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豪门悍女-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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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我不能没有你
季江然抱紧她,哽得厉害,身体微微的颤。看她倦怠的闭上眼,一心只想睡去,到底破音哽咽出声。惊慌的想去抓住一些事情,却只能无力的挽住风。他不能没有她,哪怕他在她的心里已然变得面目可憎。他也绝不允许自己变成她的陈荒旧梦。
“浅凝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能睡,我爱你,我爱你乖,睁开眼睛,你看着我,看着我啊我一直在找你,我爱过的女人就是你”
顾浅凝虚茫的盯紧他,慢慢的目无焦距,连他俊朗的眉目都变得重叠影绰起来,如同浸泡在水中。四处都是轻微的啜泣声,他哭的最汹涌,近在耳畔他竟还可以这样为她哭。
记得哪一个人说过,如果一个男人肯为你痛哭流泪,那么他一定是爱你的。
顾浅凝想,罢了,没有人规定一生要是多长多短,三年五载可能就是一生一世。她的一辈子就这样长,爱和恨都淋漓尽致的宣泄过,再没什么可遗憾。
楼道里有晕黄的光,这世上最温暖的颜色,像是氤氲的太阳光,密密匝匝的洒下来。
她觉得很温暖,被他抱在怀里,一切犹如春暖花开。
没想到黄泉路上竟有这样绚烂的日光。
耳畔尤是吵闹。
他哭着说他爱她,说他不能没有她
她会永远记得他,记得他的温存小意,记得他穿白衬衣的样子
季江然最后是被别人拉开的,他魔障了,抱着顾浅凝不肯撒手。他怕了,怕一撒手,她就不见了。他找了她那么久,仿佛是小时候的事情了,他一直在找那个故事里的人,是他的生命里不能缺少的一部分。
那一年他不过二十二三岁,很多事上仅是个毛头小子,她也只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小丫头。当时他被自己的好兄弟设计,本来闹的是一场玩笑,几乎是咬着牙回房间,而她就像是捡来的。是他莽撞,可能吓坏了她,只是打不过她,被他压制在身下动弹不得,她的反应生涩,一定是弄疼了她,像只猫似的尖牙利爪,抓得他满身都疼,还在他的肩膀上咬出血腥的口子。
他一定不会放开,被那种异样的燥动充斥,满心欢喜,从不晓得原来是这样。
觉得很喜欢,最最欢愉的时候,拥着她说:“我喜欢你咬我也喜欢”
可是一睁眼她就不见了,宛如消失在清晨的日影无声里。赤足踏来,所以离开的时候也是无声无息。
想起那句唱词:我的心里从此住了一个人,模样小小的我们。
那是他稚嫩的时候,许多事情都不知道,是从她那里懂得。
像个人事不知的小孩子。
几个人连拉带劝将季江然的指一根一根掰开:“二少,放快手,让二少奶奶去医院吧,这样只怕”
手上一空,他便骤然哭起来了。男人嚎啕痛哭的时候大抵悲情,劝也劝不住。
医生快速将顾浅凝抬上担架送往医院。
季江然本来单膝跪在地上,全身都麻木了,被人拉起来,却“哧”地吐出一口鲜血来。喷到楼梯转角雪白的墙面上,蜿蜒成朵朵残梅,像是小女儿初时的红妆。
有人慌起来:“二少”
季江然挣脱所有人的钳制回头去抓顾浅凝,她的手臂荡在担架下,他伸手去捞,不等迈出,晃悠悠的倒了下去。
宋小唯被堵在人潮里,浩瀚得似要将她掩埋掉。而她一步也动不了,头发散掉了,就连衣服也在拉拉拽拽间变得松垮,胸前的几颗钻石狼狈的被扯掉。
记者七嘴八舌的问各种各样刁钻的问题,问她怎么对一个孕妇下得去狠手,问她是不是被爱冲昏了头脑,问她良心上是否受到谴责
宋小唯脸色发白,一句话也说不出,她被吓坏了,嘴角发颤。脑子趋于空白,根本听不清他们问的什么。
经济人护在她的身体一侧嚷着拒绝任何采访,已经给保镖和公司的人打了电话,却被隔着人潮外围挤不进来,想救场都很难。
直到警察过来,才将围堵的人潮散开一点儿,也仅是让出一条可供一人通行的路来,等警员一走一过,迅速如流砂一样吞没掉。
宋小唯被警方当场带走。
经济人撕心裂肺,让记者不要拍照,可是无济于事。
宋小唯一直耷拉着脑袋,整张脸一点儿血色都没有了,竟连哭也哭不出了。想起顾浅凝说的,从明天开始,她头上所有的光环都将散去。是啊,怎么可能不散去。第三者本来就是让人唾弃的角色,一直以来她同季江然暧昧一下,拿捏分寸,提高曝光率,上一上头条还是好的,不知沾了季江然多少华彩。这一回却被判了重罪,手上沾上了人命,百口莫辩。
她果然是不如她的。
季江然晕倒,被送进医院急救,直到早上才醒过来。
正赶上护士出去。
他跳下床,没有穿鞋,沿着冰冷的走廊一间一间的找,整个楼层空荡荡,走廊也变得格外幽长。恍然一梦,他就找不见一个人了,急得喉咙生疼,如同是哽着一口鲜血,于是他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能一扇一扇的扒着门找。
他找了这个人那样久,终于是被他给找着了,无论如何不能再没有她。
这是个何其理智的男人,少有这样头脑不清的时候,却乱了章法,忘记要去手术室看一看,她一定还躺在那里,或许孩子已经完好的生下来了
季江然紧紧抿着唇,执意的不肯去问医生,手术室在哪里?他忘记了,就那样一间一间的找下去,他要一直找,一直找,永远不用任何人告诉他她的行踪,哪怕找到头发花白的那一天。
电梯门打开,有人唤他的名字,接着脚步声靠近。
简白一把抱住他,呜咽的哭起来:“江然,你这是干什么?你怎么不穿鞋就跑出来了,地上凉,快跟妈回病房。”
季铭忆帮着拉他。
“快,回病房去。”
季江然用指腹紧紧的抠着那扇门,血色尽失,如同生息褪去之后的枯骨皑皑。
他的嘴唇一样白的吓人,起了干涩的皮,张了张唇:“我去找浅凝”
简白哭得更厉害,就连季铭忆也说不出话来。
最后按上他的肩膀:“江然,浅凝和孩子已经”
季江然蹲下身缩到角落里,紧紧的抱着脑袋,缩成团,呆滞地盯着不知名某处,只是摇头:“不要告诉我,不要说,我可以自己找到她,一定可以找得到”
隔着那些年的山长水阔,他都将她找着了,如今没有道理找不到。
季江然猛地站起身,推开季铭忆和简白,还有一个小护士,继续往前开那些未打开的门。
仿佛那些未知的空间里盛装着他的希望,就在那一扇扇虚掩的门板后面,不知哪一时推开来,就会给他惊喜。就像潘多拉的盒子,而他就像个盲目的小孩子。
简白哭到发不出声音,依偎在季铭忆的身上。
“怎么办?呜江然可怎么办?他还不知道浅凝和孩子已经走了”
季铭忆泪眼浑浊,只说:“他怎么不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正是因为什么都清楚,所以他怕起来。唯怕有一个人说出来,他就彻底失去了。于是不去问,不去听,执意的找下去,找不到就可以以为她还在,那样一点儿可怜的微茫,却是他所有的希冀。
“让他冷静一下,就让他找下去。”没有多久就会找到头,当这一楼层走到尽头的时候,等到撞到墙上,就会蓦然清醒,来面对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
季铭忆和简白是早上才得到的消息,昨天发生这些事的时候太晚了,年纪大了,总是习惯早早就休息。而这一边忙过头了,竟是没有人通知他们发生了这些事情,等到早上才接到季江然秘书的电话,于是赶到医院来。
见到认识的老医生,一脸遗憾:“节哀顺便吧,少奶奶和孩子已经走了,我们很遗憾。二少现在还在病房里躺着”
简白眼前一黑险些晕倒过去,缓过来,紧紧攥着医生的胳膊:“不可能,怎么可能,好好的怎么可能,一定是搞错了,不是浅凝,不是的”
医生告诉她:“我知道这个消息一时间让人很难接受,虽然不是我接的病号,不过我已经跟同事打听过了,也去看过少奶奶真的是她夫人,很抱歉,我们无能为力。”
顾浅凝走了,她带着孩子决然的赴了一条死路。
这个女人所有的不幸加起来,足有山高。却从来笑颜以对,仿佛没什么是她真正会放在心里的。苦来我吞,酒来碗干,是她素来的从容与豪放。
可是季江影亦说过,过钢亦折,她就这样折断了。
原来这世上总有些东西是她容不下的,比如舍弃和背叛。季江然可以伤害她,哪怕体无完肤,她不恨他。可是他不能不爱她,立下的誓言怎许轻易改变。
她用这样的苦痛折磨,换他的一段衷肠,此生不忘。
季江然撞了南墙,仍旧不知迷途归返。他赤脚下楼,那一刻的时间他全身冷透,只有脑袋是热的,好像发烧了,所以什么都认不清楚。
最后实在没办法,季铭忆只得去找他,他要将整个医院都翻过来了,地毯式搜索的找一个人。根本没在找,他只是疯了。
季铭忆上了年纪,身子骨不佳,内心的焦灼与痛触并不少。打了他一巴掌之后就气喘吁吁,好半晌才说出话来:“你闹够了没有?你还要怎么伤透我们的心?浅凝和孩子已经走了,他们不在了!你清醒清醒。”
季江然怔在那里,眯起眸子看他:“爸,你说什么?”他扯着唇畔,凄厉的笑出声:“你为什么这样诅咒我的老婆和孩子?即便你不喜欢浅凝嫁进季家,她仍旧是我的老婆。”
季铭忆动手打了他,极用力,季江然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季铭忆的巴掌一下一下打到脸上。听他骂他混帐东西。
最后医生将季铭忆拉开,劝说:“别打二少了,他这个时候比谁都难过。”
季铭忆捂着心口,费力的说:“浅凝不在了,孩子也不在了。你不要再疯下去了,浅凝的尸体就摆在那里,很快就要送到殡仪馆”
到底不忍心再说下去,千错万错,可他仍是他现在唯一的儿子,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终有一天立于人前,泣不成声,那样的软弱无助,方发现他不过只有二十六岁,还是个孩子。这个沉痛的打击于他是致命的。
季铭忆拍拍他:“去看看浅凝和孩子吧。”
几个熟识的医生跟着劝:“是啊,二少,人死不能复生,去看看他们母子吧。”
季江然穿过长廊,转过转角,下楼,再走一道长长的走廊,一直到尽头去,那里有他的妻儿。而这一路沟沟坎坎,像是走了许久,静寂的没有一个人,只有一个护士走在前头,落地有声,“咚咚咚”的响。
护士将门打开,里面只会更静,分明是死寂。
她说:“二少,进去吧。”
抬眸,就看到他滑下两行清泪来,无声无息的,眨眼红了眼眶,竟是泪眼婆娑的模样。
季江然推开门走进去,接着又紧紧关上。
他没有掀开那层布,只是伸出手来抓上她的手。喉结动了动:“老婆,起来啊”
他的声音平静,就像每个晨光乍现的早上,她懒得起床,他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