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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太后不侍寝-第63部分

小说: 太后不侍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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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星撑大双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放柔声调,“若底下人伺候得不好,尽管跟哀家说,哀家绝容不下这种目无主子的人。”“目无主子”四个字咬得很重。

姚星脸色开始发白。

我满脸关心,“姚修仪怎么了,身子不适还是回去躺着为好。”唤来跟随她的宫女扶她回去,又当着妃嫔的面,赏了无数绫罗绸缎金银珠宝。

一时,妃嫔们都散了。

沈净磨蹭着留到最后,眼神疏离冷淡,“太后是成心让我出丑?”

她唤我太后!

我诧异地看着她。

沈净咬着唇,满脸愤愤之色,“太后明知道皇上不喜欢吃面却让我做长寿面……结果皇上一筷子都没动。”

我平静地问:“皇上亲口说他不喜欢吃面?”

沈净昂着头,“当然,昨晚皇上过纤云宫说的,他说太后早就知道他的喜好,他极少吃面。”

极少吃,可不等于不爱吃。

刘成煜,竟然玩这么幼稚的文字游戏,可偏偏还有人甘心上当。

嘲讽地笑笑,不愿再开口。

沈净却犹豫片刻,破釜沉舟般,道:“太后是不是见不得有人受宠?”

我猛然心惊,问道:“你说什么?”

沈净一字一顿道:“太后见不得皇上恩宠宫妃。”

“胡说八道!”

沈净脸色微红,“前朝早就风传太后娘娘行为不端,我原本不信……可前阵子林答应刚侍寝就被太后罚了,今日太后又针对姚修仪,种种事情串联起来,由不得我不信……若我没记错的话,太后也曾三番五次劝我不要争宠,太后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我?”

“沈净!”我怒道,“今日念你初犯,哀家不罚你,倘若再口出秽语,就去静心堂奉佛养养性子。”

沈净兀自死犟,“恼羞成怒了吗?你堵得了我的嘴,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啪”,我将茶盅往桌上一顿,喝道:“送沈才人回去,禁足半个月!”

小娥带着两个粗壮的宫女进来,一边一个将沈净架了出去。

林答应的父亲在江南任参政,素来依附着沈相,曾三番五次妨碍我的粮食生意。处罚林答应是敲山震虎,跟侍寝不侍寝毫无关系。

我长长地叹一口气,良久才低声问朝云,“你早就知道了?”

朝云轻轻点头,“宫外有人传,娘娘篡改先帝口谕召皇上进宫,皇上罔顾先帝遗愿留娘娘不死是因皇上跟娘娘早有私情。而且皇上正当壮年,娘娘又是碧玉年华……明面上没人敢说,可暗地里闲话颇多。”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所以,很早她就提醒过我。

是我一叶障目掩耳盗铃,自以为瞒过了天下人,岂料别人早就知道了。

刘成煜肯定也早就知道了,为了帝王的声誉,为了皇家的体面,他选择疏远我,而我还傻傻地因此伤心难过。

人生,还真是讽刺。

没过几日,萧瑟的秋风吹落了枝头枯黄的树叶,清冷的秋雨驱走了天空最后一只南飞雁。西梁战事又起,回鹘人集结重兵,卷土重归,比往年更为凶猛。

姚谦年接替李承志之职率军应敌,三天之内,连退五百里,丢失十数座村镇。回鹘人残暴成性,所经之地抢掠杀戮,一个活人不留一粒粮食不剩。

战事告急的邸报一封接一封送入宫里,刘成煜没日没夜地召见文武大臣,忙得连喝茶的工夫都没有。后宫也冷寂下来,谁也不敢在这个关头惹是生非,加上天气渐凉,都躲在自个宫里躲避事端。

张美人陪我在花园散步,她的父亲与长兄都在军中任职,偶尔能听点小道消息。这日她便说,西梁正热火朝天地开战,而身在四川的安王却隐隐有蓄势待发之态。

我不禁大惊,刘成煜根基未稳,外有强敌入侵,内有藩王起事,这近百年来的国泰民安岂不是要毁于一旦?

张美人见状,劝慰道:“皇上英明,必能解此困境,太后莫要太过担忧。”

我望着枝头上岌岌可危的黄叶,苦笑,“哀家怎能不忧心,皇上在,哀家便是太后,若皇上换成他人,哀家还能坐在这里享此通天富贵么?”

树倒猢狲散,倘或刘成煜不是皇上,别说我当不成太后,妃嫔们也不见得有好下场。在冷宫或寺庙里孤寂一生算是好的,更有可能的是新皇登基被处死甚至宫门失守被乱刀刺死。

张美人脸色变了变,低声道:“太后所虑极是。”

心情沉重地回到绪宁宫,张美人在宫门口行礼告退。朝云扶我踏进门槛,走到正殿,看到风扬站在廊下正与钱多窃窃私语。

小娥则来回踱着步子,见到我,急步迎上前,低声道:“皇上来了,等了好一阵子。”

算起来,刘成煜已有大半个月没来绪宁宫了,早上也常常遣风扬代为请安。

也不知他突然来此,又要兴什么事?

撩起内室的帘子,缓步进去,却发现刘成煜竟躺在我的床上睡着了。他穿着明黄色绣单龙盘踞纹的朝服,束发的金冠搁在矮几上,浓密的墨发散了半床,修长的腿搭在床边,明黄色绣盘龙纹的靴子正落在地上。

这幅打扮,显然是下朝后,还不曾换过衣服。

朝云唬了一跳就要退下,我拦住她,指指靴子。朝云知我心意,蹑手蹑脚地上前,脱掉他的靴子,又扯了锦被轻轻替他盖上。

我在旁边瞅着他的面容,这些日子,他真是瘦得厉害,整个脸腮都凹了下去,看得我的心像钝刀割肉般,涩涩地痛。

留了水香与小娥在门口守着,等候使唤。

我来到大厅,向风扬问话。

风扬躬着身道:“……皇上跟蒋统领与赵都督彻谈了整夜,下了朝召阁老们议事,之后分别给墨大人与秦大人写了封信……奴才劝皇上歇一会,皇上说睡不着,要四处走走,就来了绪宁宫……”

那股酸涩又涌上心头,轻声问:“这几日皇上胃口如何?”

风扬回答:“好几天没正经用膳了,忙的时候想不起来吃,饿了就胡乱塞两块点心将就着。昨夜与蒋统领他们一道用膳,吃得还行,今早只用了小半碗稀粥……”眼巴巴地看着我,“娘娘劝劝皇上吧,这样下去,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

我瞧了瞧屋角的更漏,已是午时了,遂道:“待会让人将皇上的午膳摆在这里。”

风扬应着,退了出去。

刘成煜直睡到午时三刻才醒,水香进去伺候他净面梳头。朝云则在饭厅摆好了午膳。

这是我第二次与他同桌吃饭。

上一次,在惜福镇,我想趁机索取谢银,他以“食不言寝不语”为由,不肯搭理我。

这一次,我亦是有许多话想说,可看着他憔悴的脸,又忍了回去。

朝云与风扬在一旁殷勤地伺候,不时添汤夹菜。饭厅里,只有轻微的碰瓷声以及细细的咀嚼声。

我感到,他的眸光始终凝在我的脸上。

心里有小小的喜悦。

正吃着,小娥从门口经过,探了下头。

刘成煜眼尖,喝问:“什么事?”

小娥支吾着,“掬芳宫的宫女说姚修仪突然腹痛……”

刘成煜放下筷子,沉声道:“先去请太医,朕马上就过去。”

气氛莫名地冷淡下来。

我亦放下筷子,低声道:“皇上去看看吧,子嗣要紧。”

他复又拿起筷子,直到吃完碗里的饭,漱过口,吃过茶,才道:“用不着你提醒,朕心里有数。”

一句话,噎得我口中的饭差点卡在嗓子眼里。

他却甩着袖子,施施然走了。

朝云点着小娥骂:“没看见娘娘在用膳,瞎晃悠什么?”

小娥涨红着脸,却不认错。

我叹一声,“姚修仪母凭子贵,若小娥拦着不报,又有闲话传出来。况且,正是紧要关头……”刘成煜还得依靠姚谦年对付回鹘人。

连小娥都明白的道理,我又怎会不知孰轻孰重。

朝云心里通透得很,只是意有不平,却也说不出什么,催着小娥一同将杯碟收拾下去。

西梁的战事持续了两个多月,兵士伤亡惨重,终于收复了失地,将回鹘人赶回老巢。朝廷上下顿时松了口气,后宫的妃嫔也开始活络起来。

刘成煜却依旧忙得见不到人影。

风扬说,他连日召见了陕西都指挥同知与佥事等人,商量讨伐山贼事宜。

西梁毗邻四川的地方有伙上百人的山贼,专劫官粮官饷,尤其近几个月,山贼不知走了什么门路,竟与西梁驻军勾结,倚仗着地形险要,行动越发猖獗,俨然成为地方一霸。

我疑惑,山贼不比外敌,也算皇上的子民,动摇不了社稷江山。况且区区上百人,能惹得刘成煜伤脑筋?

进了腊月,年味突然浓烈起来。腊八那日,膳房熬了香喷喷的腊八粥。也有勤快的主子自个在宫里熬了粥,提着食盒四处送。一时,后宫呈现出少见的和睦友爱气氛。

沈净坐在绪宁宫的大厅里,气呼呼地看着我,“……我不相信太后不知道林同知是爹的人,连降三级不算还将他调任贵州是怎么回事?”

沈净对我说话,从来就没有尊敬过。

在沈府时,她客气里透着亲热;刚进宫,她请求里带着娇憨;而后来,她却总是颐指气使地要求我。

按国礼,我是太后她是正五品的才人;按家礼,我是她嫡亲的堂姐。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她都没有质问我的权利。可她偏偏做了,而且做得理直气壮。

我一手托着小巧的红漆雕花托盘,一手翘着兰花指,轻轻捻掉松籽薄脆的外皮,露出嫩白的松仁,然后一粒粒放入口中,细细嚼了,才慢条斯理地说:“哀家要做生意,怎会容他人挡路?哀家又不是没给他递过话,他不听,有什么办法?”

沈净急道:“爹本来也做粮食生意,太后却从中横插一杠子,又不肯联手,成心拆爹的台。”

我笑笑,“哀家喜欢吃独食,还有,说话时注意点,你爹不是我爹,我爹三年前就死了。”端了茶杯,对小娥道:“送沈才人!”

沈净起身,咬牙切齿地说:“早知道你就不是什么好人,后宫妃嫔不得干政,你就等着被参吧。”

“不就是参奏的折子,怕什么?沈才人莫不是忘了,哀家可是凤身,动不得。”“当啷”一声扣下茶盅盖。

小娥忙恭敬地搀着沈净往外走,“沈才人请移步。”

隐隐地听到了沈净恶狠狠的咒骂声。

我不恨沈净,反而有些同情她。她只是个任性的孩子,不知天高地厚,却被自己亲生的爹硬塞进宫。

依我对沈净的了解,她对争宠斗气极上心,对朝堂却不感兴趣。何况,她在沈家娇生惯养,凡事不管,又怎知道林同知是沈相的人,与沈相合伙做着粮食生意。

还不是沈相借她的口传话给我?

沈相也是,痰迷了心窍,泼天的富贵尚不知足,还妄图不该得的东西,踩着亲弟弟爬完了,又利用起亲生的女儿。

我决计不会让他得逞!

☆、70无标题

傍晚时候落了雪;纷纷扬扬的,地上很快就积了浅浅一层。

屋里升了火盆;燃着上好的银霜炭,暖意融融。窗边养着几株水仙;才绽得花苞;被热气氤氲着,冷香浮动。

我歪在罗汉榻上看话本子正看得有趣,水香打帘而入,“娘娘;墨大人来请安。”

紧接着,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臣墨书叩见太后娘娘。”

竟然是墨书;我慌忙坐正身子,道:“快请进!”

墨书一身玄衣,挟着股冷风阔步而入,素来冷峭的俊脸难得地带了丝浅笑,看得我有点失神。因见他左臂吊着,还扎了棉布,遂问:“你自西梁来?”

“不是,从南江来。”他侧头看看伤臂,“上个月从崖边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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