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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

妃上枝头-第76部分

小说: 妃上枝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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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的关上门,三个人站在回廊下,相对无言。青禾捂着嘴巴,已经泣不成声。

青桐不忍,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抬头看着远方压得极低的云层,一股忧伤从心底泛了出来。

算算时间,来到平南王府,已经快有一个月了,却仅仅只见了一次沈精忠。可这唯一的一次,也变成了最后一眼。曾经也是叱咤大夏皇朝的风云人物,没想到最后竟落得个尸骨无存的凄惨下场。一个将军,不是死在为精忠报国的沙场,而是死在自己所效忠的皇帝暗算之中,这怎么会不令人惋惜。

就算是在弥留之际,身边也只有一个儿子守在身边,这还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而一生中最亲近的人,年氏,此刻竟也是被蒙在鼓里,不能陪伴在身边,度过最后的一刻,这又是多么悲哀。只是不知,沈精忠会不会想到这一点。

想到这里,青桐又想起了那个亲切的侧妃李氏,想起了活泼骄横的沈婧,想起了许许多多的人和事情。不知道他们知道了在沈精忠最后的一刻而自己不能陪伴在身边,又会是怎么样的心情。其实青桐真不明白,为什么沈琰要瞒着他们?如果事后他们因此而恨上了他,他又会怎么做?

正在胡思乱想间,身后的房门忽的一下从里面打开,见是沈琰站在房门口,云轻狂差点没蹦起来。

“是不是醒尸虫出了岔子?!”

沈琰默默的摇了摇头,抬眼看向青桐,说道:“我父王有话要对你说。”

青桐一愣,脑子里同一时间反映出来了一幅画面:沈精忠将两人的手握住,颤巍巍的放在一起,心满意足闭上眼睛,逝去……

愣怔之间,她被沈琰拉进了房中。房门在身后关上,青桐在心里大叫“MyGod”。

几乎是被拖到床榻前的,青桐全身僵硬的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这时的沈精忠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整个人浑身透着一股不正常的红色,双颊有些浮肿,但这丝毫不损他英武之气。视线轻轻扫了过来,精光四射,一股压迫之力自然而然的散了开了。那一瞬间,青桐都想对他立正敬礼了。

沈精忠淡淡扫她一眼,短暂的沉默之后,淡淡的点了点头,说道:“不愧是王震霆一手教导出来的女子,不愧为琅琊山庄下一任当家之主。可喜,可叹。”

这一句即像讽刺又像赞许的话,让青桐听糊涂了。不过人死之际,有些糊涂,似乎也能说得过去。

沈琰却拽着青桐的手臂,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的说道:“父王,琰儿此生唯娶青桐一人,还望父王成全。”

青桐更糊涂了,琅琊山庄与平南王府结亲天下皆知,怎么听这话,好像沈精忠并不同意这门亲事一样?

沈精忠看了沈琰一眼,再次将视线转到青桐身上,说道:“丫头,我只问你两件事。你可爱琰儿?”

“我……”青桐哑然,身旁的沈琰投来灼灼的目光。青桐微微迟疑之后,轻轻点了点头。可是这一下点头,并没有让沈琰眉头舒展,反而目光微微沉了下去。青桐先是有些疑惑,后来就明白了,他肯定是知道自己不过是在敷衍沈精忠。

这时,沈精忠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王震霆和琰儿之间,你会选择谁?”

青桐继续哑然,这个、这个人让她怎么回答?有没有第三个选项?

谁知道沈精忠将话题一转,直接换了另一种问法:“若日后王震霆做出卖国求荣之事,琅琊山庄乃至整个琅琊王氏叛出大夏王朝,你会怎么做?”

青桐浑身一震,卖国求荣?!这……

她不敢置信的看了沈琰一眼,却见沈琰目光低垂下了头,像是早就知道沈精忠会这样问一样。

沈精忠眼神一变,压迫之力瞬间笼罩在青桐身上,声音微微低沉,逼迫道:“丫头,实话实说,效忠自己的家族,这并没有做错。所以不论你有什么样的回答,老夫都不会怪你,但只有一点,不要说违心的话。”

青桐再次看向沈精忠,内心却如翻起了滔天巨浪一般,久久不能平静,脑子里反反复复全都是“卖国求荣”四个字。

谁?!王震霆?!王震霆要叛国?!为什么?!琅琊山庄乃至整个琅琊王氏都会叛变!!真的还是假的!!

“丫头,”沈精忠声音低沉,一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声咳嗽,双颊的红色越渐鲜艳。他继续施压道,“回到我。”

青桐被逼的几乎不能呼吸,脱口而出:“我不知道!”

沈精忠挑眉,显然这样的回答出乎意料之外。

青桐深呼吸几口气,努力镇定自己的情绪,眼睛毫不遮掩的直视着沈精忠,恳切的说道:“我对此事一无所知,不管王爷信与不信,我说的都是实话。所以我想恳求您,告诉我您知道的所有事情。”

沈精忠目光闪烁,定定的望着她。青桐毫不回避的迎着他的目光,表示自己问心无愧。

房中的气氛再次变得压抑,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半晌,沈精忠收敛了眼中的逼迫,轻咳一声,说道:“若是我告诉你,平南王府将会陷于万劫不复的境地,你觉得,我会拿整个沈家作儿戏吗?”

这一次,青桐却没有再犹豫,举起右手,竖起三指,一字一顿的说道:“我王青桐对天发誓,不论以后琅琊王氏与平南王府有何纠葛,我王青桐绝对不会插手此事。如违此誓,不得好死!”

沈精忠点了点头,眼里有些许的赞许。

“好,好一个不会插手此事。既然丫头作出此等誓言,老夫也要遵守承诺,将其中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你。”

第一百零一章 举行葬礼

沈精忠的脸色愈发的鲜红,好像被鲜血覆盖了一样,透着一阵诡异。可他自己却好似没有发觉一样,神情自若的坐在床沿边,看着身前的年轻男女。

“既然青桐丫头都作出此等誓言,老夫自然也要遵守承诺,将老夫所知道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你。”

青桐点点头,眼睛一眨不眨的专注的看着沈精忠,生怕错过一个字。全身所有的感觉绷的紧紧的,手心里渗出细密的汗来。

“这件事的起因,还要回到十年前,上一任琅琊山庄的家主王远清那一代,也就是你的父亲……”

青桐在心底哀嚎,亲!你最多还有十分钟就嗝屁了,您能不能长话短说!

事情虽然是这样,但是青桐还是没那个胆子催促沈精忠快点说,一边又在心底祈求时间过得慢一点。

“以前的琅琊王氏虽也家大业大,但说到底,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书香门第,虽然门下也出现过才子,却也仅限于在姑苏一带有些小小的名气罢了。直到十年之前,出了个才情决绝的王远清,才将琅琊王氏推上了备受众多才子墨客憧憬的顶端。再加上王远清为人温和,风度翩翩,名声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大夏,甚至当今圣上也曾大加夸赞。也就是在那时,老夫与你父结成了忘年之交。”

沈精忠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似乎陷入了过往与王远清把酒言欢畅说天下的美好时光。不过这样的神情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眼神一晃,又变做了那个威严赫赫的平南王。

“可就在琅琊王氏被天下才子所推崇时,却传来了王远清一病不起的消息。天下哗然,虽有名医前往医治,却一直不见好。老夫有些担忧,前去看望,你父亲却笑说老夫大惊小怪。因为军情吃紧,老夫当晚便赶回了边关。不久之后,老夫便收到了你父亲的来信,信中却只是说了一些年幼的你的境况,我当时看了哭笑不得,以为他是无聊,便没放在心上,可没想到,那封信,成了你父亲的绝笔。直到半年之后,我回到上京,才听说了你父亲已经病逝有月余。”

沈精忠再次停了下来,眼里寒光四射,隐隐冒着杀气。

青桐都快急疯了,亲!我求求你快点说好吗!我都给你跪下了!

幸好沈精忠只是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你父亲去世后,江南一带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颓靡,就连圣上也曾题诗悼念你父亲的离世。老夫沉痛之余,再次回想起那封信,才觉得蹊跷。暗中调查之后,才发现,你父亲根本不是病死,而是中毒……”

突然,沈精忠低头使劲儿咳了起来。剑眉紧皱,神情痛苦不堪。

房门被从外面大力推了开来,云轻狂小跑着走了进来,说道:“时间快到了,你们快些退远一些。”一边说着,一边将沈琰和青桐拉了起来。

沈琰知道蛊毒非同小可,虽然不舍,但也没法,只得拉着青桐慢慢后退几步。

青桐却大力的挣扎着,焦急的看着沈精忠,几乎是吼了出来:“我爹到底是被谁下的毒?!是不是王震霆干的?!卖国求荣到底是怎么回事?!伯父,我求求你,快点告诉我!”

可此时的沈精忠已经说不出话来,一张脸皱成了一团,身体好像被煮熟了的虾一样,皮肤血红,因为剧烈的咳嗽,整个人都已经弯了下去。听见王青桐的话,他努力的看向她的方向,似乎是拼尽全身力气一样,几乎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张开嘴,勉强挤出了几个字:“王震……胡……叛……”

云轻狂张开手臂,拦着所有人不断向后退。青禾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袖,泣不成声。青桐还要往前,却被沈琰一把拉进怀里。青桐刚要挣扎,沈琰沉痛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青桐,不要再问了,我父王他已经……”

这时,沈精忠的身上冒出一股一股的白气,大张的嘴巴里发出恐怖的嘶嘶声,整个人已经快要不成人形了。皮肤下的血红色好像活了一般,不停的鼓动着,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破皮肤钻出来一样。沈精忠身体一歪,滚落在地上,用着诡异的姿势慢慢的蠕动着。

青桐眉头紧皱,还要再说些什么,忽然一只手掌覆上她的双眼,遮挡了她的视线。

愣怔之中,她听到了“噗噗噗”好像什么东西爆裂的声音,青禾尖叫的声音,还有……沈琰的痛哭声。

青桐的心一直扑通扑通的跳着,似乎闻到了浓烈的、几欲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道。浑浑噩噩间,她看见了地上一摊绿色的液体,看见云轻狂惨白着脸搀扶着昏倒了的青禾,看见沈琰跪在地上,对着床榻的方向不停的磕头,咚咚咚的声音,有力而执着,似乎一下下敲在了她的心上。

所有人都乱了,青桐的心却沉了下去。

他大爷的!最后关头就得了这么一个结论。该死的老天,你又在玩我是吧!

忘了她是怎么回到自己房间的,醒来的时候,整个平南王府被忧伤沉痛的白色所覆盖,房檐廊下全都包着单调的白布,下人们的衣服全都换成了素色,大门前挂着两盏白色的灯笼,随着风一摇一摆,就好像所有人不定摇晃的心一般,又好似沈家岌岌可危的地位。

盛大的葬礼有了皇家的慰问,似乎也被镀上了一层金一般,显得神圣不可侵犯。陆陆续续的人员来往于王府灵堂拜祭,向着棺木旁站着的几位家属说着慰问的话。灵堂里站满了人,可除了轻声的啜泣和低声的安慰,便没有一丝声音。浓厚的沉痛填满了整个大堂,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正妃年氏跪坐在地上,姣好的面容上还挂着泪痕,双眼无神的瞪视着前方,心如死灰。沈婧跪在年氏身边,捂着嘴巴哭得撕心裂肺。青桐也站在家属行列之中,一身白衣,不施粉黛的站在那里,大大的眼睛看着来往的人,总觉得像在看戏一般。看一眼身旁哭得撕心裂肺的沈婧,心里滋味莫名,视线一转,定向了前方不远处的那人身上。

沈琰一身素白的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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