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道难-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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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第几次。顾成卉觉得自己太阳穴都在疼了。虽然陈放然终于不叫她大嫂了,可情况却一点都不叫人省心……想了又想。她倒是突然灵光一闪,有了一个能交给陈放然去做的事儿。
顾成卉当即有些得意地给他传了一个口信。
陈小弟终于等来了一个活儿,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立即着手去办了。
他办事效率可称神速——这个口信送出去的第四天后,便如顾成卉预料的一般,冯家果然来了几个人。顾老爷在接待过来客之后,什么也顾不上交代,匆匆忙忙地点起了数个家丁。命顾庆带人离了府——
容不得顾老爷不着急啊!
与冯家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了,可是最关键的准新郎却一直都不见人影。冯家撒开了无数人马去搜、去找,可冯立却像早已从世间消失一般,音讯全无。就在顾老爷心里直犯嘀咕的时候。忽然传出消息说,有人在隶北境内见过冯立。冯家细一打听,不禁大喜过望——那人将冯立的特征说得一清二楚,甚至连他脸上缠着的一圈圈纱布,以及当初与他一块儿消失了的车夫、小厮。都能一一对上号。
想来冯立当初犯下了事以后,必定是立刻逃到了隶北去罢——一场祸事变成了一门亲事的消息传进冯立耳朵里以后,想必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回京了!
一旦听说准新郎有了下落,稍微放缓了一些儿的婚事。顿时又在顾老爷的命令下紧锣密鼓地加急准备起来。
唯一知情的顾成卉,在收到消息的当天就给陈放然传了一个口信道谢。陈小弟的反应十分迅捷——立马腆着脸要求吃顾成卉亲手整治的点心……顾成卉收到了纸条以后,眉毛跳了跳,没事人似的将它放在炉子上烧了。
待这一切杂务处理得七七八八了的时候,已经是八月底了。
秋闱已结束,顾明松也已回到了家——若有人问起来他考得如何,他也是一脸凝重和不确定的样子。放榜的日子在九月十一号,老夫人和顾老爷两颗心齐齐在空中悬着,尽管面儿上都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笑颜,可无声的紧张却早已渲染在顾府的空气里,连中秋这样的节日也是仓促而过。
九月十日的夜里,顾老爷就已把一个小厮派到了贡院门口候着——按以往惯例,红榜将于凌晨五更以前贴出来,因此贡院门口早早儿地,已经围上了一层又一层的人,若不早去,连个榜前的位置也占不着。
天空在人们隐隐期盼的心跳声中,逐渐地泛起青,慢慢地又发了白。云朵被风吹成了一缕一缕的丝,当那片薄如冰片的月牙儿终于消失了的时候,老夫人坐不住了。
“怎地还不回来报信?什么事耽搁住了?”她皱眉对身边的顾老爷道。厅上坐着来请安的孙子孙女,姨娘们站在孙氏背后——在这样的日子里,人都来齐了。
顾成卉悄悄打量了一下顾明松的神色。他看起来有点苍白,但神情还算自然;顾老爷笑着道:“说是五更前放榜,可也是不准的事儿。早了晚了,都有可能……”
老夫人一颗心被吊得高高的,叹了一口气,道:“我的松哥儿……”
猛地一声又高又锐利的呼喊声刺破了顾府的空气,“报信——报信——”声音传入厅里,几个主子腾地一下,站起了身。老夫人嘴唇颤抖,紧紧地盯着门口。
一个小厮一路奔跑,朝门口而来,面上挂着大大的笑:“恭喜老爷、恭喜大少爷——中了!中了!”
老夫人猛地一下,浑身都松了下来,往椅子上一倒,笑意不由自主地浮了上来。孙氏忙转身朝她道:“恭喜母亲,恭喜母亲!”
顾明松往前窜了一步。急切道:“什么名次?”
“二、二甲第三十七名!”小厮一口气都还没有喘匀。顾老爷当即大喜过望,朗声笑道:“好,好!我的松哥儿。如今也是进士出身了!赏,快赏!”
马上就有一个丫鬟端出了一个用红绸布蒙着的托盘走出来。她替小厮抽掉了红布,一瞧,底下竟整整齐齐码着两排一两重的银锭子。小厮喜得不知如何是好,马上跪下来咚咚磕了几个头。
顾老爷在大儿子肩上猛拍了几下,大笑道:“——你这孩子!好啊,好!”
——各省生员、监生、贡生等等,都聚集到了京城来参加乡试。加在一起怕有不下近万人,能在一万人里拿下第四十名,的确称得上是值得骄傲的成绩了。厅中纷纷杂杂响起一片道喜道贺之声,喜气洋洋。
顾成卉随着姐妹们向大哥道过了喜。目光一转,却觉顾明松似乎兴致不甚高——虽然面上也挂着喜意,眼里却好像还有些失落似的……这一点,不光是顾成卉瞧出来了,老夫人也有些困惑地问道:“怎么。松哥儿还不满意?”
众人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在了顾明松身上。顾老爷笑了一声,解围道:“松哥儿志向远大,想以内阁为目标……”他转头道:“即使没有进前十五,内阁之望也不是就不可能了。终究事在人为!”
顾明松点了点头,掩住失落之色。笑着道了谢。众人顿时又是一片啧啧赞叹之声,不绝于耳。
顾成卉的目光不由在孙氏身上打了个转。眼看着顾明松得中举人,自己的儿子却依旧一事无成,想必心里很不好受罢……只是或许孙氏早有了准备,下了大力气来伪装,顾成卉一点儿也没看出来她的异色。
顾家最近噩运连连,终于盼来了一件这么大的喜事,老夫人当即拍板:要在前院和后院各办一场家宴,好好庆祝庆祝,也有几分去去晦气的味道。只是主角顾明松却不能参加了——他要和所有的进士一块儿,去赴巡抚主办的鹿鸣宴。
榜放出来不过半日工夫,前来顾府道贺的已是络绎不绝了,直将顾老爷忙得不住,像拴在了前院似的,走不开身。
到了傍晚时分,一个叫顾成卉完全没有意料到的客人来了。
当忠渊伯夫人携两位小姐来访的消息传到了正厅里时,她真想去掏掏耳朵——那个总自觉高高在上的司马夫人,难道会因为与顾家的一面之缘,而特地来祝贺顾明松考取进士?
想想当日的情景,顾成卉就不觉得司马夫人是这么有礼貌的人。她正疑惑着,只见顾成华满面喜色,对老夫人道:“司马夫人当真平易近人!我不过是提了一句大哥考举,她当时便说要来家中道贺,没曾想竟真的来了!”
顾成卉有些异样地瞧了这个二姐一眼。——也不知道她们二人是什么时候联系上的?
还未等顾府众人起身去迎,司马夫人便出现在了门口处。她比上次见面时穿得还要隆重得多了,一身金红杭缎吉祥如意纹盛服。她身后跟着两个小姑娘,一个比顾成卉略微大了几岁,圆圆的眼睛,眼角下垂,很温柔的一副模样。另一个却稚嫩得多了,行事作风还有一股天真气——正是司马音和司马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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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来意
顾府的大门口处,挂上了两只红通通的大灯笼,喜气洋洋的暖融融红光,一路延伸至后院中去,映亮了才刚刚黑暗下来的夜。
前后院的家宴刚刚饮毕,吹笙鼓簧,宴乐熙和的气氛还残留在每个人的眉梢眼角,相较往日,空气里泛着一股别样的放松自在。
正明居的待客厅中,老夫人请司马夫人落了座,立时有一个大丫鬟动作轻柔地给她奉上了一杯茶。
“……您的长孙年纪轻轻已是举人,委实了不起。顾家以后就指望他了呢。”司马夫人用了一口茶,对老夫人笑道。——哪怕是在道贺的时候,她的模样都充满了自矜之感,仿佛在说“你们这样的家世,也只好去考一考科举”似的。
忠渊伯是如今的皇爷新封的爵位,正是得圣宠的时候,说起话来口气自然很大。
不过老夫人可没有工夫去计较这个。她现在满心都是喜悦,一点都不在意司马夫人的态度,带着一点骄傲笑道:“可不是!他去了贡院的那段时间里,我天天都在佛堂里不出来。日求夜求,只求菩萨保佑!”
她身旁坐着相陪的孙女们一听此言,都纷纷道了几声“祖母慈爱”之类的笑语。
“哦?老封君竟也这么虔诚……”司马夫人的声音缓缓道,后面说了什么,顾成卉却没有听见——她身边正好坐着司马珠,后者一双眼睛在她身上不住地打转,直到对上了顾成卉的目光以后,她终于忍不住凑了过来。
“哎,自从上回见你,好像也没过去多久呀,你怎地竟长高了这许多?”
司马珠一边说。一边挺直了腰板,好像十分不喜欢顾成卉比自己个儿高。
“你别理会她。她老是这样失礼……”司马音笑吟吟地插话道,“她这小半年里。个儿头竟是一点也没有长,着急得很呢!”
“你说说。都吃了些什么才长得这么高?否则我瞧你身板细弱得很,没道理能超过我去!”司马珠说起话来,还是老样子。
顾成卉想起上次在公主宴上的情景,对她微微一笑道:“说来惭愧,我特别爱吃猪油饭。或许是因为这个才长高的吧!”
“……那是什么东西?”出身于高门大户的司马珠果然没有听说过,一脸疑色地问道。司马音也是一副“愿听其详”的模样。
“做法很简单,甚至有些不上台面了!就是一碗简简单单的饭。可味道却极好——你回去跟你家里的厨房吩咐一声儿,他们定是会做的。”顾成卉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诚恳一点。
“……你就常常吃这个?别的还吃什么?”司马珠艳羡的目光在她和司马音几乎平齐的头顶上打了个转:顾成卉明明与自家姐姐差了好几岁,可个子却已经一般高了……
“自然也吃的,不过吃得少。离不开的。便只有猪油饭一样罢了。”顾成卉一双眼睛散发着温柔真挚的光芒,“但是要注意的是,你可不能走动得太多了。我听说,长个子的时候,就得多吃。少动……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就是这么做的。”
司马珠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连连点头,还埋怨司马音道:“姐姐以后散步,少叫上我了罢!”司马音虽然好像有些无法释怀。可瞧见妹妹这副斗志满满要吃猪油饭的样子,到底也没说什么,只好应了。
站在顾成卉的半夏,因为太过诧异而险些呛到自己的口水——自家姑娘什么时候吃过那种东西了?定是又憋了一肚子的坏水呢!好在她还记得这是什么场合,勉强控制住了。
说罢了功效强大的猪油饭,不远处老夫人的声音才飘进了顾成卉的耳朵里:“……你说的有理,如今我心愿达成,是该给佛祖菩萨还愿才是……”
嗯?错过了什么?顾成卉顿时立起耳朵来。
司马夫人那得意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我说的自然不会错!您这一次不去还愿,下次许愿还会灵吗?”
真是充满了交易色彩的宗教理念啊——顾成卉才感叹了一句,只听老夫人又道:“只不过,我并没有上寺里许愿去……”
“那也是一样的!”司马夫人大手一挥,好像为了强调自己每一句话的真实性似的,加重了语气道:“听我的,必须去!而且还必须要上大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