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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蜘蛛之寻-一直寻找的真爱-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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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话咽了下去。不知为什么,丢弃匙扣竟让感到一阵心痛。米米扭头进了房间,剩下我独自呆在客厅里。我走到垃圾桶前,弯腰将匙扣拾起来,悄悄地挂回钥匙包上。 
  屋子里静悄悄的,我想起这个十月假期过后的竟标。我得把精力集中回来,这段日子,实在感到太疲乏。米米在我身后收拾残桌,听着她细微的脚步声,听着电视里音乐频道,我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朦胧中,听到米米的手机响了。她的声音低沉疲惫。电话似乎打了很久,米米在坚持什么,又在推拒什么。我睁开眼睛,她神色倦怠地窝在沙发里。我起身倒了杯水,她连眼皮都没抬。 
  “谁的电话?” 
  “朋友。” 
  “男的女的?” 
  “男的。” 
  “约你出去吗?” 
  “是的。” 
  “去吧!你可以有选择的自由,我早就说过。” 
  “所以你也一样可以随意选择是吗?”   
  蜘蛛之寻(二十三)(2)   
  她坐直身体,语气陡然尖锐。我避过她的锋芒,缓慢地挥了挥手。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要走的时候谁也留不住。” 
  她霍然站起,欲言又止,将枕头狠狠扔在沙发上,旋风般卷出门去。我的脸上有一滴冰凉的水珠,我抹下来,仔细看着,晶莹的、湿润的,是米米留下的么?是水,还是泪? 
  竟标开始了。 
  老陈虽稳操胜券,但仍紧张。抽签决定进去的次序,老陈排在第四。我们在隔壁会客室等着,他的烟抽得很凶,呛得我直咳嗽。 
  我安慰道:“这是走过场嘛,他们心里有数,早有内定。” 
  “我怕万一……”他住口,仿佛触了楣头似的后悔不迭。 
  “没有万一。” 
  对手出来了,他们笑逐颜开,交头接耳,一副胜利在即的样子。终于轮到我们,从讲解产品、播放投影、呈递标书、商酌细节,所有的程序都正常无误。对方负责人有四位,从他们的表情看不出任何迹象,这令老陈深感不安。他觉得至少应该有点蛛丝马迹的暗示,最令他惶恐的是负责这次投标应该还有樊宝南说的内线人物,可今天这人没有出现。一切的状况,都没有预示内定的迹象,“正常”得连我都嗅出了危险。 
  又一番价格审核的轮回。老陈心里没了底,对方压价的额度超出老陈的想象。这倒底是虚还是实?他完全失去主张。如果豁出去让到对方的界线,万一樊宝南早已打点好,那这回扣从何而出?总款的10点,一笔不小的数目。对方沉着冷静,压价势在必行。老陈左右为难,在这一坎上他犹豫不决。 
  我们退了出来。老陈再次拔打樊宝南的手机,整整十四个电话都无人接听,最后一个电话,对方显示在盲区。老陈跌坐在沙发上,我知道他难以决择。 
  任何人都不能低估自己行为中出现疏漏的危险,尤其是当贪图更多利润而出轨的时候。一向老谋深算的老陈成了被牵的牛鼻,真不知是谁给谁下了套? 
  我劝老陈:“让吧!还有最后一次机会。质量品牌都有竞争力。忘记樊宝南,来一次公平的竞争!” 
  老陈苦恼地望着我,把手叉进头发,胡乱地揉成一团。末了咬咬牙:“不行,樊宝南不会坑我。” 
  是的,老陈在他身上下了太多功夫。他是吃准了樊宝南。我想除了他老婆,恐怕没对谁这么费心过。可是连老婆都会跑,何况生意人?商人擅长利益权衡,见风使驼是家常便饭。这本是老陈从商的哲学,现在他动摇了。因为与老婆重聚的愿望,因为思念的感情,毕竟他是凡人,所以注定不是无坚不摧。 
  “老陈,看看眼前的局势。你若让价,就有一次公平的较量,万一樊宝南没有在背后打点,你就连争取的机会都失去了。再说,樊宝南派的人呢?他今天都没露脸,樊宝南的手机也接不通,情况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 
  午饭过后,将会是最后一个回合。对手在谈笑风生,老陈已沉不住气了。 
  “他们是心理战术,是想让你泄气的。”我按住他的手。 
  “我知道,我知道。”老陈深深了吸了口气。“说真的,我并不在乎什么事业!这些年,什么产品有利润我就做什么,我只希望能快点结束这拼命赚钱的日子,能早点见到阿冉。” 
  阿冉?老陈的老婆叫阿冉。 
  “她在国外并不好,她是那种心高气傲的女人,本来就多病,怎么照顾自己?唉,她不肯回来是怕丢脸,一去几年,真不知她怎么熬过来的。我本想赚了钱,去国外,她想回就回来,不想回,我就留在那边照顾她。” 
  “她没找人吗?”在国外,一个单身女人是很艰难的。 
  “我倒希望有男人能照顾到她。”他轻叹了口气。“你不了解,到了我这个年龄,这些都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和她还有没有机会在一起生活。我怕的是她时日无多。” 
  “为什么?” 
  “是家族遗传的病,她母亲有,姐姐也有。以前我也没察觉,不知道她在那边检查出来没有,如果她也有,那她是绝不会再回到我身边的。”   
  蜘蛛之寻(二十三)(3)   
  老陈神情迷惘地看着手里的标书副本。自从这笔工程出现,自从樊宝南出现,他就把所有的赌注押了下去。从那一刻开始,他就不再是个理智商人,而是情感的赌徒。他犯了生意的大忌,让个人的感情左右了经商规则,两者本是永远无法交融的,所以他现在面临着全盘皆输的局面。 
  能和我们较量的对手只有一家,他们再次抽签,很好运的在我们前面。老陈最终没有让价,他把一切交给了天意,他甚至相信,天见可怜他对阿冉的心。其实老天的眼并不是总睁着的。 
  我们落选了,对手在我们面前击掌庆祝。 
  老陈的目光呆滞,身板弯了,时光在身上要流驶多年才有的痕迹,在刹那间席卷了全身,他苍老了。 
  我扶住老陈,他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走,找樊宝南。” 
  他推开我,步履艰难。失望有时像枝头盛放的花,来不及经历衰败,就被狂风吹得支离破碎。望着老陈的背影,心酸到极处。   
  蜘蛛之寻(二十四)(1)   
  老陈拔了无数的电话,但凡樊宝南落过脚的城市,他都有记录,包括樊宝南居住过的酒店房间号码。对于他缜密的心思我感到震惊。想起曾为之效力的珠宝商,目光阴骛、洞悉世事。他们是一类人。到今天,我才更深地了解珠宝商,成功决不取决偶然,它是每个完美细节地堆砌。 
  老陈重重盖上本子,声音宏亮地说:“走。” 
  “上哪?” 
  “他前天夜里飞过来的。他根本就在操纵整个局面。” 
  我们去了香格里拉,老陈大步流星地直奔房门口。果然,樊宝南在里面。他趿着拖鞋,衣着随便,头发有些凌乱,好象刚起床。他面对老陈时镇静自如,没有内疚没有胆怯,只是随意冷淡地问了一句:“怎么找到这来了?” 
  老陈的拳头都握紧了,他压抑着火气,刚想直接推门进去。一个意外的情形发生了。最意外的恐怕是我,这不吝于雷击,也许更严重,就像有人用柄锋利的刀从头顶直直地削下来,我被劈成两半,另一半已不属于自己。 
  米米。米米。 
  米米居然出现在房间里,神态自若地靠在椅子里,手里翻着一本时尚杂志。在与我目光对视时,眼神丝毫没有退怯,这是怎样一个女人? 
  “女人是炭,烫时暖手,冷时能黑了你的手。”精明的老陈,这是他的真知灼见,不幸灵验。 
  做错事的似乎不是她,而是我。我眼睛发黑,胸口发堵,几乎摇摇欲坠。我想抓紧老陈,但他毫不留情地甩开我的手臂。 
  他冲我咬牙切齿:“看吧,看看这个女人带来了什么?” 
  如五雷轰顶,我呆若木鸡。老陈一脸怨愤抽身而去。我好半天都挪不动步子,恍然去追老陈,他已没了踪影。 
  站在灯火阑珊的大街上,沉重一阵阵袭来。整件事,我想都不敢想,竟然是我毁了老陈,竟然是米米,与我同床共枕的女人,人尽可夫的女人。她真的是祸水,把她放在身边,不吝于定时炸弹。现在爆炸了,但炸到是的老陈,粉身碎骨的也是老陈。老陈是对的,一开始就是对的。他讨厌米米,他的直觉、眼光都正确无比,米米最终会成为他的敌人,最终会毁了他。 
  米米是什么时候和樊宝南搅到一起? 
  是我,是我一手将她推了过去。我把她推给谁,也不该推给卑鄙无耻反复无常的樊宝南。米米也是无常的小人,我怎么早没看出来?她终于拣到自己的高枝了。我狠狠擂击树干,痛的知觉令我稍微清醒。我应该上去,把那个女人拖下来,当街痛打,但没有。我在耐心地等着她的出现,我会把她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踩在脚下,永不翻身。 
  米米匆匆地从酒店大门出来,我想都没想冲了上去,给了她一记耳光。她摇晃着站起来,冲我笑,得意又苍凉。我拖着她,拦了辆出租,把她重重地搡进车后座。 
  “你在报复。”我关上门,将她推到沙发上。“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蠢事吗?” 
  她竟然笑了,唇边浮起讥诮,出乎意料的坦白。 
  “当然。” 
  “你这恶毒没良心的女人,你毁的不是我,是老陈。” 
  我狠狠捏她的胳膊,被她轻易地甩开,她冷冷吹吹指甲。 
  “都一样,你不过是老陈的依附品,他的失败也是你的失败。” 
  我震惊地盯着她,继而大笑起来,笑得她抬起头。 
  “你这样精于算计的女人也会有失算的时候?你以为这工程谈崩了失败的是我?正好相反。没了这笔工程,我至多亏损点钱,但还可以在这个城市逍遥快活。真谈成了,我恐怕要揣着小钱卷铺盖走人了。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才对。” 
  她脱口问道:“为什么?” 
  “这笔工程的利润足够老陈远走高飞。他若不在,我还依附于谁?”想到老陈刹那苍老的表情,我一阵强烈的歉疚。我跌坐在沙发上,低声说:“他失去了和国外妻子团聚的机会,他等这样的机会已经等了六年。”   
  蜘蛛之寻(二十四)(2)   
  屋子里寂静无声,米米忽然讥讽:“想不到,你还有一点情义。” 
  我对她怒目而视。米米站在屋子中央,摸着新买的铂金钻戒,面目可憎。那是谁为她买的?樊宝南?为利益为美色的蠢货? 
  “你怎样搭上他的?”我尖刻地问。 
  她无限惊奇地张大嘴:“你当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我只是没料到你爬上别人的床爬得比猫还快。” 
  她眼神像猫一样,收缩了瞳孔,无比犀利。 
  “是的,你没料到事还多着呢?” 
  “是,像你这种人尽可夫的女人,为了钱可以把自己出卖一百次的女人,没料到有什么稀奇?” 
  她的脸顿时刷白,眼里充满了怨恨,她昂起头,一字一顿道:“我是浪荡,是人尽可夫。因为我本来就是不知道父亲是谁的私生女。九岁,我妈因为优郁症跳了楼。我在姨妈家寄人篱下,十三岁我就跟男人同居,十八岁我出卖自己得到了空姐的工作。认识你之前,我是人尽可夫,但我能选择吗?我要生存,为了生存将自己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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