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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迷雾-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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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话长,”普拉科萨斯说道,“很早之前的事了。”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他不愿意提起那件事。从拉姆齐的表情来看,他也不想说,所以我就没再追问。说真的,这关我什么事。除非这件事跟勒索有关,但看起来不太可能。

丹瑟尔从吧台走了回来,又拿了一杯酒。他没来找我们三个,而是窝在不远处的一把椅子上,盯着窗外的万家灯火。然后,他突然开始唱歌。不像宴会上常见的醉酒者那样大声嚷嚷,他的声音低婉,充满忧伤,我们站在那里勉强能听见。我只能听出歌词——四句歌词,大部分是西班牙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与其说是歌曲,不如说是吟诵,或者说挽歌。

我没有烟

我一无是处

我身无分文

都他妈的去死……【原文的前三句是西班牙语。】

我们三个站在那里静静倾听,这时吉姆·博安农走了过来。他在我身边站定,冲着丹瑟尔的方向抬起头,对普拉科萨斯说:“我觉得,三十年过去了,有些东西依然没怎么变。”

“显然是这样。”

看到我困惑的神情,拉姆齐解释说:“以前通俗小说帮聚会时罗斯就常唱这歌,每次喝多了都唱。他喝得越多,就越自怜自艾,越自怜自艾,就越爱唱这首歌。那时候我们听得都快疯了。”

“至少他现在学会独自静静歌唱了。”博安农说。

我问道:“这是他自己编的歌吗?”

“不是。这是一首很老的牛仔的挽歌,是从墨西哥边境那边传过来的……”

我们身后突然响起一阵骚乱,就在屋子正中间。有人大吵大叫,还有杯子摔碎的声音。一瞬间整个宴会鸦雀无声,连丹瑟尔的歌声也停下了。我和博安农转身看去,二十英尺之外,两个男人面对面站在那里。地毯上碎了一只高脚杯,酒洒了,冰块也化了,仿佛在两人中间画出了一道分界线。其中一人是那个瘦骨嶙峋的前任编辑,弗兰克·科洛德尼,另一个我不认识。他看上去灰扑扑的,六十来岁,戴着一副角质框架眼镜,穿了一件很旧的运动夹克,袖子上打着补丁。

科洛德尼右手高举,伸出食指,在另外一个人下颌前一英寸的地方晃着。他满脸通红,两只眼睛闪着亮光:“你他妈的离我远点,米克。我警告你。”

“大声点说。”那个叫做米克的人答道。他看起来跟科洛德尼恰恰相反——平静从容,冷若冰霜,“让大家都听听。”

“你这个疯子,浑蛋……”

“大声点,弗兰克,大声点。”

科洛德尼仿佛刚刚意识到周围的观众。他放下胳膊,舔了舔嘴唇,往后退了一步。然后他绷紧双唇,嘴巴抿成了一条白色细缝,随即猛地转过身,大踏步走出房间,头也不回地走过劳埃德·安德伍德身边。后者刚刚匆忙跑来,正一脸惊讶地站在门口。

剩下那个人,米克,看着科洛德尼走开,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眼看科洛德尼不见了踪影,米克屈膝蹲下,捡起地上的碎玻璃碴。对我们其他人而言,这仿佛是一声令下,停滞的场景恢复了正常,人们开始走动聊天,宴会气氛重新活跃起来,就像小伤口上长出了新的皮肤。

我没有烟

我一无是处……

博安农问道:“弗兰克这么生气究竟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问得好,”普拉科萨斯说道,“他来这里之后好像一直非常紧张不安。”

我问道:“那个叫米克的家伙是谁?”

“奥齐·米克。跟我们一样,是个老家伙。”

“作家?我没听说过他的名字。”

“不,他是个画家。”

“四几年的时候他跟弗兰克一起在行动出版社工作。”拉姆齐说,“大部分侦探小说和西部小说的封面都是他画的,还画过一些黑白插图。”

“大会宣传册上没有他的名字,不是吗?”

普拉科萨斯摇了摇头,“劳埃德·安德伍德开始一直找不到他,宣传册印好之后才找到的。不过他会在美术室内展出他的一些作品。”

“他也在怀想过去,就跟我们一样。”博安农说道,“要知道,他也曾是我们中的一员。”

“你是指通俗小说帮?”我问道。。电子书下载

“对。四十年代后期他去行动出版社工作之后也开始参加我们的聚会。那时候他和科洛德尼关系挺不错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他们现在这是怎么了。”

看来没人知道是为什么。

我身无分文

都他妈的去死……

我们这群人慢慢四散而去。拉姆齐朝吧台走去,准备再喝一杯;博安农的妻子——一位举止文雅的灰发女士——走了过来,拉他去见别人;一位大会工作人员,或者也可能只是位小说迷拉住了普拉科萨斯,追问他有关“幽灵”的性生活问题。于是,我一个人站在那里,听丹瑟尔哼唱他那首单调乏味的挽歌,边听边思索着一大串问题,诸如西比尔·韦德包里装着的点三八口径手枪、丹瑟尔对科洛德尼的厌恶、科洛德尼和米克突然发生的冲突,以及丹瑟尔和伊万·韦德之间年深日久的紧张关系。

不过我并没有想明白任何一个问题。我并不想陷入一帮前通俗小说作家之间历时三十余年的私人恩怨当中。不管丹瑟尔是怎么跟人四处宣扬的,我这个所谓的老独行侠来到这里更愿意放松,而不是开展侦查工作。

而我想要的一种放松方式这会儿正朝我走来,面带微笑、真诚率直、充满魅力。那是凯莉·韦德。

第05章

她左手端着一小杯白兰地,右手拿着一瓶狮牌啤酒。她走到我面前站定后,我脱口而出:“左右开弓啊,韦德小姐?”

这话听起来太傻了,至少我自己觉得自己傻极了。她递过酒瓶,说道:“吧台侍者跟我说你之前问他要啤酒。客房服务部终于决定送了几瓶过来,所以我觉得我不妨扮演一下服务员。”

我说道:“噢。嗯,谢谢。”心里想的则是:天哪,今天晚上你可真够伶俐的,满口都是彬彬有礼的话语、机敏巧妙的回答。怪不得女人都喜欢你——你这个傻瓜,你啊。

凯莉看起来仿佛被逗乐了,也许傻瓜很对她的胃口,“顺便说一句,我不是韦德小姐,我是丹斯顿夫人。”

“噢。”我说道。

“但是我现在不再用丹斯顿这个姓了。自从两年前离婚之后就不用了。”

我第三次说了一句“噢”,然后定了定神,说道:“这么说您是位离婚人士了。”这句话说得更傻。

“嗯。你呢?”

“我不是。”

“不是什么?你不是离婚人士?”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没结婚。”

“从没结过婚?”

“从没结过婚。”

“一个单身私家侦探。”她说道,“你是不是随身带着枪,有个漂亮的女秘书,还在抽屉里藏着瓶酒?”

“三者都不是。”

“怎么会?”

“我不太喜欢枪;女秘书太贵了,特别是漂亮的女秘书,而且我只喝啤酒。”

“这样好些了。”她说。

“好些了?”

“你刚才那么紧张不安。我还担心你是那种不知道怎么跟女人搭话的男人呢。要不然就是同性恋。你不是吧?”

“我?上帝啊,不是。”

“很好。”

“我也没有紧张不安。”我谎称。

她笑得更加灿烂,我根本骗不了她。

“你也是个作家吗,韦德小姐?或者我应该叫你丹斯顿夫人?”

“别这么叫。叫我凯莉。不,我不是作家。我曾经渴望成为作家,也许我也有点遗传天赋,但是我父母想尽办法打击我。他们这么做也许是件好事。”

“为什么?”

“当作家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

“但他们干得都不错,不是吗?”

“对我爸爸来说是这样的。至少大部分时间是的。”

“对你母亲来说不是吗?”

“不是。二十五年来她都没有再写过一个字。”

“我不知道有这种事情。怎么会?”

“她再也写不出来了。”凯莉说,她那种轻松的语调不见了,“她想写,但就是写不出来。这对她来说好似地狱。不过,如果她写作的话,也许依然好似身处地狱。她写那些通俗小说时就是这样子。”

“我不确定自己是否明白你的意思。”

“这一行就是这样。职业写作一点也不光彩照人,也并非充满激情。职业写作就是辛苦繁重的工作,没有多少钱,也没有保障,最重要的是,这是世界上最孤单的职业。‘总要活在自己想出来的世界里’,我父亲就是这么说的。此外,这项工作压力很大。所以作家中会有那么多酗酒和自杀的,比例是其他职业的两三倍。”

“这些我也不知道。”我说。

“大部分外行人都不知道。”

“外行人?”

“嗯,不写作的人。你不会碰巧是个沙文主义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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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

“小说里面的私家侦探大部分都是沙文主义者。”她说道,眼里闪过促狭的光芒,“事实上,那些人大部分都痴迷于男性占主导地位的性行为。他们的枪就象征着阴茎,每当他们开枪时,就好像获得了高潮。”

“呃。”我说道。

她哈哈大笑。笑声很开朗,掺杂着一丝促狭,就像眼中那道光芒。这笑声激起了我残存枯萎的本能,难怪她让我觉得紧张不安。几个月来我都没跟女人上过床,何况我本来也不习惯率真迷人、眼波如丝的美人主动接近我。凯莉·韦德的确是在主动接近我,这点毫无疑问。

不是吗?

我觉得换个话题应该比较好,否则我很可能会把脚塞进嘴里,而不是把舌头塞进去。“你还没回答我之前问的问题。关于你的工作,我的意思是,你靠什么维持生活?”

这次她的一双美目满含笑意看着我。我愿意放弃一切,只为看看这双眸子后面藏着什么,看看她对我的想法是什么。“我在贝茨和卡彭特公司做广告文案。”

“这是一家旧金山的公司。”

“规模最大的公司之一。”

“这么说你住在湾区?”

“我住在这附近。双子峰。”

这让我略微有些吃惊。大会宣传册上说韦德夫妇住在好莱坞北边,所以我以为凯莉也从南加州来。我心中已经有一些念头辗转,她住在旧金山这件事让我更多了些非分之想。如果她真的是在主动接近我……

“嗯,”我拐弯抹角地问,“觉得那地方怎么样?”

“还好。你住哪里?”

“太平洋高地。”

她挑了挑眉毛:“那地方不错。”

“是的。不过我住的楼很旧,而且我住在那里二十多年了,房东一直都没变,还是那位和蔼可亲的人,否则我肯定付不起房租。”

“你真的有两千本通俗杂志吗?”

“罗斯·丹瑟尔是这么跟你说的吗?”

“是的。不对吗?”

“不对。是六千五百本。”

说起丹瑟尔,我突然意识到听不见他的歌声了。我向他之前坐的椅子望去,那里空无一人。宴会上的人少了,我在屋里其他地方也没看到他。可能去洗手间了,也可能回屋睡觉去了。没有丹瑟尔【原文是西班牙语。】,不管怎么样,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找人?”凯莉问道。

“我是在想不知道丹瑟尔怎么样了。”

“不用为他担心。又见到西比尔了,他肯定会醉一个周末的。不过他不会给任何人添麻烦。他分寸把握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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