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染瑕-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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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是谁?我是第一次看到焰娘惊慌失措。”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焰娘和哪个男人那么亲密呢?”
“真不知道焰娘和男人在床上妖精打架会是什么娇俏样儿?”
“我觉得焰娘就算在床上,也必定是骑在上面的傲娇样儿。”
最后一人的猜测引得其余人等纷纷以帕子掩面偷笑,开心的调笑声让房内心情烦躁的傅尔焰愈发坐卧不安。
她悄悄移开环住她的手臂,草草披上衣物起身,裸露的肩头带着点点青紫,慵懒的模样透着刚承雨露的性感。
她一把推开房门,环胸睨着手下的几位花娘,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让花娘们尴尬笑笑,闭上了口无遮拦的嘴。
由于她挡着门,没人敢越过她进入房间,参观里面的情景,但从她白皙皮肤上的青青紫紫便知昨晚的缠绵怕是异常激烈。
见没有好戏可看,众人纷纷散去,傅尔焰撤下脸上的伪装,眸光微黯。
剪不断,理还乱,她微微一叹,正欲回房,却见远处八角凉亭中,一抹修长身影安静地靠在柱子边,默默地望着此处。
傅尔焰拢了拢身上的衣物,尽量遮了遮昨晚上官轻云留在她身上的狂狼痕迹,缓缓走向凉亭中的墨羽岳,靠近时,果然见他眸中暗含苦涩。
她进入凉亭,站到他面前,却不知如何开口。
“他就是那个人吗?”他轻轻问道。
“哪个?”
“伤了你的那个人。”
傅尔焰默然,她与他之间已不是谁伤了谁就能说的清的。
她的沉默使墨羽岳感到心头阵阵刺痛,嘴角勉强挂着微笑,眼中却一片涩然。
“为何不能是我?若是我,绝不会允许任何人伤你。为何,你还是放不开他?”
“我没”她刚想辩解她并没有放不下他,却突然哑然无声,她真的能放下吗?若是能,为何她还会无法抗拒他的温暖?
墨羽岳将她的神情看在眼里,绝望弥漫心头,但为她悸动的心,却不甘就此放弃,他放柔了声音,带着祈求的神色,卑微地请求:“跟我走吧,只要你愿意,我会将整个天下搬到你面前,今生今世,我不曾如此渴求过一个人。我可以放弃一切,只要你愿意陪伴在我身边。”
傅尔焰微微垂头,避过了他灼热的目光,仅轻轻回道:“我一直当你是朋友。”
他对她的好,在相处的一段时日中渐渐融入了她的心,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还会有人不计代价对她好,正因为如此,明明知道自己可以利用感情来操纵他,但她却不忍心欺骗。
她的回应,如同一道闪电劈散了他的心魂,虽知她的心中没有他存在的位置,他却依旧期望她的垂怜,如今梦醒,他竟不知该如何自处。
傅尔焰直直望入他深受打击的双眸,郑重地一字一句说道:“你是我永远的朋友,今日,我无法回报你的厚爱,他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墨羽岳微微苦笑,双眸黯淡。
“我何忍你为我赴汤蹈火?你的平安幸福才是我毕生最大的渴求。”
傅尔焰轻叹一声,微微动容,她上前一步,环住墨羽岳的腰,给予他安慰的拥抱。
她埋首在他怀中,轻声说着“对不起”,昨夜起积蓄的复杂情绪在此刻完全爆发,点点清泪沾湿了他淡蓝的衣襟,留下一片深色的晕渍。
没想到第一次拥抱她,却是在被她拒绝之后。
墨羽岳心头酸涩,向来爽朗的天性也学着渐渐释怀。
朋友就朋友吧,至少能陪在她身边,看着她活得风生水起,希望她能遇到真正值得她珍惜的男人。
他尽力调整着自己的心态,虽明知自己已堕入深渊万劫不复,但至少他能稍稍掩饰,渐渐已朋友的身份待在她身边,令她不再为难。
两人深情相拥的一幕,像是跟尖锐的刺,扎入上官轻云心头。
方才傅尔焰起身后,他便已转醒,他披着白衫,斜倚在房间门口,细眯的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凉亭中的一男一女。
原本的漫不经心,在傅尔焰主动投入对方怀抱而紧张起来,毕竟她已经抗拒他多时,他们两人之间也确实横亘着许多难以解决的问题,但他从来不曾想到,曾经只容得下他的动人美目,如今却深情注视着其他男子。
而更让他心痛心惊的却是,她居然在其他男子怀中嘤嘤哭泣。
脆弱的信心悄悄土崩瓦解,想到他昨日恼怒的孟浪举动,他心中惴惴不安。
在经历了那么多事后,他还有资格站在她身边吗?她是否还能接受他的歉意与爱意?
尽管表面依旧淡然处之,沉默地注视着凉亭中的一男一女,但微微寞落的温润眼眸,却移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傅尔焰的一举一动,深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当她离开墨羽岳的怀抱,目送他离开,并朝自己方向走来时,他高悬的心才稍稍放下,嘴角撑起清雅的微笑,荡漾着春意的眼眸散发着浓浓勾引之情,希望他身上曾经吸引她的特质能再次对她起效。
只是,却被她完全无视。
她板着一张俏脸,一语不发地走入房中,双眸一片清明。
方才,在凉亭中,从她的角度,他的动静皆入她眼,也知从他的角度,凉亭中的情景一清二楚,她却没有任何解释的意思。
清者自清,疲惫的心不愿再为自己辩解什么。
然而,上官轻云并未追问,只是安静地跟着她进入房间,亲昵地贴着她坐下,绝口不提对方的身份。
若他很重要,她不可能会在何人拥抱后,立刻回到房间。
但,他明明是这样想着,为何心底一角还是隐隐不安。
☆、085 花魁如玉
“你该走了。”傅尔焰面色冷凝若冰,与床上那热情奔放的娇俏美人儿判若两人。
她的推拒并不让人意外,上官轻云淡淡一笑,轻声回答:“好啊。”
这虽是自己期望的回答,傅尔焰心中却是一沉。
“既然好,那还不快滚?”
上官轻云伸臂环住她,将她圈在怀中。
“跟我一起回去吧,上官府女主人的位置一直为你空着呢。”
傅尔焰拍开他的手,冷笑着一挑眉,冷冷地问道:“我有说要跟你回去么?”
心知不会如此顺利,上官轻云面上淡笑依旧,双臂再次圈住她,随遇而安地回道:“既然你不愿意跟我走,那么我留在这里吧。”
“哈?你以为你是谁?你想留,我这易钗阁就要感恩戴德,恭迎您大驾?您请好了,我这儿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傅尔焰面露讽意,犀利地嘴儿丝毫不饶人。
上官轻云暗暗一叹,他知道要留在她身边不容易,也知道她心结未解,只是没想到她对他居然如此抗拒。
当他知道她小产之后,沉默了许久,那孩子基本等同于他亲手打掉的,他心中惶恐,不知还有何脸面陪伴在她身边,或许放任她才是最合适的方式,但是当他看到她依旧困于往日梦靥的痛楚,他知道,能抚平这痛的只有他一人,而他亦无法忍受任何人代替他陪伴在她身边的情况,他或许天性清冷,可是,只要与她相关,他便无法自制。
往日的坚持,在她的泪水面前变得可笑,什么声誉,什么世俗,只要她安好,似乎一切都变得无关紧要。
他望着自己的手。
曾经,幸福对他来说,唾手可得,若他能认真倾听她的述求,现在他的手中躺着的,会是他嗷嗷待哺的稚儿。
他微微闪神,环着她的双手却不曾松开。
透过轻薄的衣衫传过来的温暖,煨热了她的身体,她轻轻挣扎,抗拒他的体温,也抑制自己萌动的心。
“焰儿,我要如何才能留在你身边。”他的声音清润,语气平淡,却带着恳切请求。
他越是温和平静,她心中越是烦躁,她推开他的手,起身,站到窗边,双手紧紧抓住窗沿,泛白的指关节青筋突起。
她崩溃地低声咆哮:“我让你滚,你听不懂吗?我根本不想再见到你!难道许灵儿的事情,还让你看不明白么?我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曾几何时,她以为她是恨他的,恨他为了维护他人而忽略了她,只是后来她渐渐发现,她对他的恼怒并不是恨,而是对现实的无奈,两人一正气,一轻邪,不同的观念,不同的经历注定他们根本无法走到一起,明明是那么喜爱他,可勉强在一起的结局只能是两败俱伤。
“抱歉,”他自身后环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俯首于她肩窝,歉然的嗓音带着哽咽,“抱歉,我的错,抱歉”
他源源不断的歉意险些让傅尔焰泪如泉涌,她吸了吸泛酸的鼻子,挣开让她留恋的怀抱,她转身,脸上挂着茫然的笑。
“你真想要留在易钗阁?”
“嗯。”
“易钗阁现在什么都不缺,唯独缺一位花魁。”
上官轻云闻言微微一愣。
只听傅尔焰继续说道:“若是你要留下,唯有这一途。”
无需过多考虑,他从容应允。
“好,只要能留在你身边。”
自长歌失踪后,易钗阁的花魁之位一直空缺,众花娘摩拳擦掌,誓要夺下此位,而诸多恩客也万分期待,由焰娘亲自**出来的易钗阁新头牌,将会有多么风情万种。
因此,时隔多日,当易钗阁放出消息,今晚新头牌将当众献艺,一时间,在新老客户中掀起轩然大波,众人纷纷摩拳擦掌,誓要夺下花魁第一夜。
大堂中搭起了一人高的唱台,轻薄的缎带自唱台正上方向四周展开,红绸软垫,乌木古琴,布置不算奢华,简单中透着雅致。
傅尔焰一身正红金边的鱼尾曲裾,婷婷立于高台之上,以金丝编织而成的蒲扇遮挡着娇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韵味让前来捧场的诸多男子不由地看直了眼。
她娇笑着招呼各路人马,八面玲珑的手段让在场所有人都心服口服,耐心地等着新花魁登场。
场下已坐满了人,傅尔焰打了个响指,高台后的帘子被侍女撩起,一白衣女子从帘子后面缓缓走入场中。
女子异常高挑的身材,让在场的寻芳客们顿时一愣,然而那温润如玉的气质却立刻俘虏了所有人的视线。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一斯文公子晃神间,忍不住喃喃念道,周围的人纷纷点头,这如仙的清雅气质恐怕只有洛神堪堪比拟。
女子乌发如墨,面色白皙,如水的双眸带着点点春意,让人深感平静惬意,挺直的鼻梁,徒增英气,胭脂染红的薄唇微微含笑,神秘而婉约。
女子的美目随意扫过场下,清雅圣洁的气质让人不敢亵玩,因而愈发心痒难耐,“她”在古琴前跪坐,修长有力的食指在丝线上舞动,潺潺琴音如流水般震慑人心。
“好琴!”
在琴艺上稍有造诣的某位骚客,双眸一亮,忍不住低声惊呼,引得其余人等纷纷赞叹。
台下众人惊艳的神情被傅尔焰一一看在眼里,嘴角挂笑,冷眼扫过全场,心中充满不屑。
那么多人在场,竟没有一个明眼人,台上献艺的明明是位俊逸男子,仅一小小误导,却被所有人当做温婉红妆。
只是她心中虽冷哼不断,娇颜依旧甜美,她在台上微微施礼,弱柳扶风的身姿瞬间将为新任花魁着迷的众男子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这位便是我易钗阁的新头牌,名唤如玉,容姿绝代,气质淡雅,琴艺过人,身价,自然也是不凡,还望各位多多捧场,焰娘在此感激不尽。”
从高台下望去,男子们贪婪的欲望尽入眼底,场上失控地开始竞价,众人纷纷喊价,想要成为第一位新头牌的入幕之宾,而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