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上枝头-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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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进去禀报,很快,凤家的管家冯远带着几个人走了出来。只看了甄姬一眼,眉头便皱了起来:“甄姬,你在这里胡闹什么!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速速给我离去!”
“什么地方?!不就是凤凰山庄嘛!老娘我在山庄的时候,你冯远还鞍前马后的伺候过我!现在倒跟老娘端起架子来了!”
冯远眉头不悦。先不说她甄姬不过是老爷一时喝醉坐下的糊涂事,更不说她日后从未得过宠,单单她一个扫地丫鬟的身份,就算有一日被扶正,他冯远还完全不会将她放在眼里。不过这些话他懒得说,对着身边的一干小人训斥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个疯妇轰走!”
“是!”
“冯远!冯远!我儿子是凤凰山庄的三少爷!我是来见我儿子的!你没有权利这样对我!你没有……”
眼看着几个身强力壮的护卫架起甄姬就要轰走,一声清朗的声音传了出来:“慢着。”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所有人停下动作,齐齐循着那声音看去。
不知什么时候,一位丰神俊朗的少年立在大门处,静静的看着眼前的闹剧。微微上扬的凤目轻轻一扫,有着别样的清冷在其中。众人眼前一亮,不禁齐齐发出一声叹息:是凤家的三少爷啊。
冯远眉头一挑,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而甄姬却仿佛看到救星一般,张着双手要扑上去:“琰儿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琰儿!”少年视线微扫,两旁的护卫立马架住了甄姬的胳膊,不让她上前一步。
甄姬愕然:“琰儿?琰儿是我啊。我是母亲啊。我……”
“母亲,是吗?”凤琰微微一笑,眼中却冰冷如霜,“那么母亲,您今天来到这里,是为了找我要钱,还是要见我?恩?我的,母亲?”
甄姬脸色一红,转而变得苍白:“我知道你在怨我,我知道你听到了一切,可是我、我实在太寂寞了。你不在我身边,又不能经常来看我,所以我……”
“所以你就可以做出那么无耻无德的事情,对吗,母亲?虽然已经事隔两个月,可我还是觉得恶心,恶心的想吐。”
“你……我……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了你,你就该报答我!”甄姬忽然改口,凶神恶煞。
凤琰笑容灿烂,从腰间解下一条金链子,扬手扔了过去,落在了甄姬的脚边。
“我欠你的,已经还清了。你欠我的,永远换不了。可我也不屑于要。所以,我们两清了,以后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甄姬愣住,凤琰接下去的话,却让她沉到了冰窖里,“冯管家,以后这女人若是再来胡闹,直接打一顿送进官府就是。”
冯远看了他一瞬间,点头应道:“是,三少爷。”
“琰儿!琰……三儿!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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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日缠绵病榻的凤老爷将最小的儿子叫到跟前,沧桑的视线在敛眉垂目的凤琰身上稍作停留之后,最终收回视线,轻咳一声,缓缓说道:“琰儿,当年的事,你可还记恨为父?”
“父亲多虑了。”凤琰低低的应了,声音不高不低,让人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可正是听不出任何情绪,去让人心里忍不住一颤。
凤老爷抬眸,这个儿子,越来越看不透了。定定的看了他半晌,他微微一叹,道:“我听说,你找到了凤家留下的财宝。”
“是。”
“按照祖上传下来的规矩,若是找不到财宝,则有家主定下下一任的人选。若有人找到财宝,则是毋庸置疑的当家家主。你还记得吧?”
“是。”
凤老爷忽然激动起来,颤巍巍的伸出手,想要拉住他:“琰儿,我知道老大老二平日里对你亏欠良多,可说到底,他们到底是你的手足,看在血脉相连的份上,你就放过……”
手掌将要触到衣袖的瞬间,凤琰忽然后退一步,抬眸,笑道:“父亲,您老了。下一代的事情,您就不要操心了。”说完,转身离去。
凤老爷绝望的伸出手,大张着嘴想要将他唤回,却身子一翻,歪倒在床下。
※※※※※※※※※※※※※※
火舌疯狂的舔舐着雕梁画栋的家宅,一个偌大的山庄,转瞬之间,就要化为灰烬。四周救火的下人争先恐后的拎着一切能够盛水的用具,可是杯水车薪,回天无力。
凤琰一身火红的衣袍,站在火焰之前,热浪鼓动着他的衣襟,好像随时都会翱翔于九天的凤凰一般。眸色深沉,一动不动。
身后的珠圆看着眼前的火海,惋惜的说道:“刚刚坐上家主,山庄没了。庄主,您可真舍得。”
凤琰抿唇一笑,神采奕奕:“山庄是凤家的,不是我的。烧了就烧了,没什么可惜不可惜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去东郭镇,建立只属于我的凤凰山庄。”
四
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一身火红衣袍的男子媚眼如丝,侧卧在窗边的贵妃榻上,一双绝美的凤目轻轻上挑,慵懒的如同白日里缩在墙头上晒太阳的猫。
虽然此时已近寒冬腊月,但刺骨的寒冷却不得不止步于凤凰山庄的高强碧瓦之外。
由当今第一鬼斧神匠之称的诡先生亲自操刀,在山庄地底埋入两根细长的竹管。一只通向地底,用以引热泉之水;另一只则直通百里之外的山涧清泉。管口处设有机关。
夏日酷暑时,开启冷泉机关,引入山涧清泉流入庄内,则清凉舒爽,甚是怡人。冬日寒冷时,则开启热泉机关,庄内便是温热和煦,暖如阳春。
虽然凤凰山庄内可圈可点值得骄傲的地方有很多,但要说最得人心的,还是要数这冷热泉水。不过——
那已经是以前的事了。
也不知是美丽而又古怪的庄主大人故意整人,还是为了彰显他富可敌国的雄厚财力,居然用重金定下了酒神红姑亲酿的女儿红。一百坛呐!一百坛!全都倒进了后院的水池里!
风起,便是酒香。
好酒的男子倒是有口福了,整日都是一副飘飘然的样子,而水池的管理工作便沦为了这些人争抢的香饽饽。不过相对的,女子们不乐意了,渐渐地,所有女仆能不出门便不出门,即使有活不得不去做,也会在面上覆上纱巾。
日子过了不长时间,大概是庄主大人也看不下去了,便让人在池边植了大片桃树,俱是珍贵品种,只要温度适宜,粉嫩桃花常开不谢。最妙的是,有了酒气的微醺,花香更是浓郁。
花香遮盖了酒香,酒香又催生了花香。两种香味已经混合,竟是香而不俗,迷而不醉。于是乎,凤庄主英明神武的形象越发的高大起来。
而此时,英明神武的凤庄主却是懒散的瘫倒在贵妃榻上,享受着这难得的清闲。忽而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门口处响了起来,他猛地从榻上弹了起来,轻巧的落座不远处的书案之后。
手起,执笔,敛眉,明目,翻账册。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流畅如行云流水,就好像他已经做惯了一样。
前一刻,还是优雅慵懒的妖媚男子。这一刻,便是沉静温润的山庄之主。
几乎是同时,一身湖绿色衣裙模样俊俏的女子走了进来,怀抱着一大摞账册,额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先是仔细看了看凤琰的样子,走近书案查看了一眼摊开的账册,将怀中的账册堆在一旁,扭身走向了床边的贵妃榻。
凤琰眉头一跳,悄悄移过视线。只见女子将手往榻上一摸,回转身时,已经一脸怒色。
凤琰咧嘴一笑,丢了毛笔蹿了出去。刚巧门外走进一粉衣女子,立即躲到她身后,偷偷的做着鬼脸。
“偷懒的事,又被揭穿了?”玉润莞尔一笑。
“没……”
还待狡辩,猛地一声娇喝响了起来:“还敢说没有!?那你自己说,这榻上怎么只有这一块是温的!”
凤琰吐了吐舌头,以一种可笑的方式缩在玉润身后。说出去恐怕谁都不会相信,堂堂东郭镇的财神爷,凤凰山庄的庄主,竟然会惧怕一个小丫头。
玉润笑道:“好了好了,庄主也知道错了。珠圆妹妹就饶他这次,下不为例。”
珠圆跺了跺脚,一张娇俏的脸上布满凶悍之色:“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又是下不为例!玉润姐姐,你这一年说的最多的话,就是下不为例了!你不能再惯着他了!”
玉润回头,凤琰立刻媚笑道:“看账目看得累了,就去榻上歇了歇。那些我都处理完了,不信的话,你们去查。”
此话一出,珠圆诧异的挑了挑眉,一副“还敢狡辩”的样子,随手在书案上抽出一本账册,粗粗扫了一眼,眼中终于露出了一抹笑意。
玉润看着案上堆得如小山一样的账册,不禁咋舌。
凤家的产业几乎遍布整个大夏帝国,单东郭镇与上京两处,店铺林林总总便不下百处。每年年尾,全国各处的商铺掌柜所写的账册会上报给地方管事,再由地方管事书写整年的汇总,一并由专人交到东郭镇五位账房先生手里。再由账房先生整合账目,送交到珠圆和玉润这两位凤家大家长凤琰的贴身丫鬟手里。
这一层一层的传上来,要处理的事务依旧庞杂到令人抓狂。可年年如此,从无例外。每年都会在这时抱着各地送上的成千上万本账册送到凤琰面前的玉润和珠圆,已经习以为常。但两人习惯,并不代表所有人人习惯。比如,凤琰。
珠圆经常明里暗里的抱怨道:“前几年,庄主还为生意发愁,起早贪黑的忙活。怎么生意越好,他道越发的懒散了。真恨不得生意垮下一大半,也好让他那张整日嬉皮笑脸的臭脸哭一哭。”
玉润对此哭笑不得。不过,此刻躲在身后做鬼脸的庄主,真的只会嬉皮笑脸没正经吗?记得案上的这堆账册,还是两个时辰之前她送过来的。
“这些东西让下人来就好,哪能劳烦玉润亲自送来呢。”修长的手掌接过她手里的账册,一张绝美的脸上又挂上了往日不正经的笑。
玉润无奈的摇头笑笑,虽然庄主从未将自己与珠圆当过下人,但整日没个正行,总归是不好。忽然想起一事,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怎么了?”凤琰转头,笑嘻嘻的看着她。
玉润一笑,说道:“庄主,之前大少爷派人前来询问除夕事宜,您回了吗?”
凤琰仍旧笑嘻嘻的,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微眯着,却盯得玉润有一瞬间的紧张。还不等他说话,一旁的珠圆倒首先开了腔。冷哼一声,说道:“以前过年从未见他问过,现在见我们庄主发达了,倒巴巴的跑来问了。哼,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玉润看了她一眼:“珠圆。”
“我说错了吗?若不是他还惦念着凤家大家长的执掌信物,若不是惦记着庄主的财产,他能来问?只怕他和凤家老二还盼着我们庄主早点死吧。庄主,听珠圆的,甭理他。”
“珠圆!”玉润嗔道。依她看,庄主虽然越来越懒,这珠圆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反倒是凤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沉思半晌,煞有介事的说道:“珠圆说得对,老大、老二说不定还真憋着什么坏招,等着我死呢。不过你们放心,就算是我死了,我名下的所有东西也是留给你们的。”
“庄主!”这下不光玉润,连珠圆都叫了起来,“您胡说八道什么呢!我看您啊,赶紧找个厉害的庄主夫人,治治您那一身的坏毛病吧!”
凤琰哈哈大笑,推着两人的后背往门外走去:“行了行了,接下来本庄主就要做正经事了。你们先去给我做些吃的。恩,就虾饺吧,有点馋了。”
末了,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