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州扑克女王-第14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能够用真正的咖啡豆泡出速溶咖啡的味道,也算是能人所不能了。尝过的人,总会有机会带朋友来试试,时间一长,反而出名了。”
方晓翎嘟哝道:“好怪的口味。”显然她并不欣赏这一份幽默。
坐了一会,邓肯加杯,而方晓翎没再碰那杯“速溶咖啡”。邓肯拿起桌子上那几颗咖啡豆问:“晓翎,你有没有想过,你今天,坐在这里,看到这几颗咖啡豆,这件事发生的概率有多大?”
方晓翎看着邓肯手上的咖啡豆,沉思了片刻说:“那肯定没有刚才连续输光筹码的机会大,要不然你也不会莫名其妙的拉我过来,这件事就不会发生。再向前推,要不是我打算做职业牌手,现在也不会待在拉斯维加斯。要是半年前有人对我说我会有这个选择,我一定会认为是异想天开。那全都是因为遇见你,说起来,我能够遇到你,我们现在会在一起,还是个非常低概率的事件。”想到往事,方晓翎嘴角泛起愉快的微笑:“那一天,兰兰做一道难题做到心情烦躁不已,将鼠标都摔坏了。我们在网上买了一个,没想到就这样,抽中了双人旅游的豪华大奖。偏偏那次团友里面有一条牌桌上的巨鲨王,他诱导我打德州扑克。没有这个,就没有后来那许多许多的事情,贝克、丽莎、艾薇、沃克……多少人的人生发生了改变,不过说这些没有意义。发生了的事情,无论概率多么小,都是已经发生了。”
“是啊,其实我们每天遇到的每件事,发生的概率都是很低的。包括我们打的每手牌,21点上翻出的每张牌,事先看来都是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只不过,没有一件事会像扑克这样,能够被我们事先将概率计算得那么精确,然后将结果如此直接的呈现在我们面前。”
一一四 特训
一一四特训
仔细想想,要是人生中每一件事,所有的因果关系和发生概率都能被计算清楚,那会是一件多么可怕/值得庆幸的现象。每个人都可以认识到自己今天能够享受的幸福/承受的灾难,其起始的因子(底牌)是那么的毫不起眼,而引发这样的结果其概率是如此的微不足道。方晓翎和邓肯相识,或许将来会结婚,又或者不会。无论怎样,他们两个人的结婚与否都会引起一连串的反应,改变成千上万人的婚姻。生命中,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看到河牌,也不是每个人都满意河牌的结局。然而没有人能算清所有可能的概率,所以每个人都还过得下去。只有扑克,才会将整个过程呈现在参与者面前,让他们对自己的幸运/倒霉拥有如此深刻的感受。
方晓翎遐思万里,时而微笑,时而皱眉,不知不觉饮完了她眼前那杯“速溶咖啡”。邓肯看着她心情好转了不少,伸手向她要了那个水晶魔方过来。他问方晓翎,她打牌的时候会转动魔方,脑子里会不会在想着如何将它转成同色。方晓翎说没有,她手里在转动魔方,可想的是当前的牌局。
“我发觉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当你做出决定之后,放下魔方在桌面上,它总会被转成同一种颜色面朝上。如果你没有在想它的话,为何会这样?”
方晓翎略现愕然之色:“是吗?我有这样做?真奇怪,我一点也没感觉到。我连自己有没有在转魔方都不清楚,只是下意识的手指不停在动。我真的有转成了一面同颜色?嗯……我曾经研究过魔方的最少还原步骤这个课题,当时满脑子都是魔方,也许从那时开始,我不假思索也可以做到单面的还原,毕竟这个太简单了。”
“这的确很奇妙,你的潜意识操纵着这个动作,可是,我觉得还有更不可思议的地方。”邓肯拿出笔记本和笔,一边写着什么,一边说:“昨天有一手牌,你在枪口下注,中位有人跟注。到BU,那个玩得比较狡猾的家伙小额3bet你,而你用他2。5倍的下注额标准的4bet他……”
方晓翎记得这手牌:“中位的跟注站盖牌,而BU跟注。翻牌是不同花色的K98,当时我考虑了很长一段时间,决定持续下注。”
“我觉得你的牌不会太大,不是QQ就是JJ。”
“是QQ,4bet的彩池遇到这样的翻牌,我们的筹码都还有不少,正常的打法是check-call一轮,在转牌如果对方继续下注就盖牌。可这个对手太会钻空子了,他跟注的范围很松,而我不想被他牵着走,所以主动下注。”
“这个行动值得商榷,如果是我的话,宁可给予他三轮诈唬的机会。在这里先不去说这个,我记得当时你下注之前,你考虑了很长时间,期间你一直在转着魔方,然后,放下来时,你的魔方被转成了黄色。”
邓肯记下了手牌过程的简码和这个颜色,方晓翎一双妙目惘然,不明白他要分析什么。接下来邓肯一连提起了十几手牌,都是这几天他陪方晓翎在牌桌上打的。全是方晓翎经过长时间思考后决定的情况,其中有部分打到摊牌。一提起来方晓翎都记得,分别说出了当时的底牌和思考过程,大部分和邓肯推测的一致。最后邓肯反复浏览了记录一会儿,将纸翻到背面写了几句话。
然后邓肯的微笑中混合着兴奋和诧异,他将纸递给方晓翎:“根据分析,我的想法似乎没错,可这真的难以想象。”
纸上写着:
红色代表诈唬或半诈唬,认为对方有足够的弃牌率
黄色代表没信心,弱成手牌,需要控制彩池
蓝色代表不能确定自己的强弱,有可能处于“领先/落后”状况
绿色代表焦躁的诈唬,纯粹的诈唬
白色代表有信心,拿到了最好的手牌,下注去获得价值
橙色直到现在为止,还未出现过
看着这几句话,方晓翎目瞪口呆,她反复默念着每一行字,竭力回忆着以往印象深刻的牌局,试图验证。但她虽然可以记起很多手和叙述中相同情况的手牌过程,却无论如何对魔方被转成了什么颜色毫无印象。正如她之前所说的,甚至她一点也不记得自己当时有在转动魔方。最终她放弃回忆,喃喃自语说:“天,这真的可能吗?”
“这完全有可能,牌桌上的马脚总是当事人浑不知情的。当然,这么复杂的漏洞,我之前还从没从别人身上发现过。呵呵,人的思维真是高深莫测。不管怎样,我建议你以后不要再在打牌的时候转动它了,虽然我不认为有什么人能够发现这个秘密。”
方晓翎用无比熟练的手势飞快的转动着魔方,十几下之后将它还原成六个面同色。她将橙色的一面朝上放在桌面上说:“以后我就不再转动它了,要是看到不是六个面同色说明我又不小心手贫了。既然橙色没有出现过,那我以后用来压底牌时就刻意用橙色,以表示结果的不可测。那放在底牌上的位置,也要讲究吗?”
“嗯,最好压在底牌的正中,四条边和底牌四条边保持平行。”邓肯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当你还在牌局中的时候,最好的做法就是让你的动作完全像个机器人,让你的对手感觉和对付一台电脑没区别。”
这天晚上,方晓翎做了个梦。梦中她身处于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她和一个小丑相对而坐。小丑的衣着鲜艳,正如扑克牌中的大王。小丑将扑克牌一张一张的往桌面上放,每一张牌看着牌面,她都记起了一段往事。幼年时父亲的单位分房,官小职微被安置到偏僻的地段,可因此结识了邻居家的小孩,林嘉兰和余洋。初中的时候被余洋拉去街边吃牛杂,吃出个急性肠胃炎来,住了好几天医院,没能参加全国数学联赛的初赛。方晓翎可以看到,如果她当时参加了,可以考出相当优异的成绩,影响到后来到高中可以入选国家队在北京集训。然而如果这样,她极有可能就不会到美国留学了。小丑将牌摆出了许多分支,她不但看到了尘封已久的事情,还看到了不同的选择下事情的走向。例如,如果她留恋以前的男朋友放弃留学,将来会被他伤透了心……
看着一张张牌这样发出来,过程令人既惊悚又焦切。方晓翎恨不得看透所有的路线,又为可能发生的意外惊心动魄。直到她看到这张牌,眼前投影出这样的场景:那天,她已经完成了史密斯布置的课题,偏偏林嘉兰这次不知道在偏执什么,不愿意接受她的提示,非要自己完成不可。她被迷惑了一次有一次,始终不得要领。情急之下摔鼠标发泄,将鼠标摔坏。方晓翎好言安慰着她,陪她上网挑选一个新鼠标。
“晓翎,这个很可爱,还可以抽奖,我就要这个。”林嘉兰转向她笑着说。
突然,眼前女孩春花般的灿烂形象骤然变成了小丑诡异的笑容,他马上就要揭开下一张牌了……
那笑容真的很诡谲可怖,所以当方晓翎惊醒时,就只记得梦里面这个笑容,而忘记了曾回忆过那么多的往事,甚至连小丑为了那件事而笑都忘记了。只记得她很急切要了解那件事的后续,到底那是件什么事?会为她的人生带来怎样的影响呢?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想不起来,梦中再印象深刻,醒来也是了无痕迹。
透过窗帘投射进屋里的光线伸延到床边,可以知道,天已经亮了。现在几点钟?九点?十点?方晓翎没有概念。以前在学校里,即使是周末也要上班,她从没有睡过懒觉。大部分早晨闹钟还没有响,她就醒过来了,然后凭直觉就可以知道当时是什么时点。到了这里,动不动就熬夜打牌,白天起床吃午饭是常态,她渐渐失去了那种敏锐。昨晚天气骤然急剧转冷,房东夫妇为他们送来了厚实的棉被。虽然屋里有暖气,可方晓翎不打算开。冬天盖着有重量的棉被睡觉是一种享受,需要反复折好边角,还要缩成一团搂紧了被幅。赤裸的身体时不时感受到千方百计窜进来的冷风侵袭,更能体会到被窝的温暖,这种舒适的感受不是轻软的丝绵被可以相比的。
邓肯显然不习惯,所以整晚上他都从身后紧紧抱着方晓翎,用体温为彼此取暖。背靠着他结实的胸肌,方晓翎更不想起床了。迷迷糊糊的躺了十几分钟,她觉得右脑头晕。以前在校时冬天清晨恨不能多睡片刻,现在日子过得舒适多了,心却忐忑不安,总觉得失去了以前那种紧张忙碌有一种缺失感。
不久邓肯也醒了,两个人在被窝里小幅度的嬉戏缱绻了一会。睡眠是足够的,昨晚的激情很尽兴,一时也勾不起新的欲望,却都还不愿意起床。为了能多躺一会,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无聊的闲话。邓肯单手支额,另一手轻抚方晓翎娇艳欲滴的脸,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翻身下床将被子一下牵了起来。方晓翎动人心魄的胴体便裸露在寒冷的空气中,她尖叫一声拿起枕头搂住,娇嗔道:“你干什么啊?”
“我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非要急着解决不可。冷吗,我去开暖气,不不,你不要穿衣服。”同样赤裸着的邓肯好像不怕冷,他开着了暖气。暂时室内还是很冷,可他又去拿来两个在床上用的手提电脑支架桌,打开放在床上。然后又拿来扑克和筹码,接着拉开了方晓翎抱着的枕头,连同床上的那个一起丢到沙发上。
暖气还没能渗透到每个角落,方晓翎双手环抱胸前,蜷缩着身躯又好气又好笑:“你到底在搞什么花样,有什么事也要穿上衣服再说吧。”她不由得看着窗外,从三楼往外看,透过被狂风吹得左摇右摆的树叶,隐约见到远处马路上匆匆而过的车辆。虽然没有被外人偷窥的危险,可感觉上更加冷入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