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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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这个吻结束,两人对视半晌,傅恒一再在她唇间留连不已,她水蒙蒙的双眼才突现一丝清明。
“思琪……”
这句话结束在傅恒对她的阴森瞪视里。
“徐……”
这个字尚未发音完整,傅恒就直接把她扑倒在床上,她吓得立时噤声。半刻前的柔情蜜意此时早已无影无踪,换来的是傅恒的切齿狠瞪,继而竭力闭目吐息。又琳感觉得到他浑身紧绷竭力隐忍。
她有点委屈又百般无奈。若她不说话,傅恒不知要细细吻到几时。而一说起话来,她只想得到两个名字。提到思琪是因为对思琪有愧,提到徐风是因为她不知道傅恒跟她说的赌气,客气,假装,配合等等有什么关系,而且她真的没有盘算什么。只是一时间她忘了思琪和徐风都早已被傅恒归类为禁忌话题。
傅恒青筋跳突,有掐死她的冲动,半晌,终于只是就着她耳畔冷冷低吟,“你听好,你要挑衅我,没有关系,但是所有的挑衅都是有后果的。我一直顾惜你年级小,等着你长大,但是如果你要一直这样探玩我的极限和耐性,我无所谓,我可以不用等。”
他在她耳边徐徐呼出的气息引得她浑身酥软微微颤栗。随着他语毕袭上胸前的热烫大手却吓得她倒抽口气,惊出一身冷汗,他的手什么时候进到衣服里?她手忙脚乱地捉住他悠游点火的手,语不成句,“我,我,我不会。你你,你别。”
她脸上一片羞红,祈求似地看着他。他停下动作,深思地看她,研究她的表情,终于放手,翻身仰躺她身侧,看起来心情有些好转,她松了口气,仍不自觉抿着嘴,防备地深瞅他。
只有他知道那防备里早没有曾经的敌意和不屑。
这样的认知让他心情稍转愉快。
他希望他们所有的交手,都在同一个层次和平面,如果有胁迫,也不过是时势所致,总有风水轮流转的时候。所以他任她撒娇撒泼,他喜欢他撒娇撒泼,他就怕她不撒娇撒泼。
他看到她床头摆着那只徐风许久前送给又琳的蓝色瓷鸟,细致地踩着一根铜丝,优雅却脆弱。他眯眯眼,这实在不是傅又琳的风格。就凭她那种骑起车来不要命的风格,假以时日,一定忍受不了如此细致脆弱的豢养和呵护。
又琳却就着灯光看着傅恒。他正眯眼打量她床头那只蓝色瓷鸟。好象在跟它斗气,他高深莫测地琢磨着些什么。象个在想什么馊主意的小孩。他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和她并肩躺在床上,她却不害怕也不厌恶。傅恒虽然时不时强取豪夺,恶霸无赖,她却再也对他厌恶不屑不起来了。
她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发生的。她也不知道每当她想起他因为她突然把脚踏车踩得飞快而切齿狠狺再不带她骑车时,她唇边隐约的笑意。她失声痛哭时他安全温暖的臂弯。她从车上跌倒时,他对她伤口虔诚的呵护,还有那时他看着她的眸子。他明明要说些什么的。
他明明要说些什么呢?
“嗯?”她忽然吟哦出声,因为傅恒正回头看她,他的嘴唇简洁张合,他是真的在说什么。
“有你电话。”
她终于会过意来,有人打电话找她。
“是何思琪。”他懒懒补充,仿佛单单这个名字就已让他不耐烦。
她打了个激灵,神魂终于回到现实。
同时,屋外传来又敏的咋呼,“姐,思琪姐要找你呢!你在做什么啊?喊你好多声你都没反应。”
咚咚的小脚步声传来,又琳惊慌中想也不想本能将傅恒直接推下床。
门打开来,又敏天真烂漫地站在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防备不及被狼狈推跌在地的傅恒,和惊诧尴尬的又琳。
“哥,你怎么跌倒了?”
未及傅恒回应,另外三个脑袋噌噌噌依次出现在又琳门口,是钱瑞祺,徐风和又珍。
“又琳,又珍说你不在家?”徐风说,语气犹疑。
“哥,你跟姐在做什么?”又珍说,状甚关切。
“哈哈哈——”钱瑞祺旁若无人,笑不可仰。
第 17 章
徐风和又珍走得很近。
连又敏都觉察到了,但她认为是又珍一手策划。
“风哥每次来我们家,小珍就缠着要风哥陪她练画,还好风哥人好,换成我,一定很烦她。”又敏边说边心不在焉练琴。
又琳也若有所思,对面前的书本视而不见。
徐风陪伴又珍的时间的确不少,又珍酷爱画画,徐风每每来傅家,总被又珍拉去玩赏新晋画作和最近收藏的小玩意。又珍一贯沉静寡言,似乎总活在自己小小的世界里,但提到画画和艺术,她便立即变得鲜活动人,而这鲜活动人,仿佛只有徐风能触及。看到那张小脸绽放出光彩来,又琳也不介意,由着她一径霸占徐风,徐风每次到访,大半时间被又珍占据,徐风和又琳面面相觑也只能摇头苦笑。
“上次她还故意说你不在家。若我听到,一定当场戳穿她。”
又琳也想起来,又珍一时兴起,小小的谎言,也许不过是想多留徐风一会,让她得以享受更多精神上的陪伴,真实的又珍也许其实非常寂寞,因为能相伴的人是这样少之又少。
她兴起一股怜惜,便扔下书本和练琴到一半的又敏,咚咚上楼回房。她在屋里搜了一圈,把徐风从小到大给她的各种小玩意细细玩看一遍,就统统收到一个包里,再把包拿到又珍门前,敲门。
又珍低低应了声,又琳便推门而入。
又珍小小的身子趴伏在案,手上在细细描画着什么。听到开门声,她简短回头看了一眼,继而又低头作画。
又琳坐到她桌前,看到纸上是个初具人形的脸,轮廓尚不清晰,但是很明显是副人头肖像的素描,只是画的原形却不在。
又珍终于停下笔,转头看着又琳,等待下文。
又琳把手里的包搁到桌上,“这些都给你吧,你一直都很喜欢。”
又珍看到包里那些小玩意,果然双眼瞬间亮起来,连脸上的表情也生动起来。她拿出几个,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真的吗?”她细声问。
又琳淡淡宠溺一笑,“要说谢谢喔。我也很不舍得,但是你好象比我更需要它们。”
又珍冲她甜甜笑道,“姐,谢谢你。”
又琳转换话题,似不经心,“你在画谁呢?”
“风哥。”又珍注意力果然被转回到那副未完成的素描上,“我可以不用看到他也能画出他的样子了。”好心情的又珍,主动的补充,“风哥好久没有来了,所以,我想我可以画他就好象看到他一样。”
“一定是大学生活很忙,而且是期末了喔。”又琳安慰道。
又珍点点头,很快便全神专注在又琳带过来的小玩意上。
又琳留她一人在房里,暗暗叹息,这样对人事好象全不在意的又珍,只执着地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遇到惺惺相惜的人,是幸运,如果遇不到,又会是怎样的命运?难道注定孤寂?
又一个寒冷的冬季过去,待到四月,终于大地回暖,桃花娇艳,梨花雪嫩。
刚忙过一个学期,新学期依始,徐风真的又成了傅家的座上客,不时同行的还有徐太太。
傅太太和徐太太相谈甚欢,偶尔也会邀上宋太太喝茶小聚。
听到宋太太,又琳就会想到宋漪。她对宋漪有些莫名的反感,不知是为了思琪还是为了自己,可是明明宋漪又没有得罪她什么。傅太太对宋太太和宋漪殷勤有礼,让又琳不得不对宋漪小心应付,可是这番隐忍所需要的努力却比以往任何别的隐忍要艰难费事,所以她索性对宋太太和宋漪能避则避。
宋漪与思琪同龄,新近入了大学,思琪进的傅恒徐风同一所大学,宋漪却被送往外地与她哥哥宋成同一所学校读书。 宋漪百般不愿,宋父严苛高压,说一不二,宋漪只好委屈从命,辗转去了外地。
这让又琳和思琪同时松了口气。
又琳得以解脱半刻,不用小心伺候宋漪。
思琪则是少了一个跟她争风吃醋的对手。交手这么久,她早已迷失,不知道自己是为了傅恒跟她交手,还是为了跟她交手而跟她交手。总之,她不要输给宋漪,她要赢。可是宋漪这一走,她到好象失了目标似的,看着傅恒也突然没了兴致。
傅恒则周末频频回家,时常晃进又琳房里,仿佛探视自己的领地是不是完好无人入侵。不时逗得又琳跟他斗嘴赌气,又琳拿他没辙,又暗地里莫名心情愉悦。
傅恒这样的闲情逸志,其实原来有因。又琳房里,他视线所及,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竟不见了徐风送的那些细碎玩意。他早看它们不顺眼,如今全都不见了,他心情好得连原因都懒得问,重要的是,结果让他满意。
同样注意到这个改变的,还有徐风。又琳房里少的那些,稀稀落落出现在又珍的房里。
他看着又珍摆在眼前的剪报贴成的画面,副副精美,构思独特,又珍天赋异禀,连他都赞叹不已,又珍喜不自胜,素来徐风的赞叹,她都细细藏在心底,以供之后不时拿出来细细品味。
徐风赞叹过后,话锋一转,看似不经意,拈起桌面上一块圆形东阳木雕,两条栩栩如生的鲤鱼徐徐穿游于池中荷叶间,悠闲度日,“呵,你跟又琳要了这个来?我可以再雕一个给你。”
又珍把木雕从他手里接过来,“我倒是想跟她要,不过她自己把这些都拿了过来转送给我。” 她稍稍别过头,明净大眼,心无城府地笑望着他,“但你还是可以再雕一个给我呀,我不会嫌多的。你想再雕几个都行。”
徐风有片刻诧异,旋即笑斥,“小贪心鬼。”
又珍趁势挨到他身边撒娇,赖着要他再专门为她雕一个,徐风拗不过她,只得应允。
待得从又珍房里出来,与正在走廊里的又琳碰个正着。
又琳心无芥蒂地冲他微微笑,徐风恍然觉得又琳跟他似乎越走越远,明明是咫尺的距离,却好象隔着万水千山。这都是怎么样、又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你忙吗?要不要出去走一走?今天天气不错。”
又琳稍稍偏过头,略一思索,“好。”她回道,仍然微笑着,等他走定到她身边,“我好象好久没有跟你好好说过话了呢。”她戒心全无,美目流转,语意间透露明媚娇态。
他有些着迷地看她,又琳从来都小心翼翼,谨慎老成,如今长大了,却不意间流露出些掩藏不住的娇媚,他几乎一时间无法把她跟那个他一直以为他熟识的傅又琳重叠在一起。
他以为她的成长他一直有参与,原来她已经悄悄长大,他却几乎毫不知情。
他们行到楼下,傅太太和徐太太正喝茶聊天,西洋歌剧的背景音乐若有若无在空中回旋低复。
两位太太看到下楼的徐风和又琳,只是点头微笑,仿佛一脸欣慰。
又琳乖巧喊了声“徐妈妈。”
徐风说,“我和又琳出去走走。”
傅太太应道,“今天天气特别好,应该出去走走才是。”
两人这才出了门。
他们漫步到曾经一群人小聚的湖边。柳枝抽过新芽,柳絮纷飞。树梢颤动,鸟鸣啾啾,春意闹腾又鲜活,重燃被冗长的冬季层层覆盖的生命力。春日暖阳,透过树梢洒下来,温温柔柔点滴落在身上,温暖舒适得让人直象学猫咪打呼噜,也衬得大片新叶绿意盎然,还衬着又琳那双纯净大眼,灿烂得叫徐风转不开眼。
半晌,徐风才徐徐开口,“又琳,你还好吗?”
又琳不解,歪过头看他,“我很好啊。你呢?”
他略略点头,微笑回应,“这是你高三最后一个学期了,功课很忙吧?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