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无长兄-第7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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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泄露出去了,以至于一到出现各种奇怪传闻的时候,这个传闻也尘嚣直上。
据说这是各家主妇、女主人、老太太最喜欢的版本,这些已婚妇人听到什么俏寡妇云云简直都要眼睛里冒光,也不知道到底是想着老公早死呢,还是想要个和俏寡妇一样的男情人。
这传闻里的老板娘为讨好暗中痴迷的将军,日日就在门前守候,一到花木兰休沐来黑山城“度假”,就亲自出来好酒好菜的招待他,又为他擦背沐浴、鸳鸯戏水,放松他日日在战场杀戮而紧绷的神经。
无奈俏寡妇早被权贵看上,刚刚当上小小副将的花木兰不敌对方的权势,只能眼睁睁看着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强娶了他的红颜知己,为了报复,为了日后夺回自己的爱人,花木兰不惧刀枪箭雨,终是杀出一片功名。
然而在回首已是百年身,已经嫁入豪门为贵妇的俏寡妇却已经有了那权贵的孩子,不愿意抛下孩子和花木兰为爱奔走天涯,只空余下当年的海誓山盟、情深意浓,化为一声叹息。
贺穆兰会愤怒不已,是因为黑山城的那位老板娘虽然性格豪放,但当时她并未婚配,有选择伴侣的权利,虽然莫名其妙错付了芳心,可绝没有做出什么“鸳鸯戏水、宽衣解带”之类的举动。
而且这件事过去之后,贺穆兰已经狠狠抽了陈节一顿,就是因为这件事牵扯到很多人的未来和名声,绝不能因为脑子里的一些脑补就随意想象事情的发展。
她当时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在这个人言可畏的时代,如果这位老板娘真的入传闻一般另嫁了他人,夫妻感情和睦还好,最多当做一段笑话笑笑,如果感情正好不好,很可能就断送了别人的幸福。
所以当贺穆兰对陈节怒目而视,大有再抽一顿的时候,陈节立刻就跳了起来:“我没说我没说!后来我出了那么大的丑,怎么还会提这件事!是蛮古!蛮古想要笑话我,所以传出去的!”
“哪件事?”
袁放好奇。
“不要问我……嗷……”
陈节掩面狂奔。
除了这几个外,诸如“花将军是个断袖”、“花木兰不能人道”等等传闻也有不少人议论,甚至贺穆兰当年在库莫提帐下当过亲兵,最后被放出帐中当了将军的事情也被人拿来说道。
两个男人,在鲜卑人十三四岁就成亲的大环境下,到了这么大年纪都没有成亲,不但没有成亲,连个妾室、通房、孩子都没有。
贺穆兰还好,他毕竟出身不高,如果眼光高,不愿意随便娶一个也正常,但库莫提这样的身份地位长相本事,哪怕和他另一位娶了赫连宗室的堂兄拓跋素一般娶个公主都够了,何必要守身如玉?
这一细想,简直不能多想,迫于颍川王的声威和势力,倒没有多少人在公开场合谈论,可是这么多年来钻石王老虎没有成亲,本来就是让人在意的话题,私下聚会之中,不由得又被人拿出来说上一说。
在这种流言蜚语满天飞的情况下,拓跋焘头上那顶绿帽子,又一次被在加工成所有版本之中最香艳、最苦情、流传最广的一种,据说这段时间宫中的朝臣和宫人都是缩着脑袋走路,一不留神就会被拓跋焘骂个狗血淋头。
这位陛下,可是最喜欢微服溜达的,听到了什么,也不奇怪。
于是乎,在各种“伤病”、“愤怒”的内外压迫之下,传闻中的主角花木兰华丽丽地激愤病倒了。
这一次病的尤为来势汹汹,贺穆兰烧了两天两夜,根本就没有睁开过眼,到后来整个人都在抽搐,惊得那罗浑连夜敲了隔壁卢家的大门,借了卢家的路子请来了在宫中的寇谦之。
得出来的结论实在是不好——这大概是贺穆兰最后一次发作了,下次发作之时,必死无疑。
卢家有下人茶余饭后把那罗浑求助的事情说了出去,花木兰被流言击倒病的不省人事的消息也不胫而走,让人越发觉得“人言可畏”,京中的权贵子弟和豪门贵女,甚至是各府的夫人、老太君都纷纷送上药材、登门拜访,可见这流言也不全是坏的一面。
至少论知名度,花木兰已经刷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
三天后清醒的贺穆兰整个人像是从水中捞出来的,连随便动动身体都能听到骨头发出来的“嘎啦嘎啦”声,就像是有什么豆子要突然爆开一般。
在这种情况下,贺穆兰是一刻也等不得了,谁知道下一次发作是什么时候?借着外面的流言蜚语,拓跋焘干脆下了一纸诏书到了花家,让“病入膏肓”的贺穆兰去南山别宫养病,为了表示对花木兰的重视,甚至派了昙无谶大师、寇天师去诊病,又派了小太子去侍疾。
至于苦逼的拓跋焘,则继续留在京城,听着因为他一纸诏书,而莫名传出来的“君臣执手泪滂沱”之类的奇怪传闻。
等等,为什么别的传闻都是泪眼迷离,到了他这里就是泪滂沱?
☆、第466章 乘胜追击
龙城。
“陛下,陛下,那些高句丽人抢了我们的武库,搬走了我们的甲胄刀枪!”
“陛下,陛下,高句丽人在城中烧杀抢掠,彻夜不休,许多百姓开始叩宫门了陛下!”
“陛下,高句丽人把我们的战马杀了取肉,说是要当军粮!”
“陛下,高句丽人……”
“不要再吵了,我难道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吗!”冯弘脸色铁青地掀翻了御案。“再有这样的事情不要回我!”
“可是陛下,百姓们在叩门啊!”
北燕尚书阳伊跪伏于地:“自这些高句丽人从昌黎来到龙城,每日里引起民怨无数。外有大军围困,内有民怨沸腾,实乃不智之举,陛下应从重……”
“你让我动那些高句丽人?是我把他们请来的!就算有苦果也得自己吃了!”冯弘气急败坏地骂着殿下的两位重臣。
“说什么蓄水淹了昌黎城就能让魏军知难而退,结果呢!佛狸失踪是假的!库莫提也带着援手回来了,淹来淹去,淹死的都是我们北燕的百姓!”
“陛下,当初王后提出此计时,我们就说过,这种计策有违天和,陛下既然采纳,就该做好两败俱伤的心理准备才是!”另一位尚书郭生一听到这件事就满腔怒意:“如今唯有献出质子,送走高句丽人,才能保全其他百姓的性命!”
其他百姓?
冯弘冷冷地笑着。
他管他们去死!
“我已经和高句丽王联络过了,高句丽那边让大将葛卢和孟光护送我们去高句丽,等来日机会到了,再借我人马反攻回燕国。”冯弘见阳伊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将目光渐渐移开,仰着下巴下令道:“后宫的后妃宫人都已经准备好了,等葛将军和孟将军那边准备好,便带着全城居民一起东迁!”
阳伊这时候才明白为何高句丽人放肆的在城中烧杀抢掠,原来燕王已经决定东迁,这些钱财既然带不走,白便宜了魏人,还不如给高句丽人,至少在高句丽的时候能得到一些帮助!
可那些无辜的百姓……
当年去高句丽搬救兵的就是这位尚书阳伊,他搬回了救兵,又在冯弘的命令下设计了圈套,让鹰扬军和库莫提都困守昌黎城,当时可谓是北燕国士无双一般的人物。
可如今一听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的国主居然为了活命把自己的百姓和武备全部送给了高句丽人,一口血差点溢了出来。
郭生更是性格暴烈,一听冯弘准备举城逃走,顿时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就当是割却恩义,掉头就走。
“阳尚书,你也不愿意?”
冯弘眯着眼,看着满脸苦涩的阳伊。
“陛下,三思啊,与其去高句丽,还不如降了魏国……”
阳伊虚弱无力的劝谏着。
“来不及了……”
冯弘的视线望向更遥远的地方。
“我已经让高句丽人进城了……”
“来人呐,派人盯着郭尚书,若有异动,去请高句丽大将葛卢平乱!”
“是!”
从宫中离开的郭生脚步匆匆,似乎想要将所有的愤怒发泄到自己的足下,通过踩踏大地的方式散发出去。
宫外一片火光冲天,百姓的嚎哭和惨叫声不绝于耳,郭生听着外面的惨叫,再看看空空荡荡丝毫的宫城,竟一下子顿住了脚步,捂住耳朵蹲下身子大哭了起来。
他是北燕的尚书令,魏晋名门郭氏之后,因为祖父仕前秦,为幽州刺史,所以三代都留在燕地,成为官员。
这么多年来,郭家这一支在北燕繁衍生息,虽和本族一直有所往来,但毕竟是仕在两国,并不敢私交过甚,可如今这种情况,再不断腕求助,眼见着大厦就要倾倒了!
他在燕国生,燕国长,受燕王恩惠良多,也愿意和燕国同生共死,可让他引狼入室,最终奔逃高句丽,却是不能!
郭生蹲在原地大哭一场,忽地抹干眼泪,大步大步朝着宫门而去,边哭边唱:“众不可户说兮,孰云察余之中情?世并举而好朋兮,夫何茕独而不予听?依前圣以节中兮,喟凭心而历兹……”
“郭尚书在唱什么呢?”
被燕王冯弘派出去盯着郭生举动的宦官好奇的问身边的舍人:“怎么边唱边哭?”
“那是屈大夫的离骚。”舍人满脸可惜地和这位燕王的心腹解释着诗句的意思:“他的意思是,‘无法向众人挨家挨户说明,谁会来详察我们的本心。世上的人都爱成群结伙,为何对我的话总是不听?我以先圣行为节制性情,愤懑心情至今不能平静’……”
是个好官啊。
“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吟诗作对,果然是疯子!”宦官不能理解士大夫的文人气节,边摇着头边催促身边的同伴。
“他要出宫了,快跟上!”
郭生是燕国的尚书令,和魏国尚书令一样,他也负责内城的城防之事。他在侍卫们尊敬的目光相送下命人打开了宫城的城门出去,却见到外面百姓仰倒一片,痛苦地哭诉着外面魏国人没打进来,却先被高句丽逼迫的家破人亡的遭遇。
宫城内外的侍卫都是一脸不忍,有些侍卫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咬牙切齿。无奈燕王的命令是闭受城门,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驱赶他们已经是做到极限了,再也不敢做出其他。
见到宫城里有大官出来,侍卫们以礼相送,一个年轻的文士突然窜了上来,跪倒在郭生的膝下痛哭流涕。
“人人都说君王应该爱民如子,为何要放纵异族的虎狼杀害自己的百姓?我的父母、妻儿都被高句丽人所杀,我家原本家境殷实,如今已是家破人亡!陛下啊!使君们!你们张开眼睛看看外面的火光!他们抢了我们的东西、杀了我们的家人不算,还要放火烧掉我们的房子!使君啊!你为何不劝谏君王,你们为何不听一听外面的哀嚎!”
郭生原本就大哭一场,眼眶通红,鼻子酸涩,再听这文士言辞优雅,句句泣血,立刻抬手想要扶他。
“高句丽人野蛮强横,陛下已经知道了,诸位不要再在这里聚集,城外大军压境,若是城内再乱成一片,岂不是给了敌人可乘之机?”
“如今这种情况,魏人进不进城又有什么区别!城未破,国已灭,只是可怜我的儿女,我的父母,我的妻室!”那文士死拽着郭生的袍角不放。
“请使君让我们进去,让我们去见见那位陛下!”
“让我们进去!”
“高句丽人抢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