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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太后不侍寝-第46部分

小说: 太后不侍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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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疑是给另外几个虎视眈眈的王爷极好的理由来对付自己。明面上的事,他们不会做,可背地里会有什么发生,就说不准了。

平王约莫亥时才回来。我并没有见到他,是眉绣告诉我的。她说平王让宫人们准备灵堂,明日就昭告天下,同时宣外地的王爷进京守灵。

皇帝的死讯只瞒了一天。

拂晓时分,沉闷的钟声次第响起,惊飞了成群寒鸦,也惊醒了酣睡中的人们。

一夜之间,皇宫成了白色的海洋,门口的灯笼换上了白纸灯笼,树梢枝头挂上了白幔,穿梭往来的宫人个个身着素服神情悲切。

平王以储君名义下旨,全国举丧,召桂王与滇王回京致孝。

按例,皇子们需哭灵七日,穿衰服二十七天,百官穿素服在西门举哀号哭七日,二十七天除服,民间禁祭祀婚嫁一百天。

皇上的死讯公开了,朝云、木香等人也被放出来了,依旧在我身边伺候。

哭灵巳时开始,我按着时辰到了灵堂。

皇子们一字排开跪在前面,刘则阳刘则鸣兄弟两紧随其后。妃嫔及王妃们分别跪在两旁,伺候的宫女丫鬟则远远地跪在四周。见我到来,她们自觉地闪出一条路,将我让到最前方。

我木然地跪着,挤不出半滴眼泪。妃嫔们想必也是如此,因为我并没听到啼哭声,反而四周的下人,有几个甚是善哭,声音凄凄惨惨悲悲切切,说辞一套一套花样繁多,听得我几次欲回头看看那几人的表情,却强忍着没有。

一个时辰后,平王率先起身,屋里的哭声嘎然而止,下人们忙着搀扶自家主子。灵堂里人影穿梭却异常安静。

无意中回头,看到庄王妃脸色有些苍白,身子摇晃着似乎站不稳。

显然是病了。

我忙吩咐朝云过去,跟她身边的丫鬟一同将她搀到了纤云宫,又派了个太监请太医来。

风太医很快赶来,把了把脉,道:“娘娘有了身子,月份小,娘娘千万谨慎些。”

庄王妃又惊又喜,忙问:“孩子可好?”

风太医道:“脉象平稳,应该无恙,不过……还是小心为好。”开了张安胎的方子。

朝云拿着方子喊人去太医院取药。

我对庄王妃道:“既是有孕,以后就在这里歇息,不要去灵堂了。”

庄王妃红着脸应了,“多谢母后。”遣了伺候的丫鬟,低声道:“儿媳还有件事求母后。”

我诧异地看着她。我们平常并无交集,她能有何事求我?

庄王妃坦然地说:“新帝登基,王爷必定要遣往封地。儿媳想去辽东,求母后代为说项。”

辽东靠海,地处偏远,生活不便,她怎么想去哪种地方?

我思索了下,问:“此事,你跟庄王商量过吗?”

庄王妃道:“嗯,王爷性子温和不喜朝堂,想去个僻静地方。辽东土地虽贫瘠,可盛产人参鹿茸各种药材,还有毛皮,正适合做生意……王爷做生意眼光奇准。”想了想,又道:“王爷拉不下面子求四弟,儿媳就自动请缨来求母后了。”笑意盈盈的,并非勉强之举。

我不由叹道:“娶你为妻,是庄王的福气。”皇上本是按着一国之母的标准为庄王求娶了海氏,没想到到此境地,海氏不但毫无怨言,还事事为庄王考虑。

若庄王能去辽东,平王也算是解决一大难题吧。至少,有个王爷镇守,辽东的强贼不会太过肆无忌惮。

庄王妃笑笑,“儿媳能嫁入天家才是福气。”

我拍拍她的手,“反正事情不急,你现在有了身子,总得等稳定下来才成。本宫若有机会跟平王说一声。”

以后几日,庄王妃进宫后,我就派朝云将她请到纤云宫歇着。平王妃与安王妃虽不说什么,脸色却不怎么好看。倒是庄王,看着我的时候充满了感激。

转眼就是第七日,过了这天,皇上就该下葬了。

天阴沉得厉害,不到申初,已经暗得像是子夜的天了。因着天气不好,庄王与安王便早早告退回府,妃嫔们也各自散去了。

我正想借机与平王说说庄王的事,特意留了下来。没想到刘成烨竟也没走。灵堂里只有我们三人。平王是未来的皇上,而我跟刘成烨是他登基路上必须过的关卡。

气氛很是尴尬。

好在青剑进来,将平王请了出去,我才暗自松了口气,偷眼打量着刘成烨。他一袭白衣,脸上毫无表情,那双素日光彩四射的眸子也黯淡无光。

忍不住想起初见他,那个沐浴在秋阳里,风采斐然温润如玉的白衣男子。那个时候,他那么得美,美得让我心痛。

可如今……

想必他已经知道了皇上的遗旨,因为这宫里根本没有秘密可言。

不由地同情起他来,因为失明,本就缺少了许多乐趣。原先贤妃在,可以宠着他,皇上也对他颇为爱护。没想到,贤妃死了,皇上却下旨要他的亲兄长杀了他。

这种孤独无助的感觉,我也曾有过。爹去世的那个夜晚,我抱着他的尸身哭了一夜。幸好有蕙姨可以多少照顾我。

可刘成烨呢,他谁都没有?

刘成烨似乎听到了我的叹息声,嘴角扯出个苦笑,“阿浅,你说皇兄会不会杀我?”

他仍是叫我阿浅。

同样的问题,我问过平王。

他的回答是,“我很为难。”

可,这个答案,我怎能说给他听?

刘成烨道:“皇兄数次针对我都不曾得手,这次想必会成功。”话语虽是平静,可我却听出其中深藏着的哀伤。

“不……”我刚要开口,看见眉绣端着托盘袅袅娜娜地走来。

“天气太冷了,王爷吩咐奴婢送汤过来,娘娘与殿下喝了暖暖身子。”眉绣将汤端至刘成烨面前,又取了一碗递给我,笑意盈盈地说:“还热着,娘娘快喝吧。”

我没有胃口,捧着碗暖手,刘成烨却掂起羹匙尝了口,道:“不错,很香。”咕咚咚连喝了好几口。

我不免眼馋,正要端着碗喝,却猛然看见刘成烨手里的羹匙——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我抽了,试了好几次上不来,你们呢?

☆、52新帝立

原本银白色的羹匙;已成了乌黑。

我本能地张口叫道:“有毒!”只听“咣当”一声,刘成烨的碗落在地上,有青烟冒出。

“来人,快请太医。”我拼命地喊;试图冲出去,却被眉绣一把抓住;“娘娘,王爷特地吩咐做给您的汤,娘娘不喝吗?”

我惊恐地看着她,想挣扎;却挣不脱。

眉绣单手制住我;另一手端着碗递到我嘴边;道:“请娘娘成全王爷!”

我紧紧地闭着嘴,眉绣一时倒也奈何不得,她恨道:“王爷为娘娘做了那么多,如今帝位垂手可得,娘娘为何不成全王爷?”

我还要怎么成全,难道非得死?我不敢开口辩解,眼泪慢慢溢出来。

眉绣低低道:“若王爷登基成了皇上,你就是太后,皇上与太后若有私情,那是乱伦,世人不容。娘娘忍心见王爷为千人所指?”

我拼命地只是摇头,眉绣越发紧地扼制住我,汤碗就在我唇边,只要我稍张口,就会顺势灌下。

正值紧要关头,眉绣的手不知为何竟然一松,碗“砰然”落地。我也软软地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秦宇急步进来,手轻轻一挥,眉绣便昏倒在地上。我这才大哭出声,“快请太医,六殿下……”

刘成烨人事不省地倒在地上,惨白的唇角有污血淌下来。

秦宇一手抓起他,另一手飞快地在他胸前摁了几下,刘成烨张嘴,“哇”地吐出一堆秽物。

秦宇道:“娘娘先看顾一下,属下马上叫人来。”

我无力地点头,手脚并用地爬到刘成烨身边,掏出帕子擦他唇角的血,可不断有新血流出来,总是擦不干净。

就像我的泪水一样,止也止不住。

平王终于动手了。

正如刘成烨所说,这次他真的成功了。

倘是别人来送汤,或许还有可能是假借平王之名。可来的人是眉绣,她只听从顺服平王。

平王离开时,也带走了守在门外的侍卫。

紧接着,眉绣来送汤,偏偏是眉绣,我对她根本全无防备。碗就是我平常用的甜白瓷碗,羹匙亦是日常用的银匙,全无异样之处。

她先递给刘成烨,再给我,站在我面前,笑意盈盈地劝我喝汤。

看似无意之举,事实上,她挡住了我的视线,让我看不到刘成烨的羹匙,而我,平常都是端了碗直接喝的。 刘成烨看不见,而我用不着羹匙。

眉绣的心思真是细密!

今天是哭灵的最后一天,明日就要下葬,若我死了,正好与皇上同陵。

平王完成了皇上的遗愿,就能够毫无悬念地登基为帝了,他也就用不着再说为难之类的话了。

正哭着,秦宇拽着林太医进来。我擦擦眼泪,避到一旁以便林太医把脉。

秦宇看看仍昏迷着的眉绣,伸手取出条绳索将她捆了个结结实实,又低声对我道:“属下去见皇上。”

我没有拦阻他,可能在我心底也是抱着一丝幻想,或许这并非平王的意思,只是眉绣自作主张。

林太医把了脉,扎过针,道:“殿下是误用了鸠毒,好在中毒不深,只是老臣不善解毒,等老臣回去与同僚商议一下,再开药方。”

“那殿下只能这么昏睡着吗?”

林太医摇摇头,“老臣无能为力,不过每日熬了参汤先吊着命也好。”

我肃然地看着他,咬牙道:“若治不好殿下,本宫让整个太医院都陪葬。”

林太医喏喏应道:“老臣自当尽力而为。”

林太医刚离开,有虎卫进来,说奉了秦宇的命,送六殿下回宫。被眉绣吓跑了胆子,我不敢轻易相信他们,只让他们在外面等着,待秦宇回来再说。

好在秦宇很快就回来了,脸色却不太好。

我心里“咯噔”一声,问:“见到皇上了吗?”

秦宇摇头,“青剑拦着没让进去……不过,青剑说,王爷的确吩咐眉绣送汤。”顿了顿,又道:“娘娘累了一日,属下送娘娘回去歇息……青剑会将此事禀报王爷。”

我只好点了点头。秦宇将门外的虎卫叫进来,嘱咐他们将六殿下送回玉清宫。

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雨,路面湿滑,白锻的软靴踏上去一会便湿了个精透。

秦宇撑了油纸伞,小心地遮在我头顶。可秋雨伴着冷风还是不断地落在我的裙裾上,寒冷而孤单,就像除夕那夜,独自冒着风雪往风华厅走。

彼时,平王说他会看着我走,陪着我走。如今,他又在哪里?

沿路挂着的白灯笼,凄零地在风雨里飘摇,似是无数眼睛,在嘲笑我的多情。

没多久,就到了纤云宫。

出人意外的是,纤云宫竟漆黑一片,往常这个时候早就灯火通明了,如今却半点灯光都没有。

秦宇将伞交给我,“娘娘稍等,属下进去看看。”说罢,推门而入。

我收起伞,放到屋角,紧跟着他走了进去。

秦宇屏住气息,立了片刻,道:“应该没人”,打亮火折子,寻了盏宫灯点亮了。接着,又点了好几盏灯,屋里终于明亮起来。

可是朝云、木香她们去了哪里?

一间一间屋子地找,一扇一扇门地打开,终于在长廊尽头不起眼的房间里发现了被捆绑在一起的宫女。

我急忙扯出她们嘴里的棉布,朝云哭道:“娘娘,奴婢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水香与木香也呜咽不停。

秦宇手起刀落,利索地斩断了她们身上的绳索,问道:“是谁干的?”

“眉绣,还有两个太监,不是这宫里的。”木香抢着答。

“其他人呢?”我问。

朝云哽咽着说不出话,只是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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