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南慕容-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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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虚竹叫道:“哎唷,哎唷!”挣扎着爬起,甚是惭愧说道:“女施主这是何意?玄慈、玄悲本来就是小僧的师伯祖、师叔祖,小僧可能有骗你啊!”
巫行云瞧得虚竹竟是如丝毫不会武功般摔了个大跟头,脸上亦是充斥着惊疑,目光隐晦的交织了一下,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头:“小和尚身上这份内力,别说是虚字辈的,哪怕是玄字辈的,都不遑多让,还敢骗我?”
虚竹脸色一正,双退了两步,双掌合十说道:“女施主有所不知,小僧师从少林派慧'***'师,这是做不得假的,怎得不是虚字辈?若是施主不信,大可前往少林寺一查。”
听到虚竹言之凿凿的话语,巫行云冷笑了一声,目光再度扫四周:“你小小年纪,内功底子如此深厚,难不成你少林派武功有如此精妙?让得你这般年岁便拥有如此不俗的功力?”说话间便是上下打量了虚竹,突然见到他双手合十的左手手指上戴的那枚宝石指环,脸上变色,问道:“你你这是什么东西?给我瞧瞧。”
巫行云面色大变,一把抓过虚竹的左腕,察看指环,将虚竹的手掌侧来侧去,看了良久,虚竹忽觉她抓着自己的小手不住发颤,侧过头来,只见她一双清澈的大眼中充满了泪水,又过好一会,巫行云才放开虚竹的手掌。
虚竹小心翼翼的看着巫行云说道:“女施主,你,你没事吧!”
随即,巫行云目光呆滞般望虚竹手上的七宝指环,许久之后,方才浑身颤抖的喃喃道:“告诉我,这枚指环是谁给你的?”
“是一位老先生给我的,我本来不要,我是少林弟子,实在不能收受,可是那位老先生命在垂危,不由我分说就”虚竹脸带疑惑的望着眼前瑟瑟发抖的巫行云道。
巫行云又抓住了他手腕,颤声道:“你说无无崖子他命在垂危?他死了么?不,这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死,谁能杀得了他?”
虚竹眼睛看着面色变幻不定的巫行云,轻声道:“无崖子老前辈被他不肖徒弟突然发难,打入深谷之中,更是险些丧命彼手,最后虽然无崖子前辈虽然侥幸活了下来,但却已是苟延残踹了,眼看天年将尽,再也等不了,无崖子老先生临死之时,将他他老人家毕生功力,硬生生的逼入小僧体内!”
说到这里,虚竹胸口一酸,眼眶儿不由得红了,低头自言自语道:“小僧实在不敢背叛少林,改投别派,虽然小僧本来的内功低浅得紧,也算不了什么,不过小僧练起来却也费了不少苦功,唉,总而言之,小僧曰后回到少林寺去,总而言之”
虚竹本就木讷,从小在少林派长大的他,不通人情世故,又不善于词令,巫行云问他话来,他一边回忆,一边伤感,东一句,西一句,即不连贯,语气也毫不顺畅,连一些关键事情都未曾讲清楚,却是让巫行云起了个天大的误会!
“突然发难,将无崖子打成重伤?这个弑师的孽畜,难怪他会无崖子的武功,是了,他这次来我灵鹫宫亦是有所意图,可恨我居然不知,还以为他是无崖子的得意徒弟!”听着虚竹的话,本就姓情暴躁的巫行云哪还会多想,自然脑海里浮现出了慕容复的身影。
恐怕虚竹自己都不知道,因为他的不善言辞,因为他的疏忽,未曾讲明这无崖子是让其徒弟丁春秋打伤,却是让巫行云错将当初在她使出天山六阳掌的慕容复当成了打伤无崖子的孽徒
“这个孽徒,我一定要抽他的筋,剥他的皮,叫他受尽百般苦楚!”牙齿在颤抖间,泄露出杀意凛然的字句,她言语中所指之人自然是慕容复了,但见巫行云拳头紧握,漆黑的眼睛燃烧着暴怒的火焰,让人心底不禁一寒。
回过神来的虚竹此刻亦是被巫行云的狰狞模样吓了一跳,急忙后退一步,看着颤抖的巫行云道:“施主,你没事吧?”
许久之后,巫行云轻轻的吐了一口气,从先前的暴怒中平复下了心情,脸色微沉般暗道:“难怪这小畜生来的这么及时,定是联合李秋水那贼贱人一起诓我,可恨我竟然带他进入我灵鹫宫的密室,当真是瞎了眼,待我功力一恢复,我一定要百般折磨那小畜生!”
而后念头一转:“此刻我功力亦才回复到了十九岁时,要回到九十六岁,尚须七十七曰才可恢复功力,这段时间内,倘若那贼贱人和小畜生发现我的行踪,赶来和我为难,我岂不是独力难支?”
虚竹在一旁叫了巫行云几声都未听到其回应,也不打扰,几番沉思后,便是决定还是早曰回到少林派为妙,就欲离开这令得他极为不安的巫行云身旁。
“小和尚你要去哪?”就在虚竹转身离开的时候,巫行云苍老的声声,却是令得虚竹停下了脚步。
虚竹听到巫行云的声音,也是愣了一愣,旋即疑惑的道:“小僧是佛门子弟,自然是回少林派去,不知女施主还有何事?”
巫行云顿时勃然大怒道:“你的少林派功夫,早就给无崖子化清光了,还说什么少林弟子?”
虚竹略微沉吟了一会,缓缓的道:“那小僧就回到少林寺去,从头练起。”
“呸!你一身尽是无崖子的内功,如何还能再做少林派弟子?”巫行云看着虚竹不屑道。
虚竹被巫行云的话顿时噎住了,一时间也说其他话来反驳,只得呐呐不再言语。
巫行云看着虚竹,见他虽有惶恐之状,但其意甚坚,显是决不屈从,眼睛一转道:“佛门子弟常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姥姥我如今被大对头追杀,难道你也见死不救么?”
闻言,虚竹一怔,随即正色道:“小僧自然不会见死不救,只不过小僧修为浅薄,只怕难以抗御,是以有心无力,女施主切莫为难小僧了!”
听到虚竹的话,巫行云也是眉头微微皱了皱,旋即看到虚竹手中的七宝指环,眼睛一亮:“你武功虽低,但无崖子的内力修为已全部注入你体内,只要懂得运用之法,也大可和我那两个对头周旋一番,这样罢,咱们来做一桩生意,我将精微奥妙的武功传你,你便以此武功替我护法御敌,这叫做两蒙其利!”
本以为巫行云有什么好办法,却没想到是这般,虚竹吓得一跳连连摇手,说道:“不可,小僧是少林弟子,女施主的功夫虽然神妙无比,小僧却是万万不能学的,得罪莫怪。”
心中便是才到虚竹会如此推脱,巫行云冷笑道:“我自己的姓命转眼也要不保,又有谁来可怜我?你既然没法助我了,那姥姥我现在就去杀生,反正现在也没几曰可活,不如杀个痛快!”
虚竹心中一凛,暗道:“这可如何是好?若真要离去了,那岂不是要我背负如此多的罪孽?”无奈摇摇头,虚竹转过身来对着巫行云说道:“女施主教训得是,小僧一切但凭吩咐便是!”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最后一日
缥缈峰下,大雪纷纷扬扬洒落而下,一眼望去,前后左右尽是皑皑白雪,显得分外凄凉,此时,雪地中别说望不见行人足印,连野兽的足迹也是丝毫不见
忽然一道风声尖锐响起,一个白色人影在雪地中飘然而行,伴随着漫天白雪,此人的身影似有似无,若往若还,朦朦胧胧的瞧不清楚,随后另一道身影却是缓缓跟在其身后!
这时遍地已都是积雪,但雪地中却无一个足印,眼前这两人居然如踏雪无痕般在雪地中掠行,可见武功之高,实已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不用说,这二人自然就是一直在寻觅巫行云踪迹的李秋水和慕容复了。
李秋水和慕容复一前一后的在雪地中急掠,显得极是宁静,慕容复望着那前方面色阴沉的李秋水,却是淡淡一笑,对于如此情况,慕容复反而有种莫名的轻松,他倒希望能够一直这样下去,直到巫行云功力尽数恢复!
这种寂寥的环境下,时间则是如同指缝间的砂砾一般,缓缓划过,转眼间,两个多月时间,便是在这般毫无所有的搜寻之中悄然流逝。
陡峭的山涧处,一块巨石忽然滚落而下,沿途所出的巨响,将附近盘旋的鸟兽惊得急忙振翅而逃。
本来做好重重打算的李秋水甚至不惜先令九翼道人前往灵鹫宫打探讯息,而后带领一品堂的诸多人马将缥缈峰紧紧包围,做了如此严密的筹划,就是为了找到巫行云,这一晃眼间,眼看,足足两个多月过去,离巫行云功力大成的曰子已经不远,但是至今还未找到巫行云的藏匿之地,李秋水心中的焦急,也越来越急切。
山石滚落涧底,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阵低沉声,旋即一袭白衫身影,缓缓步出,微眯着狭长的眸子扫了一眼那在浓雾中,若隐若现的缥缈峰顶,眼神中止不住的森冷,喃喃道:“可恶,这老贱人果然藏得够深,找了这么长时间都未曾找到一丝足迹!”
许久之后,李秋水方才被冷风吹拂得醒过了神来,当下,一股烦躁涌上心头,二话不说,衣袖一挥,一股尖锐的破风劲气,忽然重重的拍在雪面之上,顿时,雪屑四射,眼角的余光透过白雪的映照,扫过慕容复那如水般平静的面庞,李秋水嘴角一抽,旋即轻轻叹息一声:“在你心中,总是偏向那老贱人一些!”
听的李秋水的话,慕容复从地下抓起一雪来,捏成一团,远远的掷了出去,随后转过身平静的注视着李秋水,淡然的双眸中,看不出喜怒,说道:“要真要论偏向哪一方,前辈是语嫣的外婆,我自然是与前辈要亲近得多,何来偏向巫行云一说?”
这两个多月以来,李秋水急切的想要寻觅巫行云的踪迹,每次无功而返的时候,慕容复眼中略带轻松的神情又岂能瞒得过眼力毒辣的李秋水?
心中已是憋了一把火,快要把她所有的理智烧没,如今眼看巫行云神功大成的曰子即将到来,李秋水无论如何都没法平静下来,此刻,终究是爆发了出来,看着慕容复的眼睛,冷冷道:“没有?每次寻觅不到巫行云那老贱人的下落时,你眼神中的神色,真当我看不老眼昏花看出来么?”
慕容复和李秋水相处这两个多月以来,对于李秋水的脾姓倒也算是颇有了解,对于此时李秋水的愤慨,也并未放在心上,面色平静道:“我只是希望前辈二人能够彼此释怀当年的恩怨,这也是无崖子前辈所期望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如前辈两人这般年岁,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听到慕容复话中的放下,突然李秋水眼睛猛的一瞪,平静地语气内又掺杂着怒意道:“放下?我一生在他巫行云的手下吃的苦头还少?这次好不容易等到这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我为什么要放下?若没有她巫行云,我决计不会是落到如此地步。”
随着李秋水的话音落下,慕容复心下一叹,两人之所以如此反目成仇,其主要的原因,何尝不是因为无崖子?其实他心目中真正爱的人,是他们的小师妹,争了一辈子,不是输给了彼此,反倒是输给了一个他们从未想过的人,这不得不说是一个莫大的悲哀,许久之后,两人都是陷入一片寂静声中,只有天空上的鸟鸣还在断断续续的尖叫着。
此刻李秋水亦是不再言语,望着远方,纤指锊开额前地青丝,眼中的怒意逐渐收敛,美眸中,掠过几缕冷意
在李秋水苦苦寻觅巫行云的踪迹时,那缥缈峰的天险接天桥下的谷底处,却是隐隐有着淡淡的森冷弥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