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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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李月姐明知这是局,却不得不出面。她可以不顾自己的名声,却不能不顾郑典的名声吧。于是挥了挥手:“走,我们也去听听。”
随后,李月姐就带着青蝉出门,让王四娘在家里带着冬子。
刚刚走到路口,就听到张族长的声音:“张阿秀,你此举虽说是迫不得已,但县太爷是什么人,又岂容你信口雌黄,如今,你污了县太爷的名声,就得给县太爷一个交待,给所有的通州百姓一个交待,来人,责打二十大板。”
“阿秀甘愿领罚。”张阿秀倒是硬气的很。
周围人立时一片哗然:“二十大板,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娘,二十大板下去,哪还有命在?”
“过了,过了,说到底是她那做爹爹做兄长的不是,也不过是一时的无奈之举,教训一两句就成了,哪里真要了这小娘的命呢。太过了。”立时的,周围就有人嘀咕着。
“可不是,这一点事情就要人命,太狠了点。”边上有人应和着。
“你们不晓得吧,怕是张族长也无奈的很,没看他都把案堂搬这里来了吗,郑家人是刀徒出生,自来干的就是刀头舔血的事情,那手段厉害着呢,张族长不敢得罪,这样的结果,说不定是郑家那边逼的呢,唉,这年月,我们这等小民那命就不是命,总之以后自己那招子要放亮了,指不定哪天得罪了官老爷那命就糊里糊涂的丢了……”边上又有人说着。
“哪有这样的,郑家别的人我们不太清楚,郑夫人住在我们这边也快一年了,平日里进进出出的,都是一脸笑呵呵的,当面碰上,点头打招呼从不少,便是谁家有些难处,只要在理的,跟郑夫人一说,那从来没有叫人失望过,哪有你嘴里这样的。”边上又有人仗义的道。
李月姐这一年来,跟五斗巷的邻里相处的还是不错的。
先前那人倒叫这人堵了嘴,只是仍不服气的哼哼着。在他来看,这天下的官老爷就没有好人。
众人又都盯着前面,两个族里的娘姆正一人一边的扭着张阿秀,将她人压在长条板凳上,边上看的人,一些胆小的已经闭上了眼睛,一副不忍心看的样子。
“住手……”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众人不由的抬眼望去,正是郑夫人带着她那丫头过来了,众人便自觉的给李月姐让了路。
“夫人好。”张氏族长等一干人连忙给李月姐见礼,李月姐福了福回礼,随后道:“本来,这是张族长你在处理族事,接理我是不该插嘴的,只是这事情毕竟是关系着我家大人,我使不得也要出面说句话。”李月姐看着张族长道。
“夫人请说。”那张氏族长连忙恭声道。
“正如族长先前所说,此事说到底阿秀也是被逼无奈,算得上是情有可原,对她一个弱女子责打二十大板,无异于要了她的命,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想这板子还是免了吧,当然,阿秀那日之举,也可见族长的教导不够,族长不如带回族中,多花些心思教导一下族中规矩,比打板子有意义吧……”李月姐道。
“夫人英明,就依夫人。”张族长连忙道,也松了口气,如此这事就算是过去了。说着,又冲着张阿秀道:“还不谢谢夫人。”
张阿秀看着李月姐,紧咬着唇,好一会儿才屈膝作礼道:“多谢夫人。”李月姐受了她一礼才淡淡的道:“倒不必太客气。”
说完,李月姐便带着青蝉扬长而去。也没给张族长好脸色,任谁被逼着出面心里都是不痛快的。
“夫人,那个阿秀姑娘带嫁不嫁?”回到家里,王四娘听着青蝉说的事情,便不由的问道。
“这事情自有张族长处理。”李月姐道,张族长是个聪明人,自不会留下任何后患,那日郑大伯跟张族长也随口提过一嘴,张族长自然闻歌知雅意。嫁给柳家三郎再怎么也比由着张氏父子见钱眼开的乱定亲事的好,万一弄不好,又弄出一个什么事情,张族长找谁哭去。
而李月姐,自上回阿秀亲口拒绝,她自不会上杆的拿热脸贴人冷屁股,而有张族长出面,张阿秀是嫁定了,她也不须再操心,这样反倒是省心了。
转眼便进入了腊月,一些小队的漕船居然冒着风雪回来了,多是近处直隶帮的船。而郑典这个县太爷虽不太管漕上的事情,但工部一纸文书,重修通惠河已是板上定钉的事情,墨易也顺利成了河工总甲,干起了他的老本行,这几天,两人一路,带着几个人便一直在河道上堪查,有时三五日回不来,回来了也是一身的泥水。
李月姐自是守在家里,忙着过年的事情,今年是她嫁进郑家的第一个年,那自是要格外的慎重些。
这日李月姐正打算出门,去布庄上看看各色布料,郑家几个婶娘那里送上几块得眼的布料子。没想刚一打开院门,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在那里徘徊着,一副要敲门又不敢敲的样子,竟是那阿秀姑娘,此刻,她正缩着肩,一副受不得寒的样子,额前的留海沾了些雪珠子,亮晶晶湿渌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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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谁才该得到报应
“阿秀姑娘,你这是?”李月姐一脸疑惑的问。
张阿秀看到李月姐,搓了搓几乎冻僵了的手,好一会儿才抬起脸,盯着李月姐,然后v卜嗵的一声跪下:“夫人,求您了,我不嫁,姑父于我有养育大恩,他如今流放在千里之外,姑母如今身体多病,我要照顾她,这个时候,我绝不嫁人,求夫人别逼我了,否则我就死给你看。”阿秀说着,虽然跪着,却仍抬着脸,两眼盯着李月姐,一脸的倔强。
看着张阿秀,李月姐突然想起了自己当初被逼要冲喜要情形,是一样的坚绝啊,只是今天她却成了那个逼婚者。
李月姐叹了口气,用劲的将她拉起来:“别拿死来威胁我,我不逼你,可你有没有想过,到了如今地步,你不嫁,我能容,你们张氏族人能容得你不嫁吗?”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不消夫人你操心,便是要嫁,我也决不嫁柳三郎。”张阿秀握紧着拳头道
“为什么?”李月姐盯着张阿秀问,不嫁柳家,难不成她宁愿嫁那六十岁的老员外。
“因为夫人你,因为郑家。”张阿秀斩钉截铁的道。
看着张阿秀脸上清冷的表情,李月姐知道,这回张阿秀怕是把她和郑家记恨狠了。
“我知道,这回我们郑家是狠了点,可导致这一切的原因难道是我们郑家?还是我吗?”李月姐拧着眉盯着张阿秀道。
“这回自是我自取的,我说的不是这回,是去年,郑大人(。文。)的四婶子(。人。)为我和(。书。)郑大人拉纤(。屋。)保媒,当时,我那些个姐妹们谁不知道,可没想最后却是一场空,我并不一定是非郑大人不嫁,可却不甘心被郑家人给耍了那些个姐妹们背地里谁不笑话我,便是先前几家看中我的人家也都没消息了,夫人你可尝过那种滋味吗?”张阿秀边摇头说着,又道:“这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我决不嫁于你郑家有任何关系的人家。”
李月姐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这样一层原因。
“你既是这样的心,那为什么之前还要拉我家大人垫背,他难道不是郑家的人吗?”李月姐侧着脸问。
张阿秀却是梗着脖子不说话。
“哪里跌倒的就想从哪里爬起来,你当日于其说被逼,其实也未尝没有故意的成份是吧?你就是要造成谣言,你认为我抢了郑大人你便是抢不回头也要分去一半对吧?更重要的是,你们还要找一个靠山,一个让曹家东山再起的靠山对吧?”李月姐一个紧逼一个的反问,这些日子,她可不是专门呆在家里不闻不问的,该打听的,该问的她都打听明白了。
只是之前许多事情,李月姐不愿意说透说透就撕脸皮了,不好看,只是如今张阿秀既然撕了脸皮要说清那她自是奉陪的。
张阿秀先是一脸惊讶的看着李月姐,随后却是苦笑:“都说柳洼家主婆精明,果然,不过,不管先前我什么打算,如今苦果我自己尝,不是吗?只是,我再怎么尝苦果,那是我自己的事情,还请夫人成全莫要逼我嫁人,这是我最后一点坚持,便是我最后被阿爹和大哥逼的嫁给老头子,那亦是我自己的选择。”
李月姐深深的看着张阿秀,她明白张阿秀的意思,其实就是不愿意向自己低头。
“好如你所愿。”李月姐道,既然有人自己往死路上奔,她那拦也拦不着,反而变成了恶人。
“多谢夫人。”张阿秀福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开,天上的雪花大朵大朵的飘落……
李月姐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
转眼便又是新的一年了,大过年边,郑典自有一些个官场应酬少不掉,漕上的,盐场的各主事,再加上仓场的,是喝不完人酒局。那酒喝得郑典一脸发绿,最后实在顶不了了,便借着通惠河重修之事,干脆带着墨易等一干人跑到通惠河沿岸的村镇,通惠河的整个河况,去年年底工部的人和墨易已经一起堪察完毕了,今年一开春,重修方案便会出来,到时,就牵涉到人工,因此通惠河沿岸的村民都在应募范围内,郑典做为县太爷,属于通州段的河段自然就是他的事情了,好在在柳洼,这些事情都是墨易经手过的,程序一道道熟悉的很,两人跑来,虽然累了点,但每日都有进展,精气神儿就倍涨。
而李月姐这段日子也忙的很,自去年一年,她给各家指导,新屯的人可以说是在养殖方面大丰收,因此,从腊月里起,一家家宰了年猪后都免不了要请李月姐去吃杀猪饭,而这饭一直吃到正月才罢休。
而这正月里,李月姐又被各家家主婆请着,商量着来年的种植和养殖,一些人想着李月姐在柳洼弄的稻田养鱼,便在沿河边挖出了几块水田,思量着也弄个稻田养鱼出来,自然免不了要象李月姐请教一翻。而有的人家尝到了甜头,就想扩大养殖,因着心里没底,也免不了叫李月姐过来一起帮着出出主意
“姚婶儿,咱们屯这养殖规模不能再扩大了,如今通州一些本地人看到咱们赚了钱,也在这方面使法子,你等着看吧,过了年,通州好些人家都会跟咱们学,虽说他们的养殖技术不一定比得过咱们,那总归到时候出栏的猪,上市的鸡鸭都会多了起来,我估摸着到时候,这收猪收鸡鸭的价格定会下降,就算是养的再多,也不一定能比去年赚的多。”新屯,李家大屋,姚家主婆看到李月姐过来了,便跑李家的来找李月姐唠嗑。
“倒也在理,据我说知,听着卫所里面好些个军户人家就打算搞这养殖,再加上咱们屯可是有好几个女儿家嫁给卫所里的军户小子,这技术也就带过去了,这帮丫头片子,全是女生外向的,以那般军户婆娘的狠劲道,到时候养的不一定比我们差。我琢磨着干脆还是把我那成衣铺再弄起来。”姚家主婆道。
“嗯,成衣铺可以弄。另外,听说开春又有恩科了·姚婶子不如弄些个书袋,绣上吉利的图,指不定还能赚几个小钱。”李月姐笑着举起手上的绣活儿。
姚家主婆接过来一看,正是一只书袋·上面绣着几根桂枝儿,不由的道:“这什么意思啊。”
“蟾宫折桂,就是指高中的意思,我姐这是帮着我绣的呢。”墨风这时在边上凑趣的道,看着那书袋,喜欢的很。
“嗯,这个主意好·一会儿回家,就让我当家的弄出来。”姚家主婆眼睛一亮,一脸欢喜的道。
几人正说着,月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