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花缘-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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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亭而立,绽开的花瓣洁白似玉,温润可爱,煞是喜人。
突然,玉莲花连连颤动,弱茎轻摇,一道白光起于花蕊,渐渐凝形,落在池边。哈!一个小姑娘睡眼惺忪,打着哈欠似站也站不稳,皱着轻细的眉儿,嘟着可爱的唇,不是怜儿是谁?
东张西望了好一会儿,似才决定该做什么。于是,怜儿向树林中走去。因为树林那边有许多泥塑的大人儿很好玩!突然,她又停下脚步,不放心地回头向池中望去,那莲花正轻轻摇曳。
她咬着唇想了一下,右手一招,那朵莲花立即脱离池中,向她额心飞来,越缩越小,终于不见。看来她虽不记得往事,但却学乖了。
怜儿蹦蹦跳跳地走出后院,来到前寺。却不知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百感交集的云天梦眼中,若非有文天和龙七的阻止,他早已不顾一切地现身向前,与她相认了。所以当白秋伤认为他已见过怜儿催促他走的时候,云天梦理也不理,径自跟在怜儿身后又来到前寺。
寺中人见到怜儿毫不奇怪,只是合十为礼便各做各事。怜儿坐在台阶上看着一个小和尚扫地,小和尚扫得很认真,怜儿托着腮看得也很仔细。突然,怜儿从台阶上跳下来,上前抢下和尚的扫帚,有样学样地扫了起来。
小和尚目瞪口呆,赶忙合卜为礼道:“阿弥陀佛!怜儿施主,你将扫帚还给小僧好不好?”
怜儿向他一吐舌头,抱着扫帚跑出好远,才说:“阿弥陀佛,我才不还给你!”便又接着扫了起来。
怜儿扫了一会儿,又不耐烦了,原来扫地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好玩!她看了看微红的掌心,赌气似的将扫帚扔给呆立一旁的小和尚说:“阿弥陀佛,我将它还给你了!”
小和尚连忙抓紧扫帚:“阿弥陀佛,小僧谢过怜儿施主!”
怜儿噘着嘴,闷闷地说:“阿弥陀佛,不用谢!”
躲在门后的龙七差点笑出声来,白秋伤皱着眉解释:“这里都是僧人,张口闭口‘阿弥陀佛’,怜儿听久了也就学会了,而且句句不离‘阿弥陀佛’。”
云天梦不但没笑,反而一脸疼惜:“寺中生活一定将怜儿闷坏了!”
白秋伤深深地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怜儿放弃了从扫地中找乐趣,便又开始闲逛了,东摸摸西看看,对着弥勒佛塑像笑了一阵,便学起了十八罗汉的姿态表情来。从第一个学到最后一个,或躺、或坐、或立、或双掌合卜或安祥平静、或横眉怒目。不管哪种形态,由她做来都是那样生动可爱,一会皱皱鼻子,一会儿拧拧眉头,一会伸伸舌头,一会儿瞪大眼睛。看得云天梦心中越来越疼,龙七却因使劲憋笑差点得了内伤,龙文天横了他一眼,他才没有太过忘形。
因为玩得太入神,以至于竟没看到身后的柱子,直到后退时撞上了,怜儿才发现殿内竟有根又粗又圆又光滑的石柱,于是她的注意力又被它吸引去了。
绕着石柱走了一圈,摸了摸光滑的柱身,又走了一圈儿,意犹未尽的怜儿似乎从中找到了乐趣,嘻嘻笑着竟绕着圆柱跑了起来……五圈、六圈、七圈,咦!有些站不稳了,怜儿连忙停下来,四周的佛像怎么都转起来了?连房顶也转了?呀!不好了!怜儿只觉头晕腿软,眼见就要摔倒了……
云天梦早忘了元元大师的叮嘱,一个剑步便从佛像后跃出,接住了怜儿的身子,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他的脸色已吓得泛白,忍不住轻责道:“小傻瓜,准让你绕圈来着!”
过了好一会儿,怜儿才觉得四周的转动停了下来,她抬起头,纳闷地说:“阿弥陀佛,这房子原来会转的!”
云天梦“扑哧”一笑,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不是房子转,是你的头绕晕了!”
怜儿忍不住皱了皱被刮的小鼻子,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别人的怀里,而这个“别人”——怜儿仔细一看,呀!他黑黑的眉毛,亮亮的眼睛,挺挺的鼻子,尤其是嘴边的笑容让她觉得暖暖的,像在阳光底下。于是怜儿决定,她要和在眼前的大哥哥一起玩儿。
眨着灿亮的眼睛,怜儿扯了扯云天梦系发的缎带,好奇地说:“阿弥陀佛,大哥哥和别人不一样!”
一声“大哥哥”叫得云天梦心花怒放,他激动地将怜儿抱紧:“怜儿,我的怜儿!”
怜儿一边皱眉,一边挣扎:“哎呀!阿弥陀佛!痛呀!”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云天梦连忙放松了一些,但仍不舍地用双臂围住怜儿的纤腰:“怜儿,对不起,云哥哥弄痛你了!”
怜儿倒不在意围在自己腰上的双手,反正又不痛,她只是好奇眼前这个人:“阿弥陀佛,你怎么知道我叫怜儿呢?”
忍不住皱下眉,云天梦点了点她的鼻尖:“什么阿弥陀佛,以后不要说了!”
“阿弥陀佛,为什么?”
气得云天梦真想拆掉这座寺院:“你又不是尼姑,说阿弥陀佛干吗?”
怜儿更好奇厂:“阿弥陀佛,什么是尼姑呀?”
云天梦无奈地轻叹,但他知道怜儿现在就像一个初到人间的婴儿,对周围的世界有许多好奇和疑问,所以他得耐心解释:“尼女占与和尚差不多,只不过尼姑是女的,而和尚是男的!”
歪着头,咬着唇,怜儿还是不明白:“阿弥陀佛,和尚又是什么呀?”
“哎,你每天看见的那些光着头,嘴里不停念叨‘阿弥陀佛’的人就是和尚!但怜儿不是,所以不该说。”
“那他们为什么要当和尚呢?”
云天梦惊喜地发觉这回怜儿没说“阿弥陀佛”,正要夸奖—句,谁想怜儿又接着说:“把头发剃光了不是很丑么?阿弥陀佛!”
也已经走出的龙七忍不住说:“一般来说呢,凡是找不到女人的男人去当和尚,而找不到男人的女人就要当尼姑,这不是很简单!”
龙文天笑斥他:“你怎么—天到晚胡说八道,若教坏了怜儿,少爷非拔掉你的舌头不可!”
白秋伤在旁边诧异地况:“自从怜儿重生,便很怕见人,我和师父费了好大劲儿才让她相信寺中的僧人不会伤害她。但她仍怕陌牛人,上回一个友人来撞见了怜儿,竟将怜儿吓得仁天不敢离开后院,想不到她会如此轻易接受你!”
龙文天微微一笑:“看来怜儿虽将前事遗忘,情却仍在心中,也不枉少爷这六个月的相思了!”
怜儿锁锁眉,捅捅云天梦:“大哥哥,他们是你的朋友吗?阿弥……”
云天梦突地伸手捂住怜儿的嘴,不让她说完“陀佛”二字,凑近她耳朵轻轻地命令:“叫我‘云哥哥’!”
拿开手,怜儿喘了一口气叫:“云哥哥!阿……云哥哥!”
抚了抚她的秀发,云天梦赞许地说:“怜儿真聪明,以后不要说‘阿弥陀佛’,只说‘云哥哥’,听见了吗?”
受到夸奖的怜儿立即眉开眼笑地答应:“我知道了!云哥哥!阿弥——云哥哥!”几人都不由得被她那句“阿弥云哥哥”逗笑了。
抑制不住满心欢喜,云天梦俯下头,在怜儿的额心轻轻一吻。
怜儿不但不觉害羞,反而摸了摸被吻的额头,眼睛紧盯着云天梦,然后她探起头,也学云天梦的样子在他的额心亲了一记,便“嘻”的一声笑了出来。
旁观的人也笑了起来,龙文天心中一动,将手伸向怜儿,试探地问:“文大哥带怜儿去玩儿好吗?”
怜儿瞅了瞅他,又回头看看云天梦,突然将身子缩进云天梦的怀里:“我不,我要和云哥哥在一起,阿……”还好,她自动止住了。
白秋伤见状微微一笑,虽然心有怅然,但他早已作好了心理准备:“现在我想让云会主离开,恐怕也不可能了!”
“不错,”云天梦坚定地点了点头,拥着怜儿,他说:“我要陪着怜儿!”
元元大师的禅房内。
“阿弥陀佛,既然如此,便任由云施主了!”元元大师竟也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大师恩情,云某铭记五内!”
摇摇头,元元大师说:“云施主只要不忘当初允诺之言就可以了!”
云天梦脸色—肃:“请大师明言!”
元元大师略一沉思:“其实这一直是老衲自己的一桩心愿,但老衲已跳出凡尘,不惹俗事,这段恩情也无法亲自偿还了。”
有些疑惑,云天梦问:“恩情?”
点点头,元元大师道:“当年皇帝巡游白马寺,正是我师弟担任住持期间。师弟深感当时赋税繁重,民怨沸腾,便大胆请命,消减苛捐。谁知—言不当触怒当今皇帝,皇上竟下令拆毁白马寺。师弟性情刚烈,气得大骂皇帝,当今圣上大怒之下,竟要颁布诏令烧毁天下寺院,杀尽天下僧侣,正当危急之时,才十五岁的三殿下赵承寰拼死力谏才将弥天大祸消弥,们我师弟却从此游戏风尘,痴痴癫癫!”
云天梦点了点头:“我知道,令师弟便是疯僧元虚!”
元元大师接着说:“三殿下救了天下众僧,免去了佛门大劫,凡是佛门中人无不感激,老衲也不例外。但就因三殿下心怀仁厚,才华横溢才会被宫廷所嫉,其母宜妃被太子设计诬陷而死。如今圣上年老体衰,大位之争越演越烈,三殿下更是四面楚歌,孤立无援。他虽有鸿鹄之心,却无振翅之力。况且太子多疑善嫉,手段阴毒,若其登上帝位,则天下苍生危矣,三殿下危矣!赵阳此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京中的情形,并且带来了三殿下的书信一封,看来夺位之争已是迫在眉梢。”
云大梦诧异地说:“原来大师与三殿下有这样的关系在,莫非大师想让我保护三殿下,免遭太子毒手?”
元元大师突然神情一肃,双手合十,语声有若金铁交击:“元元代万民请命,求云施主助三殿下登基称帝,一统江山!”
白秋伤,龙文天、龙七都自一惊,他们实在没有想到元元大师要求的竟是这等大事!只有紧挨云天梦而坐的怜儿仍然自在地玩着手里的苹果。
云天梦面色不变,只是紧紧盯着元元大师,后者也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云天梦冷笑道:“大师好心计,一个‘助’字,便让我云天梦多年筹划付诸东流,而为他人做嫁!”
元元大师轻叹道:“施主雄才大略,实是难居人下,但三殿下心胸广博,海纳百川,施主必能一展报复!”
不由得眯起眼睛,云天梦狠狠地说:“你明知我……”
“所以我才会为万民请命。上天有好生之德,施主忍心战端四起,血流成河,看苍生流离,百姓失所?”元元大师话中有话。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哪朝开国不伤人命。我说过,一将功成尚且万骨为枯,更何况帝业之争。”云天梦言问锋利,毫不退让。
元元大师突地长叹—声:“阿弥陀佛,老衲知道让云施主放弃称帝之心确实为难,但云施主别忘了对老衲的允诺!”
云天梦一咬牙:“看来,你早有预谋!”不由得皱皱长眉。
元元大师呼了—声佛号:“罪过!罪过!老衲只是觉得天下初定,不宜再起战火。三殿下德才兼备,必是一代仁君;云施主胸罗万有,人中之圣,有你辅佐,必能轻易成就大事!”
“你认为,这样就不用流血了吗?”云天梦讥诮地说。
“以云施主之能耐非难事!况且宫廷之争,无论如何也比不得天下之争!”
云天梦长长吐了—口气:“元元你打的好算盘!”
元元大师垂眉:“施主千金一诺!”
云天梦气闷地走向窗前,皱紧眉峰望着夜空。
怜儿骤失依凭愕然不明所以,但也很快站起来跟着他走了过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