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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半路-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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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错人家了吗?

客厅里摆放的宽大餐桌上,辅着细致高雅图案素净的方形桌布,从餐桌的四周垂挂而下。桌上多出来方形敞口玻璃花瓶里,几枝长茎鸢尾娇慵相依,晶莹剔透,清香扑鼻。桌面上随意散放几个几乎与桌布贴合的水晶烛台,隐现银蓝微光,烛光幽然摇曳,整间客厅都被烛光映成暖暖橙意,布局温馨。桌上的餐盘里,盛着美食,连羹汤都已入碗,热气蒸腾,香飘四溢,顿时引得她胃里呼声大作。原来她已经一天颗粒未进。

厨房里忽然传来“篷”声轻响。

仿佛将她解冻,她缓步循声而往,心脏没来由的狂跳不止。

然后,她看到那个穿着家居服的男人,正往平底玻璃杯里倒入红酒,还在抱怨。

“怎么你们开派对不喝红酒吗?怎么连个应景的高脚杯都没有?”

她手里整袋碟片噼里啪啦尽数滑落在地,徒留纤细双臂仍维持捧举姿势,怔怔捧着透明空气。

碟片掉落的声音似乎惊醒她,她才发现她原来一直在屏息。

她的迟钝反应却好象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对她咧嘴一笑,举举酒瓶,“惊喜吧?”

她疾步抢上,想要给他狠狠一巴掌,或者对他高喝尖叫,他凭什么这样大喇喇的侵入到她的生活?他凭什么认为他想要她就愿意给?他凭什么觉得他有能力让她忘记一切,重头来过?

但她只是凑上去,将自己狠狠揉进他怀里,手臂仿佛也有自己意识一般圈到他颈上,她将头仰起,踮起脚尖,急切索吻。她要他象以前那样吻她。将她吮尽,吮到他的身体和灵魂里。

她再也不要这样一个人,象孤魂一样,找不到归依,只好辛苦黏附在别人的圈子里,结果这样的鲁莽遭人唾弃。

她当然看出来那几个游人对她的急欲摆脱。可是,她真的很真诚,没有恶意,只是需要有人跟她在一起,所以她不会胡思乱想,所以她有时间来做正确的决定。

但是下场却很悲惨,他们一看苗头不对,速速逃离。

这样的羞辱,从来没有过。她也不要再来一次。

她这样的急切,却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以为会有一场恶斗,当然他会赢,他有的是时间。

但是期待中的恶斗却还未开始,她已经仿佛伤心欲绝一般抱住他要他给她疼惜。

他放下酒瓶,微有躲闪。当然她这样的反应非常甜蜜,他也真心实意的想要顺她的意,也顺便满足一己私欲。但是,她不对劲,他需要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他想谈。

她才不要谈。

她要激烈的,狂野的,揉碎一切捣毁一切,让她忘记一切,忘了她是谁的——

“你确定吗?”他终于捧住那张动来动去在他唇间颈上胡亲乱吻的小脸,她眼眶湿润,尤在忍泪,却盈满恳切和哀求。

不要问。抱住我。都给我。不要问。“求求你。”她声音破碎地吐出这一句。

全面瓦解他的浩然正气和理智思考的企图。

她这一路再无阻挡。

连开启的红酒被尽数打翻在地也无人理会。

第 35 章

等到风平雨静,已近午夜,两人却仍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她的肚子咕噜咕噜愈催愈急,她还是懒懒地伏卧在侧,不想面对现实。

他的手在她光滑的背上一遍一遍抚过,象欣赏一件艺术品,不断把玩,爱不释手。

“你饿了。”他宣布。

“嗯。”她简短回复。

“你没有问题要问我吗?”

“嘘。”轮到她要他嘘声。

“我也饿了。”他将头凑到她颈后,嗅她的芬芳,磨牙霍霍。

“你刚刚吃过了。”她头也不回。

“可是,我还饿。”

“现已打佯,明日请早。”

“喔,不能为我破一次例?”

“我有什么好处?”

“我给你当小弟,任你使唤一个月?”

她倏地转过头来,“你说什么?”

“我给你当小弟?”

“后面那一句。”

“任你使唤一个月?”

“你要在这里留一个月?”

“喔,我期待的是惊喜的反应,不是惊吓。”他委屈幽怨。

她有些恼怒,想要发火,又好象使不出力气。

“你到底给了简什么好处?”

“包她跟乔到夏威夷一月游。”他对她眨眼挑眉,无赖嬉笑。有钱就是有这点好处。

难怪!“你们什么时候定的协议?”她几乎天天跟简在一起,简有没有见过傅恒,她应该比谁都清楚。那么,这一个月来,简跟傅恒是怎样有的接触?

“今天。”

当然不会这样简单。她蹙眉瞪视,等他把故事讲完。

“好吧。上个月在酒吧,你跟你那个女同学都去了洗手间。我才跟简说得上话。你那个女同学——”

“洁丝。”

“洁丝很厉害,有她在,简除了一开始抢了两句话说,后来都没有说话的余地。”

什么没有说话的余地,她是在发花痴。

“幸好洁丝去洗手间看你,我才跟简问了她的电话号码。”

又琳瞠目。简跟她说的版本里,这一段被直接省略。还有什么别的是被省略的?

“我们通过一次电话。她说你对我余情未了。”

她要杀了她。

“所以我承诺了她夏威夷一月游,不过时间待定。”

“所以你不要冤枉她,她真的是到今天看到机票才知道是今天上路,时限为一个月。”

“她还说你跟你男朋友一年才见了一次面。感情不太好。你们聊天都只聊我。”

她闭目匀息。她不想再听了。

“她说你们在学校是最要好的朋友,一见如故,所以住到一起。本来你是一个人住。”

“她说你是乖女孩,在学校里没有绯闻,做人也很低调。”

“她还说——”

够了!“你要在这里留一个月是不是?我可以任意差遣你是不是?”

他点头,表情虔诚,“你还可以任意使用我。”随君高兴,全程奉陪。

“好,那你要出一个月房租,还有水电。”

“我已经付给简了。”她们要关门算帐的事,他概不负责。

好,他要这样玩,她也奉陪。

“是不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他肃杀颔首,尤如壮士断腕。

她娇弱起身,坦然裸裎,看到他一脸失神,也懒得遮掩,只弯身捞起被挂在床脚的睡袍,慵懒披戴,一边打呵欠,一边施然下令,“你去把晚餐热热,我现在想吃。热完了再去洗衣服。要是洗不干净,或者洗的时候动静太大,仔细你的皮。”

明明应该是傅恒受制于她,她却觉得其实是她受制于他。

她要打开冰箱,他正杵在冰箱门前。她要看浪漫喜剧,他拿着遥控器,要看科幻悬疑。她要吃垃圾食品,他掌着勺,只做清粥小菜。她要去博德思的书店喝咖啡看小说,他握着方向盘,要去密歇根湖晒太阳看风景。

她要分头行事,他也不肯,做下人的哪能放主子一个人?

是他不想放她一个人吧!

最最可恨,他总有办法让她屈服,威逼利诱,让她牙根咬断,又不得不从。

不是他是下人吗?怎么她这个主子做的这么窝囊?

到了夜里,还要被他霸去一大半床。

她拖了枕头要去简的房里睡,却被他一顿死缠烂打,只好留在自己床上,跟他事先约定,不可以越界,否则她想怎样做都可以。他懒懒瞥视,好象不屑,应付一声就翻身自己睡自己的。

她小心翼翼睡到半夜,却骇然发现他在夜色里睁着炯炯大眼阴险盯视,嘴角还勾起歹毒笑意。

她惊悟,原来他没越界,到是她越了界。

他随意舒展十指,指节啪啪作响,简直是她的追魂曲。

她还来不及跳床逃逸就沦入他魔掌。

她怎么不知道这个约定原来是双向限制而不是单方面!

而他怎么还象小时候一样无赖,一点长进都没有?她恍惚间忆起他站在她的房门口,低低威吓,有问题只可以问他,不可以抢他的朋友。他在他房里强吻她,要她再不能收藏萧慎的纸条。场景转换,他又吻了她,却是在她的房里,她傻傻地替思琪问起舒音,又几乎把他气毙。还有他骑快车吓唬她,却发掘她对速度的迷恋。他带她去医院看又珍,让她伏在他肩头生平第一次失声痛哭。他教她骑车,她摔坏了,他紧张兮兮又小心翼翼地帮她包扎……

“你抱怨什么啊。你听起来很快乐。”手机那头一贯的咋呼聒噪。

“可是他……”

“你其实还是很高兴他来了吧?之前我听你说话才没有这样多活力,活象死水一滩。傅真是解救了我,不用再听你每天碎碎念你不要跟他在一起,其实想他想得要命。哎,这套比基尼很好看吧?”耳边继而传来乔的啧声赞美。

她哪有她说的那样糟,而且……“如果你不想听我说那些,你应该直接告诉我啊。”而不是跟傅恒串通好了……

“那你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他来?如果你其实不喜欢他来,那我马上回来好了。”简无心一句话,将她堵得哑口无言。

她是恼怒怨恨。他好可恶好可恨好烦人又好黏人。

但她最困扰的,却是他一天一天破除她的防线,瓦解她心里那面墙的根基。她感觉得到那面墙的松动,摇摇欲坠。但她没有把握,这是不是值得,后果她能不能承受。

“相信我真的那么难?”他叹息,她偶尔的愁眉不展,让他焦虑痛疼,他明明知道症结在哪里,却又无可奈何。

“你一个月都赖在这里,公事怎么办?”还有宋漪。

她伏卧在沙滩巾上,舒展身体,解开比基尼的系绳,任傅恒沾着防晒乳的灼热大手,一一膜拜过她的稚嫩肌肤。

“我有带一些公事过来。而且之前一个月,我对你都放任自流,你以为我干什么去了?”

她舒服得闭眼喟叹。

“到底为什么你放不开徐风?不要跟我说你跟他有感情。”

她撇撇嘴,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可说。

“是不是妈还跟你说了什么别的?”他的厚实手掌沿着她秀丽的肩骨悠悠下滑。

“因为婚约吗?徐妈妈好象早就把你当内定儿媳。不过这也太迂腐。”

“还是因为妈骗你说傅氏有经济危机?”

她一震。睁开眼。他怎么猜得到,“你说‘骗’是什么意思?”

“傅氏从来都没有危机,本来不需要任何人的从旁协助。爸把家里的生意打理得好得不得了,从来没这么兴旺过。”

“只是,妈比较贪心,她要所有能与傅家联合的人都跟傅家沾上裙带关系,以后互惠互利。”

他冷哼,“徐家才需要你。徐风十指不沾阳春水,徐家的生意根本不可能交给他来打理。所以他们要一个能信任又有能力的儿媳。他们早就把主意打到你身上,你只是不自知而已。”

所以,傅太太骗她说傅家需要徐家的帮忙,其实是想要她入主徐家的生意,然后回过头来给傅家的生意行方便?

但是,等一等……

“所以,我刚去美国的时候,你跟我断了一切联系,后来又主动给我写邮件,是妈要你哄着我的?”

这一连串的信息象狂风入境,刮得她的脑子团团转。

“呵,她的算盘打得真精刮。一方面知道你能牵制我,另一方面又知道如果用药太狠,只会势得其反。所以不如让你先哄着我读完书,再让宋漪慢慢感化我,让她和我好象发展得顺其自然,再把你和徐风的关系公开,到那时我也不会再介意。今后生意场上交手,也无芥蒂。”

但是!“这些都是什么时候开始做的打算……?”她身体里陡升一股熟悉恶寒。

同样的灿烂艳阳下,傅太太曾说过一番话,也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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