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荒凉之胭脂泪-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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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若离,若即若离,你若愿意我今后就叫你若即。”
金雀钗,红粉面,花里暂时相见
更新时间2008…5…23 21:50:08 字数:0
那日打发了安昭文,向他必定要去同二王爷说那些话的,也不知道能有什么果子吃,洗干净了脖子在家里混吃等死,几日下来肉长了一圈,二王爷那里却是个信都没有。吊在那里等死的滋味实在难受,我索性抛了不再去想,一时间记起了那句话:爱咋的咋的。问了若即,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我是拣着个宝了。
我缠着他学认字,不几日就放弃了,当年学外语都没这么难。想是年纪大,毅力韧性也比不得从前,寒窗苦读的心境是一去不复反了。心里安慰自己:文盲就文盲吧,反正也不指望着出人头地。自己原来混得也算是春风得意,老师同学之间如鱼得水,前途一片光明似锦,别人是又羡慕又嫉妒。现在一想却觉恍如隔世,整个心里都憋闷地难受。
若即心细如丝,我一连几天心情不佳都被他看了去。他嘴上不说,却是变了法的哄我开心。我不是不感动,可心情这事不是你让它好它就好得起来的。可怜若即跟着我遭罪,几天来竟又瘦了。
我见着不是个法了,便去缠着楚冉,让我扮做小厮跟他去待客,也算是散散心。刚开始他还不同意,说什么对姑娘家的名声不好。我苦笑,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在临阳城里闹的几次早就传开了,哪还来什么名声。我也没什么打算,就想守着那些银票过下半辈子了。
时间恰好到七日之限,我哪里来得心情背诗?便正好拿这个去要挟楚冉,他竟挑挑眼不以为意,郁闷得我一连两顿没吃。谁知到晚上他派人来讲同意了。我一时激动,将先前背过的琵琶行翻出来温习了一遍,打算明天将这个背给楚冉。
隔天一早楚冉就派人来叫。可怜我昨晚和若即拉人打升级打的太晚,也不知是几点睡的,一竖起来好久没犯的低血糖弄得我头昏目眩。若即大概是听见了声响,不安分地翻了身,皱眉嘟嘴,可爱毙了。
现在是初秋,我还是贪凉住的夏房,又舍不得让若即去住冬房,只让人再打了一张床隔着放,他便是包了端茶倒水洗衣叠被。有一次还巴巴地跑来要帮我穿衣服,被我红着脸赶跑了。
我们都是贪睡的人,平日没事不到午时谁也不起。我也不想搅了他的觉,只披了件外衣就跑了出去,想去楚冉那里洗漱。
我就这样蓬头垢面衣衫不整地晃到楚冉的竹圆外面,一路别说人,连只鸟都没见着。虽是初秋,清晨已经是阴冷阴冷的,我又是体寒之人,不多久就四体放发凉。
穿过那些怎么看怎么变态的麻风竹,才看见寒心小小的身子,正坐在台阶上靠着柱子迷糊。
我推醒他,问:“楚冉呐?”
寒心迷迷糊糊的身子一抖,见着是我才放松下去,揉揉眼睛说:“公子还没起呢,若小姐有事吗?”
我就纳闷了:“不可能啊,刚才还有人来叫了我起来。”
寒心歪着头想了一会,恍然,眼神却开始闪躲:“想着大概是公子昨晚吩咐的……”
一大早的我脑子不是很灵光,愣了半天才想清楚:清风楼要到晚上才开门,就是楚冉挂牌待客也要到下午,哪里有一清早起来的道理。
“好你个楚冉!”我一声暴吼,揣门进去。
楚冉大概是被我喝醒的,坐起身来,双眼朦胧模糊,一头青丝散着垂了下来,身上的衣服被睡得皱巴巴的。
我身体一滞,赶紧伸手去摸,还好没有流鼻血。
一见到美男就气短,气也消了不少。我在心里唾弃自己,面上却装得没事样,一双眼睛刀子一样直戳向楚冉。
他定睛看清是我,似是翻了个白眼,竟转身又睡了下去。
拽得二五八万的小样!我当时血冲大脑,刷刷走过去,一掀被子就钻了进去。
楚冉显然是没料到,一碰到我就一僵,然后刷得坐了起来。我趁机将他往边上挤,自己占了被捂得暖暖的被窝。本想一直把他挤出去才罢休,谁知一沾那香软的被窝我便七魂飞了三魄,不过三秒就沉沉睡了过去。
想那楚冉绝代美男,我是中下之姿,自不用担心他不离这榻铺。却还觉便宜了他,迷糊中似是不甘心地嘟了嘟嘴。
这回笼觉醒来,先看到的竟是若即那张满是委屈的小脸,便想这十五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喜欢扮小孩。
当初我见他与我样高,以为他是同寒心一般年纪,谁知竟有十五岁了,比我这身子还大了两岁。
刚开始还约束,处了两天便露出本性来,竟是小孩子心性,不大不小的事就皱着脸耍委屈。我本是最见不得这样的小孩的,可他一张脸长得实在讨巧,每次都是我败下阵去依了他。事过后再想想,觉得他也是极知轻重的,拿来耍性子的都是不管痛痒的小事,也从不与我为难。我十五岁的时候哪来这种心机?又觉得他吃了许多苦,平日里不禁带了许多宠溺。楚冉见着直摇头,我也不去管他。
我瞟见他身后一脸笑的楚冉,才将前面的事都想了起来,心里大叫不好。
果然,若即撇了撇嘴,满腔娇嗔地开口:“小若是嫌即儿不够好吗?竟然一大早的就跑来湘公子这里。”说罢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不整的衣冠。
这小孩脑子里都装的什么东西。当初他怎么都不肯叫我的名字,说是极不吉利,磨蹭了半天才红着张脸轻轻叫了声“小若”。我自是不同意的。他竟嘟了一天的嘴罢了两顿饭。我实在无法,万般不情愿地默认了。
我耐着性子把事情都说给了他听,他总算舒平了脸,又含嗔带怒地瞪了楚冉一眼。
梳洗完,将他们都打发了出去。自己换了男装,束了头发,一时间觉得神清气爽意气风发。正要昂首挺胸阔步而前,不想被门槛绊个正着,一下子冲进楚冉的怀里。红着脸挣扎出来,瞟见若即又飞出一串眼刀。
好说歹说是将若即留得同寒心一起,我装出一副狗腿样随楚冉去前楼,见他笑得眉毛都快飞了,才又想起寒心平日也不是这样的,便摆了个不咸不淡的表情。
我见着了他待客的房间,也没什么特别的,只中间多了架破琴和一席卧榻。
我开了窗,垂了帘,焚了香,便再没事做,傻站了半个小时,心中开始大喊无聊,后悔没留着和若即一起闲逛。
楚冉倒是宠辱不惊的样,只斜靠在卧榻上慢慢地喝着茶。我快睡着的时候总算是有了一个二等小厮拿了拜帖进来。虽只是跑腿的小厮,模样也比我不知好了多少去,心底一阵郁闷。
楚冉看了拜帖脸色竟是一变,只挥了挥手没说话,小厮就退了下去。我正纳闷呢他是见还是不见,门口的细碎东珠帘就被一俊俏小厮打了起来,昂首阔步进来几个人。
打头的两个我是认得的,二王爷和五王爷。后面一个白衣飘飘谪仙般的男子看着眼熟,不一会我就记起来了,那日在集市上抽了我一马鞭的就是他的侍卫。
我随着楚冉跪下请安:“见过二王爷、五王爷、白宫主。”
还没等我站直,又传来门帘的声音,抬头一看,竟然是满面笑的安昭文。
我朝天翻了个大白眼,难得出来一次,竟好死不死碰上这帮白眼狼。
珊枕腻,锦衾寒,觉来更漏残
更新时间2008…5…23 21:50:26 字数:0
几人在房间的另一端坐定,我把卧榻四周的竹帘半卷上来,拣了个最远的角落站着。
楚冉半坐半卧地趴在琴上,庸懒之间无限风情,眼睛盯着二王爷问:“王爷今天来是想要听什么曲?”语气之间竟是极为熟悉,丝毫没有客套紧张,想来大概是熟客。
前多日听人在嚼舌根,说二王爷在朝廷与圣上不合,明暗相斗,弄得乌烟瘴气的,五王爷本是跟圣上最亲的兄弟,不知怎么竟给二王爷拉拢了过去,手握重权的安昭文又同二王爷颇为交好,一时间三分朝廷竟有两分给他拢着。颇有些才情的二王爷在江南仕子中名望远比皇上高的去。如此一般,要再说他无异心,怕是谁都不信了。
我心里将楚冉的八代祖宗都好好问候了一遍。之前为了保险我是仔仔细细地问了他,确定平时来的是些普通乡绅贵人,或是名门的公子,都是和权势丝毫扯不上边的人,这才放宽了心随他来。
现在见二王爷和那个姓白的一路,别再是笼络了什么江湖上的势力。朝廷江湖向来面不和心和,说穿了就是那狼狈为奸沆瀣一气,现在竟明着勾搭在一起,还指不定要掀起什么风雨。
我是标准的投机小人,只想着保自己平安无事,其他什么江湖政治杂事是概不关心,也没的心怀天下救民水火的胸襟。现在这么多麻烦人物在面前,我找不到什么比装空气更好的办法了。于是垂着头缩着肩双眼盯着脚尖,一心一意只想熬了这个下午过去。
谁想一道视线盯得我是如在针毡,微微抬头,瞟到是笑得一副欠扁样的安昭文。从上回之后。我虽知这人是笑面虎,心里却不是很怕他,大约是狼狈的一面被他看去的也多了。于是一记眼刀过去,他脸上的笑意倒是又浓了几分。
我就纳闷了,这帮人真是毒药当补吃,还是我的功力不够,为什么每次的眼刀杀伤力都那么小?又不敢在两位王爷面前造次,撇撇嘴,不甘心地低下头扮狗腿。
二王爷不知是见安昭文笑得实在变态还是什么,竟然开口:“不知道什么事情让昭文笑得这么开心?”
楚冉也不知怎么,竟然按停了琴弦,一时间屋子里只听见安昭文笑意盈盈的声音:“我是在纳闷了,湘公子才艺卓绝,为什么身边跟的竟是这样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厮。”
刷刷刷地,房间里几道目光都投向我这里来。我估计自己的肾上激素指数肯定是急速飙升,面上却还是动都不动,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地面。
楚冉不说话,只缓缓地拨着琴,也不知道是什么音,竟弄得屋子里剑拔弩张的。
“的确不像是上回见的小厮。”二王爷柔柔缓缓地说。
“寒心今日告了假,这才临时抓了个来顶替,不懂得规矩,让安大人见笑了。”楚冉淡淡地为我开脱。
我心里一阵感动,还没来得及许愿,五王爷轻佻的声音就差了进来:“这一抓得也巧,到是把名满临阳的若小姐抓来打帘子了。”
我心里暗暗啐了一口,真他妈衰。
赶紧走上前去跪了下来:“若离实在不知王爷大驾光临,失礼之处还请王爷多多担待。”
安昭文不说话就难受:“今日倒乖巧了,上回将我骂出门来的难不成是别人?”
“若离一时糊涂,没了轻重。安大人海涵。”
他似是向四处瞟了瞟,问:“你上次买的那娈童模样也俊俏地紧,倒是将他安置到哪里去了?”
我纂了纂拳头,脸上一阵发热:“若即今天告了假,同寒心一道在后院。”
五王爷轻笑一声:“头次见还以为特别,倒也真是特别,半大不小就买了个小厮养着。”
没权没势便半点不由身,任着别人糟蹋。指甲一点一点埋到手心里,钻心的疼才勉强压下怒火,千万般的凄凉又浮上来,一时满心苦涩。
“姑娘家去哪里不好竟在小倌馆住着,真是一点脸面不要了。”
说到这楚冉也停了琴,我只盯着膝前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