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染瑕-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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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在质疑本宫的身份?”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甜美声音自她口中吐出,仿佛伴随着腻人的女香,吐气如兰。
宫玄奕笑着上前,是质疑,也是圆场。
“我夫人的侄女说年前曾见过赤炎宫宫主,但并不是你。”
“哦,那贤侄女可有说她是在什么情况下看到我的?江湖上都知道我向来以红纱蒙面,必是见不得人的理由,她为何在见过我的情况下,还好端端地活在这世上?”傅尔焰故作吃惊地反问。
“这”
“况且,宫盟主有何方式能证明我的身份?赤炎宫徽记,我宫内众人证明还不够?”傅尔焰的语气带着些嘲弄,“宫盟主向来行事磊落,难道都不怕遭人诟病,说你仗着权大势大,气压赤炎宫孤女,应是逼人否认自己的身份?”
宫玄奕原本不曾怀疑傅尔焰的身份,只是听许灵儿说得言辞早早,才心生疑窦,不想对方理直气壮,他的怀疑立刻动摇起来。
傅尔焰冷冷的光扫过许灵儿,不用摘下面纱,许灵儿便知她在冷笑,心中暗恼,原以为能揭穿她的身份,并顺势发难,没想到却被她洞察先机。
“宫盟主许是受人蒙蔽,这次的事情就算了吧,若是盟主信不过,我自然也能找到人为我作证。”她此刻无意与宫玄奕撕破脸皮,顺势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请问,宫主指的人是?”
“天机老人的得意门生,上官公子。”
☆、056 人前人后
被人逼问身份的事,在傅尔焰道出上官轻云之后,就不了了之了。
对于许灵儿的目的,傅尔焰心里相当疑惑,即便揭穿了她的身份又如何,她当真以为身份这种小事能动她分毫?
如果她当真如此认为,只能说她太低估她傅尔焰,也太高估她自己的才智了。
她不知道的是,许灵儿打算在此次武林大会上对上官轻云逼婚,因此容不得任何产生威胁的因素,只是她病急乱投医,没想好策略,就打草惊蛇了。
“姑娘,你就打算这么放过许灵儿?”这不符合主子向来的行事风格。
青衣立于傅尔焰身侧,替她沏了杯茶,问道。
傅尔焰一手拿着玉石材质的指甲锉,一双媚眼检查着被修得整整齐齐的指甲,随口回到:“怎么可能?你太小看本宫有仇必报的性格了。”
“那姑娘是打算?”
傅尔焰恨恨地放下指甲锉,一双美目燃起怒焰,声音泛着阴柔。
“人呢,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要。既然她想要本宫就让她看得到,吃不到!”
当晚,傅尔焰收到了白世通传给她的暗号,证实天雨阁阁主确实遭宫玄奕下毒,因而缠绵病榻,报仇无门。
将手中的纸条小心地在蜡烛上引燃烧毁,傅尔焰朝青衣吩咐道:“传信给那个人,让他去天雨阁看看情况。”
数日后,距衍州城百里之外的嶙峋山道上,一衣衫褴褛的书生,背着一个破旧的药箱,牵着一头毛驴,正悠哉地往遥博山山顶走去。
年轻书生一身灰色大褂,打着好几处补丁,一脸胡子拉碴,头发却整齐地在脑后束成髻,消瘦的双颊与饥饿的难民有得一拼,只是他双目清明,脚步沉稳,不像是饿过头的样子。
书生抬头望了望有些毒辣的日头,再看了看眼前三条岔路,自怀中掏出一张手绘的粗制地图,口中骂骂咧咧:“白世通那个画痴,这破地图谁看得懂!”
将手中无用的纸揉成一团,他运气,朝空中大喊:“天雨阁,有人派我来给你们主子看病啦——”
那喊声,延绵不绝,震得整座遥博山都微微颤抖起来。
自那日台上主动认输,赤炎宫在武林大会上已没有任何崭露头角的机会,但傅尔焰却并没有离开的打算。
应该说,许多江湖人都没有离开的打算,因为武林大会结束后紧接着就是武林盟主宫玄奕的五十大寿,大部分留着不走的江湖人都是为了宫盟主的大寿而继续留在衍州城内。
之后的几日,上官轻云明显察觉到,恢复身份的傅尔焰对自己态度的转变,只是这转变,让他既欣喜又苦恼。
上官轻云双眸隐约带着无奈,微微苦笑,脚下的步伐却并未因他矛盾的思绪而停下,反而更显急迫。
只是,即便急迫,他依旧是那般玉树临风,风度翩翩。
若是一次两次,他惊喜于她的亲近,而忽略了她的目的,但是这几天的相处,他已经充分明白了她态度两极化的用意。
只有在师妹在场时,她才会对他百般示好,展露醉人笑靥,时不时地暗送秋波,而当师妹被她气走之后,她立刻恢复面无表情。
然而,他明明知道自己是被她利用来刻意挑衅师妹的,他却无意点破,甚至乐在其中,更在明白她的用意之后,有意无意地增加了与许灵儿的相处时间,以便减少她的刻意疏离。
聪明如她,应该已经看穿了他的想法吧,但他却无法停止这般恶劣的行为,只因这是唯一让她主动接近他的办法。
上官轻云抬头望了望太阳,加快了脚步。
现在这个时辰,她会在哪呢?
白天,泛着秋日暖意的桂树林,与夜晚的清雅朦胧,全然不同,却别有一番风情,千万桂子净吐芬芳,香甜的味儿令人心旷神怡。
当上官轻云走遍了几个傅尔焰常去的地点之后,在东厢房前的桂树林找到了她的身影。
一道窈窕红影穿梭在桂树之间,剑气所指,金色的桂子如飞雪般纷纷飘落,顺着她的剑气四处飘散,那般意气风发,飘忽不定的身影,立刻慑住了他的双眸。
她的剑不疾不徐,像是在戏弄着剑尖的桂子,曼妙的身形不像在舞剑,更像是轻歌曼舞般婀娜妩媚。
未被面纱遮住的双眸中盈满与桂子共舞的愉悦。
察觉到有人接近,傅尔焰停下了手中的剑,双目重新带上防备,警惕地盯着上官轻云站立的地方。
心中掠过浅浅的失望,上官轻云暗道一声“可惜”,却也不再躲藏。
见来人是上官轻云,傅尔焰朝他微微颔首,一举一动尽是礼貌式的疏离。
“上官公子。”
“焰儿,你舞剑真美。”他盛赞道,自她十岁那年离开上官府,他就不曾见过她练武。
“承蒙上官公子赞誉。”她却依旧一副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见有人扰了兴致,她收剑,往桂林中的石桌椅位置走去。
青衣已在那儿准备了茶点,供练完功的傅尔焰取食。
习惯了她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上官轻云宠溺地笑了笑,跟着上前。
取过青衣准备的湿毛巾,擦了擦手,傅尔焰径自坐下,完全无意招呼上官轻云,就动手开始进攻各式精美点心。
上官轻云在她身边坐下,欣赏着她优雅却不失速度的吃相,时不时地用满碟的点心,替换吃空的碟子推到她面前。
傅尔焰嗜甜,而且吃东西的习惯独特,喜欢集中进攻一盘点心,吃过瘾了再换一盘,用她的话说就是:这样不容易串味儿。
这些点心,是他派人打听了衍州城上上下下有名的小吃,特意让人搜罗来讨她欢心的。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他取过干净的汗帕,想擦去她嘴角的酥屑,却被她侧脸躲过。
扑空的手僵在空中,他淡淡地笑笑,轻轻放下,脸上的落寞见者动容,唯独被眼前人无视。
扫完了几碟点心,傅尔焰押了口普洱,微微侧过脸,抬眼望着他,眸光冷凝,面纱下的红润菱唇吐出凉薄的话:“有事吗?”
百般讨好却无法融化她半分,上官轻云的脸色白了几分,双眸中带着了然和疼惜,嘴角的笑淡然中含着微微苦涩:“我伤你真的很深,是吗?”
深到,他几次尝试提及过去的事,她都脸色丕变,不愿多谈。
听到他又要触及过去的话题,傅尔焰脸色一沉,起身欲拂袖离去。
“别走,”他拉住她的袖子,低声哀求,“我不会问了,别走。”
“你来有什么事?”傅尔焰没有再次入座,娇柔的嗓音带着冷意。
“明日,我想邀你一起去庙里朝拜,你可愿同行?”他收起眼中的失落,浅笑着问。
傅尔焰疑惑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我以为你是不信神佛的。”
上官轻云摇了摇头,意有所指地回望着傅尔焰,道:“我不小心丢失了一件对我很重要的东西,我苦求不得,只能求神拜佛,求神佛怜悯,让我能重新找回这件东西。”
“缘散了就别找了,找回来的也不是原本的。”
知道无法说服她,上官轻云话锋一转。
“明天师妹也会去。”
傅尔焰媚眼细眯,审视的上官轻云脸上的表情,轻哼了一声。
“我去。”
☆、057 跪拜月老
衍州城城郊十几里,有一座山,高耸入云,奇峻挺拔,地势险要,常年烟雾缭绕,名唤阳司山,是衍州城百姓心中的神山。
传闻神山中,长满了奇花异草,可愈百病,亦有珍禽奇兽无数,更有一白发苍苍,和蔼可亲的老神仙。
只是,这些传闻从来没人证实,更多的人来这神山,是为了到神山山脚的小庙里参拜。
小庙常年香火旺盛,往来香客熙熙攘攘,更有不少附近的村民围绕着小庙做起了小本买卖。
每天来小庙参拜的香客成千上万,经常将小庙挤得人山人海,水泄不通,而其中大多都是年长的老妇,或者年轻未出嫁的姑娘家。
因为,这小庙是方圆百里之内,最为灵验的月老庙。
此次参拜月老庙,原是许灵儿想去月老庙求与上官轻云的姻缘,并以弱女子上路不便,父兄没空为由,邀上官轻云共行。
清晨,许家特意为女儿准备的豪华马车停在了武林盟主府邸的正门。
马车两匹身形矫健的高头骏马在原地喷着粗气,乌木车身庄重而古朴,轻薄罗纱制成的帘子,透光而朦胧,车顶边沿以及车身缀有精致雕刻,一看就知是富贵人家出门。
日过三竿,心中雀跃的许灵儿在丫鬟冬儿的陪同下,已在马车边等候上官轻云。
这段时间,常常看到傅尔焰在上官轻云身边徘徊,而上官轻云毫不掩饰眼中对她的疼爱,这样的情景让她嫉妒万分,手上的帕子都不知道揉碎了几条。
所以,当得知上官轻云同意与她一起出游后,她自然笑逐颜开,以为终于有机会和上官轻云独处。
见上官轻云牵着马,向她走来,她立刻微笑着迎了上去。
“轻云哥哥。”
“师妹早,不介意我多带两人吧?”虽是问句,他的口气里却有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当然”不。
“不”字还来不及出口,许灵儿见到自上官轻云身后探出的熟悉身影,脸色顿时一僵。
“许家小姐。”傅尔焰朝她福了福身,语气中微含轻嘲。
“宫、宫主。”
许灵儿面色难看地望着上官轻云,口气有些冲。
“轻云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上官轻云对她眼中的爱慕视而不见,温和地笑着说:“我一个男子陪你一未出阁的姑娘家去,不太合适,所以就请了宫主一起去,你们两个女儿家路上也好有个伴儿。”
傅尔焰瞥了睁眼说瞎话的他一眼,不动声色。
“还是说师妹觉得为难?若真是为难,我请其他人保护师妹出行,定不会让你路上受了委屈。”言下之意就是,若一定要他去,就必须带上傅尔焰。
此时,傅尔焰还轻笑着,刻意依偎在上官轻云身边,火上浇油。
“奴家与许家小姐不熟,许家小姐有所顾虑自是应当,要不奴家就不去了,今个儿还有欧阳少侠邀我一同出游。”
她说着便要抽身离去,只是纤细的手腕被上官轻云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