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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5部分

木兰无长兄-第5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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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能改变不了卢水胡人的想法,也改变不了他们的生活,但年轻人总还有被影响的希望的。总要有人去试试的,虽然现在说还为时尚早……”
  “可说不定,我真能做成一件光耀门楣的事情。”
  ……
  既然是朋友,便不想走上错路吗?
  为何这般仇视大魏,想找到根源吗?
  年轻人还有被影响的希望,总要有人去试试的……
  陈节那些豁达的句子一字一字的击打在贺穆兰的内心,让她又一次为花木兰身边的这些“普通人”肃然起敬。
  连陈节都知道不去逃避,而是去找寻根源,她为何总觉得盖吴他们是个麻烦,只想着敬而远之呢?
  卢水胡人的灾难才刚刚开始,未来那仇恨的种子才刚刚播下,卢水胡人过的确实很苦,可是……
  她不是不可以把那苦涩的种子挖出来重新播种的。
  贺穆兰看向一脸期待和崇敬表情的盖吴。
  也许有些卑鄙,盖吴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也在因为他的身份而算计着什么,但是……
  ——盖吴,就是那希望的种子。
  她伸出手,招了招站在院子里的盖吴。
  狄叶飞和若干人奇怪的看着突然露出肃穆神情的贺穆兰,又看看像是不敢置信一般怯生生走上来的卷发少年,心中升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觉。
  他们莫名的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这种预感来的如此强烈,让他们不得不站直了身子,也用那肃穆的表情去面对盖吴和身边的贺穆兰。
  盖吴几乎是双目含泪的走到了贺穆兰的面前,低下了他的头颅。
  贺穆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卷发,开口说道:
  “我以前从未收过弟子,入我门下,不得滥杀无辜、不得奸淫妇女、不得傲慢骄傲,须走正道,行事磊落无愧于心,你可做的到?”
  盖吴声音哽咽,屈膝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
  “是,弟子做的到。”
  “既然如此,就劳烦两位好友做个见证,今日我收了这个卢水胡的孩子作为弟子,悉心教导他武艺和做人的道理,若他日他有违今日入门的誓言,我必亲手惩治,绝不留情……”
  贺穆兰说的很是慎重,顿了顿后,又继续开口。
  “我知道吴盖是你的假名,也知道你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你不愿说可以,可至少要告诉我真名吧?”
  “将军,不是我有意掩盖真名,而是我怕您知道我的身份,便不愿收我做弟子了。”
  盖吴的眼睛没有离开贺穆兰,从他的姿势和面容上显露出来的,是一种犹豫而害怕的神情。
  卢水胡人现在是个大麻烦,没有人会希望和这样棘手的人扯上关系,更何况她是如今声望极高的年轻名将。
  他担忧着贺穆兰会拒绝他的叩拜,在得到希望的时候,希望又被狠狠地击碎。
  然而贺穆兰只是平静的站在那里,固执的等待着他的名字,仿佛知道了那个名字,便立下了一种神圣的约定。
  盖吴缓缓低下了身子,以头触地,行了拜师的叩拜之礼。
  “我是杏城卢水胡首领盖天台之子盖吴。家父身亡后,我们的天台军四分五裂群龙无首,我带着三百忠于我的族人混入魏境求生,虽然过的苦,却没有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天地明鉴。”
  他用叩拜来掩饰内心的惊惧,似乎不用抬头,就不用面对这位英雄可能对他露出的不屑、或者疑惑的眼神。
  卢水胡人的生活就是一副颠沛流离的画卷,他从未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可因为他们的身份,在这个世道求生却愈发艰难。
  他已经习惯了别人拒绝的话语,可即使如此……
  盖吴也希望能够得到期盼已久的奇迹。
  “既然你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为何不能收你为弟子呢?”
  那奇迹,终于还是降临了。
  这位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年轻将军用温和的语气给他允诺,让他泪湿满襟。
  “盖吴,行完你的拜师之礼,从此你就是我的弟子了。”
  咚。
  咚。
  咚……
  三拜九叩之后,贺穆兰迎来了人生的第一个弟子。
  从此之后,卢水胡人的未来和她息息相关,成为她丢不掉的责任。
  但她却不悔。
  她绝不会再让“盖天王”出现在这个世界上,除非她死。
  若干人和狄叶飞以见证者的身份扶起盖吴,三拜九叩之后,盖吴似乎有些晕乎乎的,连表情都犹如在做梦一般。
  “你该谢谢陈节。”
  贺穆兰对着还在稚嫩之年的盖吴点了点头。
  “是,我回头就去好好谢谢他!”
  ‘你不懂,你该谢谢的,不是现在的陈节……’
  贺穆兰的眼前浮现出未来那个在牢中胡子拉碴,却从未放弃过希望的陈节。
  你,还有我……
  都该谢谢陈节啊。

  ☆、第306章 番外我是盖吴

  “应该是一匹布,不是三尺!”
  三尺能做什么?上吊吗?
  来到魏境的第五天,他为了生计,不得不去替人搬运东西。
  他的力气并不大,好在他还有一群族人。说好了一天一匹布,十个人,对方急需人手,他们急需工作糊口,两方一谈便成。
  跟随他的大多是年轻人,也有父亲的挚友,他自然不会让父亲的挚友做这种事,十个小伙子尽力搬运,做的比其他鲜卑人和汉人都要多,可临到结算工钱的时候,对面只丢出三尺旧布。
  那种黄色的、陈旧的,即使在集市上交换,也没有人会换给他一斤栗米的布。
  如今这时候,敢在原夏国和魏境交界处行商的,都是在军中有着后台的商人,那负责和他谈好价钱的微胖男人回答他:“就三尺布。”
  盖吴原本并非身无分文,他的父亲曾经在诸国间立下赫赫的威名,也攒下了不少的钱财。
  可在他身死后,如今的天台军里无人能够服众,而他的叔叔们却吵着要分掉财帛各分东西,卢水胡人的规矩向来是首领先选,剩下平分,盖天台并非苛刻的首领,留下的东西在分给两个叔叔和昔日的部下之后,已经没有了多少。
  杏城的卢水胡人早被魏国人盯上了,他们只能改名换姓,谎称自己是北凉的卢水胡人,在魏国求取生存。
  然而即使是剩下的这么些财产,在城门官一层又一层的盘剥之后,也没有了足够维生的数量。
  三百人,最后的希望,竟是用钱在换空间,而未来还不知道在何方。
  那人就给三尺布,而盖吴知道行情是多少,他们十个人做的工,要一匹布已经是极少了。
  可那人只丢下那匹布,瞪着眼睛对他说:“你们是夏地来的卢水胡人是不是?杂胡若对鲜卑人不敬,是要吃牢饭的!”
  他想要和那奸商再争辩,却被族人拉走,那掉落在地上的三尺布像是打了他一记耳光,让他满心冰寒。
  人人都说魏地好,魏地繁华,魏国强大,百姓安居乐业,自有鲜卑军户打仗,到处都缺人,只要不断手断脚,一定能找到饭吃。
  但那并不是指“杂胡”。
  杂胡。
  鲜卑人难道就不是胡人?若鲜卑人说自己是正统,那汉人岂不是就成了胡人?若正统只有一个,谁又不是杂胡?
  从穿过一层又一层的城门到了这里时,他就觉得自己被偷窃了。
  那些穿着城门官的衣服、拿着大棒和刀枪的官吏们,大大的偷窃了他一次,让他从无家可归的富裕小子,变成了无家可归的可怜小子。
  而这个行商,又偷窃了他一次。
  这是个盗贼横行、残酷无情的国家。
  这便是盖吴对魏国的最先印象。
  
  在那之后,盖吴等一行人又被“偷窃”过无数次,才辗转到了平城。等到了平城时候,三百族人已经只剩两百,剩下来的一百人,把自己卖了,卖给某个豪族做护院,身契是三年。
  盖吴拿着这一百族人卖身的钱,才能带着这么多人到了平城。
  噩梦从未离开过他们,即使他们不得不卖身为护院打手,可此时正值柔然大败,虽说大檀和吴提跑了,可魏帝拓跋焘依旧俘虏了大量的人口和牛羊,人丁贱的比牛马还便宜,一百个汉子,换来的钱财,不过是平时的十分之一。
  那钱实在是烧手,烫的他夜夜辗转反侧,还未到平城,就已经瘦了一大圈。
  闭上眼睛,他看到的是族人们毅然决然地表情,还有临行前对他送上的深深祝福。
  盖吴发誓要带领族人摆脱这被诅咒一般的命运,重振父亲在时的天台军,他努力磨练武艺,在平城中搜集消息、伺机待发。
  魏帝治下的魏国并不太平,到处都有仇杀和阴谋,仇杀和阴谋又让做脏活的人赚个盆满钵满。
  盖吴心中还有尊严和热血,在他的心目中,卢水胡人应当是跨着战马,挥舞着刀枪,为着自己的雇主征战四方,也许今日还是朋友,明日就是敌人,沙场上区分高下,为雇主扫除对手……
  这才是卢水胡人的生活。
  但这个世道,注定坚持尊严的人是活不下去的。
  盖吴最终还是带着族人走上了那条路,杀人越货、打家劫舍,他的热血和光荣,终是在那些痛苦和惧怕的惨叫声中渐渐麻木了。
  他的名头越来越响,他的族人越来越富裕,他那早已分道扬镳的叔叔们终于还是找上了他,开始和他一起“接活”。
  几百个人总是没有几千个人强的,几千人的人马走到哪里都受到欢迎。拓跋焘有无数的敌人,而这些敌人却都想多一些朋友,无论是北凉、柔然、刘宋还是北燕,每个国家都欢迎他们,都为他们奉上美酒佳肴、财帛和美人。
  可盖吴却清楚的知道,没有“国家”观念的他们,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他们眼中的“杂胡”。
  杂胡就像是一个烙印,已经深深烙印到所有人的心里,让他们一次又一次名正言顺的“偷窃”他们。
  他曾杀人如麻,也曾为了内心的平静去寻求佛祖的帮助。世道偷窃他们,他们就反过来抢他们的,可日复一日,天台军不但没有了之前的赫赫威名,反倒成了人人喊打的“贼寇”之流。
  盖吴很痛苦,他的叔叔们却不以为然。
  天下一片混战,礼义廉耻信都是骗人的东西,唯有到手的财帛、足够的人马,才能够赖以生存。
  也许是因为他的内心希望成为一个英雄,而现实却把他变成了一个强盗,所以当“花木兰”的威名开始传遍四方时,他分外的注意起他。
  他一次一次如饥似渴般听着这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将军如何驰骋沙场、如何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他如何以自己的功勋立下不败的威名,又如何让三军动容,为之敬服。
  在盖吴的梦里,那个驰骋沙场、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人变成了自己,那个唱着“与子同袍,岂曰无衣”的,也成了自己。
  在梦里,他有志同道合的火伴,也有为之效忠的明君。他让卢水胡人不在成为笑柄,他让卢水胡的勇士成为让诸国颤抖的铁骑……
  然而梦只能是梦,一觉醒来,他的世界依旧是灰色的。
  还有许多的仗等着他去打,但没有哪一场和“荣耀”有关。
  他不识字,不会画画,也不善言辞。为了留下梦中的一切,他笨拙的开始雕起了木头,想要把梦中的金戈铁马留在心间。
  他固执的认为刀和刀应该是相通的,杀人的刀和刻木的刀并无什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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