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色 (江山)-第4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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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五人对萧布衣而言,都是陌生的脸孔。
民部尚书本来是樊子盖,不过自从洛水袭驾后,樊子盖就染了重病,一病不起,已经过世,遂由韦津代替。大隋老臣重臣老的老,死的死。已经等不及杨广诛杀,就先后过世,如今大隋风雨飘零,隋臣亦是如此。
萧布衣如今只是半天地功夫,最少已经明白了一点,这场伏杀是右武卫大将军皇甫无逸策划,既然如此。皇甫无逸应该不和裴茗翠一伙。
所有的资料整理下,萧布衣却是面不改色前行,他已经知道皇甫无逸的心思,那就是不想旁人夺权。是以借口杀他,现在他需要明白杨侗的态度。
陡然间嚓地一声响,几柄长矛已经交错在裴茗翠和萧布衣面前。
有兵士高声喝道:“去了兵刃。”
裴茗翠并无兵刃,皱了下眉头,萧布衣略微犹豫,远方地杨侗已经摆手道:“不得无礼,退下!”他声音虽有稚气,可威仪尽显。
兵士有些诧异,却还是收了长矛退到一旁。杨侗走到离萧布衣丈许地距离,已然止步,做了一件让所有人诧异的事情,他向萧布衣深施一礼!
萧布衣愣在那里。众大臣也是愣在那里。
杨侗身后跟着几个大臣,见状却面色各异。有一人身着铠甲,面色阴沉。萧布衣见到他神色倨傲,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暗想这多半就是右武卫大将军皇甫无逸。裴茗翠见到杨侗施礼,并不怠慢,还礼道:“越王如此大礼,实在折杀我等。”
萧布衣也是还礼。一时间倒不知道说什么的好。他倒没有想到杨侗竟然如此恭敬有礼,和杨广简直是天壤之别。
杨侗直起腰来。望向萧布衣,露齿一笑。他长相极佳,这一笑雍容华贵,倒让人忘记了他的年纪和稚气。
“这位想必就是威名赫赫的萧大将军了?当初萧将军威震华夏地时候,我还在深宫,一直无缘相见,后来想见地时候,萧将军已经去平定瓦岗。”杨侗上前几步,竟然握住了萧布衣地双手,上下打量着萧布衣,“今日得见萧将军,实乃三生有幸。”
他个头不高,比萧布衣要矮上很多,可和萧布衣对面而立,却是不卑不亢。也无特别的高傲,却也没有特别地结好。他的一举一动让旁人看起来,都是自然而然的发自内心。
萧布衣微笑道:“越王实在客气,微臣得见越王,亦是心中欣喜。”
杨侗含笑道:“如今盗匪势强……东都……”
他才说到这里,身后那个将军冷哼了声,杨侗笑容不减,继续道:“东都危急,我是束手无策,好在还有皇甫将军掌控大局,一帮重臣尽心辅佐,这才能保东都不失。如今萧将军前来,当更让贼子丧胆,东都无忧矣。”
萧布衣微笑道:“越王过奖了。”
对于杨侗的如此恭敬,萧布衣倒是意料不到。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别人敬他一尺,他敬旁人一丈。可别人要是惹他,他现在绝对不会忍气吞声。
在他心中,绝对不会再像当初到东都般,事事小心,他如果要想在东都立足,争取阀门的支持,首先的一点要能保证他们利益,其次的一点,就要树立自己的威信!可如果他没有猜错地话,他来到东都,已经触动了很多人的利益。这些大臣很多还是只顾得眼前的利益,哪里管大隋的死活。
杨侗这才拉着萧布衣地手回转,“萧将军,来,我先给你介绍卫守东都的几位重臣,方才我吩咐宫人准备酒宴,为萧将军接风。这位就是右武卫大将军皇甫无逸,如今领兵坐镇东都,和萧将军倒是一时瑜亮。”
皇甫无逸冷哼一声,倨傲不礼,萧布衣也不鸟他,淡淡道:“我才到东都,皇甫将军就能派人来抓,消息灵通,布置周密,实在让人敬佩。”
皇甫无逸也是不理萧布衣,突然道:“越王,这萧布衣前些日子还是朝廷钦犯,我得知他来到东都,这才让手下捕杀。微臣以为,越王只以裴茗翠地一面之词信任萧布衣,实在大为不妥。再说如今瓦岗作乱,兵临东都,要防他们派奸细前来。”
杨侗微笑道:“皇甫将军忠心为国,实在让我欣慰。不过呢,萧将军一事的确是有误会,圣上已经下旨为他平反。这旨意,我已经收到。萧将军不因一时被陷耿耿于怀,反倒前来助我,忠心和皇甫将军一般无
皇甫无逸听到杨侗这般说话,有些悻悻,杨侗却又把段达、元文都和韦津向萧布衣介绍一遍。
段达人长的剽悍,表情和萧布衣欠钱不还一样。元文都稍微有些发福。对萧布衣倒是不冷不热,韦津却是对萧布衣颇为恭敬,连说久仰。
剩下的大臣还有卢楚、董奇峰、独孤机等人,却都算是萧布衣的旧识。
萧布衣发现杨侗虽是年幼。和泥的本事倒是一流,关于捕杀之事提也不提,一方面显示对萧布衣的信任,另外一方面也不得罪皇甫无逸。裴茗翠表情淡漠,她能在此,很大地程度是因为杨广地信任,可杨广远在扬州,皇甫无逸却也不把她放在眼中。只是卢楚对裴茗翠十分重视,一直不离左右。
众人进了龙光殿。酒宴早就摆好。杨侗拉着萧布衣的手,走到左手上首位道:“萧将军远道而来,这次主要为你接风,还请上坐。”
萧布衣目光扫过去。见到一帮人都是虎视眈眈,知道这椅子不好坐。心思微转。摆手道:“众位大人守卫东都劳苦功高,我初到这里,何德何能坐此高位?皇甫将军抵御盗匪,辛劳忠心,还请上坐。”
皇甫无逸倒没有想到萧布衣会谦让,却当仁不让地走了过去,傲慢道:“既然如此。我是恭敬不如从命!”
萧布衣让个座位。暗想这个皇甫无逸骄横傲慢,想必是自恃功劳。可如此一来,倒也容易对付。
杨侗看了眼皇甫无逸,皱了下眉头,转瞬指着右手上位道:“还请萧将军坐此位置。”
萧布衣却恭敬对卢楚道:“卢大人和皇甫将军一文一武,理应坐此位置。”
卢楚却是犹豫片刻,看了裴茗翠一眼,见到她不置可否,还是走过去坐下来。
杨侗笑容不减,萧布衣却捡了卢楚下手的位置坐下,杨侗轻轻摇头,回到高位。
众官分官阶高低落座,这个在朝廷上是绝对不能有错。裴茗翠却捡最末的几案旁坐下,心道凳子是死的,人是活的,自恃功劳难免遭人猜忌,皇甫无逸坐上去地那一刻就注定他很快要下来。
黑衣女子无人理会,裴茗翠招呼她到自己身旁坐下。黑衣女子表情漠漠,话也不多说一句,裴茗翠早知道她的性格,不以为意。
杨侗高高在上,举起酒樽道:“今日萧将军来此,东都士气大振,今日起,我们宜同心协力共卫东都,等圣上回转后,我当禀告诸位大人的功劳,均有封赏。以往若有什么小小的不快,都是一笔勾销了吧。”
众人都是举杯道:“谢越
见众人将酒饮尽,杨侗轻轻拍了下巴掌,歌姬舞姬登场,一时间丝竹悠扬,轻歌曼舞,红袖飘飘,香气弥漫。
众大臣大多却是无心欣赏歌舞,可碍着杨侗地面子,只能装出津津有味的样子。
皇甫无逸却是酒满杯干,目光多数是在舞姬身上,可偶尔也会在杨侗和萧布衣身上游走。
萧布衣只是喝着闷酒,却在想着如何打开东都的局面,杨侗虽然年幼,可比他想像中要贤明的多,卢楚很显然是和裴茗翠一伙,可剩下的人,除了个董奇峰或许能站在他这面,其余的人多半会和皇甫无逸一路。
杨侗无心歌舞,见到萧布衣的心不在焉,微笑问道:“萧将军,可是这些歌舞不入将军的法眼吗?若是不喜,我大可换些舞姬。”
萧布衣放下酒杯,长叹一声,杨侗轻轻摆手,歌舞遽停,群臣的目光却都是望了过来。
杨侗高位上问道:“萧将军,不知道何事叹息?”
萧布衣也不起身,沉声道:“越王好意微臣心领,只是微臣却是无福消受。想当年,微臣才入东都之时,大隋万国敬仰,天下之腹。繁华昌盛,让人心醉。可只是短短几年光景,天下就是乱地一发不可收拾。微臣从襄阳一路行来,只见到盗匪无数,有如蚁鼠啃噬着大隋的秀美山河,只恨不得平匪灭寇,还大隋江山以壮丽,给天下百姓以安宁!”
杨侗拍案叫好道:“好一个还大隋江山以壮丽,给天下百姓以安宁。萧将军此语正和我意,只此一言,当浮一大白!”
群臣默然无言,回首往事。也是感慨万千。谁都会记得,当初大隋繁华,天下第一,众人也是睥睨四方,如今却落得惶惶四顾的下场,难免心中异样。皇甫无逸却是露出警惕之色,萧布衣懒得理会皇甫无逸,继续说下去,“如今中原群盗猖獗。单以瓦岗就有四十万之众,如今兵动东都,困虎牢,攻兴洛仓。直逼东都!百姓无以为生,只能起而造反。微臣匆匆前来。一路上只见到哀鸿遍野,惨不忍睹,每当想起这些,这酒儿歌舞,真的无心欣赏!”
杨侗肃然起敬,“萧将军所言极是,这么说是我地不对了。”
“微臣不敢。”萧布衣苦笑道。
杨侗却是挥手让舞姬退下。正色道:“其实萧将军所言极是。如今天下百姓受苦,盗匪威逼东都。欣赏歌舞的确不合时宜,我受教了。”元文都终于说道:“其实萧将军说地有些不妥。越王并非纵情声色,其实自从越王坐镇东都以来,这次以歌舞宴客却是第一次,其实这是越王对萧将军的一番厚爱,萧将军未免过于苛求!”
皇甫无逸神色有些异样,元文都又道:“越王每日早起晚睡,操劳政事,虽是年幼,可若论忧国忧民之心,绝对不让萧将
萧布衣多少有些诧异,“那倒是我失言了。”
皇甫无逸一旁道:“其实我觉得萧……将军说地也有些不妥。”
萧布衣扭过头来,“不知道皇甫将军有何指教?”
皇甫无逸骄横道:“想我大隋兵精粮足,区区盗匪何足为惧,圣上若是回转东都,盗匪得见天威,必定散去。就算圣上还想在扬州多留几日,只要我等出精兵一支去攻瓦岗,管保让他们望风而逃。这些泥腿子不过一群乌合之众,想要击溃轻而易举。我早有此心,无奈越王并不认同,今日不知道萧将军有何看法?”
萧布衣微笑道:“若论领兵打仗,我多半还是不如皇甫将
皇甫无逸哈哈一笑,甚为得意,杨侗却道:“皇甫将军,非我不肯认同,只是因为东都更重,我只怕盗匪趁虚而入,失了根本,却不知道萧将军是何看法?”
萧布衣微笑道:“其实我也觉得皇甫将军说的不差,刚不可久,柔不可守。只凭守城示弱,当然不能驱除盗匪,只能让他们日益猖獗。”
裴茗翠听到这里的时候,微微一笑,萧布衣说什么刚不可久,柔不可守却是她当初在襄阳形容李密所说,萧布衣这人倾听的极为用心,如今用上来,倒也头头是道。
杨侗喃喃道:“刚不可久,柔不可守,萧将军说的极是,原来我坐守东都,静候圣上回转又是错了,不知道萧将军有何妙策?”杨侗出身帝王之家,虽是雍容华贵,见识远胜同龄之人,可毕竟还是年幼,若论带兵打仗,驱除盗匪那是远不在行,今日见到萧布衣沉稳凝重,处事大度妥帖,不由兴起振奋之感,虚心倾听。
萧布衣却是望了裴茗翠一眼,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要让自己到东都,杨侗和杨广差别实在太大!“其实盗匪不事生产,只以抢占朝廷粮仓过活。抢占天下第一粮仓兴洛仓后,这才声势浩大,聚兵四十万之众,我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