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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蜘蛛之寻-一直寻找的真爱-第14部分

小说: 蜘蛛之寻-一直寻找的真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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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犹豫了,眉尖轻皱着。 
  “咖啡厅吗?我不喜欢那种地方。” 
  “看在等了你这么久的份上,看在这百合花的份上。别。” 
  她冰雪剔透,瞬间领会了我的语意,开朗地点了头。 
  淡蓝的玻璃幕墙,将午后炽热的阳光过滤得温暖妩媚。下午茶喝得安静极了。她坐在小圆桌对面,素净的脸,偶尔恬淡的微笑。我们坐在临窗的位置,淡绿的亚麻桌布,精致小巧的茶匙,窗沿上沙漏,虽然典雅,但全是人工雕琢的痕迹,她的存在令四周黯然俗气。 
  虽说她不喜欢咖啡厅,但却极为自然地融入到环境中。我不禁对比起婕的局促,莫名伤感。她咬着皮筋将头发重新扎了一道,点了杯绿茶。茉莉花的。她轻啜了一口,又皱起了眉。 
  “没我家的茉莉花香。” 
  “你种花?” 
  “不,是我父亲。不过,自从他过世后,家里就不种茉莉花了。” 
  “对不起。” 
  “为什么对不起?” 
  “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她笑了。 
  “如果有人怀念,亲人的灵魂在天堂里也会感到开心的!” 
  “那你……” 
  “人都会死,这是规律。何况谁也不知道死究竟是不是一件痛苦的事,说不定死后灵魂反倒解脱了,更自由更空灵,对未知的事情,我们得乐观视之。” 
  这是我从未听过的理论,从这样一个看似单纯的女人嘴里说出来。她说得轻描淡写又极为深刻,若非经历沧桑,必然有颗灵颖的心。 
  她将茶杯放在手心,双腿伸直,一副享受舒展的模样。周围有男人看过来,与她目光相碰,她竟也大方地微笑,眼神纯净温暖。我从玻璃中偷看自己,第一次观注自己的仪态。所幸看的是个衣衫整洁,有点英俊的男人。这样就够了。 
  我们聊天,有一句没一句。高兴的时候她就毫不掩饰地大声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不知觉,时间在言谈中溜走。 
  她喜欢白色。因为牙齿是白的,医生是白衣天使,所以选择了做医生。告诉我这个理由时,自己都笑得喘不过气。喜欢下雪天,隔着黑夜的窗子,看缓慢降落的白色雪花,有杯白开水暖暖的在手心。她不怕老鼠,童年时,它们是她的伙伴,她常在阁楼里喂它们吃剩的饭粒。她不喜欢喧闹,也不喜欢佩戴手饰,那是锁住自由的镣铐。不喜欢闻脂粉与香水味,人本来有自然的气息,不该被掩盖。   
  蜘蛛之寻(十五)(3)   
  她忽然停下,轻叹了口气,看着窗外说:“但,有时,没有选择不喜欢的权利。” 
  “为什么?”我渴望了解她的每一声叹息。 
  她轻轻地摇头,眼睛仍盯着窗外的行人。我看到她眼中流过晶亮的光泽。 
  “因为愿意。人不是完全为自己而活着的,某些时候,我们可能会因为别的事,别的人,放弃自己的喜好。” 
  “不一定,自己活得自在更重要。” 
  她看了我一眼,像看一个任性的孩子。 
  “太自我的人会很孤独。” 
  我无语,她一眼就看穿了我。孤独在我身上有着不可抹灭的痕迹,过去,现在,也许到未来。它像树根,扎在我的心里,然后蔓延伸展,如脉络,渗透到血液。我回过神来,发现她正出神地凝视我,眼神迷离。目光相触时,她迅速地垂下眼睛,脸颊一抹绯红。我的心犹如电击,真实得无法回避。我掩饰地端起细瓷杯,呷了一口咖啡。 
  “你是学哲学的吗?” 
  她睁大眼睛,愉悦地笑起来。 
  “怕我看穿你?为什么?孤独又不是不可告人。” 
  “不是,我并不喜欢孤独。”在她洞悉世事的眼光中,我选择了真话。 
  “上帝给你任何一种感觉,无论欢乐、痛苦,即便是背叛、伤害,都是让你体验人生。否则你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从某种角度来说,人活着就是为了体验。所以我们必须热爱、享受每种情绪。当然,任何沉迷都会令人迷失方向。你不喜欢孤独,是因为你沉溺了太久。” 
  “谁愿意在孤独中沉溺呢?”我勉强地笑。 
  “别忘了,人是很容易对环境滋生依赖的,哪怕是孤独、痛苦、自我麻痹。”她低下头,用嘴直接啜了一口香茶。我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她说的很有道理。她指指我背后的鱼缸。“其实很简单,出来换种感觉吧!像那条生活在水里的鱼,它也会冒出水面换口气呢!” 
  我没有接茬,这样深入的话题我不想探讨。在别淡林说这些话之前,我没有一丝一毫想改变自己的现状。也许她说得对,人是很容易对环境滋生依赖的,更改一种方式无疑需要重新开始,我没有精力与时间,也许是没有耐性和勇气。 
  咖啡厅里响起了钢琴声,琴声像泉水流泻到每个角落。别淡林精神一振,循着声音望去,失望地喝了口茶。 
  “怎么啦?” 
  “我还以为是现场弹奏呢!原来是CD。” 
  “有什么区别,CD里还不是现场录制的?不过是音效不同而矣。” 
  “那这里安置的钢琴不是摆样子吗?太可惜了。” 
  “怎么会可惜,这是最好的摆设,音乐的文化就摆在这里,谁都可以看得到。” 
  她皱起了眉尖,一副不为苟同的样子。她的手在桌子上轻轻地敲,纤长的手指灵巧地随音乐舞动。 
  “你会弹?” 
  “学过,但现在,没有钢琴。是我以前所爱好的,现在也生疏了。你会弹琴吗?” 
  “不。”我的家很穷,我没有选择任何音乐深造的可能。 
  “那,什么是你喜欢的?” 
  我突然感到空洞,我喜欢什么?我能喜欢什么? 
  “喜欢的太多了,无从想到,是吗?那你最不喜欢的是什么?”她的问题于我而言都很尖锐。 
  “我不喜欢?”我犹疑,有些艰难。“疾病、贫困的生活,愚昧的人,沉重的压力。” 
  “是你曾经历过的吗?” 
  我想否认,那一直是我想否认的过去,但面对她清澈的目光,我没有。她了然地看着我,眼里浮起深深的同情,而后浅浅地笑了,鼓舞的。 
  “你有过真正开心的时候吗?” 
  菊花?!满山摇曳的菊花,嫩黄的,大片的。我回过神,凝视着她微笑。 
  “最开心的,就是现在。” 
  她眉稍一跳,眼中漾过温暖的流光。 
  别淡林坚持在车站与我道别。她挥着手在夕阳里,宛若天使。我一直目视着她上车,挤在人群中露出脸,冲我欢欣地微笑。那笑容,像烙印,打在心上。     
  蜘蛛之寻 第四部分   
  蜘蛛之寻(十六)(1)   
  老陈和樊宝南蒸完桑拿,才打电话我。地点在红色恋人,真够眩的。看着红色恋人里躁动的男男女女,稚嫩没有沧桑的脸,青春张扬,对比下,我觉出自己的苍老,不由黯然。米米跟着我一起来的,她非来不可。 
  我在电话里重复红色恋人时,她已飞快地换好了衣服。 
  她喜欢旗袍,狂热的。她知道这是最显现身材的着装。无袖短裙的那种,黑色。从领部到胸前,两粒回形的结扣。胸口一大朵鲜艳大红的牡丹花,叶子以优美的弧线划到细腰上。她的头发随手一挽,在发髻上插了一枚蟹菊银簪,眼线描过了眼角,往上挑,睫毛高翘,像日本艺妓在唇中间抹了腥红的唇膏。 
  十月已有寒意,她似乎没有畏寒的细胞。出门前,我停下步子,不无担心地看了她一眼。她居然冰雪剔透地窥到我的用意。飞快地转身,取了件黑色风衣,从颈口一直扣下去,只露出小截的腿。她总有方法将自己打扮得耀眼,这是她的优点也是我的虚荣。 
  在电梯里,她腻在我身上撒娇,戏弄我爱她在心口难开。一出电梯,俨然成另一张面孔,矜持高贵,真是莫名其妙。然而我不得不佩服她像变色龙,不同的场合不同的变化。她穿过人群时,目不斜视。太多男人给她行注目礼,一直到包房,她才自得地挑了挑眉毛。 
  “脖子累了没有?”我看也不看她。 
  “什么意思?” 
  “招揽够了别人的眼光吧,我怕你的脖子撑不住了。” 
  “哈哈,你吃醋了?” 
  “省省吧!有醋也和饺子了,倒在你这,浪费。” 
  “没见过你这号嘴硬的人。” 
  我白了她一眼,她毫不示弱地挑起眼角。 
  樊宝南和老陈早已在包房里。米米出现后,樊宝南的眼睛就再也没看过屏幕。深谙此道的米米越发显得冷艳,只是伸出手,大方地和他轻握了一下。一路进来,我也见识了她的魅力,忍不住偷偷扫了她一眼,很快就被米米捕捉到,她得意的样子让我窘迫不已。第一次樊宝南恭维了我,用一种被女人俘虏后的腔调。 
  “安先生,你女朋友真是艳光四射啊!” 
  我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也许是想打击米米的嚣张,也许是想体现与樊宝南不同的品味。我捏捏米米的脸,夸张地回答:“是吗?这小丫头还算漂亮?她是我表妹。” 
  “是吗?” 
  樊宝南眼里流露出惊喜。我点了根烟,含糊地应了一声。米米的脸色非常难看,我知道她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出岔子的。她虽精于保存脸面,但也按捺不住怨气,果然她起身目光灼灼地直视我。 
  “表哥,陪我去跳舞。” 
  我赶紧摇头,想避开她的发难。就在此时,樊宝南迅速站起身。 
  “我也想跳舞,可以吗?” 
  米米一愣,继而冲他甜甜的笑,耸耸肩同意了。老陈待两人出去后,盯了我半天。我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过了过了,安道,你对米米……”他铵熄了烟头,“女人呢,可以要也可以甩,但没必要得罪她们。花点钱,图的就是开心,这样没意思。” 
  我也弄不清为何对米米留连不决。我猛吸了两口烟。 
  老陈还在说:“照我看,米米可不是那种没大脑的女人,你没看透她。女人哪!像块炭,烫时暖你的手,冷时能黑了你的手。你未必是她的对手,她不简单,哎,你对她到底了解多少?” 
  “露水姻缘,还问生辰八字呀?”我勉强地坐直,“等她下次飞回来,就Say Godbye。” 
  “有新目标了?”老陈兴趣大增,“哪里的?” 
  别淡林。昨天晚上我和她一起吃的大排档,她捏着滚烫的炸汤园,不停地甩手,又舍不得松开,沾上油的手指一直在嘴里吸吮,想到她狼狈可爱的样子,我就忍不住地微笑。 
  “保密。” 
  “认真的。这次是认真的。” 老陈摇头,我也笑了,老陈长叹了口气。“要是真遇上好,就定下来吧,一个人飘飘荡荡的日子并不好过。”   
  蜘蛛之寻(十六)(2)   
  “哦?你这个钻石王老五,不再说女人是条绳了?” 
  他看看我,无奈地苦笑。 
  “其实,我和我老婆本来是很愉快的,但那时,她很有抱负,一心想唱出名堂,唱戏没出路,想转行唱美声。硬托人介绍到国外深造,所以我们用了所有的积蓄,还借了许多债,把她送出去了。” 
  “你也支持她这么做?这么盲目。到国外,她把你……”我忍住了不满。这是多么任性的女人。 
  “我尊重她的一切意愿。”老陈喝下一口酒,久久没有咽下去。“对了,米米下次飞哪?” 
  “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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