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哥儿-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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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护卫再也不敢多说什么了,应着忙去找余容了。余容很快就过来了,他在路上已经知道笙哥儿要出门的事了,余容可没有那么多顾忌,他巴不得双肋生出翅膀飞出去,一脸兴奋地过来了。他叽叽喳喳地说着话,手下也不停,帮笙哥儿一件件穿好衣裳,这件事上他也是知道分寸的,可不敢少穿,就怕笙哥儿被风吹着了,生出什么病,那自己的小命都难保了……大氅是白狐毛的,护套、靴子都是狐毛衬里,暖和着呢,余容又拿了笙哥儿常用的梅花暖炉让他抱着,仔细地瞧了好几遍,才跟着笙哥儿出门。笙哥儿原想骑马或者直接走路过去的,余容哪里肯答应,到底最后笙哥儿拒绝了那乘红顶小轿,选择坐马车过去——这马车是去离新宅最近的将军府。笙哥儿也不确定昌阳在不在将军府,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的,却不成会有后面的事——
笙哥儿的马车是红帐蓝顶的,车盖四角都缀着琉璃制的香袋,并坠着一个银色的铃铛,驾车的马也是万里挑一的,这是当初来京城的时候,老爷亲自取马场挑的马,自然是往最好的挑,这匹马即使是在京城里也是绝对的好马——京城里日日来往的马车没有成千也有几百,什么样的豪华马车京里的百姓没有见过,笙哥儿的这辆马车行进在街道上倒也没有引起多少的侧目。
将军府虽大,禁卫将军的职位也是让人垂涎的,可是将军府门前却是门庭冷落车马稀——这与平日昌阳的孤僻傲气有很大的关系,这位将军暗地里被人称作“冷面将军”,这还是好的,更有人直接称作“黑脸将军”——当然昌阳的脸并不黑,只是皮肤天生颜色沉了些,但也不至于被人叫做“黑脸”,实在是那些人都没见过昌阳脸上除了面无表情还有其他的神情,再加上他油盐不进,不和朝内任何一人有交往,人家多少是有些忌惮的。
到了将军府门口,余容先下了马车,搬了条矮凳,让笙哥儿可以踩着下马车,一边还要撑着那把油纸伞,以防那些雪花落在笙哥儿身上。笙哥儿下了马车,正好看到那边大道上一匹骏马飞驰而来,而马上有一个身形颀长的人……再近些,认出来了,不是昌阳,昌阳的身形要更加高大健壮,这个虽然也不瘦弱,但是相比之下,却稍显单薄。那人骑马到将军府前面,动作利落地下了马,这时笙哥儿才看清他的容貌,原来是一个俊秀的少年公子,简单的青衣愣是穿出了一身风骨,眉目间带着倨傲。那人看到了笙哥儿他们,只是斜睨了一眼,就大踏步走到将军府门前,那些一个个在雪中都站得笔直的侍卫,见到他过来,有不少是直接打招呼的,有些就算不说话,可是对那人分明就要亲近许多,甚至有个侍卫还过来帮他牵着马去往后院了……
笙哥儿慢慢走到门前,那个正在和那人说话的人笙哥儿是认得的,昌阳说过那是他在军营里的兄弟,对他也很是忠心,姓燕,名字不知道,只是叫他“燕侍卫”。那燕侍卫原本在和那人说话,却看到了走过来的笙哥儿,他脸色稍稍一变,走过来——
“傅公子。”燕侍卫道,“今儿怎么过来了?”
“我来找昌阳,他在府里吗?”
“将军今日要巡视护城河一带,不到晚上应该不会回来的。”燕侍卫站在笙哥儿面前,高大的身形把方才那青衣人挡住了,不过笙哥儿还是感觉到了那人射过来的锐利视线——
笙哥儿想着,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啊,怎么他的视线这般骇人呢?
青衣人走过来了,道,“傅公子……是珞城的那位傅公子吗?”
笙哥儿顿了下,“你认得我?”
“说不上认得不认得,只是知道公子你。”青衣人微笑着,他当然知道,当你将军就是因为这人请了短假,甚至没有按时回来,回来以后领了不少罚……
“哦。”笙哥儿并不介意,对燕侍卫说,“既昌阳不在,那我先回去了,你和他说一声我来过就好。”
“好。”
笙哥儿转身欲离去,却被那青衣人叫住了——
“公子既然来了,不妨进去喝杯茶?”青衣人语气轻柔,“外面冻人,进去喝杯热茶暖暖身子也好啊。”
笙哥儿只是稍作犹豫,就点头了,心里却泛着嘀咕——这人究竟是什么人?怎么像是这将军府里的主人似的……
想到这里,笙哥儿心里有些小小的不痛快……
第六十七章 顾长倾 (2856字)
“在下顾长倾。”刚一落座,青衣人就开口了,“我与将军同时入伍,编排在同一个队制里,这几年也算是同生共死,如今我在将军府里做了一名管事。”
笙哥儿听着顾长倾那云淡风轻的语气,不知怎么的,他就是觉得听着不舒服,特别是说到“同生共死”四个字的时候——笙哥儿干咳一声,不用他说什么,旁边的余容难得很有眼色地端起了茶杯奉上——
“哥儿,喝茶。”
“嗯。”
顾长倾微笑道,“这茶是我之前从南边回来带来的普洱,傅公子尝着如何?”
笙哥儿原本喝进去的茶都有些不想吞下去了,他只喝了一口,就把茶杯放下,“许是我在家时吃惯了家里的茶,这茶吃着也不觉得如何。”
“哥儿在家常喝太平猴魁和白牡丹茶,大红袍也喝一些,不过哥儿先前说过了,大红袍虽则精贵,可是滋味品着还不如一般的祁红呢,苍术哥哥说是哥儿口味古怪着呢。”余容适时地插嘴。
笙哥儿心里对余容是赞赏的,可是面上还要做出责备的模样,“多嘴,我在和顾管事说话,你插什么嘴?在一旁好好站着。”
余容虽然被笙哥儿责备了,可是却觉得哥儿的语气里好像并没有几分不悦,所以也只是扁扁嘴就没再说话了。
顾长倾把茶杯上浮着的小叶儿吹开,慢慢喝了茶,才道,“我都忘了,傅公子是出身富贵之家的,吃的用的自然都是好的,到底我们这些粗人是及不上的。听说,以前将军曾在傅府做过事?”
笙哥儿皱了下眉,心想,这昌阳怎么什么事都和外人说啊……“是有这么一回事,他跟在我身边几年时间,后来,就去参军了。”
“将军说,傅公子对他恩重如山,虽在军中,也一直念着傅公子呢。”顾长倾笑盈盈地说,那副神情好似真的在和笙哥儿说家常话。
笙哥儿对于他的说法有些不满——这话的意思是说昌阳之所以惦记着自己,不过是因为自己当年帮过他,心存感激……笙哥儿也跟着微笑道,“这恩情算不得什么,我和昌阳,也就是你们将军,也可以说是自小的情分,几年的时间虽过得快,可是我们都是彼此依靠信赖的,名义上是主仆没错,不过,说是知己也不为过。”
顾长倾把茶杯放在身边的桌几上,翘起了二郎腿,“傅公子,我倒是很好奇,当初将军既然和你这么深的感情,又何必要离开傅府来参军呢?这军营里的生活怎么说也不能和你们这样的大户人家的生活相比啊,况且你又是器重他的,他好好的怎么就选择了这条路呢?”
顾长倾的话又刺到了笙哥儿的痛处——昌阳当初离家参军的事,笙哥儿一直都耿耿于怀,他明知昌阳是无辜的,可是那时却帮不上昌阳的忙……
“傅公子,傅公子,怎么了?怎么就发起呆了呢?”顾长倾疑惑道,“难道与顾某交谈就这般无趣?”
“怎么会?”笙哥儿的笑容重新回到脸上,“只是我想着,昌阳连他在我们家呆过几年的事情,我对他有恩的事情都一一和你说了,为什么就没告诉你他当初怎么就离开了我家了呢?做出这个决定的是昌阳,其实你大可亲自去问昌阳,昌阳肯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怎么说你们也是交过命的好兄弟啊。”
顾长倾的脸有一瞬间的僵硬,但是很快就恢复了,“也不是问不得,只是我怕这其中有什么不好言说的隐情,怕是重提旧事让将军伤怀,所以想要问问傅公子。”
“这个恐怕顾管事要失望了,其实我也不知道。”笙哥儿说这话不管他是真不知道还是推说不知道,顾长倾都会以为他有所隐瞒,好奇心就更重了。
顾长倾望着笙哥儿,笙哥儿迎视他的目光,两人视线交缠,在一旁的余容都觉得似乎有火花四溅了……正在这时——
“将军回府!”燕侍卫的声音。
笙哥儿收回视线,扭头看着大厅的门口,而顾长倾则是马上起身来,往门口走去。
果然,昌阳高大的身影出现了门口,他一身黑色铠甲,火红的披风,腰间佩着一把睚眦兽头的刀,走起路来虎虎生威。
“将军,你回来了。”顾长倾走过去的时候,昌阳把腰间的佩刀解下来递给了他,看动作,却是很自然的,顾长倾接过刀就进屋去了,在经过笙哥儿面前时,看了笙哥儿一眼,笙哥儿只觉得那个眼神怪怪的。
“哥儿,如何就到这里来了?”昌阳大踏步往笙哥儿这边走来,关切地问。
“怎么,你这将军府门槛高了,还不许我来了?”笙哥儿的语气多少带着些许的怨气。
“昌阳没有这个意思。”昌阳忙解释,“只是今儿外面的雪还没有挺,外面也有一些风,哥儿应该好好在家里呆着,出来只是受冻……哥儿是怎么过来的?是乘轿吗?”
“不是,坐马车来的,你没看到我停在门外的马车?”
“没看见,那该是燕樽让人牵去了后院马棚,那里暖和些。”昌阳又说,“哥儿出门只带了余容一个?”
余容听到昌阳提到自己,站得更加笔直了,眼观鼻鼻观心。
“还有马夫老李,另外带了两个护卫。”
“下次再多带些人。”昌阳嘱咐道。
“好了,知道了,昌阳什么时候也这般啰嗦了。”笙哥儿嘀咕。
“哥儿,昌阳是不放心你。”
“我知道……”
昌阳又想起了什么,拉着笙哥儿起身,“这厅堂大,又透风,也没有摆个火炉什么的,哥儿跟我回房吧,我让他们在房里烧炉子。”昌阳自己却是不畏寒冷的,平时裹个被子也就睡着了,睡熟就起身,外面的天寒地冻似乎于他丝毫不相干。
“嗯。”
昌阳让人带着余容下去了,才牵着笙哥儿的手往昌阳的卧房走去,在门口的时候刚好碰上从里面出来的顾长倾,顾长倾的目光首先就落在了两人牵着的手上,眉头皱了下,看向昌阳的时候依旧是斯文地笑着,“将军,刀已经放好了,我让厨房烧了些热水,待会送到将军房里,还有,午饭已经在准备了,将军可还有什么要加的菜?”顾长倾想着,到了用饭的时辰,这傅家公子还在,只怕是要留他在这里用饭了。
昌阳看了眼笙哥儿,正要开口,就被笙哥儿打断,“不用怎么考虑我,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只要加些分量就好了。”这在人家面前适当地“显摆”一下是一回事,也不能让人家把自己看轻了,觉得自己太娇贵了。
昌阳点头,才对顾长倾说,“吩咐厨房,尽量清淡些,肉要炖得烂,蛋要嫩些,另外青菜不要煮太久。”
“……是。”顾长倾多少是有些不满的。
“还有,”昌阳又叫住他,“饭不能太硬也不能太软,若是已经煮好了,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