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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太后不侍寝-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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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成烨支吾闪烁的言辞浮现在眼前,他定然是知道的。

刘成烨并不在玉清宫,守门的太监说红玉陪着他出去散步了,可是到底去了哪里,他也不知道。

不知为何,我脑中出现的第一个地方就是赏荷亭。刘成烨对赏荷亭似乎很偏爱。可来时经过月湖,亭里并没有人。

想一想,拔腿去了凝香园。

隔着围墙镂空的缝隙,看到刘成烨穿一身素色细锻直缀,腰间系着碧玉佩,安静地站在柳树下。柳条刚发出嫩黄的细芽,被风吹着,顽皮地划过他的发髻,挑起几缕墨发。

红玉在他身旁,痴痴地凝望着他。

岁月如此静好,教人不忍打断。

刚自墙后转出来,江离就看到了我。他对刘成烨说了句什么,刘成烨有些惊讶,却毫不犹豫地朝我走来。

我忙上前,依着规矩,端正地行了礼。

他淡淡地问:“你是来找我的么?”

“殿下……”我突然觉得很难开口,本来自以为种个花草是很简单的事,上次谈起来,我还有七八分的自信,没想到果真不成。

“出什么事了?”他微皱着眉头,声音极温柔。

吞吞吐吐地说:“还生草,奴婢种不出来。请殿下责罚!”

他面色平静毫无波澜,“没事,尽了力就行……也算完成了母妃所托。”声音里,并无失望之意。

显然,他对于我种还生草,根本没抱希望。

我大胆地盯着他,“殿下,还生草该怎样种?”

他稍愣,随即缓缓一笑,“若我知道,还用得着等七年,找那么多花匠吗?”

话虽如此,可直觉告诉我,他知道。

“倘或殿下不肯说,奴婢就去问别人了。”

他脸上的笑意愈深,“嗯,也好。如此,有劳你了。”说罢,优雅地转身,朝红玉走去。

我只好悻悻地往回走。

走进景泰殿,看到御书房门口站着一个侍卫打扮的人,正在跟范公公说话。那人背对着我,看不清面容,只觉得有些眼熟,但又没熟悉到一眼就能认出来。

笑着朝范公公点点头,便要走开,那人却突然回过身来——竟然是青剑!

青剑回来了,也就意味着平王回来了。

那么国师呢,他也回来了么?

☆、37皇后格

刚要询问;御书房的门突然开了,平王面沉如水,阔步而出,门口当值的众人慌忙行礼。

他的视线逡巡一圈;落在我脸上,眼中涌动的情绪太多;教我一时分辨不清。

他神情冷峻,沉声吩咐青剑:“明天国师在纤云宫做法事,你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青剑忙应着,“是”。

国师果然回来了。

长久以来忐忑的心反而放松下来;事到临头;那就坦然面对吧。

让我担忧的是平王;他并非喜怒形于色的人,这样少见的冷凛是因此行办事不顺还是方才受到了责骂?

许是看出我的心思,他的脸色缓了缓,几不可见地冲我扯出个笑容,昂首走了。

纤云宫的法事正赶上清明节,足足做了七天。七天后,纤云宫骤然热闹起来,宫女太监穿梭往来,收拾器皿清扫房舍,显出极少见的喧哗。

整理贤妃的遗物时,平王跟刘成烨各取了几样私物,其余皇上多年赏赐的珠宝首饰仍归回了库里。至于宫女房里的物品,除了大件摆设外,均运出宫外,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贤妃过世不过半年,宫里已没了她的痕迹。

这些天,我常常跟眉绣讨论纤云宫的事,讨论来讨论去也不明白皇上如此大张旗鼓地折腾是为了什么。

风吹湖水皱,平添桃花波。

时值仲春,纤云宫旁的桃花开得极盛,放眼望去,灼灼芳华。

皇上难得有闲情,让人备了桃花酿,到桃林观桃花。地上草芽新绿,枝头桃花正红,更兼天蓝日暖,鸟鸣蝶舞,令人心旷神怡。

皇上喝多了桃花酿,面红如桃花,看向我的眼也柔柔地,如同眼前娇嫩的桃花,泛着春意。我心一慌,微微侧了身子,恰见一形相清癯萧疏轩举的道士闲庭信步般徐徐而来。春风起,桃花纷飞如落雨,洒上他灰蓝色的道袍。

范公公躬身回禀:“皇上,国师来了。”

皇上忙道:“快请。”

说话间,国师已来到近前,顿首行礼。

皇上请国师就坐,挥挥手示意大家退下。

我刚要举步,只听皇上沉声道:“阿浅留下!”

我愣了下,双手下意识地交握在一起。

范公公领着宫女太监战战兢兢地退至一丈开外。

国师上前,用拂尘托着我的下颚,强迫我抬起头来。

无可避免地,我对上他的眼睛。

这是一双老人的眼睛,眼白多,瞳仁小,可眼神却犀利如鹰隼,似是要将我看透一样。我不由垂眸,视线落在他道袍前襟金线绣成的八卦图上,针脚匀称细密。

刺绣之人定然是心如止水吧?

不知为何,心骤然静了下来。

直视着国师,试图从他脸上瞧出些端倪。

国师表情肃穆,凝神打量着我,眸光深似寒潭,并不能窥得半分玄机。看过面相,他又抓起我的右手,双目微阖,口中念念有词,良久,才睁开眼,正对我的双眸,似乎有些疑惑。

紧咬着下唇,又开始紧张起来,我甚至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国师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转身朝皇上作揖,“恭喜圣上!”

皇上唇角露出淡淡笑意,“有劳国师了,还请国师费心择个良辰吉日。”

国师点头应道:“此乃贫道分内之事,贫道自当尽力而为。”

“如此甚好!”皇上颌首,站了起来。

远处的范公公见状,一溜小跑地赶过来,高声唱道:“起驾!”

高亢嘹亮的“起驾”声层层传扬出去,太监已备好御辇等在林外。

待皇上上了御辇,我悄悄扯了下范公公的衣袖,“我有点事,很快就回去。”

范公公叮嘱道:“别太久,否则我也兜不住。”

眉绣关切地问:“怎么了,看着脸色不太好。”

“没事,你快走吧。”我努努嘴,皇上的御辇已走出一丈开外。眉绣笑笑,赶紧追了上去。

国师仍在林间漫步,神情悠闲,步履轻快。身为道士,明明应该避世修行,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他却自甘落俗与朝廷勾结。

应该是个有野心的人。

他所求又是什么呢?

深吸口气,急步赶上他,“我有一事不明,请国师解惑。”

国师带着明了的笑,捋须点头,“请讲。”

“国师适才相面摸骨看出什么了?这世间真有人生来就是做皇后的命?”

国师凝重地道:“信则有,不信则无。不过,贫道曾提到凤身,就算世上根本没有人是凤身,贫道也得找出个凤身来。不是你,也会是别人。”

是,我明白,国师说有,那么一定就得有。否则就是欺君,否则就是妄言,以后谁还会信赖万众景仰的国师?

“为什么选我?”我既无显赫门第,又非天生聪明学识非凡之人。

国师淡然地道:“一来,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皇上要娶你,缺少了名目;二来,你的命相确实非同一般。”

“非同一般?国师为何不说是大富大贵?”我自嘲地笑。

“我说过。”国师回答,又问:“你以前住在惜福镇,院中有棵玉兰树?”

“是。”我错愕地抬头。

“去年正月,我曾路过惜福镇,就说过你家风水极好,日后定会大富大贵。”

我终于控制不住,讥笑出声,“国师有所不知,当时我家都快揭不开锅了,连米粮都是借的。”

国师却不以为忤,“街坊也这样说,可如今,你即将成为一国之母,谁敢说你不富贵?”

我呆呆地看着他,有什么事情昭然若揭。

去年正月……难怪?!

那年,家里莫名来了好几个提亲的人,吴勉就是其中之一。

爹突然说要搬家,离开惜福镇。

可家徒四壁,并无银粮,爹便拼命干活,终于积劳成疾……

原来,这一切都源自国师的妄语!

咬了唇,狠声道:“国师随口一句戏言,我爹赔上性命不算,我还要赔上一辈子……不,我不愿!”

国师道:“贫道并非戏言。”又无谓地一笑,“再说,人生在世,哪里有那么多心甘情愿?许多事,你即便万分不愿,也必须去做,就如贫道,贫道不想做道士,不也做了几十年?”

他说得理直气壮轻描淡写,倒教我一时想不出话来辩驳。

只听他又道: “贫道送你一句话,守得云开见月明。”说罢转身就走。

我看着他飘扬的白发,潇洒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桃林深处,怔忡了半晌。

不知怎样回到了景泰殿。

范公公看见我,神情明显一松,嗔怪道:“怎么这么久,皇上方才还问到你,快沏茶去。”

我心不在焉地接过空了的茶壶,打开青花白地的茶叶罐,捏了一撮龙井放了进去。眉绣恰提了热水来,见状忙往茶壶里注满了热水。

清淡的茶香便随着水汽袅袅散出。

习惯性地上前捧起茶壶,不妨被烫了一下,手本能地松开,茶壶便直直落下。

眉绣眼疾手快,一把捞过茶壶放到案上,“刚烧滚的水,你就去碰,烫着了吧?”

我终于回过神来,歉疚地说:“我没事,倒是你的手——”

眉绣龇着牙甩着手,“还真是痛。”一边取棉帕沾了冷水包在上面,“天大的烦心事好歹等换过值再去发愁,你这样,怎么在皇上跟前伺候。”

我讶异地抬眸,这还是当初毛手毛脚后来缩手缩脚的眉绣吗?什么时候她竟学会照拂我了?

眉绣扬眉笑笑,端了托盘往书房走。

我静了静心,跟在后面进去了。

皇上正俯在案上批折子。宽大的长案愈加衬托出他的瘦弱。

他身体并不好,还强撑着每天上朝,处理政事。不得不说,作为国君,他算是鞠躬尽瘁了。

许是听见了倒茶声,皇上抬头看了看,突然指着我,“你过来伺候。”

原本站在他身旁的太监立时退了下去。

我万般无奈地走了过去。

伺候笔墨的事,我已做过上百次,可从来没有这样心乱如麻。

离皇上越近,我就越感受到他的老态。

稀疏斑白的头发,青筋突出布满斑点的手,混浊而粗重的喘息……无一处不彰显出他的苍老。

难道以后,我就要夜夜与他同床共枕?

想起他松弛干燥的肌肤,不由遍体生寒。

正神思不属,无意中对上眉绣的眼神,她的眼里尽是焦急与不安,我一愣,这才醒悟到皇上已批完了手里的折子,正等着我展开下一本。

急忙敛了心神,取过新奏折,小心地打开铺在长案上,又用玛瑙镇纸压住。

皇上依旧心无旁骛地批阅奏折,直到尺多高的折子尽数阅完,他往椅背上一靠,冷声道:“你们先出去。”

眉绣与两个太监蹑手蹑脚地走了。

我犹豫着没动,皇上该是有话对我说吧?

皇上端起茶盅,啜了两口,却不放下,一手掂着茶盅盖轻轻去拂水面上的茶叶。屋里一片静寂,使得细微清脆的碰瓷声越发刺耳。

“朕让国师选个日子进行册后大典,在此之前,朕要先给你找个好出身。你既然是沈相义女,不如就入了沈家宗谱……二甲进士出身,不会辱没你的身份。”话到最后,声音渐低,却也是非常清楚。

不!不管是当皇后还是入沈家族谱,我都不愿意。

颤抖着跪下,心一横,道:“奴婢不愿。”话既出口,我平静地等着皇上的怒气。

皇上并未发火,犀利的眼睛直盯着我,“你嫌朕太老?”

☆、38不孤单

我不敢承认;却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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