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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部分

帝女花:倾世红颜-第102部分

小说: 帝女花:倾世红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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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这个小时候顽劣异常的弟弟,心头酸涩,微微别过了头,不忍再见他狼狈的神色,一旁的副喝到,“大胆!你这罪人,见了王爷还不快快下拜!”

元成见状,匍匐在地上呜咽,“三姐,你在天有灵,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姐夫杀掉我不成,父皇,儿臣对不起你……”

他一提起父皇,我心头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此刻疯狂袭来,那一夜的乾元殿,父皇慈爱祥和的笑意,临终时那双苍老枯瘦的手,元庆那血红妖冶的眸子……我手指蓦地手攥紧,身旁的殷祁察觉到,深深看了我一眼,只是挥手道:“他是当今皇上的弟弟,先行将他拉下去,稍后再羁押进京罢!”

侍卫上前将元成押下,其余将领也纷纷退出房外,只剩下我与殷祁两人,我无力的坐下,只觉得心底那股冰凉揪心般传来,殷祁上前扶住我,只是道:“好生保重自己。”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元成是兄妹几人中最小的弟弟,自幼与我要好,只是如今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是这个下场,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才十六岁啊!”

我冰凉的手被殷祁紧紧握住,“四皇子自幼失母,难免性情乖戾,我向你保证,一定不会有事的,回去后我定会保全他的平安。”

我抬起头看着殷祁黑玉般深邃的眸子,心底动容,只是含泪笑着点头,殷祁拥我入怀,低声道:“如今锦官城已经拿下,明日还要安抚降军,过几日我不准备班师回朝,衡儿还在京城等着我们回去呢!”

一想起衡儿,我心底也是一暖,轻声道:“对,衡儿还在等着我们,还有腹中的孩子也是。”

第二日,薛灏被埋葬在城里的翠屏山中,那里松柏环绕,四季常青,南军上下对这位一生忠君的将军也是颇为钦佩,薛灏的坟前,思慧一身素服沉默着站在原地,只是将手中的冥纸一张一张放进火盆里任由它被赤黄的火苗舔舐,我跟在殷祁的身后缓缓上前,思慧瘦小的背影背对着我们,已是察觉到有人走近,她悠悠的转过身来,凄怨的看着我,清澈的眼底满是浓浓的怨恨,方才几个月未见,当初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一夜之间似乎长大了,思慧一字一句道:“你们现在满意了,我的爹爹他一生忠心耿耿,为了信守对娘亲的承诺,连带自己最心爱的女子也错过,如今却落了个这个下场都是拜你们所赐!”

我安慰道:“思慧,你爹爹是一位忠君爱国的好将领,将来必定流芳百世!”

思慧嗤笑着:“流芳百世么?这样也好,爹爹他如今去了,就可以见到萱姨,不再日日夜夜受那煎熬!”她低下头继续燃着冥纸,不再理会我们,我站在薛灏的坟头,格外郑重的向他拜了三拜,取了酒水洒于地上,寒风吹来,卷起了火盆里燃着的冥纸,在空中狂乱的飞舞……

思慧漠然看了我一眼,忽然转过身看向殷祁,一字一句道:“我家爹爹临战前曾经吩咐我,若是失守一定要将一件东西交给祁王殿下。”

殷祁挑眉颔首:“什么东西。”

思慧站起身来,“是西军三帅帅印。”思慧向殷祁走近,一旁早有家奴捧来帅印,思慧接过向殷祁呈上,殷祁身旁的徐燔恭敬的接过,思慧这才道:“如今爹爹的遗愿我已经为他办妥,再无任何牵挂!”

却见思慧眸中利光一闪,飞快的从怀里取出一把雪亮的匕首,自胸口刺下!

“思慧!”我捂唇唤道。

思慧抬起头幽幽的看着我,诡异笑道:“爹爹,女儿来陪你了。”她的身子软软的向前倒在了殷祁面前,殷祁正要伸手去扶她,我的心头忽然一丝不详的预感袭来,还未来得及惊呼出口,就见思慧猛地一把拔出胸口的匕首狠狠向殷祁刺去!

繁华如梦总无凭

所有人一时都来不及反应,殷祁更是未曾料到思慧如此出乎意料的举动,飞快的闪开,那匕首却还是深深刺入肩头,只见鲜血如注般自殷祁肩头喷涌而出!

“殷祁!”我疾步奔上前,声音如鬼魅般凄厉,只是紧紧扶住他,一旁的徐燔杜威这才回过神来,一把拽住疯狂的思慧,我失魂般喊道:“快叫大夫!叫快大夫!”

殷祁的脸色已瞬间苍白,我用手紧紧捂住他的伤口,那暗黑的血还是从指缝涓涓流出,我的声音颤抖,“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大夫很快就会来了!很快!”

殷祁的呼吸紊乱,吃力的向我点头,声音虚无,“我没事。”

我拼命的咬唇,勉强扯出一丝笑意,鲜血已经浸红了我的大半截衣袖,半盏茶的时间,军医行色匆匆自山下赶来,迅速从药箱里取出布条给殷祁包扎伤口,那乌黑的鲜血却怎么也止不住,我心头大乱,心知思慧一定在那匕首上啐了毒,老军医皱眉道:“刺伤王爷的凶器上已经啐了剧毒血嫠,须得立时配制药方,时辰一迟,王爷就会有性命之忧!”

思慧见状在一旁凄然的长笑着,“爹爹,思慧为你报仇了!”却见她双眼翻白,嘴角溢出一丝乌黑的血迹,眼睛一闭倒在了地上,我来不及多想,就见一队侍卫恭敬上前,“王妃请将王爷交给属下抬下山医治。”

我急急点头,轻轻将已经失血过多晕厥的殷祁扶起,由侍卫小心翼翼用担架抬了下山。

驿馆的夜,天空无星无月,暗沉沉的似要压下来,我站在门口心头指甲深深的抠入门框上,里面的殷祁已经被几个资历极深的军医诊治了几个时辰,现在流血是止住了,可是那毒却是世间剧毒之物血嫠,早先思慧刻意自裁,已经在两个时辰前不治身亡,现在殷祁幸得身体底子好,方能挨到现在,我不敢再想后果,心头只是默念殷祁,你一定会没事,一定会!

木门吱呀一声响,我急急回过头,是陈军医正兀自擦着额头上的汗迹走了出来,我上前一步疾声问道:“王爷怎么样?现在可好?”

陈军医面色一凝,声音低沉,“王妃借一步说话。”

我会意,与他行至一旁的回廊的角落里,这里四下无人,一派静谧,陈军医这才开口道:“王爷的伤势是控制住了,只是那剧毒的血嫠已经沁入血肉,照常理看来是必死无疑,可是方才老朽发现一个很是不解的地方。”

“什么地方?”我的声音已经近似呜咽,这才发现自己的身子早已冰凉的没有知觉。

“那便是王爷在此之前已经中了另一种毒,此刻与这血嫠毒性互相冲撞,暂时将血嫠克制了下去!王爷才会支撑到现在!”

“那是什么毒?”

“此毒甚为诡异,入体未见异样,任你是华佗再世也察觉不出,只会渐渐蔓延至全身经脉,到毒发时,恐怕立时就会必死无疑!如若不是今夜这血嫠入体,恐怕老朽也未能发现,老朽行医多年,也未曾见过此种奇异的毒性,照王爷的脉搏看来,中毒时间已有半年之久,那下毒之人很是谨慎,份量也是极轻,本来要几年后方会发作,可是如今被血嫠刺激,那毒性已经浸入五脏六腑,想要解救已经迟了。”

我的指甲紧紧攥住衣袖,“军医你也没有法子了吗?”

陈军医无奈点头,“如若老朽没有猜错,此毒经过血嫠的刺激,马上就会毒发,王爷的身体就会开始急剧衰弱,直至油尽灯枯而亡!”

我的心霎那间已经跌到了万丈深渊,只是失神的转身向房里走着,里面殷祈还在晕迷中,他的脸色已经雪样的苍白,地上散落着擦拭伤口带着血迹的布条,我一步一步走上前去,挥手示意服侍的小厮告退,自己静静跪在榻边,执起殷祈苍白冰凉的手,轻轻按在自己的脸上,闭上眼睛,热泪点点滴滴滚落而下。

那冰凉的手却轻轻的为我拭去,我睁开眼,看到面前的的殷祈正向我轻轻的笑着,他的声音暗哑而吃力,“傻丫头,不要哭,我不是好好的么?”

我慌忙擦去眼泪,点头笑道:“我不哭,军医说你的伤势已经好转,你马上就会好起来的。”

殷祈笑了笑,手指微微用力,“嗯,我们还要回京城,衡儿在等着我们呢!”

我心头酸涩,努力忍住泪意,向他点了点头,我静静的太在榻前,殷祈的眼帘缓缓沉重的闭上,又陷入昏迷,我看着眼前昏黄的烛火,终于颤抖着抬手掀开殷祈的衣领的一角,后劲那里果然已经有几块淡的几乎看不出颜色的青色斑点!

似乎有什么东西一下子狠狠的从心底刺过,狠狠的向深处侵蚀,那疼痛瞬间疯狂的嗜尽血肉,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是嗡嗡的回响着那只字片语,心在那一瞬间却又好似感觉不到半点疼痛了,我的呼吸已是异样的粗嘎,许久才低低的呜咽出声,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陈军医说的果然没错,殷祁的伤势在第二日就开始恶化,先前只是伤口不断流血,今日殷祁却已经开始吐血,预先定下的回京时期也被迫耽误下来,我遣人快马送信给元庆将此事禀报,几日后,京中就了消息,元庆的回复极为简单,“万事保重,朕甚为挂念!”

我失神的看着那纸上赤红的朱砂批复,旋即手指紧紧将它攥成一团,在掌心咯咯作响,面前有护卫恭敬的奉上了一方丝帕,“王妃,这是方才王爷……”

我看着那素白手绢上触目惊心的殷红时,心底竟然异样的平静,我惨然的接过小厮手中的药碗,面上已经平静如常的笑意,举步推门走至殷祁床前,轻声道:“殷祁,药熬好了,我喂你喝下!”

殷祁微微睁开眼睛,看了那冒着刺鼻气味的药汤皱了皱眉,“我这伤口不是已经快结痂了么?怎么还要喝这药?”

我嗔笑着,“你的伤口还没有痊愈,军医说你失血过多,还需好生调养呢!”

殷祁这才坐起身,皱眉饮尽药碗里的黑苦的药汤,外面的护卫进门禀报道:“王妃,陈军医来为王爷例诊,正在门外候着!”

我端着药碗的手微微一颤,随即淡声道:“让他进来罢!”

陈军医自外面掀帘而入,向我与殷祁见过礼后方才在榻前坐下替殷祁把脉,见他眉头微皱,殷祁开口问道:“本王的伤势什么时候方能复元?”

陈军医看了我别有深意的眼神,垂下眼帘,“王爷的伤势已然好转,,只是那日遇刺失血过多,还需好生调养一番方能恢复如初。在这期间王爷尽量卧床静养,切莫随意走动才是。”

我看着殷祁笑道:“听见没有,大夫都叫你不要起来乱走,你今日一早还和我犟。”

殷祁淡淡一笑,什么也没有说。

陈军医开好药方后躬身退出,我端起一旁的药碗对殷祁柔声道:“驿馆后山的梅花昨夜开了,我去为你折几枝回来好吗?”

殷祁点头,“出门穿件斗篷,外头下着雪,很冷的。”

我披上一件大红羽纱斗篷,对他笑道:“夫君,奴家知道了。”殷祁宠溺一笑,点了点头,我方才笑着走出门。

挑开厚厚的帘子,外面冷冽的北风袭来,我面上的笑意也随之淡去,陈军医在廊下躬身侯着,我走上前去,只是问道:“王爷的情况如何?”

“王爷的毒性已经迅速侵散经脉,这两日王爷只是体虚无力,再过几日就会咯血,直至毒发身亡,王妃赎罪,老朽也无能为力了。”

我的身子几近站立不稳,抬手撑在廊柱上才不至于瘫倒,我深深吸了一口寒凉的空气,“真的没有其他法子了么?”

陈军医点头,“现在王爷身子虚弱,不便随意移动,更不用说回京治疗,老朽已经尽力而为。”

我失神的转过身,语声飘忽,“传我的命令,不准下面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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