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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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要他在盛怒下占有她。她不要他只是介意徐风而要将她据为己有。她不要他只当她是他的附属品,他的私人领地,受不得别人觊觎而要贴上他的标签。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她原来这么喜欢傅恒。
她想起来他将她抱回车里,一遍一遍吻她哄她,问她还会不会痛,抱歉他的粗鲁和欠缺耐性,咕哝抱怨这场雨下得好不及时,万一她要是淋雨生病他难逃其咎。
“那我们应该回家。”她小心献策,“可以把湿衣服换掉。”
他又咕咕哝哝一阵。
她没听清楚,要他重讲。
他才不情不愿小声重复,“可是我还想再这样抱一抱你。”
“你不生气了吗?”这个才是她最介意的。
“关于什么?”他假装糊涂。
她做势生气,要起身,他忙按下她,“关于徐风吗?我还是有些生气。”
“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跟我好好讲?要板着臭脸,要开快车吓我,还要带我来这里,让我扔脚踏车下去?”还趁机把该做的不该做的一并做了。
最最关键是,他真的吓坏她,让她连好好想,好好谈话的勇气和能力都失去。
他无奈一叹,忍耐似的揉揉鼻梁,仿若一言难尽,所以不想谈。
他是真的不想谈。他早勒令她不许在他面前提及思琪和徐风,不明白为什么她总要在他们之间拉扯进一堆闲杂人等。她却似乎总搞不清状况,即使当面不提,背后也还要私下交往频繁到让人误以为他们在约会。
“这些话,我来来回回跟你说了很多回,你却从来都只当耳边风,我还要怎么跟你好好讲?”
她偏过头,疑惑看他,哪些话是他讲过很多回而她只当耳边风的?
“我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没有合眼了。在那之前,你知道我听到什么?钱瑞祺说你跟徐风常常约会。我电路工程项目是跟别系合作,没完成我的份之前,不能走人, 我辛苦熬了几个通宵,做完我的那部分,回家要听你这边的说辞。沿路我去了教会,把脚踏车取回来,想给你个惊喜, 结果你知道我听到?江小姐说你跟你‘另一位朋友’偶尔会取了车去‘办事’。等我到家,结果你知道我又听到什么?又珍说你跟徐风早早就出了门。等我开车出门,你猜我又看到什么?你跟徐风依依惜别。你还要我怎么想?”
她被他这样一顿抢白,顿时忘了自己的立场论点,小嘴张张合合,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可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散散步,谈谈心……”
他怀疑斜睨。徐风虽然不象同龄一些大男生那样外露张扬,对喜欢的女孩子,追求得很直接,却毕竟仍然是男生,一个男生花费这么多时间精力在一个女生身上,纯粹只是为了散步谈心,有点匪夷所思。
“他一点也没有碰过你?”
“没有。”
“没有接过吻?”
“没有。”
“他连手都没有牵过你的?”
她终于不奈娇嗔,“你没完没了了是不是?”他的猜妒让她很受伤。
他只好又重新一遍一遍吻她哄她,抱歉他的罗嗦,多疑和欠缺耐性,再又咕哝抱怨这场雨下得好不及时,万一她要是淋雨生病他难逃其咎。
“这个跟那个没有关系好不好。”又琳听他又拿天气乱盖,气恼又好笑。
“以后不要单独跟徐风出去了,我会很难过。”他深深凝视她,轻忽不再,语气竟有些恳求。“我不想我们再为这种事不愉快。”
又琳听得没来由眼里浮起湿意,颤颤将唇主动奉上。
傅恒的身体,在紧张强力工作一个多月后,又熬了几个通宵,再加上几个小时的暴雨淋下来,终于不支,成功垮掉。
发烧和重感冒纠缠了他两个多礼拜,让所有人意外的是,他的情绪显然没有因病情而受到影响。事实上,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以往吊尔郎当,凡事无所谓的臭德行仍在,却和霭可亲得令人起疑,连傅太太都一面暗喜他性情大变,一面犹疑这是不是回光反照,等病势过去,他只会更难搞。
又琳不时找籍口到他屋里看他,看到了又有些情怯。
傅恒盯着她在屋里晃来晃去的小小身影,一下子拉开窗帘,一下子整理书架,一下子把花瓶里的几支长茎的波斯菊摆弄一下。傅恒的心情从她进门时的愉快怡然,到冷眼旁观,到耐心用罄,再到准备下床捉人,她才挪步到他床前。
他将她的手一拽,便把她拉进褥里,压到身下,头埋到她颈窝里。
“你好香。”他含糊不清地喃喃。
她七手八脚地推他,“快起来,不要叫人看见。”
“我好想你。”他的手也变得不乖,“尤其是想到你明明就在隔壁……”
她也不知是拦不住他,还是心底其实不想拦他,他哄诱的唇和他顽劣的手,绕过她微弱的阻拦,求仁得仁。
她娇弱地低喘中吐出个字来,“哥……”
他却忽然停了手,隔出些距离来严密端详她,“你喊我什么?”
她还迷迷茫茫,回不过神来,“哥……”
他感慨叹息,受不了的松开对她的箝制,抽身离开,也一并带走灼热的覆盖,倚在床头,冷眼看她。
她胸前微凉,细肘支起身子,本能的拢过衣领,困惑无助地回视他突然的冷淡态度。
“你衣衫不整的在我床上,是想怎样?”他盘胸质问,牙缝里再逼出两个字,“妹妹?”
她瞬间明白他在为什么闹脾气。
同一个问题,他已经惩戒她好几次,她却总在关键时刻,脑袋当机,习惯的称呼出口,拉都拉不住。可是,这么多年,要她改口直呼他的名字,她实在觉得很困难。
况且,还要在不同的情况下任意转换……
“如果这样困难,那你在所有情况下都喊我傅恒,会不会容易些?”他悠哉提议。
她从床上跳下来,垂眸敛眉,整理衣物,“当然不可以。”
“迟早要让他们知道。”他真的无所谓,也不明白她的顾虑重重。
“反正不是现在。”她隐隐觉得傅太太一定不欣赏他们自做主张,将早已既定的身份推翻重来。
“你打算等到什么时候?”他冷道,视线却随着她整理头发衣物的双手逐渐回温。
她避过他的视线。她没有答案。
门外脚步声踢踢踏踏,渐渐趋近的嬉笑和敲门声适时打破他们之间短暂的沉默僵持。
门打开来,一群人鱼贯而入,都是傅恒那群狐朋狗友,之前出国留学和惨遭外遣的也照例趁暑假,回来闲逛溜达,跟老朋友碰个见,顺便再看看小女朋友或约会旧情人。
傅恒房里顿时拥挤不堪,人声鼎沸,桌上,床上,椅上,地下,碍事身形随处趴伏。
又琳迅速沦为背景,这群人将她与傅恒远远隔开。
傅恒狠瞪她一记,我们还没有完!
思琪已经凑过来,笑嘻嘻勾住她手臂,“我听说傅恒病这一趟,脾气好很多,怎么好象只是空穴来风,他瞪你做什么?”
又琳只好速速整顿心神,随口搪塞,“他不喜欢波斯菊,太女孩子气。”这确是事实,他抱怨过一回,又琳置若罔闻,照样从院子里剪了白色波斯菊来,放到方型长颈玻璃花瓶里,完美展现波斯菊碧绿长茎优雅低调,放在靠窗的书桌上,夏日阳光透出薄薄的窗帘洒过来,说不出的雅致清丽,也彻底阻断傅恒的嘀咕抱怨。
“哎,男生都乱没品味。”思琪总结评价,视线却瞄到宋成。傅恒正在指挥宋成把电玩拿出来组装,宋成心有灵犀一般回望思琪,宠溺一笑。思琪也大方回他一笑,再回过头来看到又琳,忽然一怔,“我们在说什么?”
“说你跟宋成如胶似漆。”
思琪咯咯憨笑,小掐又琳手臂,以示惩戒,“乱讲,才不是!”
“那你脸红什么?”又琳斜睨揄揶。
思琪羞恼,又掐她,“几个月不见,你倒越来越伶牙俐齿了。”
“你若不是突然消失不见好几个月,跟着宋成游山玩水鹣鲽情深,也不会现在才知道我伶牙俐齿。”
思琪这回真是惊得瞠目,上上下下打量她,“你真是傅又琳吗?几时轮到你说得我接不上话?”
“其实不是我变了,原因在你。”她好心答疑解惑,“很抱歉的通知你,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
思琪索性坦然接受又琳的取笑,据傲挑眉,“好吧,你要怎样?”
“恭喜你。”这一句虔诚无比,艳羡暗藏又无能为力。
小小的不解涌进思琪心头,明明有问题要问,她却找不到头绪,不知从何问起。
众人忽然一阵婉惜,原来陈子昆杀敌杀到一半,明明闯关到最后阶段,却不小心把小命丢了。
紧张的闯关结束,有人将游戏清零,从头来过,有人拉拉杂杂说起这一年的零零碎碎。
“宋成,我听说你想转到本地大学?”
被点名的宋成,瞥一眼巴在傅恒身边的宋漪,“是小漪,她受不了离家太远。”
宋漪好象完全未被影响,一径跟傅恒低声细语。
又琳偷看傅恒,他垂眸静静聆听,仿若全神专注在宋漪身上,她不动声色,调眼别视。
“我妈好象也越来越不反对这样的安排,只有我爸,其实他是受不得他的原则被挑战,所以才坚持要照原计划行事。”
“呵,你真的不要考虑也转回来读书?”何思翰懒懒嚼着口香糖,边跟身边不知又是哪一任高校甜心亲热调笑,边意有所指他与思琪的进展。
“你才要不要真的考虑转回来读书,也好爸妈省心。”思琪把何思翰的话接下来,明里暗里夹枪带棒。
何思翰在英国挥霍无度,书却读得乏善可陈,莺莺呖呖的女朋友交了一堆,却没有一个出得了台面带得回家来。思琪恨死何思翰这种放浪形骸的生活态度。
何思翰被思琪的话说得颇为无趣,也不恋战,换一个对象说话,“又琳,你呢?我看着你长大,这几年真是一年一个样。啧啧,你哥把你藏得真紧,是不是到现在也没人敢对你下手?”
傅恒的这堆朋友,虽然人品良莠不齐,但也从来没有拿她开过玩笑。何思翰随性凭空一句,换来一干八卦人士伸直脖子,抽尖耳朵,屏息相觑,等着看好戏。
又琳听得小脸发烫,他这是公然调戏她?她的眼睛似乎有自己意识般转去寻找傅恒,傅恒的身边却坐着宋漪,袅袅偎着他,挡着她的视线,让她看不真切傅恒的脸。
“思翰,你最近又磕错了什么药?”傅恒凉凉发话,波澜不惊,听不出半点气恼,一径无所谓,还带点好笑。
看戏的这群人,视线一至齐齐调往何思翰。
说到磕药,何思翰倒来了兴致,“我去了几趟阿姆斯特丹,靠!人间天堂!”他闭目畅想,仿佛回味无穷,“大麻在咖啡馆里直接有售,还分不同种类,找几个洋妞一起吸大麻,再——”
门在这时被打开,打断何思翰兴致勃勃的描绘。
徐风探进头来,“嗨。思翰,你家打电话找你。”
何思翰皱眉抿唇,不胜其烦。他刻意把手机留在家里,却还是逃不过何太太追魂迫命的电话追击,他每年自英国返家,何太太都恨不得时时让他留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强力检视他有没有受苦有没有变瘦,若是超过即定时间,他没有出现,她的追魂电话一定响起。他起身路过正走进来的徐风,与他击掌招呼,才走了出去。
好戏的主角走了,众人索然无味,又开始各自说话打屁。
徐风自然落座又琳身边,思琪凑身过来,“你不是跟我们一块来的吗?怎么这时候才进屋?”
“又珍想学油画,问我意见,所以我先去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