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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青楼秘史:媚心计-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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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廊檐,后院的石堂巍巍屹立。石堂地面的青石,都已隐约有了凹痕;转头向左,第三根柱子,清笛奔过去,手指轻抚柱子上的剑痕……

这里是爹爹练剑之所。

每当华灯高燃,爹爹忙完了一天的军务,便会卸去甲胄,来这院子里饮酒练剑。

她自小便不忿爹爹不肯教她工夫,便每每到此处来观看,窃以为能偷得一招半式。

爹爹就笑,每回练过一套剑法,便召唤她过来,问她可看懂了门道。她每回也只能撅起嘴来,说爹爹走得太快,看得她眼花缭乱,哪里看得清路数?

爹爹便会大笑,说我的女儿真的不是块练武的材料,为父也私心希望,你一生不染兵戈,只好好当个平凡的女孩儿,这一生嫁人生子。

爹爹说,建功立业虽然看似风光,却无人知那背后的辛酸。爹说我定不要我的女儿再去体尝那份艰辛。

一将功成万骨枯,转头功业都成空。夜深人静时不忍看来时路上,一路暗血枯骨。

爹说,这一生最酣畅时,不过此时醉里挑灯看剑,然后逗着女儿大笑几声。什么千古功业,又岂能比得上此时。

清笛垂下眼帘,仿佛又是旧日的幼女,依偎着爹爹昂藏怀抱,轻声说,“爹爹,女儿都明白。可是如果不得家国安定,又如何能有醉里挑灯看剑的心境?”

“女儿纵不能如爹爹一般,为家国纵马横刀,女儿却也还有微末之力,愿意将之尽数奉献给家国。爹爹,女儿总不会辱没爹爹英名,女儿定会为爹爹洗尽罪名,还爹爹九泉之下的一世清白!”

“公主,时辰到了,请公主梳妆,启程……”院子外头,内侍高声提醒。

清笛转头望东方天际,旭日已升。

155、碧野青峰(更1)

送亲队伍一路北上,沿途官员恭谨相待,巍巍然、煌煌然,倒果然似乎一场风光大嫁。只是除了满目大红之外,清笛却丝毫找不见身处事中的感觉。

仿佛身子在这一团花团锦簇里,神思却早已抽离,远远飞上高天。

不由得想起某年某地,那一场风光大祭。青蓝的晨色浮荡奔涌仿佛深海水浪,却忽地有漫天火色蝴蝶蓬然飞起。火红点燃了青蓝,飞舞激活了悲伤……

金鞭美少年,去跃青骢马。当日她映着青蓝晨光去望身畔的少年,脑海中便不自觉地浮起这样的词句——却原来,他的坐骑果然是一匹神骏的月下青骢。

端午之夜,霸州城破,她身在知州府墙上,远远望见他纵青骢而来……恍如披了周身的月色,轻易击退嚣然烽火。

车马微颤,截断清笛思绪。清笛连忙掐了自己一下:怎地又想起他?万万不可!



掀开窗帘,转头向外。夕阳如金红色的轻纱,从天流泻,轻拢碧色大地。丘壑起伏,草原绵连,一条不知名的河水远远而来,银亮如带。

已是到了草原地界!

仿佛一股碧野清风直吹而来,涤散了清笛胸臆中的闷倦。清笛雀跃起身问向车外,“到了哪里了?”

队伍里,白马银盔的年轻将军策马而来。碧野为底,白马将军盔上长缨飘摇如月。他身上并无兵器,只有腰间一管玉笛。凤凰为首,同有玉穗轻扬。

正是凤熙。

“已是到了野狐岭。”凤熙凝望清笛容颜,“再往前,就是契丹地界了。契丹的迎亲使者明日便也到了。”



从昭君出塞始,每一位远嫁和番的汉地女子,每每途中都定会忧思苦虑,重则大病一场,轻则容颜失色吧?可是眼前的怜儿,虽然面上也略有旅途疲惫,可是在这青山斜阳的映衬之下,她反倒越发容颜明媚!

就仿佛,就被困在笼中的鸟儿,终于有一日挣断了脚上的锁链,振翅飞上了碧霄!

凤熙一窒,只觉心中翻腾。他的怜儿,总归不是普通的女子!她的胆色与直面现实的勇气,都是在他之上。

“今晚须在此行营,我这便吩咐下去。”饶是凤熙,都不能不在清笛坚毅明媚的面容之前垂下头去,心早折服。

“好,有劳哥哥。”清笛凝望眼前的白衣将军,心中也是轻轻喟叹。

在侯府准备启程的三日里,每个人都到她眼前来了无数回,或是表达不舍,或是询问还有什么短少的;只有凤熙整整三日闭门不出。

直到她倚仗启程,凤熙这才白马银盔而来!

鸾车前,他只含笑仰首,对她低声说,“你不肯留在我身边,你总归也得答应我一路送你北上!”

传旨官与送亲官都颇是为难,想要拦阻;凤熙却傲然一笑,推开他们的手臂,“本侯爷乃是连城公主之兄。古来嫁娶,都应娘家兄长送亲而往,诸位难道连这规矩都忘了?”

“纵然皇上没有旨意,倘若来日皇上要责罚,我安凤熙便也肉袒上殿亲请罪罚,定与诸君无涉!”

这一场和亲之事,传旨官与送亲官又哪里会不担心凤熙会闹?可是侥幸,这位桀骜不驯的小侯爷这回竟然乖乖接受了。他要送亲,到也是在情理当中;倘若不应允,那么便有可能前功尽弃,反倒激得这位小侯爷当场就闹了起来!

如若这般,一旦误了送亲的时辰,差事办得不利落,或者惹恼了契丹可汗,那他们的项上人头……传旨官与送亲官再不敢想,便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凤熙也慨然应允,送亲归后,会亲赴汴京请罪!



“姑娘,草原上风这样大,您一路车马劳顿,不好好歇着,怎地还要出来骑马?”草原夜色垂降,行营灯火如星,清笛却骑马缓行。

凤熙不放心,着亲兵牵着马缰,不许清笛快骑;翡烟也只能陪着,也坐在另一匹马上,被兵士牵着缰绳。只可惜翡烟不擅长这个,坐在马上摇曳得东倒西歪,忍不住跟清笛抱怨。

“骑马倒也罢了,还不准公子跟着!这若出了什么差池,您让奴婢和公子如何交待!”翡烟高高撅着嘴。

“翡烟,知道么,对于契丹人来说,天地万物皆有灵。即便这片草原,远处那连绵青山,夜色里无声流淌的河水……它们都不是静默的存在,它们都是有灵识的。”清笛在夜色里轻轻仰起头来。

“便如人与人的初遇。我不知道古往今来的和亲公主们都是如何面色与心境,我只知道自己必须要做到的——翡烟,我要向契丹大草原示威!”



“向草原——示威?”翡烟听得愣怔,“为什么?”

清笛笑起来,“契丹民族是生于草原的民族,草原是他们的根。如果想要不被契丹吓倒,我便首先不能被草原吓怕!纵然草原上黑夜如漆,纵然远山还有狼啸,纵然——咱们汉人极为不适应这一切,我却依然要让这大草原和青山都看见,我不怕它们!”

清笛说着,猛地一夹马腹,娇声清喝,“驾!”

凤熙不放心别的马匹,让清笛骑了自己的“御风”;御风乃是大宛名驹

,颇通灵性,纵然缰绳被兵丁牵着,可是它自小与清笛也是稔熟,自然更向着清笛——于是御风昂头便挣脱了缰绳,带着清笛跃蹄而去!

“姑娘!”

“公主!”

身后的兵士与翡烟喊成一团,翡烟更是哭腔都出来了。清笛跃马而去,笑如银铃!

156、暗草惊风(更2)

鸳鸯泺畔燕子城。契丹皇帝夏捺钵所在。

六位皇子、大国舅帐、南北两面官员齐聚议事青庐,南北分座。(契丹以东为上,所以官员分作不是传统的东西两边,而是南北两边)

“南朝那个羔羊公主都到了野狐岭了,咱们到现在连个迎亲的使者还委决不下……”萧殷耸肩冷笑,“果然是不给南朝丝毫颜面!”

二皇子耶律玄舜冷笑,“迎亲官员倒是也好选定,派两个南面官去,倒也合情合理;只是这回是给皇上迎亲,论理皇族与后族定然都要派人去的。”

国舅萧定南主持大国舅帐,负责后族萧氏诸体事物,听见二皇子这样说,便轻捋须髯,“后族这边倒也简单;只是皇族这边,必定要有一位皇子亲自去的。毕竟那羔羊公主将成为众位皇子的庶母。”

其他众位皇子倒也都不以为意,不过耸肩笑笑而已。父皇后宫的女人多了,西夏、回鹘、吐蕃、大理……不多这一个宋国的羔羊,他们没人在乎。

只有耶律玄舜挑了眉尖儿,清清凉凉地盯了一眼那独坐在暗影里的青衫少年,“听说这位小庶母可是来自杭州啊。是身居杭州的翔鸾长公主的女儿……啧啧,自古美女出江南,更何况是那杭州的天堂之地,真不知道这位小庶母会美成什么样儿,嫩成什么样儿……”

萧殷也是狂笑,“那身子,一掐能不能出水儿啊?哈哈!”



“放肆!”南面宣徽使韩志古拂袖而起,“纵来人为南朝和亲之人,但此时已入我契丹国境,便为皇上侧妃。二皇子、萧四公子,以你二人身份,这样公然戏谑皇上侧妃,岂是为人子、为人臣者所当为之?!”

韩志古不过是个汉人,是契丹人从南朝掳来的奴才;但是这人命数奇好,原本是契丹开国皇后述律平兄长的奴才,后来随着述律平陪嫁,就到了述律平的帐下。因他才识过人,又精通医术,竟然渐渐得了述律平的欢心,视之如子;以奴隶的身份却渐渐成为了朝中权臣,如今总司汉儿事,俨然宰辅之位。

纵然是二皇子与萧殷,却也不能不忌惮几分。

“韩大人莫怪。”萧定南瞅着韩志古,缓缓一笑,“也罢,我便让小四代表后族前去迎接这位连城公主,以偿今晚失言之罪。韩大人看,可好?”

汉人纵为高官,却也总归必得在契丹人面前低下头去。萧国舅既然已经能说到这个地步,韩志古只能抱拳,“国舅思虑周密。”

“看来现在就剩下皇族的人选还没定下来……”耶律玄舜冷笑,转眼看另外五位皇子,“咱们几个,难道就没有个主动想要去的?”

耶律玄舜虽然是目光转过了五位皇子,最终却定定落在六皇子面上。



六皇子青衫斜坐,星目微阖,手上一挂翠玉手珠已是在指尖转了多时,却自始至终微态未露、一言不发。

他竟然,不主动要求去?

耶律玄舜几番试探都未奏效,便也意兴阑珊,转头去望大皇子。大皇子耶律玄德出身低微,母亲乃是皇帝登基之前的侍女,因此纵为长子,也不过一天到晚埋头于佛事,远离朝堂争斗。

“大哥,你倒是拿个主意。”耶律玄舜将山芋扔给大皇子。

玄德一笑,“难道要我这吃斋念佛的去?不怕冲撞了新皇妃,我倒怕佛祖责怪。”

二皇子的目光又转向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可是这几位皇子便如同约好了一般,都当没看见。

耶律玄舜狡猾一笑,“既然你们都不去,那自然只剩下我去咯?”

“二皇子!”一听此言,萧国舅忙出言喝止,“二皇子乃是我契丹嫡皇子,不必如此抬举了这位新妃吧!”

二皇子依旧不慌不忙,起身亲自走到角落里,立在六皇子面前,“小六,你说该谁去呢?”



二皇子与六皇子之前的争斗,这三年来越发白热化。朝臣纵不明说,谁心中不跟明镜儿似的?此时见二皇子公开发难,便都将目光落在六皇子面上。

有等着看好戏的,也有暗捏了一把冷汗的。

草原上有风来,帐中高燃的松油火把猛地被风扯拽得摇曳了下。每根火把都是盈臂粗细,光芒一抖,整个帐中便是明灭一晃。

就在光影摇曳的刹那,那仿佛假寐的少年,忽地张开了森然的眼睛,冷冷盯着二皇子,却是灿然一笑,“二哥若肯去,自是最恰当不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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