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后,帝阙凰图-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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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了,那抹朦胧明黄色仿佛在刹那间亮了,我的眼眸微微撑大,他看我的眼底有一抹诧异,我朝他伸出手,他未有迟疑,拉住我的手跃上来,我也不管前面是什么,策马就乱跑起来。
他将我整个人抱在身前,四周白茫茫一片,我不知道前面的路通往哪里,只知道这一刻,我身边还有他,我不是一个人。
他的手握住了我颤抖不已的双手,将我手上的马缰绳拿过去,我没有拒绝。他贴着我的背,责怪道:“谁让你回头?倘若来的不是朕呢?”
我被他问得语噎,我不知道如果不是他我会怎么样,只是当时来不及多想,我也说不清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地折回了。
马驹不知道跑了多久,周围的雾气没有之前那样浓厚了,看来已出了迷雾区,殷圣钧没有停下来,大约是担心身后有追兵。
突然之间,胯下的马驹似一脚踏了空,我只觉得一下子失去了重心,殷圣钧飞快地抱住我从马背上跳下去,沿着下坡一路滚下去。
天旋地转,不知滚了多久,恍惚中,闻得他闷声一声,我们这才停了下来。
我急着睁开眼睛,周遭是一片树林,他的后背正严严实实撞在身后的树干上,原来我们是这样停下来的。
他扶我坐起来,一手揉着肩,一面苦笑道:“再若不停,不摔死也得冻死了。”
我依言瞧去,见树后是一条河,还在正月里,若真的掉入冰冷水里,这又在荒郊野外的,可真的要冻死了。
“可是哪里摔伤了?”他见我不说话,凑过来问我。
大约是一路滚下来搁着石子了,就是后背有些疼,我摸了摸,摇头道:“没有。”说着,我站了起来往后望去,大雾弥漫,远处却安静得很,应该已甩掉了追兵。
这样一想,我才松了口气。
回头的时候见那一个还坐在地上,我不免皱眉道:“快起来,我们得离开这里。”
他无辜睁着眼睛看我,道:“你没受伤,朕的运气差了点。”
我心中一紧,脱口问他:“怎么了?”
他笑着指了指,道:“下马的时候,崴了。”
我原还以为他被那些刺客伤着了,眼下听他说脚崴了,忍不住竟笑了出来。
他的脸色一沉:“你还笑。”
我耸耸肩,道:“大男人居然好意思说脚崴了。”
他的长眉狠狠地拧起,额角的青筋在跳:“男人女人都有脚,脚崴了有什么好笑!”他就坐在树下,一手揉着肩,一手抚着脚踝,那姿势甚至好笑。
我吸了好几口气,才避免自己笑个不止,睨着他道:“快起来吧,我们真的得先离开这里,万一他们追来发现了上面的马就糟了。”
他把手递给我:“扶朕。”
此刻我也没时间和他计较,抓住他的手用力将他拉起来,见他右脚着地的时候皱眉倒抽了一口冷气。
“很疼吗?”
他勉强一笑,低头看我道:“没那么严重,走吧。”
我点点头。
不敢走大路,只能沿着小河走向林子深处。
一直走,一路走,因为他受伤走得不快,整整一天我们也不敢停下。及至傍晚,雾气才缓缓散去,河面映着晚霞五彩的光,美得像一幅画一样。
可我又累又饿,实在没有心思欣赏这番美景。侧脸看他,他的脸色苍白,满额的汗,见我看着他,笑着问:“看什么?”
“我……看你的脸……”
“怎么,你到今日才发现朕好看?”
我话还没说完呢,就被他无耻地接过去了。我翻了个白眼给他,没好气道:“我是看你的脸色很难看!”
他浅浅一笑,摸了两把,道:“累了,歇会儿吧。”
我松了口气,扶他坐下,我又朝四周看了看。
他轻笑道:“不必看了,我们走了那么久,要追早追上来了。再说,雾那么大,谁知道我们往哪个方向跑了?”
我叹了口气道:“我是在找找有什么可吃的。”
这种季节没有野果,要是什么都找不到,没被杀死也得饿死了。
没想到他倒是一点也不紧张,安然道:“这一路走来,朕倒是发现河里的鱼不少。”
我吃了一惊:“我可不会抓鱼!”
他睨着我笑:“谁让你抓鱼?当然是朕抓。”
“你?”我忍不住看了看他崴了的脚。
他微微一哼道:“看什么,朕是崴了脚了,朕的手还好使着,再说,朕的眼神依旧像鹰一样犀利!”
我被他逗笑了,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不过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样吧,你去林子里找些树枝木叉之类的来。”
我依言找了一堆来,他顺手拿出一把匕首利落地将树枝的一头削尖。我讶然道:“你哪来的匕首?”
他得意笑道:“我们骑出来的那匹马上,就插在马鞍的皮套里,朕顺手牵羊了,本想着对敌的时候能用到,哎,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他一身龙袍污秽不堪,泥土血渍全都沾上了,他似一点也不在意,就这样坐在地上细细地削着树枝。我呆呆地看着,恍然想着,这个男人若不是西楚的皇帝那该有多好?
他忽而抬眸看我道:“愣着干什么?把你的臂纱拿来。”
我一惊:“干什么?”
他指指地上的树枝道:“不够长啊,你的臂纱割断了用来固定。”
见我不动,他又道:“不舍得?等朕回宫了,赔你一个布庄。”
我将臂纱丢给他,没好气道:“能回去再说!”
他笑着看我:“怕了?”
我踢了踢一侧的树干,道:“我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那些人追来了,我先跑了,反正他们要杀的不是我。”
他轻轻一笑,却不再说话。等我再回头时,见他已将工具做好。我扶他去河边,见他一竿下去,拎起来竟然叉了两条鱼!
“朕是不是很厉害?”他靠近我问。
我看着两条鱼流着口水,却还是无奈道:“没有火,这要怎么吃。”
他伸手指了指前面道:“看到那个小屋了吗?那是猎人打猎时歇脚用的,里面一定会有火折子。”
我顺势看去,果真不远处有个小屋,我竟然没发现。
他又叉了几条鱼上来,我们这才朝小屋走去。
我忍不住道:“皇上失踪,眼下镐京怕是乱了。”
他却低嗤一笑,道:“不会。”
我冷笑道:“你就不怕有心人士从中作梗?”
他的脸色依旧,看着我神秘笑道:“朕早就留了圣旨,丞相会监国。”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知道会出事?”
他仍是笑:“不知道,但朕却知道防患于未然。”
第112章 摊牌
木屋里果真找到了火折子,填饱了肚子,斜阳已西落。从窗外看出去,浓雾似乎也渐渐地散了。
“沈将军应该已经回来了吧?”
他点头道:“嗯,没有朕的命令,送嫁队伍暂时不会走。”
我惊讶道:“你说真的?”
“真的。”他看了看我,扶着墙壁在简陋的木板床上坐下熹。
我到底是松了口气,只要沈宸人还在镐京,南宫翌便没办法下手,这样也好,以后怎么办,等我们回去再说。
回神的时候,见他自己将御靴脱下了,夕阳的余光自窗口照入内,他扭伤的脚踝肿得像个馒头,我轻呼一声上前道:“竟这样严重?”
他未说话,干净利落地用匕首在臃肿处划了一道口子,深红的血很快流了出来,我吓得一把夺下他手中的匕首,并捂住他的伤口,瞪着他道:“你干什么?靴”
他笑道:“放点血而已,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否则身上没有药,一觉起来定走不了路了。万一先找到我们的不是朕的人,你又弃了朕自个逃命去了,朕岂不真的要等死了?”
我气得手上狠狠地用了力,他痛得“咝咝”的叫,却又笑着看我道:“你知不知道,朕见你回头的一刹那就在心里想,纵使死了也值了。”
我的手一颤,按在他伤口处的碎布已被鲜血染透,重重地掉落在地上,积起了一地的灰尘。
“商枝……”他低声叫我。
我自嘲笑道:“我在皇上心里有这样重要吗?”
他的言语带笑:“在朕心里,你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我不禁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目光依旧落在他的脚踝处,深吸了口气问他:“是吗?我比皇上的天下江山还要重要吗?”
他弯腰将我扶起来,毫不迟疑道:“这天下是朕的天下,也是你的天下。”
“我的天下?”我好笑地回味着他的话,阴冷地望着面前满是柔情的男子,那些藏于心底许久的话,到此刻是再也忍不住了,“你早知晓我是东陵人,却心照不宣,还将我放在自己的身边,你当真以为我来西楚是为了做你的皇后吗?”
他大约没想到我会突然说这些话,看着我的目光瞬间就凝住了,墨色眼底分明还带着一丝不可置信。我欲将手从他的掌心抽出,他倏然又回神,用力拽紧了我的手,脸上再无笑意:“你怎么知道朕知道?”
我兀自一笑,手上的力道松了,软软地由着他握着,启唇道:“宝春堂那件事后,你不信那屋子里的人是南宫翌,断定是薛玉宁时我就猜到了。”
他用力将我拉过去,目光定定地落在我的脸上,道:“那你为什么不说?”
我哂笑:“皇上也没问。”
他稍稍愣了下,冰冷神色又缓和了些,话语柔下来:“朕只是觉得没有那个必要,因为无论如何,你也是朕的女人,这件事,从当年你父皇颁下圣旨的时候就已注定。”
“其实……”我本脱口想说出我并不是德阳公主,可话出口,猛然又想起妗儿哀求警告我的话,倘若殷圣钧知道我的身份,他一定会杀了我。眼下他不过是轻伤,我若与他为敌,根本就没有胜算。
“其实什么?”他看我的目光里,又如同平常说话的样子无异。
我定了神,话语微寒:“其实皇上放我在身边也并不是只想娶我,你既知晓我的身份,怎会毫无防备就放在身边?对你来我,我恐怕只是一个放长线钓大鱼的饵。”
他一定会猜我不是一个人,长久以来他按兵不动,不过是想引出我背后之人。
只是可惜,在我拒绝了南宫翌的帮助,到薛玉宁出现之前的五年,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没有帮手,没有后台。
“商枝!”他的面色骤冷,话里透着微怒。
我丝毫不惧怕他,仰着脸问他:“难道我说错了吗?”
他冰冷的目光狠狠地盯着我,良久良久,才闻得他温叹道:“朕的确想知道你背后有谁,那是因为朕更想知道五年前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后来除夕夜宴,你看朕的目光里竟有恨……你为什么会恨朕,你告诉朕?”
我心中震惊,还以为这些年我在他面前装得很乖顺,却原来他早就知道我恨他!
更可笑的是事到如今,他居然来问我为什么?
强忍住满腔的怒恨,我发狠地睨着他道:“你来问我发生了什么?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吗?那好,我问你,东陵宫变前夕,我父皇下圣旨赐婚后,你是不是乔装打扮入了邺都?”
他的眸子一亮:“你记得?”
我不觉蹙眉,什么记得?这些是南宫翌告诉我的!
我愤然道:“回答我,是不是?”
他似松了口气,脸上换上了笑容,点头道:“是,那是因为……”
“因为你想早早摸清东陵的状况,好在我东陵打乱时趁火打劫!”我颤声打断他的话,胸口堵得很,泪水不争气地弥漫在眼眶里。
他的眼睛蓦地撑大,摇头道:“朕没有!”
“没有?你敢说你没有提剑闯入我东陵皇宫,屠杀我郁氏皇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