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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半路-第10部分

小说: 半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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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太太话说完,才觉得傅恒有些不对劲。

他侧着脸,一动不动,仿佛在倾听,听的却不是她,而是门外的动静,门是虚掩着的,他的桌椅离房门比她坐的靠窗的沙发椅要近,所以他能听到细微声音,她不见得听得到。问题是,她也是真的什么也没听到。

“嗳,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傅恒转回头来,竟显得比之前更急促更不耐烦,还带着些微的暴躁,“若你来就是想知道,我跟舒音有什么事,好得很,我跟舒音什么事也没有。你们要是喜欢她,不如也认了她作女儿。至于我要学什么,去不去留学,我做好了决定会告诉你。”

傅太太垂下眼,只一秒,再抬起眼,看不出一点情绪波动,却笔直看进傅恒眼里,“你有心事吗?怎么突然这么不耐烦?”

傅恒叹息,“妈,对不起。”却不多做解释。

傅太太起身,徐徐靠近傅恒,“你越长越大,妈却越来越不懂你,你提到收养舒音,你是在介意又琳,又敏和又珍吗?”她说着将手搁在他肩上,眼睛看到他面前的草稿纸上。那纸上乱七八糟写着数字、公式,笔迹潦草,好象都一样却又好象有些不一样。

“不是。”傅恒答得又急又快。“明天有个考试,我复习得不够,时间也不够,所以心情不好。跟她们没关系。”

傅太太点点头,“也是,你若介意她们,也不会等到过了快十年才来跟我抱怨。”接着又说,“那你好好准备考试,我回屋了。”终于她施施然地步出了傅恒的房间。

走道里静静的,头顶上的装饰灯亮着昏昏的光,白色的毛地毯不象刚刚有人走过的痕迹。

傅太太往靠南头的房间走,边寻思着刚刚的对话,傅恒显然和舒音没什么,他也许对什么都越来越不在乎,因为这样才不屑撒谎,况且他并不知道他们对舒音的心意,完全没有撒谎的必要,这样一来,舒音一定不会是他的痛脚。她稍稍舒了口气,笑意再度回到眼角眉稍。

路过又琳的房间时,里面传来两个小女孩的窃窃私语,她听不真切,却只是微笑着继续前行。又琳是个好孩子,把又敏和又珍照顾得妥妥贴贴,一点不用她操心,聪明乖巧,又不生事非,徐太太每次见到她都赞不绝口。若能跟徐家搭起亲家,对傅氏和徐氏来说都是锦上添花的事。可是想到又琳,脑子里竟显出舒音的脸孔来,她不解地摇摇头,把舒音的面貌摇散去。再继续想着傅氏和徐氏联姻,真是美事一桩。

傅太太走了之后,傅恒在房里坐了好一会儿,眼睛盯着桌上的习题薄和草稿纸,那纸上有又琳细细的笔迹,她当时用的红原珠笔,他后来改用了黑色的原珠笔直接划在她的笔迹上,于是那些细细的红色和粗粗的黑色的笔迹就这样重重叠叠的交集在一起。他早就该把这张纸给扔了,却最后总是只是扔到自己的抽屉里。

他摔摔头,回过神来,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做题。

但是刚刚听到的声音却一直盘旋在他的脑子里,阴魂不散。

他明明白白听到细微的脚步声,又琳每每来敲他的门时,总是这样慢吞吞地,好象老大不情愿地,却又只能仰仗他的聪明脑袋解她解不出的数学题。她无奈的认命总让他觉得好笑。

可是脚步声却在门前停下,他一直等她敲门,敲门声却迟迟未响起。直到他决定放弃,觉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突然却听到一声细微的被阻断的“大(姐)……。”是又敏。

然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别的声息。

他恼怒。

自从上次他强吻她,他们之间就有些怪怪的,虽然又琳强自镇定,想装做什么事也没发生,可是她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凡事对他能避就避,最后还特意跑来跟他说不要跟他一起回家,却天天跟徐风有说有笑,一起回家,还拖着又敏又珍两个拖油瓶。

有什么大不了呢?不过是个领养来的妹妹。他不屑。索性她想要怪怪的就怪怪的吧,她想要避不见面就避不见面吧,无所谓。反正从小到大,她也怕他多过喜欢他。

他就真的去打球,真的拥抱没有这几个小拖油瓶的自由,约会女孩子,打电动,跟一群男生骑车飚车,快活得不得了。直到有天,他吻了另外一个女孩子。脑子里想的却全是又琳,她小小的挣扎,她无辜的眼睛,她湿湿的睫毛,她柔嫩的嘴唇,她甜软的皮肤,她气得红扑扑的脸蛋,她载满情绪的眼睛,她会说谎的腼腆微笑,她锐利的牙齿,和她狠狠的一耳光。

就这样,他竟然对别的女生失了兴致!

这个认知让他恨得咬牙切齿。她到底是个什么妖精!从小到大没几个人能让他这样不爽。因为他凡事无所谓,偏偏遇到她,就无所谓也变成有所谓。

每每想到这里,他就要一次一次做深呼吸,否则又要气血上升。

他知道思琪对他的心思,他不戳破,因为思琪能偶尔告诉他又琳的动向。这些动向也许也可以从徐风那里探听,但他从来不屑跟徐风谈又琳。后来连跟钱瑞祺打架,也缘来有因。钱瑞祺哄着又琳来把他们本来就少的联系生生切断,那好,钱瑞祺就等着在球场上生生挨揍。

然后,他终于看到了舒音。

舒音跟他同班三年,他从来没有注意过她,直到她被安排跟他做实验。

那天,她拿着颗小灯泡,伏在桌上,抬眼向他看过来,边问了他个问题,那问题他没听清楚,那双清澈大眼却让他印象深刻,心动不已。那双眼睛象极又琳的。只是又琳的比她的更深沉一些,常常有些湿润,象清晨出来觅食的小鹿,无辜稚嫩小心翼翼地想靠近又胆怯。

所以他多给了她些迁就和时间。她要做实验,他就陪她做实验,她要写报告,他就陪她写报告。直到她跟他回家,又跟到餐桌边。他看到又琳审视他的眼神,突然觉得自己无聊幼稚可笑至极。

傅又琳怎么会在乎呢?她看他的眼神充满了不赞同。

不赞同,这是她对他唯一的情绪。

也许,她还太小。

那么,她今天是为了什么要来找他呢?又敏那声被快快阻断的“大姐”又是为了什么?她在门外偷听吗?她听到了什么又听到了多少?

他努力想把这些问题抛到脑后,但是不管他怎么努力,这些问题一个接一个地从脑后匍匐爬回到脑中,和他的数学习题排排站,一不小心,还直接站到数学题的前面去。

他怎么能不恼怒。

接着,在他意识到之前,他已经摔下笔,“腾”地站起来,“霍”地拉开门,穿过走廊,直接拧开又琳的房门。

又琳正在窝在床上看书,又敏耍赖地窝在她身边,也边探头看着又琳手里的书边打瞌睡。

开门声把又敏惊醒,又琳也睁着大眼,吃惊地看着突兀走进来的傅恒,室内一时间压力顿生。

傅恒直直盯着又琳,又对又敏偏了偏头让她自觉快快出去。

又敏从来没这么机伶过,赶紧从被窝里爬出来,边瞅几眼又琳,抱歉自己毫无尊严毫不挣扎地被丢出门,再瞅一眼傅恒,他看上去很不开心,她有些担心琳姐,但是她一向对傅恒敬畏有加,这种情况下,她也帮不上忙,不添乱就不错了。琳姐自求多福。终于,她出了门,还顺手带上门。

又琳看她叛逃得这么快,还掩上门,心里七上八下。

傅恒的脸色真的很难看。

是因为妈妈刚刚跟他说的什么吗?

她蹙着眉,用力回想刚刚听到的一些片断。

妈妈很喜欢舒音,爸爸也喜欢舒音,傅恒……傅恒到底喜欢不喜欢舒音?这个最关键,为什么她都不记得?可是妈妈和恒哥谈舒音,为什么恒哥看上去对她却很生气?她什么也没做啊,除非……

她一惊,抬起来头。

他听到了?!

当时她确实就站在傅恒门外,勉强听着门内的对话,不想又敏却看见她,好奇心起,蹑手蹑脚走到她身边,这才有那句被她捂住一半的“大姐”。

傅恒冷笑,“知道我来做什么了?”

又琳又垂下眼。

反正他没证没据,不如来个抵死不认。

于是,她摇摇头。

傅恒走到她的书桌前,把椅子抽过来,放到她床边,椅背冲着她,跨开两条长腿,坐下,面朝着她,两手交叠搁在椅背上,下颌搁到交叠的手背上,笔直看着她。

“你来找我做什么?”盯着她的头顶好半晌,他发话了。

她也嗫嚅好半晌,才答,“我没……”

“你来找我做什么?”他又问,一字一句,精准地重复刚刚的问话。

“我,我没……”小头颅固执地低着。

“你来找我做什么?”他再问,语调轻柔得有些危险。

“我,我,我没……”她越来越结巴。

他“霍”地站起来,“好,我去把又敏找过来。”

“不要!”又琳终于把头抬起来,惊觉自己太大声,又小声重复一遍,“不要……”

“那你刚刚到底有没有来找我?”他声音强硬。

“有……”她虚弱地说,手指不住把玩手中那本书正在看的一页,把一个小角快快卷起又抚平。

他这才又坐下来。她于是又把头低下去,不要与他对视。

“看着我,我在跟你说话。”

又琳没反应,还在摸着那本书。

傅恒伸手过去,又琳还没反应过来,书已经被傅恒粗暴抽走,直接扔进桌边的废纸篓里。

又琳被他的举动吓到,觉得委屈万分,扁扁嘴,眼眶就红了。

“不许哭。”他直接恫吓。

又琳便用力做了几个深呼吸,硬生生想把哭意压下去。

他看她被吓到的样子,又觉得肝火往上升,他就那么吓人?为什么该被他吓到的人没被吓到,他不想吓到的人,被他吓成这副德行?

于是,他也做了几个深呼吸,把声音放柔,问道,“你刚刚来找我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又琳点点头。

他便不答腔,只看着她,等她说刚刚她要跟他说的话。

又琳想一想,思琪要她问的话,就在嘴边,她却怎么也问不出口。

试了几次,都是话还没出来,脸就开始发烫。

他看着她好象几秒钟内已经百转千回的心思,也不催她,只是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节。

她又试了试,出口的话却是,“我听到妈妈说舒音姐……”

他皱了皱眉,“你都听到些什么?”

“爸妈喜欢舒音姐……你,你,”她“你”了半天,才挤出个问句,“你也喜欢舒音姐?”

他继续皱眉,这跟舒音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所有人都这么关心舒音?“你特意要来问的就是这个?”

她有点心虚,悄悄转开眼。

他把她的脸扭回来,盯牢她的眼,等她做答。

她终于点点头,脸又烫起来。

他看到她微微转粉的脸,忽然有点明白,她转开眼因为她在害羞。平空里突然有些高兴起来,她想知道他是不是喜欢舒音,是因为——她在乎么?

“你怎么突然要问这个?”

又琳眨眨眼,恒哥的表情好象不如刚进来时那样糟糕,那是不是她说对了什么?她不过是顺着他的话说。既然如此,不如再顺着他的话说好了。

“我,我想知道……”

他长长的手指触在她的脸上,触过的地方都变得热热的烫烫的。她又垂下眼。

“你为什么想知道?”

他的声音又轻又柔,低低沉沉,诱哄着她。

她还是垂着眼,小小的脸被他捧在掌心里,直直朝向他,仿佛是等待又好象是邀约。

他不自觉地凑了过去,热热的呼吸拂在她的脸上。

她似乎有些警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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