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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部分

独步明宫-第194部分

小说: 独步明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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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婳似吓呆了,脸色惨白,呆呆地站在燃烧的五色幢幡之中,身子簌簌颤抖,连逃命都忘了。

在场诸人俱惊骇不已,不知所措地望着眼前突如其来的变故,几个胆小的嫔妃早就吓晕过去了。

张婳似受惊的小鹿般缩在他怀里,颤声问道:“祐樘,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事。只是个小意外。”朱祐樘见她小脸雪白,神色惶恐,心中又怜又爱,亲了下她额头,打横抱起她走下高台。

太后已从震惊中恢复过来,高声叫道:“都愣着作什么?还不快去扑火。”锦衣卫们早已蜂拥而上,三两下就扑灭了高台上的大火。

皇帝脸色铁青,喝道:“到底怎么回事?”

万通捡起砸落在高台前的一块古怪的石头,恭敬地呈上:“皇上,这块石头有些古怪。”

只见石色似猪肝,微带黑褐,重约十数斤,状似大秤锤,显然不是似普通的石头。

皇帝皱眉问道:“这是何物?从何而来?”

万通答道:“微臣也觉得奇怪,刚才听到几声惊雷,紧接着这块石头就莫名其妙地从空中坠落。”

万贵妃抚了抚衣襟上的褶皱,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天降异石,必是上苍示警,将有大祸降临,祈福大典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是前所未有,也许太子妃是不祥之人,老天爷不肯赐福给她。”

万宝珠恶狠狠地盯了一眼靠在朱祐樘怀里的张婳,火上浇油地说道:“皇上,天降异石,必是妖孽出世,为祸人间。皇上若不尽早处置不祥之人,恐怕大明社稷危在旦夕。”

“住口!”太后脸罩寒霜,冷冷地道,“太子妃怀有皇嗣,即将为皇家开枝散叶,延续香火,怎么可能是不祥之人?若说妖孽,恐怕另有其人。”

万贵妃神态倨傲,不屑地反驳道:“太后,刚才那块石若再偏一分,可能就砸中太子妃了。谁是不祥之人,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么?”

皇帝头疼不已,咳了一下,打圆场说道:“母后,爱妃,别为了一块破石头伤了和气。”

“皇上!”万贵妃愁眉紧锁,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这可不是普通的石头。祈福大典上,上天突降异石,大祸恐不远矣!”

沈兰曦忽开口道:“皇上,今天有异象,何不找钦天监来问一问?”

皇帝颔首,扬声道:“传,钦天监!”梁芳立即着人去请钦天监。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钦天监刘义山匆匆奔来,乌纱帽微斜,气喘吁吁,跪下行礼:“微臣参见皇上!”

“快免礼!”皇帝摆了摆手,皱眉问道,“方才雷声大作,上天突降异石,这究竟发生了何事?难道天象有异,大明即将有灾难降临?”

刘义山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诚惶诚恐地答道:“启禀皇上,微臣夜观星象,发现一个多月以来辰星东移,大有侵犯尾宿星之象,恐怕将有一场大祸。”

皇帝闻言脸色微变,问道:“辰星?尾宿星?什么意思?”

刘义山低头恭敬地答道:“回禀皇上,辰星主杀伐之气,战斗之象,尾宿乃东方青龙七宿第六,为青龙之尾,在七曜属火,图腾为虎,故亦称尾火虎,主后宫之场,若辰星犯尾宿星,代表后宫有嫔妃要亡故。”此言一出,在场诸人脸色齐变。

朱祐樘心中一凛,抱着张婳的双臂不觉紧了几分,皱眉问道:“你没有看错?星象上真是这么说?”

“千真万确!微臣断不会看错。”

万贵妃脸露哀戚之色,说道:“皇上,臣妾数十年来承蒙您厚爱,招来无数人眼红和嫉妒,臣妾知道很多人都在背地里诅咒臣妾,巴不得臣妾早点死掉。星象说辰星犯尾宿星,后宫有嫔妃要亡故,想必是指臣妾命不久矣。”

284 化解之法

皇帝沉下脸,不悦地说道:“胡说。有朕庇护,谁敢害你!”又向刘义山问道,“星象上可有指出是哪位嫔妃要亡故?”

刘义山答道:“微臣观测到尾宿星中间孕肓了一颗小星,此嫔妃应该怀有身孕。”

整个后宫只有张婳身怀有孕,言下之意,她便是星象上所指的即将亡故的嫔妃。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到她身上,或幸灾乐祸,或怜悯,或漠然,或关切。

张婳脸色雪白,双眼含泪,哽咽道:“祐樘,我死倒不打紧,只是我们的孩子是无辜的。”

朱祐樘向来不信这些星象之说,柔声安慰道:“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万宝珠险些笑破了肚子,真是天助我也。连老天爷也帮着我解决掉绊脚石。她眼中闪动着奇异的光芒,眼前仿佛出现一顶珠光璀璨的太子妃凤冠。

太后脸色凝重,沉声问道:“此星象如此凶险,可有化解之法?”

刘义山沉吟道:“有倒是有,不过……”

太后见事情有转机,立即问道:“不过什么?”

“从星象上看,辰星应是后宫的女子,只要能找出谁和太子妃的八字相刑相克,及时处置了此人,或许太子妃可以躲过此劫。〃刘义山低垂着头,恭谨地道,“不过,后宫宫女三千,嫔妃无数,想要找出此人恐怕需要一些时日。”

太后心中一动,锐利的目光扫过许清如,冯淑女,万宝珠三人,冷冷地说道:“你们三人的生辰八字是什么?”

许清如脸色平静,如实答道:“回太后的话,嫔妾的生辰是辛卯年三月二十四戌时。”

冯淑女脸上闪过一丝不安,小声地答道:“回太后的话,嫔妾的生辰是己丑年七月十九亥时。”

万宝珠心不甘情不愿地答道:“嫔妾的生辰是辛卯年正月初九辰时。”

太后慢慢地拔着腕上的枷楠木佛珠,向张婳温言问道:“孩子,你的生辰八字呢?”

张婳眨了眨清澈的双眸说道:“壬辰年二月十五卯时。”

太后望向明空住持,问道:“明空大师,太子妃的生辰八字和她们三个人是否相克?”

明空住持掐指算了算,过了片刻,脸色忽凝重起来,望着万宝珠说道:“这位女施主五行属金,而太子妃五行属木,金克木,这正是相刑相克的命格。而且,女施主属兔,太子妃属龙,两人生肖亦是相克,这可是大凶之兆。”

万宝珠闻言脸都吓绿了,破口大骂道:“什么相刑相克?我看你分明就是个欺世盗名的骗子,在此妖言惑众!”

“阿弥陀佛!”明空住持双手合什,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施主和太子妃的生辰八字的确相刑相克。”

明空是得道高僧,在百姓心中颇有威望,神圣不可侵犯。万宝珠居然敢当众辱骂他,在场众僧均是勃然变色,但碍于她是太子侧妃,俱敢怒不敢言。

皇帝不悦地皱了皱眉,微有些恼怒她的口不择言,咳了一下,温言道:“万侧妃,不得无礼。”

万宝珠立即噤若寒蝉,目光充满怨毒地剜了一眼明空主持。

太后却脸罩寒霜,额上青筋暴起,锋利如刀的目光盯了一眼万宝珠,皱眉道:“哀家仔细想想,她们两人的确相克。自从祐樘纳了万侧妃,慈庆宫就没有过安宁。先是太子妃含冤入狱,紧接着天牢走水,太子妃险些被火烧死,今晚祈福大典,上天又突降异石,差点砸中太子妃。这不就正应了星象上说的,辰星入侵尾宿星,后宫有嫔妃要亡故么?”

万宝珠心中又是惶恐又是愤怒,求救般地望向万贵妃,委屈地说道:“姑姑,那个明空大师肯定算错了,我的生辰八字怎么可能会和太子妃相刑相克呢?”

万贵妃秀眉微皱,此事倒颇有些棘手,皇家最重视子嗣,若真的是相刑相克的命格,这次恐怕连她都帮不了宝珠。

太后重重地顿了一下手中的鎏金龙头拐杖,惊得万宝珠心下打了个冷战,却听太后冷冷地说道:“皇帝,既然万侧妃与太子妃生辰八字相刑相克,为了皇嗣的平安,不如就将她逐出皇宫。”

万宝珠闻言脸色煞白,眼中充满惶恐,紧紧地攥着万贵妃的衣袖,泪眼汪汪地说道:“姑姑,救我!”

万贵妃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必害怕,沉吟了片刻,心中已有了主意,向皇帝娇声道:“皇上,宝珠是臣妾的亲侄女,一向乖巧懂事,对臣妾极为孝顺,自她入宫后,时常到未央宫陪臣妾说话解闷,臣妾若有一丁点儿不舒服,她必亲自侍奉汤药,体贴入微地照顾臣妾。”

她以袖掩面,硬生生地挤出几滴眼泪,哽咽地说道:“她就像臣妾贴心的小绵袄,若将她逐出皇宫,臣妾在宫中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这日子还如何过下去?”

皇帝忙温柔地说道:“爱妃,朕没有说要逐她出宫,快别哭了。”

万宝珠闻言暗暗欢喜,十分机灵地跪下说道:“谢皇上!皇上英明!”

太后见状气得浑身颤抖,胸口剧烈起伏,冷声道:“皇帝,她和太子妃生辰八字相刑相克,哀家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饶她一命,将她逐出皇宫已是天大的恩赐。你执意阻拦,难道非要弄出一尸两命才肯相信么?”

皇帝一时语噎,看了看张婳,又看了看惶恐不安的万宝珠,颇有些为难,皱眉道:“这……这……”

万贵妃拭了拭眼泪,装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说道:“皇上,都是臣妾让您为难了。宝珠是臣妾的亲侄女不假,可太子妃腹中怀的可是您的亲孙子,那也是臣妾的亲孙子。孰轻孰重,臣妾拎得清。”

万宝珠大惊失色,惶恐地叫道:“姑姑,您也要赶我出宫么???”

万贵妃暗暗向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稍安勿躁,继续说道:“臣妾倒有个两全其美的主意,不如将宝珠禁足,在太子妃诞下麟儿之前,不许她踏出润雪阁半步。皇上觉得如何?”

皇帝握着她的手,心中既愧且喜,对她的爱意不免又多了几分,欣慰地道:“爱妃,你处处为朕着想,朕岂有不答应之理。就依你之言,太子妃诞下麟儿之前,就将宝珠禁足于润雪阁。”

万贵妃眼中的得意一闪而逝,娇声道:“多谢皇上。”

万贵妃眼中的得意一闪而逝,娇声道:“多谢皇上。”

张婳一直冷眼旁观,事情的结果和她预想得差不多,以皇帝对老妖妇的宠爱,绝不可能会下旨赐死万宝珠或逐她出宫,最多也就禁足之类的惩罚。不管如何,至少万宝珠可以消停一段时间,自己暂时不用劳神费心去应付她的阴谋诡计。

忽瞥见万宝珠如毒蛇般凶狠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自己,不由蹙了蹙眉,心下叹气,有老妖妇在,想要彻底扳倒万宝珠难如登天。

皇帝金口已开,太后也无可奈何,好好的祈福大典闹了这么一出意外,无法再继续下去,心中恼怒,重重地哼了一声,冷声道:“摆驾回宫。”沈兰曦忙搀扶着她步上轿辇,宫女们立即尾随其后,一行人迤逦而去。

张婳轻声说道:“祐樘,放我下来。”

朱祐樘却没有松手,柔声道:“我送你回去。”又向皇帝说道,“父皇,儿臣送婳婳回仁寿宫,先行告退。”

皇帝颔首,温言说道:“去吧。改日朕再挑个黄道吉日补办祈福大会。”朱祐樘行了一礼,抱着张婳大步离去。

万宝珠恨恨地盯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目光充满怨毒,心下恶狠狠地说道,以为困住我就可以一劳永逸了么?做梦!咱们走着瞧。好戏还在后头呢!

285

回到锦宓阁,朱祐樘抱着张婳径直走到寝殿,将她轻轻地放在榻上,温言问道:“累了吧?我去叫婢女进来打水服侍你洗漱。”

张婳却拉住他的衣袖,微笑问道:“你可有话要问我?”今晚的事情就算能瞒过所有人的眼睛,也休想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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