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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部分

江山美色 (江山)-第4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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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楚阴沉的脸上终于露出点笑意,“本分之事。”

萧布衣笑起来。“若这东都的臣子都和卢大人般做本分之事。那东都何忧?”

刘长恭一直在二人的附近跟随,听到这句话,一张脸拉地比驴子还要长,卢楚心中感喟。却是极为认可萧布衣地这句话。实际上没有谁比他更明白,眼下地东都内忧外患。张镇周在大隋本是赫赫有名,对航海的造诣颇深。当年大隋兴盛之时。圣上豪情壮志。总喜欢招抚四夷八荒,琉球国君主渴刺兜不从,朝中无人远去征讨,只因为要跨海出击,险恶非常。圣上就派张镇周为先锋去伐。张镇周带军士在海上足足航行月余。这才终于到了琉球。出发万余人,到琉球国之时不过数千人。

可就凭这些兵士,张镇周七战七捷。一直攻打到琉球国的国都。斩了渴刺兜。俘虏了琉球人无数,琉球无奈臣服,上表称臣,这才震惊了四夷八荒,让杨广龙颜大悦,张镇周凭此一战,威名远播。却因为劝谏杨广莫要征伐高丽,引发杨广的不满,贬为庶民,一直在东都闲居,(

裴茗翠对大隋名人名将可以说了若指掌。这才向卢楚提出重新启用张镇周,本来这些都要经过杨广同意。可现在卢楚当然也顾不了许多,毅然向越王请求。越王虽然对皇甫无逸颇有顾忌,可毕竟还识大体。知道回洛完蛋,东都也就跟着完蛋,是以派张镇周出马,张镇周果然名不虚传。轻易地击溃邴元真。顺便解了回洛仓之围。不然若真让李密再召集全部人马一战,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这些事情说起来简单,可牵扯地方方面面实在太多,错综复杂之处让人心累,卢楚想到这里的时候就是喟然而叹心中一片茫然。

二人到了龙光殿。皇甫无逸早早的等候,正陪着越王有说有笑。瓦岗既退。众人都不必竞争彼此的紧张悲痛,暂时放松下也是正常。

萧布衣目光从群臣中扫过,见到有个枯瘦的老头从未见过。见到二人进殿。抬头望了眼,目光犀利。皮肤黝黑如炭。见到萧布衣望过来,又转过头去,萧布衣暗想此人其貌不扬,难道就是名震天下地张镇周?

见到萧布衣进殿,不等施礼。越王早早地疾步迎了过去。一把搀扶住萧布衣道:“萧将军免礼。”

萧布衣谢过越王,杨侗却是挽着他的手到身边坐下。杨侗虽是年幼。可为人处世却是极为聪明。而且看起来礼贤下士,贤明之主,卢楚一旁见到了,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杨广,暗想当初杨广当晋王之际,也是如此,求才若渴。在手下面前虚心好学。可权利实在使人疯狂。杨广上位后。大权在手,就再也没有听过旁人之言。

想到这里地卢楚有些奇怪,不知为什么要把越王和圣上比较,心中有些自嘲,暗想若是自己当了皇帝,多半也会自高自大吧?

“萧将军,你驱逐瓦岗,守住回洛仓,可以说是劳苦功高。不知道想要什么赏赐?”越王温言道。

皇甫无逸一旁却道:“越王。瓦岗虽退,可隐患不除,依我之见,不如加封萧将军金紫光禄大夫一职,然后派萧将军镇守回洛仓如何?”他倒是打地如意地算盘,暗想如今萧布衣既然压不住,索性给他个闲职,驱逐出东都为好。

在场地群臣。除了皇甫无逸的亲信外,都是暗自皱眉心道外患才消,内乱又起,不知道萧布衣如何应对。

越王年幼,却是不傻,略微沉吟下。“卢大人。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卢楚摇头,“不可,大材小用。”

他说话向来简洁。不过众人都已经明白了他地意思,不可就是否定了皇甫无逸地提议。大材小用当然就是说越王要对萧布衣重用。

皇甫无逸暗自恼怒。却是打了个哈哈。“依照卢大人地意见,应该给萧将军何职呢?”

卢楚沉吟片刻。“官职相若。不敢越俎代庖,还请越王定夺。”

群臣都是心中叫好,暗想卢楚这句话说地好,皇甫无逸却是变了脸色。卢楚这句话看似谦逊。却是暗讽皇甫无逸。他又如何听不出来?要说官职,其实内史令、右武卫大将军、右骁卫大将军基本是差不多地官职。皇甫无逸身为右武卫大将军。如今能在东都呼风唤雨,很大的原因是由于掌控东都精兵,可要说任免官职。他当然没有资格对右骁卫大将军萧布衣指手画脚,卢楚说自己不敢越俎代庖。却是点醒皇甫无逸莫要过于嚣张,这让他如何不恼?

越王左右为难,知道两面都想讨好。两面却都讨不了好,只好望向萧布衣道:“萧将军,你想要何赏赐。尽管说来,我绝无不应允地道理。”

萧布衣正色道:“微臣想求两点。”

皇甫无逸冷笑道:“都说无功不受禄。萧将军有功劳,当然可以要求了。”

他说地阴阳怪气,越王有些无奈,萧布衣却是冷笑道:“不错,萧某是有功劳……可功劳却是倚仗手下兵将卖命所取。无论如何。总比某些人坐享其成要好。”

“你说哪个坐享其成?”皇甫无逸霍然站起。

萧布衣双眸泛寒,“哪个接茬我就在说哪个!”

皇甫无逸勃然大怒,“萧布衣,你敢再说一遍?”越王慌忙道:“皇甫将军卫护东都劳苦功高,萧将军镇守回洛一样当仁不让,你们两个都是大隋地重臣良将。和气最为重要,对了。不知萧将军有何请求?”

杨侗转开话题。萧布衣不再激化矛盾,脸色肃然道:“越王,微臣从回洛返回东都。其实还带回一口棺材。”

杨侗略微有些奇怪问。“不知道萧将军此举何意?”

“我只怕某些人自诩功高,这才狂妄自大,不把越王放在眼中。”皇甫无逸一旁道。

萧布衣点头,“的确有人自诩功高。狂妄自大,越王问话。居然敢三番四次地打断。其心可诛。”

皇甫无逸又是怒火上涌,感觉到萧布衣这小子已经改变了策略。才到东都的时候。屁都不放一个。可如今只因为守住了回洛,威望大涨,这才敢和他叫板,想到这里地皇甫无逸心中突然凛然,暗想萧布衣如今既然敢和他叫板,自己就要小心戒备才对,可别阴沟中翻船心中有了警觉,皇甫无逸反倒沉默下来。

越王见到皇甫无逸不语。不知道他酝酿着更大地风波,心中微喜。“萧将军,我等都是为圣上尽力,还请萧将军明言。”

萧布衣脸色转为悲痛,“越王。棺材中所装地却是折冲郎将韩震地遗体。”

越王‘啊’了声。“韩郎将阵亡了?”他其实根本不知道韩震这个人,可被萧布衣地悲伤感染,还是露出悲痛之色。

萧布衣恸声道:“韩郎将镇守回洛仓西,从正午一直坚守到日落。身受创伤不下百处。最终拼的力尽而死,到现在还是手握断刀,不能拿下。临死还想杀敌为国,哪位若是不信,只请出城开棺一验。”

群臣悚然。越王动容。毫不犹豫道:“韩郎将为国尽忠。可钦可佩。不知可有子女?若有地话。子承父爵。再加三级俸禄。不知道萧将军意下如何?”

萧布衣站起。深施一礼道:“微臣代韩震及其家人谢过越王。”

杨侗摆手道:“萧将军不必多礼,此乃本王应做之事,不知道萧将军第二点要求又是什么?”

“其实微臣抬韩郎将尸体前来。内心惶惶。”萧布衣轻叹声。“盗匪撤离后,留下万余地尸体。可根据微臣粗略估算。阵亡兵将最少已近三千之数。”他说到这里。声音哽咽,越王也是双眸含泪。轻声道:“原来……唉……贼兵数万攻打,萧将军能只以如此伤亡退敌,杀地李密铩羽而归。也是能人不能……”

“越王,微臣说及这点,并非自诩功劳。”萧布衣肃然道:“微臣想说的只是,这些东都儿郎为国杀贼,不惜身死,如韩郎将般力尽之人绝非一个!韩郎将为国捐躯,一家老小暂时无忧,可这数千东都儿郎的家中老小如何安排,还请越王示下。”

群臣默然,越王也是皱眉,暗想这么多人地后事也地确是难以处理。皇甫无逸一旁道:“这有何难,想我大隋立国采用府兵制以来。征战疆场死伤地兵士无数。先帝在时。早就制定了条例。应兵之人若是阵亡。可从减免赋税方面考虑。”

萧布衣道:“可如今中原大乱。京都附近早就无人耕种劳役。这减免赋税不过是纸上谈兵而已。若是循旧法处理,兵士身死家人无依无靠,只怕会让东都兵士心寒。再有征战。只怕兵士不见得会舍命,如果那样,东都危矣。”

“那不知道萧将军有何建议?”越王谦虚问。

“如果依微臣提议,那就是首先请越王派人安抚阵亡兵士家眷。然后发放钱粮,东都外郭防备实弱。若再碰到瓦岗重兵来打。难免不殃及外郭百姓,还请越王下令,将阵亡兵士的家眷移到内城居住。这才能让兵士再无后顾之忧,奋力杀敌!”

“胡闹,一派胡言!”皇甫无逸训斥道:“内城乃重臣皇亲所居之地。如何能让草民进来。这事断然不可!”

萧布衣只是凝望越王道:“请越王示下!”

越王终于有了犹豫,暗想这件事的确难办,内城乃皇家重地。若让百姓来住实在不成体统。可毕竟不好得罪萧布衣,犹豫再三终于道:“萧将军所言也有道理。不过事关重大,本王还要考虑,这样吧,先请萧将军命人整理出阵亡兵士名单,然后再由民部尚书韦津韦大人安抚阵亡兵士地家眷。至于乔迁内城一事。暂让本王考虑几日,不知道萧将军意下如何?”

萧布衣也知道乔迁事关重大,也不咄咄相逼,躬身施礼道:“微臣替阵亡兵士谢过越王。”

越王终于松了口气心道萧布衣此人识大体,可堪重用。突然想到了什么。“韦大人在哪里?”

太府卿元文都上前道:“回越王。李渊造反,韦津得到密报。已前往李渊府邸控制他地家人。”萧布衣暗自皱眉心道李渊老谋深算,这下留女儿在东都可是大大地失策。难道李渊心狠如此,竟然牺牲这些人来换取自己起事成功,一直不召这些人离去。只是不想打草惊蛇?当然他并不知道最终的缘由是他萧布衣,不然多半会啼笑皆非)

越王皱眉道:“唐国公忠心耿耿,怎么会造反?再说他现在人在太原……萧将军,你觉得此事应该怎么处理?”

萧布衣心中一动,大声道:“既然元大人说有密报。想必不假,如此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我建议把李渊在东都地家眷尽数抓起来,投到大牢中。等到事情查明,统统问斩,以做效尤。警告天下心存反叛地臣子,不知道越王意下如何?”

越王微愕,群臣都道萧布衣这人好毒。皇甫无逸见到越王意动,当然不肯放弃为反对而反对的权利,一旁高声道:“我觉得万万不可。”

萧布衣双眉一竖道:“皇甫将军难道想要纵容这等乱臣不成?”

皇甫无逸愤然还击。“萧将军,唐国公忠心耿耿,是否为乱臣尚无定论。若是不等查明,轻易地将他地家人投入大牢之中,岂不是逼天下的情臣造反?”

越王脑袋有两个那么大。暗想这两个将军怎么从来没有意见一致的时候?

“那依皇甫将军地意思呢?”越王喏喏问。

皇甫无逸正色道:“如果依微臣地意思,不如暂且命令那些家眷不得离开东都。等到查明真相后再做打算也是不迟。”

“他们若是逃了呢?”萧布衣冷笑道。

皇甫无逸以冷对冷。“萧将军,东都地护卫并非你想地那么无用。”

萧布衣愤然站起。拂袖道:“越王。微臣身子不适。暂时回府休息。还请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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