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无长兄-第4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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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从来没有和火长一起洗过澡,火长每次都是把他们的洗澡水都准备好,等他们洗完了再洗,原因是再扛一次水又是一身汗,不如最后……
为了洗澡,他们每个人都在洗澡过程中求过火长再提一桶热水来,也就是说,他们每个人都被火长……火长……
看光过?
若干人觉得自己浑身快要热死了,羞的。
“不不不不可能!”
若干人绕着贺穆兰看了三四圈,想起那罗浑对他说的话,笑嘻嘻地伸出手去拍了拍贺穆兰的胸。
“火长你就知道逗我,逗我那么有意思吗?你看,女人的胸会这么……啊!”
贺穆兰怎么也没想到若干人还能做出跟前世一样的事情,也没想过自己都把真相说出来了他还会“袭胸”,立刻一个抖手将他甩了出去。
“啊!!”
帐外的人二身子也跟着一颤,哆哆嗦嗦地问人一:“我我我要不然去把狄使君请过来?主子会不会被打死啊?”
“没事。”人一侧着头听了听动静,发现没有其他声响。“花将军脾气好,定是我们家主人做了什么,花将军在和他闹着玩呢。”
闹着玩能连连惨叫吗?
第一下还能说是磕到了哪里,第二下和第三下简直就和命案现场一样了!
人二黑了黑脸,可作为一个贴身家奴,他们也不能擅离职守,只能又惊又恐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人二琢磨着里面再发出奇怪的声音一定冲进去救他家主人,可等了一会儿,半点声音也没有,也只能耐下性子继续守卫。
帐中的贺穆兰将若干人掀倒在地,仰倒在地上的若干人还在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我的大些!我的大些!”
贺穆兰虽然对性别意识已经人为的模糊了,但并不代表她就没有女性自觉,被人有意识的袭胸,而且是两次,还是同一个人,这样的事实让她恨不得再摔若干人几个跟斗。
最让人伤自尊的是,明明两世都亲口告诉他真相了,他就是不相信。
一时间,贺穆兰被伤害的自尊心冒出了头,她带着报复的快感,开始努力想着关于若干人的一切,像是他刚才轻蔑地对待着她的女性身材那样对待着他。
“你的当然大些,因为你的都是肥肉。”贺穆兰嘲笑道:“同火十人,你的身材最瘦弱,离开黑山一年多,你的肌肉都变松了吧?还上得了马,跨的了弓吗?”
若干人呆了呆。
“我是男是女有什么区别呢?你们不是照样看不出来?该说我伪装的好,还是你们太弱?我救过你无数次,第一次你掉落马下,还像个女人一般在我的怀里嘤嘤嘤的哭……”
“我没嘤嘤嘤!”
若干人梗着脖子,死活不承认火长说出的拟声词。
贺穆兰却不理他,继续不管不顾地说道:“我现在穿的裤子还是你给的那几条,你要不要看看,到底是你的腿长,还是我的腿长?”
她提起自己的裤腿,幼稚的哼道:“你看看,短了一小截呢!你说你是不是该找个地方哭一哭?”
比女人还矮的家伙!
“那是我二兄的裤子……啊呀,这不是重点!”若干人完全不敢起身,觉得自己还是挖个洞把自己埋了更好。他把自己的脸贴在地上冰冷的皮子上,用以镇住自己已经火热刺痛的双颊,边埋着脸边含糊不清地叫道:“火长你不要脸!火长你你你你!火长你之前不是这样子的!”
火长是被女妖怪附身了吗?
还是毒舌的女妖怪!
还他正直开朗和善温柔细心体贴武力惊人的火长回来!
这个火长不是人啊!
“我之前是什么样子的?”贺穆兰邪笑着蹲下身,像是抚摸小狗一般揉乱了若干人满头的小辫子。
“是这样的?”
她一把拉起若干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刚才都是骗你的,我的好兄弟,吓你玩儿的。”
若干人羞辱的眼泪都已经在眼睛中打转了,猛然听到贺穆兰的话,一下子破涕为笑:“啊哈哈哈哈我就知道火长你爱逗我!你说你说是不是我猜中了所以你恼羞成怒?我不会在外面到处乱说的,你这样的英雄就算真的隐姓埋名陛下也会重用的,人家说半子也是儿子你替岳丈老爷出征也算是一户人是不是啊哈哈哈哈……”
贺穆兰用同情地眼神看了看他,继续拍烂他的幻想。
“不是,我说裤腿短一截是逗你玩儿的。我确实是个女人。”
若干人觉得自己要被贺穆兰玩坏了。
“我不信。”
若干人咬牙。
“你这样的英雄,怎么会是个女人?女人……女人……”
他的眼泪唰地一下就出来了。
“女人不能当将军,女人也不能一直在军中啊……女人是要嫁人的,等你嫁了人,你还会和我们这样往来吗?你还能给我们提洗澡水,抵足而眠,彻夜长谈吗?”
怀着坏心眼逗弄着若干人的贺穆兰一下子愣住了。
若干人带着悲伤的表情,继续无声地流着眼泪。
“你是女人,别人会如何诋毁你?那些汉人的臣子会不会写文章唾骂你?你难道要一辈子装成男人吗?别人都能成家立业,你却要孤老终身……火长,你怎么能是女人……怎么能是女人呢?”
鲜卑人有一句谚语,用汉话的意思是说,“朋友一日的悲伤等于是我百日的悲伤,朋友一日的快乐等于我百日的快乐。”
贺穆兰以前一直觉得鲜卑人很浪漫,有很多有意思的小歌和谚语,但心中却也觉得这样的句子太过夸张。
可这一刻,她确实感受到了若干人心中的害怕和为朋友百日的悲伤,所以整颗心蓦地开始抽痛了起来。
她想到自己刚刚穿到花木兰身上时,她刚遭逢大病,却没有通知任何一个火伴和旧交,也没有之前的朋友探病,就这么孤零零的消失了。
后来她造访陈节,才知道并不是他们不愿意来看花木兰,而是因为她是个女子,而这个世道对女子实在苛责的太多了。他们越干涉她的生活,旁人对她造成的伤害就越大。加之大部分同火都有了家庭,即使他们自己知道自己是纯洁的同袍之情,也不免担忧有妇之夫却交往过密的名声伤害到花木兰。
花木兰确实还拥有所有人最真挚的情感,可又失去了他们。
就连身为天下至尊的拓跋焘,也只敢用那样拙劣又张扬的法子,精挑细选十四个青年俊杰去替她长脸。
可内心的空虚,有时候是无法用这些方法来弥补的。
同样的眼泪,狄叶飞也流过。
已经消失的花木兰,一定不知道她记忆里那个只有寥寥记忆的狄叶飞,后来曾经也抱着中年的花木兰如此哭泣过,痛苦着花木兰为什么不是个男人。
朋友一日的悲伤,是我百日的悲伤。
一想到这句话背后的奥秘,贺穆兰的心也就痛了起来。
若干人不是猜不到,而是无法相信。他与拓跋焘不同,拓跋焘自信自己有力量可以“罩”的住自己要重用的臣子,而若干人不过还是个侍官,不但是侍官,而且还是家中的幼子,前途和未来都还在很遥远的地方。
他无法帮助花木兰可能会遭遇的可怕未来。
“你,很害怕我是个女人吗?”
贺穆兰收起了脸上那嘲讽的表情。
若干人拼命摇头。
“不,火长,我是为我们这些男人而感到羞耻。我们没有你的武艺,没有你的智慧,没有你有见识,甚至连体魄都不见得比你更强,可就因为我们是男人,而你是女人,也许你的未来就会因为这一个最不算缺点的缺点给断送了。”
“我觉得羞耻。我第一次因为我是个男人而羞耻!”
若干人表情沉重地说着真心话。
“你想的太多了。”贺穆兰竭力让自己挤出一个笑容,“我已经达到了我想要的目的,无论如何,未来都不会后悔。我得到了一个女子最难得到的东西,你不该感到羞耻,而应该替我高兴才是。”
她看着怔愣的若干人,轻笑着说道:“世人都觉得,女人该得到的是什么呢?相夫教子,有一个或几个孝顺的儿子,再将他们抚养成人?在家中时孝顺父母,在嫁人后照顾公婆,幸福喜乐,儿孙满堂的度过一生?若干人,这样的幸福这世上早已经有无数女人得到过了。”
“我不同,我是花木兰。”
贺穆兰近乎自豪地说出这个女英雄的名字。
“若每座墓碑上都可以写一段生平,这些幸福的女人们墓碑上必定很短,而我的经历,足以布满整座墓碑。我有着一群最可靠的男性朋友,每一个都愿意为我两肋插刀,舍生忘死,可这些情谊,全部和我的皮相、我的地位、我的爱情无关,这难道不是一个女人能做到的最了不起的事情吗?”
贺穆兰看着若干人的眼睛,接着笑道:“当然,若你们有难,我也愿意为你们两肋插刀,舍生忘死。你看,这世上最纯粹的感情,我已经收获了,我不觉得我的未来有什么痛苦的。”
“即使我暴露了我女人的身份,那也是我自愿的。我能甘之若饴地度过这几年,便也会同样心境平和地过完自己的一生,你不必如此替我悲伤。”
贺穆兰伸手擦掉若干人的眼泪。
“至少最后,我还有你们,你说呢?”
“是。”若干人重重地点了点头。“即使你是个女人,也是值得我们尊敬之人。”
贺穆兰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女人身份暴露后会遇到什么不公的对待。正如前世的花木兰一般,她在对人对事对国家上,从来毫无亏欠,会压迫她的人,都是不了解她的人,而对于她来说,一个陌生人能造成的伤害极其有限。
如果前世的花木兰、一个原住民都不会把这些人放在心里的话,那么她,一个后世来的灵魂,更不会害怕这些。
至于她所想要追求的未来,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又何来“断送了未来”一说呢?
她目前最想做的,便是帮助拓跋焘建立一个盛世,一个人人都能自由平等的行走在大地上的国家,而“帝王的信任”这一最难达成的条件,如今已经安安稳稳的握在她的手上了。
若干人是个善良的人,所以为她的未来感到痛苦,想必她其他的朋友们若是知道了这个秘密,也会一样的痛苦。
因为朋友一日的悲伤,便是我一日的悲伤。
想到这里,原本觉得暴露身份也没有什么的贺穆兰迟疑了。
反正她也不准备这么快揭露自己的身份,而拓跋焘也一副“无所谓你想怎么就怎么”的样子,所以她也没有必要急急忙忙的戳穿自己的身份,让所有人头脑混乱。
“若干人,我是个女人的事,请你保守这个秘密吧。”
所以,贺穆兰看着情绪已经渐渐平复的若干人,淡淡地丢出这句话。
“火长,你放心,知道的只有人二和我,我出去就把人二的舌头割了。如果我和别人说一句,就让我……”
听到若干人的话,贺穆兰吓了一跳。
“干嘛要割人二的舌头?就算透露出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咦?”
若干人傻眼。
“连你都查得出来的事,以后迟早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