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进化论-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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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她反应及时,依旧是留下一滩深色的茶渍。
“这”沈夙媛的面上露出沮丧神情,目光一转,发现袖子上也沾上一些,自然地将袖子给卷起来,露出手腕上戴着的红得如莹润光泽的血玉镯,遂抬起头来,好不可怜地望着张太后道:“夙媛本是特特地过来,想和太后您好好说上一些话,从前太后和侄女儿之间有些误会,侄女儿是诚心过来想和太后您说清这些误会”
沈夙媛说得这些,面上神情确实诚恳真挚,可却是一丁点都感动不了张太后,张太后冷眼看她,本想要来两句赶紧将她打发了就是,然目光不经意间瞥到一物,眸光顿时凝住。
她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地定在沈夙媛手腕上,神情从惊疑逐渐变得惶恐起来。
沈夙媛不出声,拿眼打量张太后的脸色,片刻功夫,她故作无意地用手摸着腕子上的镯子,一边自顾说道:“前些时日,皇后来过一次,也同夙媛说了,那日您和皇后从泰州刚回来,想来这水土不服,导致心情差,又赶上兰嫔的事,会怪责夙媛亦属正常。这如今,咱们都把话说开了,从今往后太后?”她一副正要谈笑泯恩仇的时候,忽然停住语声,目光疑惑地落在太后的脸上,“您在看什么?”
她故意装出什么都不知情的模样问张太后,而后者却像是嗓子被东西都卡住了,她张了张嘴,最终没说话,而是抬起一对带着深深厌恶,憎恨,又布满恐惧,慌乱的眼。
“您”
“哀家忽然感到身子不适,媛媛这事情都过去也不用再提,你先回去罢。”张太后用手扶着额头,身子无力地晃动一下,身边的心腹秦嬷嬷忙上一步子搀扶住她,而秦嬷嬷也注意到沈夙媛手腕上的镯子,她的表情亦是变得僵硬,但她藏得很好,一直等沈夙媛告辞离开凤仪宫后,秦嬷嬷才扶着虚弱的张太后入座,眼神终变化起来,惊惧不定。
因为当初她就是将毒药亲自灌入睿德皇后的口中。
而那镯子,她不过是一瞥而过,如今在沈夙媛的手腕上重现,她竟一下就记起来!
这天下间血玉镯并非只有一对,然而那样的成色,那样的式样大小,还有上头那些纹理,都透着一股熟悉的味道。
秦嬷嬷想了想,颤巍巍地道:“老奴总觉得,今日皇贵妃过来,这其中很有蹊跷。”
“这沈家的小贱人不知道是来做什么的,倒是她手上戴着的东西,让本宫熟悉得很。”张太后微微合了合眼,她怎么会忘记那玉镯,那可是当年上贡之物,血玉宝石,金贵罕见。她当年一眼看了就特别喜欢,本想向先帝求来打造成一套首饰,却不想最后被先帝给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将其打造成一对玉镯子,一只给了睿德皇后,一只自己留着。
她那时候心里恨死了皇后,就算她那时候是最受宠的,然真正一些好东西,都会被老东西抢过去,再转送给睿德皇后,她知道,这老东西是故意的!即便是现在想来,张太后依旧恨得牙根痒,她从来就不会后悔当初所做的一切!她知道帝心难测,而圣上的宠爱,有朝一日会随着她年华逝去,韶颜不复而逐渐淡弱,往后会有更鲜嫩的女子入宫,而那时候皇后依旧是皇后,而她仍是宠妃。
她不甘心!不甘心就做一个宠妃!
她要当皇后!要做这后宫之主!
“应该是太皇太后送的另外一只吧”秦嬷嬷底气不足,气虚地说。
秦嬷嬷是看到了那条口子的。
她活了大半辈子,许多事都忘了,但惟独当年那件事的情形,她回忆起来,居然每一处细节,她都有印象。
比如当时皇后手腕上戴着的镯子。
比如她灌药后离开时皇后发出的悲鸣惨叫,随后是一声清脆物落地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镯子。
那清脆的响声宛若记忆的闸门,当啷一声落地,就此打开她深埋于心底的那一段充满腥气的往事。
而皇贵妃手腕上的那只镯子,就有一道缺口。
秦嬷嬷的心在颤抖,她似是事情已败落,浑身的汗。
张太后比她要镇定得多,一眼冷冷看去,令秦嬷嬷身躯一紧,此时,张太后的声音异常平静地响起:“嬷嬷是在害怕吗?害怕那个沈家小辈会知道当年的实情?”她说着冷笑一声,面容上浮现些微的狰狞之色,她今日唇色深红,这一张嘴,宛若张开血盆大开,里头不断喷出毒雾:“嬷嬷怕什么!沈家小辈如何能够得知?当年那些人本宫早就一个不落的铲除干净,就算她运气好,拾到这一只破镯子,又能拿本宫怎样!哼!”
重重的哼声似一道惊雷般,劈得秦嬷嬷战栗不已。
她不知为何,总要反驳张太后的话
皇贵妃真的不知情吗?当年事件中的人真的一个不剩都被清理干净了么?那皇贵妃今日过来究竟秦嬷嬷的脑海里被这样可怕的情绪所涌入,她不停地想,不停地想,最终,她心中有了一个模糊的定论。
皇贵妃是有意的。
而不论有没有意,当事人走得干净利落,只留下这样一个悬念,让张太后和秦嬷嬷这二人不断胡思乱想,至于她,则开始她为张太后精心准备的布局。
当初的后宫胜利者,看似是得到一切,但兜兜转转,终究会得到惩罚。而她曾经所犯下的罪行不会湮灭,会筑于人心上,永久的刻上烙印。
沈夙媛回到敬央宫,按部就班地布置起来,她将该准备的服装,道具,包括灯光效果都告诉了林嬷嬷,并且让团籽在旁辅助,毕竟团籽的记性好,细节问题能够处理得更为妥当。之后,她只管等着晚上的一场好戏。
现在,清闲下来的沈夙媛得了空,让玉莹将曲寒方从太医院请过来。
曲寒方过来后,沈夙媛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她婉妃乳娘元氏的状况,而曲寒方的回答亦同她所想的差不多,元氏的身子长达十几年的败坏,能苟活至今已是令人万幸,而就入元氏所言,她确实没剩下多少时日的活头。但是如果能用贵重药物加以调理,那么本来只有一个月的大限,或许能够延长到三个月,或者更久只不过要想再活得长久一些,那就难了。
本来按元氏本身的年纪已经是不小了,这迈过半百后一通的折腾,怎么可能不损寿命?
曲寒方的话虽然沈夙媛心中已有估量,然从嘴里说出来,还是让她感到一分难受,她缓缓舒气,眸光里隐含怅然:“我不多说什么,只希望先生能够竭尽所能,让元氏多或一些时日不为别的,她这一生太过凄惨,我只愿元氏临终前,能够踏踏实实地像一个正常人般,安享一段晚年”
她的嗓音轻柔温婉,像陈述一段流年往昔,眸光安安静静,凝视着他。
曲寒方心中触动,慎重点头保证:“微臣定会竭尽所能,不辜负娘娘重托。”
沈夙媛温温淡淡地一笑:“先生尽力而为,不必为我医者父母心,先生还是为了自己罢。”
曲寒方听得她一言,宛若兜头一盆冷水浇落下来,他猛抬起头来,目光绽开一片光。而沈夙媛依旧神情淡然,她此刻眉眼中柔光细密,就如一首江南的小曲调,轻盈奏乐,于耳畔间似溪水一股股地静静流淌。
他何时竟连这一份医者父母心的初衷都忘了?
曲寒方喉口涩然滚动,咽下干燥的气,于胸中溢出一声长长呓叹。
许久,他道:“寒方明白您的意思了。”
沈夙媛微笑:“先生心中有大义,这才是先生的原本模样。而夙媛所看重的,正是先生这一份至纯至真的性情。”
曲寒方落寞之际听得她的话,自嘲一笑:“娘娘您真是令寒方无话可说。”
沈夙媛冲他顽皮地眨了下眼:“皇上也总是这么说我来着。”
见她恢复了先前的模样,曲寒方竟觉得心头莫名一松,不知为何,他隐约察觉到自己的心,在面对她那般犀锐目光时,似有种无所遁形的窘迫和无措。
他一向是个明白人,看得人那般多,偏生撞上这么一个行为逻辑全然不在正常范围的人,且还让她反看了个底朝天,怎能不心慌意乱?然她总有法子,让他这种心慌镇定下来,变作一缕青烟消散。
曲寒方心中赫然,这般玲珑玉致的人他如今,确实够不上。
如此想着,曲寒方便想到一个人来。
一个对她来说,尤为重要的男人。
那个男人在他看来,有些地方十分幼稚,有些地方又非常开明,有些地方他心底轻轻笑了一声,这么细细琢磨一番,这个男人,除了喜怒无常,脾气不定以外,对她,确实在意。
从他的眼中,曲寒方能感受那种将她奉作为独一无二般的专注认真。
最红要的是,他们二人心意相通,即便是有误会,很快就会解释清楚,丝毫不会在上头纠结耗费时间。
这大概便是他无发比之的一点。
曲寒方叙叙深思,又开始例常的每逢沈夙媛必定反省的规则。
两人又聊了会儿,曲寒方便告辞了。
沈夙媛说了句挽留客气的话,不曾强留,就让人先回去了。待人一走,沈夙媛喟叹扶额,她在想,这娃每次一想太多的时候就会陷入自我发省的境界,直接就把她给撂一边去,若非她提醒他,他恐怕还得当着她的面继续想下去。
她有时候就特别想要掰开他的脑袋,往里头搜寻一番,这到底是怎样的结构,能让一个惜字如金的人脑袋里却装了这么多想法?不过幸好曲寒方想归想,他也顶多是想。因此除了偶尔的无语那么一下子,沈夙媛还能应付过去。
而曲寒方走后,她就来到喜儿的房内。
她一入内,正在逗着喜儿玩的宝芯,和一边温软笑着的玉莹投过视线来,两人当即起身来迎接她,而坐在床上,穿着修改过后贴身裙装的喜儿一听到声音,猛然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直勾勾定在沈夙媛身上。
沈夙媛冲喜儿友善地微笑,随后步子迈入,而宝芯一个箭步上前,把门带上后就凑到沈夙媛身边献宝地噼里啪啦地说道:“娘娘您知不知道这丫头多难教,奴婢跟您说”
宝芯的声音像是黄灵鸟,然这架势却是叽叽喳喳的麻雀。
沈夙媛自动消音,直接来到喜儿身边,而喜儿的视线随着她的动作跟着移动,直到沈夙媛坐下来,那亮澄澄的眼猛地一颤,她抓紧小手,似是非常羞怯,低声说了句:“你、你好”
作者有话要说:新读者通知:已替换
预告:下面还有两章就能把张太后解决,会有非常激烈的对战,嗯哼~
之后会有个当年事件集结成的番外,番外会加入萌物和女主的甜蜜生活(千万不要以为是正文完结咯,还长着呢~)
第90章 还债
一听喜儿居然会说你好;沈夙媛莫名的觉得有那么点内伤,她朝宝芯看去;心里暗自琢磨,是不是要把宝芯给换下去比较好;她真怕宝芯这个逗比会把喜儿给带坏;再怎么说喜儿的真实身份可是朱炎她姐。
宝芯注意到沈夙媛打量她的神情中藏着一丝的深意;心里一哆嗦,嘴立马瓢了:“呃娘娘、娘娘您误会了,奴婢就是说着玩的喜儿、喜儿挺好的。”
宝芯刚得知喜儿是先帝婉妃所生时,确实很紧张,但她这一上午和喜儿处下来,啥紧张感都灰飞烟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