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凤夺嫡-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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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饭不由打了个寒颤,立刻从“小得瑟”变成“瑟瑟发抖”了。好吧,撒谎会遭天谴的,她承认她不该说为了桃颜,其实自己逃命的心思更多些。现在报应来了,若被两个魔女看见她在军队里,恐怕会将她就地正法吧。
两个的女人的毅力确实很强,都十多天了怎么还坚持不懈地在青州城转悠?这样想着,越发觉得害怕,即使前面站着唐牛,后面站着胡荪,小心肝依然颤颤的。在世上她最怕的人莫过于霄,但是霄好歹没有要杀她的意思,所以她还能大胆自持。可是女人毕竟和男人不同,现在她只能祈祷魔女的眼神不是那么好。
半个时辰之后,军队出了城,远远的再也看不见青州城门时,梅饭的心才静了下来。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竟有一种死里逃生的庆幸感。
军队出了青州城,直向颍州而去,在颍州与当地新征召的五千人马汇合,一行六千人浩浩荡荡向边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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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州是彩国西南边界的最后一座城池,素有“南大门”之称,几百年来一直是彩国的军事重地。这里常年驻扎军队,城里的军人比普通百姓还要多,六千新军一入城就被安排在城北的军营里,进行日复一日的操练。
从这一天起,真正军营生活也就开始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惹花好个桃颜
一旦真正的融入军营,才知道当兵绝不是件美事。这里各方面条件都比青州差得多,吃的是窝头就腌菜,管饱不管好,至于住的就更不用说了。十几个士兵睡一个大通铺,空气充满着脚臭和汗臭,熏得人无法呼吸,就是晚上睡觉也经常被打鼾声和磨牙声吵醒,有时候一整夜都无法入眠。这还不算最苦的,最苦的是每日必做的操练,简直折磨死人。
一旦刀剑上手,梅饭才了解到原来书院的那点骑射课,是多么会心疼人,那会儿一周只有一两次课,有事没事还能逃逃课,射箭很累却还不至于让人想死。可现在为了能尽快上战场,那些无良的武将们简直是在往死里使唤他们。
他们六千新兵一共分成十个小队,由一个队长带领。这些队长都是征战沙场的老将,不仅教他们武艺,还教他们演练布阵。他们平均每天操练近八个时辰,横劈八百,斜劈一千,蹲马步一站就是两三个时辰,才两三日她的手上就磨出血泡,腿脚更是疼得连上床蹲茅坑都费劲。这还不算,经常晚上刚睡下,就要紧急集合,反复两三次才得安歇。然后天不亮就听见鼓声阵阵,又开始另一天的操练。
这些新兵蛋蛋们有几个吃过这样的苦,个个叫苦连天,就连唐牛也骂骂咧咧,直叫着后悔当这鸟兵。
梅饭因为想见桃颜的缘故,虽然也暗自叫苦,却奈何是自找苦吃,只能强咬牙挺住。可别人却不一定了,这些新人中有的是自愿当兵,还有些是生活所迫或者被逼无奈才来当兵的。吃不了苦的也想过逃跑,奈何军纪严明,敢逃跑着一律处死,他们愤恨之下背后不知把带兵的武将咒骂了多少回。
樊州的武将是桃况,他是桃颜的堂哥,很文质彬彬的一个人,经常手里捧着本兵书战策,一开口就是“之乎者也”,可这样一个斯文人,练起兵来却只能用“狠绝”两字来形容。
他的“狠”为他招来不少骂词,看看眼前这些一边脱鞋一边骂人的军士们,梅饭只能用叹气来表达了。
“奶奶的,桃况真不是个好东西,长得小白脸一个却比毒蛇还毒。”说话的是同屋的小姚,颍州人,是个直来直去的爽快性子。
“就是,他这是练兵还是炼人啊,再这么下去老子还没上战场就先死在这儿了。”另一个颍州人老苏道。他虽叫老苏,却不过二十四五岁,因为面相老,经常被人误以为四十二。
同屋一共十四个大兵,三个霸州人(包括唐牛和胡荪在内),七个颍州人,其余的都是青州人。这些人来自不同的地方,个性也大不相同。颍州人碎嘴,霸州人牛气,青州人则文静一些。很幸运,金山寺也跟他们分在了同一房间。他正是最不爱说话的那种。
“是啊,是啊,他们太折腾人了。”
“桃家人一个比一个狠。”
颍州人一拉开话匣子,立刻有人附和起来。他们都是积怨已久的,就算不能反抗,先过过嘴瘾也是好的。
梅饭也很不满这么操练,奈何桃况是她未来的夫婿的堂哥,她不好意思骂人,只能含笑着听他们问候桃家的祖宗。
这时小姚忽然道:“桃家人带兵都这样,听说最狠的不是桃况,是这次征南大元帅桃颜,咱们这位元帅在京里时就有‘鬼见愁’的称号,他带过的兵都要脱层皮重生一次才能上战场呢。”
“吓,这么厉害。”有人咂舌。
“桃颜不仅容貌过人,手段也过人的。”有人唏嘘。
他们这一开聊,连日的疲劳通通甩开,便荤的素的,咸的辣的全不忌讳了。男人嘛,只要聚在一起话题却总离不开女人,聊着聊着,便又不知怎的转到女人身上。
老苏忽的一笑,神秘兮兮地问大家,“你们说桃家这两兄弟对待女人也这么狠吗?被他们压过的女人不会也跟咱们似地哭爹喊娘吧。”
话音刚落,不少人哄笑起来。小姚是个没成亲的小青年,大约还是个没尝过女人滋味儿的童子身吧,一听这个立刻色眼一眯,很感兴趣地问道:“那到底桃家兄弟对女人温柔不温柔呢?听说那X事还是暴力点更带劲儿。”
“屁啊,你做过那事没有?”老苏大笑着照他后脑勺使劲拍了下。
“没有啊,所以才问嘛。”小姚老实招了。
“好,那我就好好给你讲讲桃颜和他的女人是怎么做那事的。”老苏说着yin笑一声,就像讲**小说,电视里*片镜头一样,那描述的,啧啧,细致无比,简直连上床的女人身上有几颗痔他都数得出来。
众人听得向往不已,有人催问,“你说的这女人床上功夫这般了得,那相貌怎么样?”
“那当然是沉鱼落雁之容,倾城倾国之貌了。”老苏大笑。
梅饭听他们刚才说的还用心听着,到了后来不堪的词汇一入耳她真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不舒服之余却又有浓浓地好奇和气愤,到底他说的女人是谁,难道桃颜还没跟她成亲就跟别的女人鬼混了吗?
她正想开口问时,就听小姚笑道:“你这不会是从哪个说书的那里听来的吧,人家大将军房事又岂能让你看到。”
“我是没看到啊,不过我有朋友在将军府,是听他们说的,咱们这位大将军每晚都会招不同的女人过夜,就算在前线打仗时也随身带着十来个标致小娘伺候呢。”老苏说着嘴角隐隐有口水都流了下来。军旅生活多寂寞,他们这些老yin虫只能靠臆想些桃色事物过日子了。
只是他刚说完,就听到“咔吧”一声,似是什么东西折断的声音。老苏吓了一跳,猛回头,然后见一个满脸胡子的小个子用“要吃了他”的眼神瞪着他。
“你……说的都是……真的。”小个子从牙缝里挤出几字。
老苏颤抖了一下,猛然发现小个子左手拿着一截断刀,右手握着刀柄竟像是硬生生把一把十几斤重的大刀给折断了。他吓得够呛,忙道:“兄弟,兄弟,咱有话好好说,要有什么得罪之处,你说出来,我改,我给你赔不是。”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老娘是被火烧死的
明明是个加起来没一百斤的小人,却有这般神力。屋里的人都有些吓傻了,还是小姚最先反应过来,连声劝道:“兄弟,好好说,好好说。”
梅饭深吸了一口气,“我就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您指的是哪句?”老苏眨眨眼,有些莫名。大话说太多的人有时候就是会忘记自己说过什么,或者前一句刚说完,后一句就早不记得了。
“就是你刚才说桃颜和很多女人那个,还有出征也带小娘的事。”梅饭恨声道。
但凡谎话说太多的人,也一向不会承认自己说谎,老苏一听,立刻指天指地的发誓,“当然是真的,我向老天发誓,如果敢有半句假话,叫我娘死无葬身之地。”
他娘确实死了,是被火烧死的,还真是死无葬身之地,所以既是已经发生的事在发生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的样子太过诚恳,梅饭还真有点信了。手提着断刀暗想,好个桃颜,我在家里替你担惊受怕,没想到你倒在这里风流快活,等看见你时,一定切了你那惹事的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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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各地送来的新兵陆续赶到,总共加起来也有三万之数。一时间军营里变得越发拥挤了,而对新人的训练也更加残酷起来。
两月之后,当梅饭手上血泡破了又长,已成一层新茧时,新兵队终于训练完毕了。他们也终于可以赶赴战场,去感受真实的战争。
能用最快的速度完成原本半年才能达成的效果,这都要归功于桃况的“狠”与“严”。不过真正感激他的人却不多,不少人几乎是一边骂着他,一边离开樊州城。
听着耳边的群英愤愤,金山寺不禁摇摇头,叹道:“等真上了战场,你们就能体会中郎将的良苦用心了。”
战场上瞬息万变,若学艺不精只会成为敌国的刀下之鬼。但是这个道理对于未经历过生死的人却根本体会不到。
梅饭站在他身前,此时不由回过身对他深深一笑。
金山寺一呆,有些纳闷这小个子男人为什么会对自己示好。最近一段时间都是如此,这小个子有时突然站在他身前傻笑,有时只是靠近他,却一句话也不说。他想不起曾经在哪里见过他,可是又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我认识你吗?”踌躇了许久,他终于问出萦绕在脑中近两月的疑问。
梅饭摆手,对他展颜一笑,然后迅速转头追上前面的士兵。
不认识他,却还这样,莫不是对他有意?金山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迅速向后跑,直到队伍的尾部,再也看不见那小个子时才觉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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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州城往西南三十里就是彩军大营的所在地,二十万大军的营帐,绵绵延延足有几十里。他们的营帐在东北边,二十个人住一个帐篷。很幸运原来已经熟识的人又被安排在一起。
等交接完军符,一切安顿下来,梅饭才意识到要想在这么庞大的军营里找个人真的好难。这里离中军帐还有很远很远的地方,若想靠近,骑马大约半个小时,至于走路,就要看你能不能从晚上走到天亮了。
不过幸亏桃颜是三军统帅,应该会有对新人类似训话之类的吧。
别人都出去熟悉环境去了,梅饭一个人坐在营帐里,咬着指甲暗自琢磨着,等大将军训话的时候该如何接近他呢?直接冲过去,大嚷着我是你未婚妻,肯定不行啦。难道非得等夜深人静偷偷摸摸潜进他的大帐才可行吗?
真的等不下去了,若去得晚了,可不知桃颜背着她和多少女人扯上关系,一想到这个,她就心烦不已,开始不停抓着头发。这一抓,头上那朵蔷薇花被露了出来。瞧了瞧四下无人,忙伸手去整头上的布包包。
也赶巧了,这时金山寺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
梅饭一见是他,立刻挥了挥手露出好大一朵笑容,“嗨,小金,你来了。”
小金?金山寺霎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二话没说,没头就往外跑。边跑边想,最近真是背运到极点了,在书院里差点被个女人打死,好容易参了军还遇上个阴阳怪气的家伙。
那小个子叫什么来着?
苏饭,对苏饭。他听说过肉燥饭,腊肠饭,鸡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