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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太后不侍寝-第2部分

小说: 太后不侍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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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法虽有些生疏,毕竟有往日的底子在,很容易就上了手,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花就出现在丝绢上。

朝云叹服不已,“太后的手艺真好。”

门外传来一把娇柔的声音,“手艺再好也要失传了”。话音方落,一位粉衣女子在两个宫女的搀扶下风吹杨柳般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

后面还跟着三个太监,手中各端着一只托盘。

进了门,她解下粉色锦缎披风,露出里面鹅黄色四喜如意纹妆花褙子,衬着葱绿色马面裙,娇柔中带着秀雅。她盈盈笑着,“姐姐,皇上到底格外开恩,连怎样死法都由着姐姐挑选。”

呵,姐姐。原来她还记得叫我姐姐。

讽刺地一笑,盯着面前柔媚的脸,“贵嫔的事与我无关,我要见皇上。”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皇上仍卧床不起,哪有工夫见姐姐?何况,姐姐做过的事,也不差这一桩。”转身自宫女手里取过圣旨,递过来,“姐姐想看看吗?”

自然是想的。

至少死也要死个明明白白。

缓缓展开明黄色的锦缎,熟悉的小楷映入眼帘,密密麻麻的,全是我的罪状。

勾结朝臣,专权后宫,淫、乱皇室……

呵呵,果真不差贵嫔这一桩。

只是,皇上身中剧毒卧病在床还能亲自写这份圣旨送我上路,还真是太瞧得起我了。

“姐姐,选吧。皇上开恩,赐你个全尸。”她扯下太监手中托盘上覆着的白布,一一让我看。

第一个托盘,一锭黄澄澄的金元宝。

第二个托盘,三尺柔软的白绫。

第三个托盘,一杯澄清的毒酒。

考虑得很周到,像他的手笔。

她盈盈笑道:“若姐姐无从决定,皇上说了,请姐姐也尝尝见血封喉的味道。”

见血封喉!

反正都是死,用什么法子都无所谓。

颤抖着取过酒杯,浅红色的液体映出我的面容,眉若远山长,眸似天水碧。

我知道自己是美的,可……自古红颜多祸水。

窗外不知何时又飘起了柳絮般的雪花,洋洋洒洒,将一切都妆点成无辜的白色。

可有谁知,这纯白之下,是如何的肮脏,如何的黑暗?

心一横,仰头饮尽了杯中的酒。

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头眩晕得厉害。

☆、2无端祸

康正二十二年,惜福镇。

放下手里的绣花针,仰头扭了扭脖子。绣花绣久了,颈项酸痛得厉害。

这幅国色天香牡丹图绣了半个多月,再添两只闻香的蝴蝶就能完工。明日送到绣铺,可以领到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足够我生活一月有余。

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到花圃前修剪花草,顺便休息发涩的眼睛。

我喜欢花,不管是绣花还是养花。所以爹特地在院子里用青砖沏了个小小的花圃,种了些说不上名堂的花,当然它们也都不名贵,只除了一株墨兰。

墨兰是隔壁顾家老二顾远从京城带回来的。

顾远在杂货铺里当学徒,偶尔会跟着掌柜去京城。那次他看到有户人家扔了许多蔫败的花草,就上前讨了,其中就有这盆墨兰。

从京城到惜福镇,驾马车差不多要两天。顾远赶车急奔,终于在花没有完全枯萎之前赶了回来。

那些花草都活了。

爹说,我有一双巧手,能起死回生。

是真的,再难养的花,我也养得活。不但活,而且生机勃勃。

可惜,我的手只能医活花木,却医不活爹。

去年槐花飘雪时,爹死了。

我的生命失了颜色。

冬去春来,如今又值夏日,蔷薇花开得正盛,团团簇簇,争奇斗艳。

拿着剪刀,细心地剪掉枯萎的叶子和已经开败的花朵。乡间带着甜味的风柔柔地吹过来,舒服又惬意。

清淡的花香里,隐着丝丝腥味。

脑后似有风声。

本能地转身,手中的剪刀直刺出去。

手腕被紧紧地攥住,剪刀“当啷”一声落在地上。几乎同时,一只冰凉的手压在我的喉咙处。

面前是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面容刚毅,眼眸深沉,薄唇紧抿着,浑身上下透着防备与谨慎。

隐隐还有一丝杀意。

心里一慌,眸光移下去。

那人鸦青色直缀的胸口处染了一大片血,四周的已然变成暗红,中间仍不断有鲜血涌出来。

几乎同时,大街上响起凌乱的脚步声,然后是急促的拍门声。有人大嚷:“快开门,快开门。”

邻居顾婶惊慌的声音传来,“官爷,怎么回事?”

“有没有可疑的男人跑进来?”

“没有,没有,我一直在家,没看见什么人。”

“嗖!”

接着孩子的哭声响起,混杂着隐约的翻箱倒柜声。

显然,那些人是在找眼前这个男人。

莫名地,我的身子开始发软,双脚颤抖得几乎站不住。

“我进屋躲一下,不许说出去。”他的气息有些不顺,却很镇定。双眸直盯着我的眼。

迫于那股逼人的气势,我只好点点头。

他却不放心,压在喉咙处的手突然移到我的下颌,猛地一捏,一粒药丸塞进我的嘴里,“是毒药,若不想死,就长点脑子。”

眼前身形一闪,那人已没了踪影。

门外杂乱的脚步声纷至沓来, “啪啪啪”,有人使劲拍门。

慌乱地看着院子当中的一摊污血,情急之下,抓起地上的剪刀,窜到鸡笼前,捞出一只鸡,猛地剪向鸡脖子。

“开门,开门。”拍门换成了砸门,若再不开似乎就要撞门了。

我急忙跑过去,刚拉开门闩,一群人洪水般卷了进来,险些将我撞倒。

“怎么这么久才开门?”为首的捕头凶巴巴地问。

未及回答,地上犹未断气的鸡,伸展着双翅,朝我扑来。

我尖叫着跑开。

鸡落在地上,不停挣扎,血溅上捕头的裤腿。捕头骂骂咧咧地补了一刀。

鸡终于消停了。

捕头看我一眼,语气不善,“你家大人呢?”

“张哥,她爹去年春天死了,只剩她一个。”一名捕快插嘴。

那个捕快,我认识。是前街张大娘的弟弟的儿子,叫吴勉。

不知为何,听到他的话,眼泪忽地涌出来,扑簌扑簌地往下掉。

吴勉走到我面前,和气地问:“别怕,我问你,刚才有没有个穿蓝衣服的男人跑进来?”

我哽咽着说不出话,只摇了摇头。那人的衣服是鸦青色……我并不算是撒谎。

捕头在院中转了两圈,停下来,机警地四下打量。

我垂着头,视线却一直追随着他的身影,无意中看到他脚前的血迹,心一沉,浑身冰凉。自己竟然如此愚蠢,这下可是弄巧成拙,欲盖弥彰了。

“进屋看看。”捕头一挥手,便有两人冲了进去,其中便有吴勉。

我的心猛地提了起来,脑子飞速地转着,寻找为自己解脱的说辞。

很快,那两人便出来。吴勉笑着说:“这家一穷二白,根本没有藏人的地方,去下一家吧,这小姑娘都吓哭了。”

捕头不耐地摆摆手,“走,走。”

一群人潮水般退去。

吴勉留着最后,朝我微微一笑,眼里有种奇怪的东西。

我才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不会是一个麻烦尚未解决,又惹上了另一个麻烦吧?

顾不得收拾脏乱的院子,三步两步回到屋内。

那人并未躲藏,大大方方地盘腿坐在床上,双目微合,似是在打坐运功。

我急急地说:“他们走了,你给我解药。”

他仿似没听见,过了片刻,缓缓睁开眼睛,“帮我买件长袍,黑色的。”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

我站着不动。

他自荷包里取出一个银元宝放在床边。

是十两的银锭子。对我而言,极大的一笔。

我犹豫一下,取过银子,到爹的房间找出两身衣服。

他皱紧眉头,“死人穿过的。” 想必听到了方才院中的对话。

我愣住,他口中的死人不是别人,那是我爹,是我唯一的亲人。

将衣服扔至他面前,没好气地说:“不穿拉倒。反正我不会去买男子衣服。”“男子”两个字咬的很重。

我一个女孩子,家中并无父兄,去买男人衣衫,岂不令人生疑。

他似乎也想到了这一层,不再勉强我,伸手去解身上的扣子。

我趁机走了出去。

这才发现,倒在地上的是只芦花母鸡。有些可惜,正是生蛋的时候,每天一只蛋,十天就可换一包五彩丝线。

去井旁摇了一桶水上来,把院中的血迹冲洗干净。又抱了柴,生火烧水,想早点把鸡毛拔了炖上,免得放坏了。

水刚烧开,听到有人叫门。

是去而复归的吴勉。

吴勉笑嘻嘻地坐在玉兰树下的石凳上,“阿浅,这种粗活我来就行,别弄糙你的手。”伸手夺我抓着的母鸡。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手触到我的手,轻轻捏了一下。

我急忙抽身,进屋舀热水。

吴勉一边利索地拔鸡毛,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去年,我曾托人向你爹提亲,你爹说你年纪尚小。今年你该十四了吧。”

爹跟我说过此事,之所以拒绝他,一来因为他眼神游离非可靠之人,二来则是我们并不在惜福镇久住,早晚要离开这里。

我低下头,“我还有三年孝要守,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

吴勉“嘿嘿”一笑,“那人是沈相要的人,让他赶紧离开,省得连累你。”

我装糊涂,“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吴勉盯着我不说话,只笑。

我明白,他定然看出来了。

“你放心,我不会对别人说。”吴勉手中动作略缓,“我不着急成亲,先定下来就好。”

那眼神就像是猫看着口边的老鼠,有调笑,有玩弄,有欲擒故纵,有志在必得,令人极不舒服。

我不答。

他又笑,“窝藏罪犯要吃牢饭。”

竟以此来要挟我。

咬唇反驳道:“捕头带人搜查过了,我并没有窝藏罪犯。你这是栽赃陷害。”

“是不是栽赃,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吴勉放下手里的鸡,起身往屋里走。

眼看着就要踏进门槛,我无奈地开口,“婚姻大事关系一生,你容我考虑一下。”

“行,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他痛快地答应,“阿浅,我等你的好消息。”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离开。

我颓然坐在地上,心里混乱得就像满地纷繁的鸡毛。

惜福镇是不能待了。只是,要离开,谈何容易。

至少先得把眼前这尊瘟神送走。

想到此,又回到屋内。

那人斜靠着被子,双眼微闭,似是睡着了。他身上已换了爹的黑衣,衬着脸色愈加苍白。

很显然,一时半会他走不了。

思量片刻,轻轻打开衣柜,找了身衣服,去爹屋里换上。

大夫自然是不能请的,不如,去找蕙姨,正好也有事问她。

蕙姨是杏花楼的名妓,相貌平平却弹得一手好琴,所以她才有资本与老鸨叫板,只卖艺不卖身。

只除了爹——她是爹的女人。

我从没进过杏花楼,爹也是。

每次都是蕙姨去我家。

站在杏花楼门口,尴尬得要死。好在,因是白天,杏花楼还算清静,并无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四处揽客,只两个彪形大汉守在门口。

犹豫了好久才硬着头皮上前请他们通报。

不多时,身着粉色纱衣的蕙姨袅袅娜娜地出现在门口,见是我,吃了一惊,“怎么到这里来?”

大汉犀利的眼神扫过来。

蕙姨抿嘴一笑,风情万种地抛了个媚眼过去。大汉咧嘴一笑,不再理会。

我压低声音,“能不能给我点金创药?”

妓院里常有人争风吃醋滋事打架,必定有伤药。

蕙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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