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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能啊小姐,您等着,一会就来。”
没多久冷盘就上来了,若即想是饿久了,举筷就吃。我尝了一块糖糯莲藕,也就凑合,再试一筷香醋海蜇,嘴里才多了些味道出来。
约是扫了一半,小二就来问:“掌柜说是许了,不知小姐想要怎么做?”
“你们能怎么做?”
“椒盐的或是盐水的。”
我一皱眉,什么东西还有的这样挑?“你把东西拿上来看看。”
一会小儿就抱了个竹篓来,一掀盖,木屑里拱来拱去的几只竟是皮皮虾,也难怪他那样地问。又记起这东西得肥瘦不分季节,哪里有他的说法?
再仔细一看,每个的背上都干干净净,心里便清楚了三分。
“当我们不懂行就拿了这个来糊弄?现在什么季节,寻了一帮没怀籽的上来充数?”
小二的脸色褪了几分:“小姐,这……”
我不耐烦地挥挥手:“去换了那有籽的上来,做椒盐的。”
若即不解地看着我:“你怎么就知道了那些?”
“我父亲是极喜欢吃这些鲜物的,跟着他也见识了不少。”从丫环那里接过包袱,将里面的东西分开,取了若即抄的那些诗词用绢布包好,又将一张写了我名字的纸放在最上面,塞在包裹里。
转向那个丫鬟:“这东西你收着,明天一早就拿去给湘公子。你先回去,让偏膳房蒸些桂花千层片出来,记着少放些糖。存着的米酿也取些出来温着。我和若即会晚些回去,记着留个人守门。”
那丫鬟接了我的包袱,面上似是欢喜地走了。若即一幅不解的样子,恰小二端了热菜上来,椒盐皮皮虾一只只都油光光的,背上一条暗紫的籽带一直连到尾部。
我拿筷子戳了戳:“快吃吧,去头剥了壳就行。”
若即长了颗玲珑心,马上就觉出什么不对来:“小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笑着夹了块海带:“我这么八面玲珑地罩着,能有什么事?”
他脸上一闪:“真是有脸说……”
嘻嘻地笑:“怎么不能说?若不是有些本事,怎么拐得你这个美人在身边?”
他撇撇嘴:“我年少无知才被你给骗了,平时那么毛手毛脚的,被人吃了连骨头都寻不出来。”
“小样还嫌弃我?那敢情好,我今晚就雇了马车出城,让你一个人抱着枕头哭去。”
我满面挂笑嘻嘻哈哈地说出来,若即却是手一抖掉了筷子,面上的颜色也褪得差不多了。他刷得站起身来,夺过我的手攥着,嘴唇都有些抖:“你哄我的是么。”
笑得眯眼看他,心中却是一惊,最懂我的人竟是若即么?
“若不是呢?”
他听我这样说,竟是松了口气:“你去别地,怎么有把我留下来的道理。管你怎么样我都是要跟了去的。”顿了顿,又说,“还欠了我顿海鱼,可不能让你跑了。”
我收了笑,看他半天,终又是轻笑一下:“发什么愣,吃完了东西再说话。再等一会可就全冷腥了。”
海燕未来人斗草,江梅已过柳生绵
更新时间2008…5…24 17:15:17 字数:0
坐在破车上一颠一颠的,感觉比两人小轿还要蹉跎。当初塞了银子给小二,只让他寻辆不起眼的驴车,谁知竟买了这辆四面漏风的。已近深秋,夜里得寒气越发地重,到了后半夜简直是彻骨。我裹着两层毯子,还是不住的发抖,冻得头皮都紧了。
若即看我一眼:“也有你这种人,什么东西都不准备,翘了就走。真不知你的心肠都是什么做的。”
抖抖地冲他咧嘴一笑:“怎么没有准备,碎银和银票都随身带着呢,不然我们喝风去啊?”
“你倒也真舍得。”他闷闷地顿了一会,“那么些的东西眼眨都不眨地扔了。”
“楚冉我都舍得扔在后面,还有什么是舍不得的?”我嘻嘻地笑,被寒风灌了一嘴却是牙龈都痛,便赶紧闭上。
“都还年轻,哪能没个聚散的,下回多来看他就是了。”
“我只当你对皇上有意思,没想也是个狠心的主,说走就走了。”
我听了他的话一愣:“我喜欢皇上么?”
他扫我一眼,又转过去赶车:“你说呢?”
“不知道,我只是想见他,算是喜欢么?”
他不说话。
我轻轻一笑:“若真如此,到更要走了。”
他叹口气,过了半晌才说:“可怜了那帮丫鬟,临走还被你这么耍。”
“平日由着他们闹,今天可也被我讨回些来。只可惜了我的桂花千层片。”这么说,肚里竟觉得饿起来。刚才除了冷碟什么都没吃,可车里除了两条破毯一个书包就再没有别的东西。
靠着冷硬的车壁,一遍遍地回想水晶蒸饺,口水都要下来了。
他不知是看出了什么:“现在忍着些,先睡会。明早就能到篁稷了。”
摇摇头:“让你赶着车呢,我再一个人去睡了算什么。”
“算了吧,你不睡难道来替我赶车?好好睡足了,明天可要带我去玩个够。”
“要是现在睡了明天你一个人补觉,那我多无聊。”说着向前面挪了点,又觉得风刮得呼呼的冷,躲在了若即的背后。
觉着他一阵阵地抖,还不知是什么事呢,侧身却见他在笑。
“什么事情逗成这样?”
他满脸的笑意,眼睛在月光下熠熠的:“过几日安大人要是知道了,还不定气成什么样呢。”说完笑得更开心了,眼睛都眯成一条线。
“还能怎么样?不过是发阵火,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若真这样就好了,到时候别把城掀过来。”
“又没欠着他什么,他急什么急?”
“说得轻巧,光是你一声不响地走,气死得也不止一个两个。”
我心下一黯:“明早楚冉还不知道怎么恼我呢。”
“谁叫你唬他,自作主张的。”
“只说明早给他答复,又没说不走,哪里唬他了?”
“你自己心里清楚,跟我在这辩也没用。真是绝情绝性的人,这么走连个别都不道。”
“怎么道?和他抱着头哭一场?楚冉是知道我的,他最多恼我一阵就是。”
若即嘟了嘟嘴:“真是被人宠惯了,也只有他们由着你这样来。”
我伸手捏捏他:“我是被宠惯了,你好得到哪里去?现今只剩了我们两个,可不会让你日子好过。”
“从遇了你,日子哪里好过了?”
我又捏他:“我是饿着你了还是冻着你了?没心没肺的说这种话。”
他看我一眼,又默了半晌:“你就真舍得?为什么不带了湘公子一起走?”
淡淡一笑“他若真想走,又怎么轮得到我来带?”
“你就知他是真不想走?”
“人心哪里是我算得出来的。人各有命,我也不想去强求。”
“你都见了二王爷那样,还放心留他在那里。”
“只要他愿意,我能有什么话说。他怎么说也算是名士,只要不出江南,消息传得比什么都快,要真有什么事了再说。”
他没再接话,我心中闷闷地,也不想多说。侧头朝车厢外看,本来漆黑的夜幕,被月光照得三分惨淡七分荒凉,什么东西都失了颜色似的。地上铺着一片一片的月光,苍白惨淡,只有那些投下的影子,一幢一幢枝枝杈杈,被风吹得摇摆。我看得心下发紧,有些喘不过气来。车子摇摇摆摆不知过了多久,我就模糊地睡过去了。
睡起觉微寒,梅花鬓上残
更新时间2008…5…24 17:15:36 字数:0
早上醒来的时候浑身都不舒服,脖子疼得跟断了一样。一滑手,摸到粗糙的被褥,心里一阵纳闷。睁眼一看,却是青曼垂帐,古朴的一丝丝檀香,窗外一片灰蒙,看不出时辰。
恍惚之间不知身在何处,脑子混混沌沌的想不清楚。听得帐外一点声响,我懒懒地问:“若即么?”
半晌没有回声,正纳闷,一个混混的声音传进来:“不是。”
我听得浑身一颤,刚才还怯寒的一点睡意全没了,刷得伸手劈开床幔,见着一个人端端地站在外头。
他穿得不是长衫,倒是裹手裹脚的一种紧身服,整个人看得纤纤瘦瘦的,又觉得结实,倒也称得上精悍两个字。面目只算清秀,比安昭文也差得多去,更不能同若即楚冉比。
将他从上到下扫了几遍,浑身都绷得紧紧的,这样来的定不是什么好人。
他见着这样,眼里闪出点光来:“若小姐可是瞧出什么来了?”
我听着知不是什么闲杂之辈,虽说在临阳城里听过若离这名字的人不少,真正知道我相貌的却实在不多。我连楼里的公子们都不大走动,更不要说是外人了。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来头。
“阁下有什么事?”我不咸不淡地问,心里估计着这时丫鬟差不多该把东西送去给楚冉了。
“一直见着若小姐不同,昨日才知道以前见的都是些皮毛罢了。竟那样甩了摊子就走,世上能洒脱成这样的怕再是没有了。”
我听着一阵阵的发寒,实在不知他究竟是什么来头,只紧攥着被褥盯着他。
他似乎是一笑:“若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怎么就不记得在下了?前些日子宫宴时,若小姐还在二王爷的院子里喊过在下。”
刚开始没反应过来,细细一想却差点昏厥过去。皇上派的人真的还在暗里监视着!这次我以为是走得干净了,却是被人都看在眼里!
“阁下是皇上的人?”
他听得身形似是一颤:“在下只是在宫里当差,内禁侍卫而已。”
果真是皇上那边的。我低头咬咬唇,心中乱成团麻,什么头绪都理不出来。自以为做得漂亮,却把皇上那茬忘得干干净净,太得意忘形了。
“皇上那边想必是知道了?”
他点点头,脸上也没多神色:“刚刚进宫禀报了回来。”
我心中猛地一紧,隐隐的有些疼:“皇上可是说了什么?”
一声轻笑:“哪里就见得到皇上,只是报给了梁大人,挥挥手就又打发我回来了。”
我一愣,半晌接不上话。他又接着说:“我还是要在暗里跟着,这回给你通个信:无论什么事都是要朝皇上那里报的,做什么都小心些,别以为出来就海阔天空了。”
他说完话一转身就不见了。我呆呆地坐在床头,心里回不过味来,想昨天的那些个事情也都是报上去了,却连点音信都没有,他到底当我是什么?
还愣着,若即倒是敲门进来,见我散发坐着就立刻靠过来:“发什么呆呢?这样生生冻着手都凉了。”
他在床边坐下,抓过我的手捂着,温度才一点一点地回来。大约是我的手实在冷,他皱起眉:“一大清早的撞鬼了,都冻成这样。”
我回过神来,紧紧地抓着他的手,盯着他看了一会,又放开。
若即顿时急了:“小若,可是出什么事了?”
我展颜一笑:“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是皇上那边有人跟着我们。”
若即却没有吃惊的样子,眼睛一闪,似乎有些向旁瞟。
心中大大一惊,攥紧了他的手,厉声问:“你是知道的?”
他脸都白了,急急地纠着我解释:“我昨晚才知道的,还是他自己做到车上来,今天落脚的地方也是他寻的。”
由想起他昨日,从前楼到东厢半个时辰的路,他一直跑过来却连气都不喘,心中渐渐有了底。
“若即,你会功夫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