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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入殓师-第19部分

小说: 入殓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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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古以来,三界之间泾渭分明,但妖一直处于三界的灰色地带。大多数妖的本体不过生灵甚至器物,因机缘而成,有些妖修行到一定程度之后便远离人世自行修炼,但少之又少;大多数妖都与人类杂居,在上古之时,与人通婚更不罕见。人类血肉凡躯,寿数有限,七情六欲无一不为所苦,只要稍有道行的妖,便能呼风唤雨,被人类奉如神明般的存在。若是它们真能福泽一方,天界一般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毕竟人间疾苦太多,神明只有那么几个,哪里庇佑得过来。

    但妖毕竟不是神仙,有几个能真心为凡人谋福祉。借庇佑之名,索取人祭的有之;假借神名,以邪教蛊惑百姓的有之;更有甚者或至庙堂,或入宫闱,窃国祸国者,亦有之。

    灵修者,就是维持人和妖之间平衡点的一群人。

    现在微妙的平衡岌岌可危,这风水眼又来的蹊跷。濮阳涵终于承受不住外界的压力和对父亲的担忧,亲自来求顾城越:

    “地脉骤变,现在灵修界已经乱成一团,根本不听指挥。家父曾经试过以先天八卦推衍天意,却没想到铜板尽碎,家父也吐了一大口血,险些伤到脏腑。”濮阳涵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求人,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如果不是那只叫楚枫明的大犬静静地守在他身边,恐怕他就要倒下去。

    “所以……请你……务必前往鬼界一趟。”濮阳涵从怀中拿出一张名帖,“这是濮阳先祖一次因缘巧合,正好让入凡历劫的天机星君欠下一个人情。现正当天机星君轮值,拿着这张名帖便可问他任何事情。”

    顾城越默默接过,算是答应。濮阳涵看着他许久,像是想等他说什么,最终还是咬了咬嘴唇,带着大犬离开。

    却没想到,这张得来不易的名帖,得到的竟是这样一个答案。

    因事关重大,顾城越才没带着方涧流一同前来。这天机星君遮遮掩掩,分明是知道内情却不肯坦言。顾城越本就不是擅于辞令之人,从这圆滑星君口中半句消息也套不出来,心里又担心着方涧流的安危,一时竟然想不出半点应对之策。

    既然如此,也就不用浪费时间了。

    顾城越当即起身,“既然星君不肯说,那我就告退了。此事关系万人性命,上天有好生之德,望星君三思。”

    那张名帖留在案上,已被茶水渍了些许,濮阳二字之下,那人的名字已经模糊不清。

    多少年了呢……那次入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剑眉星目,指点山河,一派以天下安危舍我其谁的气魄。

    不忍心告诉他,天机深不可测,生死祸福皆有命数。他以一人之力,终究是无法力挽狂澜;他执迷不悟,只会落得半生孤苦。

    今生他不知落在哪户人家,是否依旧意气风发,依旧挥斥方遒。

    他天机星君只需掐指一算,生生世世,都能找到他现在何处。但他从历劫回来之后,便再没握过算筹。

    有人来求,他只是掩扇而笑,说天机不可泄露。

    入凡,历劫。他顺利回到了天界。他的修为更上了一层,而他的心似乎丢在了凡间。

    天机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到了最后,持你名帖而来的人,问的还是天下苍生,万人性命。

    为你,我总是破例。

    “且慢。”顾城越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顿住了脚步。

    “此事牵扯极大,非我能直言。你知道太多,未必是好事。”天机星君手中的扇子合了又开,开了又合,“我只能给你一句提示。”

    顾城越正色,“请说。”

    “虽然红线断了,但千万不要弄丢了,那个你牵着红线的人。”

    方涧流只觉得什么温热的东西,溅满了自己的后背。

    他心中一惊,却咬着牙没有回头,“顾……顾城越?”

    他靠着自己的背,背上似乎有水渍在慢慢扩散。方涧流伸手一摸,满手触目惊心的殷红。

    “别回头。这里有我。快跑!”

    顾城越的声音像是从齿间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方涧流想要迈开脚步,却觉得双腿如灌了铅一般沉重。

    眼睛好热。

    背上已经全部湿透,整件衣服都变得重重的。方涧流紧握双拳,泪水无法控制地蔓延在整个脸庞。

    顾城越,你这个傻瓜!

    “快点跑啊……”

    他猛咳了一声,是被血呛到的声音。方涧流听到了轻微的咔嚓声,就好像一支利箭穿过了他的心脏。

    是什么折断了……手腕?肋骨?

    顾城越你倒是出声啊!

    “方涧流!”

    被猛推了一把,方涧流没站稳打了个趔趄。他还没站起身子,就听到了重物倒地的响动,还有顾城越的声音:

    “快……”

    “顾城越!”方涧流已经顾不得自己满脸的泪水,转过头去寻找那个冷着一张脸却三番五次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下危险的人,“顾城越——”

    但,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刚才生死肉搏的厮杀声,顾城越犹带体温的鲜血,在他回头的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哪里有什么穷追不舍的修罗,哪里有倒在血泊里的顾城越,只有他来的青石大路,空荡荡,冷清清。

    就在这时,那些红灯笼一盏一盏地灭了!

    从他来的方向,红色的光亮一点一点消失,整条路飞速地被黑暗吞没。方涧流爬起来拼命向前奔去,却根本赶不上黑暗吞噬的速度,当光明在他眼前彻底消失的那一刻——

    他看到自己脚下的,根本不是什么青石砖的大路,而是一座悬空石桥,头尾都隐没在浓重的云雾之中。桥下滚滚江水漆黑如墨,细看之下根本就不是水,而是无数挣扎着往上爬的手,发出凄厉的号哭声。

    这……

    方涧流只觉得脚下一空,这座石桥就这么凭空消失,他的身体直直落下,桥下浓黑的深潭发出刺耳的大笑,千万只手如同张开的大嘴,对他露出了獠牙。

    但方涧流奇迹般地并不害怕。

    即使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亦会回头;即使那是幻觉,但若无动于衷,他要如何原谅自己。

    幸好那不是真的。

    方涧流的心里甚至有点窃喜。幸好,他没有为了救我而死。

    顾城越,顾城越。方涧流心里念过这个名字,悄悄涌上一丝苦涩。

    我方涧流大好十八青年还没交过女朋友,眼看就要把小命交代在这里,临死之前,想的竟然是一个男人的脸。

    也罢。值了。

    方涧流飞速下坠,眼前浮现一幅幅他从未见过的景象。画中的人分明有着他熟悉的脸,但方涧流一个也不认得。

    那个男人和顾城越长得一模一样,身穿玄黑战甲。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犹如沉沉冰海,但不知道为何,看上去却分外悲伤。这与他所认识的顾城越,并不太相同。他一手紧抱着一名少年,另一只握着剑柄的手却在微微颤抖,剑身已完全埋没在少年的胸口中。

    那少年应该很疼的。他却露出一个微笑,伸出颤抖的手,想要触摸那穿着战甲之人的面颊。

    方涧流听不到他的声音。只看着他的口型,像是在说:

    “阿衍。我……不后悔。”

    “我愿你……完成夙愿,一统河山。”

    阿衍是什么人?为什么和顾城越长得一模一样?那个少年……为什么又长着我的脸!

    方涧流伸出手想要抓住虚空中的影像,却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被深渊淹没。

 第21章 二十一命数

    坠入深渊的感觉会是怎样?方涧流只希望可以死得不要太痛苦,而且,顾城越不是很厉害嘛……就算做鬼了,说不定也能见到他。

    刚才的景象中,“阿衍”分明亲手杀了那个少年,但是他们的眼神中并无憎恨,倒像是生离死别。

    这算什么……既是情人,又是仇人么。

    方涧流一想到那个“阿衍”如果是顾城越,死去的少年如果是自己的话,心里立刻不是滋味起来。

    不过……自己反正就要死了,还纠结这些干什么。方涧流看着越来越大的黑色深渊,平静地闭上眼睛。

    是非曲直,死了以后再和他一一问清吧。

    方涧流不知道的是,此时顾城越正恨不得掐死他。

    他把方涧流留在鬼市最为繁华的青龙大街上,那里和人间寻常商业街并无分别,方涧流理应不会觉得害怕才是。如果放在通往冥府的白虎大街,途经机关府库的玄武大街,以他惹麻烦的能耐,万一被鬼差捉住,谁都赎不回来。

    但他若还在鬼界,没理由找不到他魂魄的气息。

    方涧流的魂魄比一般的人要轻,这种轻和八字轻而命薄的人又不太相同,更像是经过上百年修行,或天生有慧根的灵修者。但看他的样子,哪里有一点和灵修沾得上边。

    这样的魂魄,妖魔鬼物最喜吞食。所以顾城越才不惜用从月老处得来的姻缘红线拴着他。天下最牢固的线有三,一是天界的缚龙索,二是冥主手里的离恨丝,三就是月老的姻缘线。

    姻缘红线,只要不断,三千界之内都能找到对方的存在。顾城越一身煞气藉由姻缘线的牵引,便能镇住方涧流的魂魄,宵小之辈不敢觊觎。

    姻缘线顾城越也是第一次用,并不很清楚它的特性。但他心里清楚,与缚龙索离恨丝并称的姻缘线,并非能够轻易弄断。

    除非……一方身亡!

    顾城越心中陡然一凉:今天是中元节的第七日,他该不会去了……

    朱雀大街!

    有道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阴阳二路,泾渭分明。阳关道,为还阳之路;而所谓的独木桥,是为奈何桥,为生魂入鬼界的唯一通道。每年只在中元节七天之内,阳关道和奈何桥合二为一,故鬼路大开,人鬼互市往返,但时辰一过,通道关闭,便会坠入鬼界的万鬼渊之中。

    顾城越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方涧流为什么要跑去朱雀大街,但方才还能找到的一点熟悉的气息,现在好似被黑洞吞噬了一般毫无踪迹,顾城越的心好似坠进冰湖慢慢沉底。

    顾城越将手套慢慢脱下,浓重的煞气凝聚周身。鬼界生灵都为这凛烈的杀伐之气所慑,一哄而散躲得远远的。顾城越周边数里之内一时寂然无声。

    “喂!现在时辰已经过了,速速回去。否则我就不客气了。”一名鬼差看见顾城越还留在鬼界徘徊,心中大为不满。这个人虽然一身煞气令人胆寒,但毕竟不过是个人类,只要有三魂七魄在,便禁不起锁魂钩一击。

    那鬼差见顾城越站着不动,不由怒从心起,从身后抽出锁魂钩就往顾城越脖子上套去。这枚钩子一旦套住生魂,三魂七魄便不得动弹,只能被硬生生从躯体中拖出来。

    那枚钩子,却被一柄纯黑的长剑架住。

    这把剑造型古朴,并无雕镂,但那看上去并不锋锐的剑刃令人只觉阴寒无比,不敢直视。鬼差不禁有些动容,略一打量,才发现剑脊之上书大篆二字:

    属镂。

    一身凶煞,手持属镂,阴阳两界往返自如的入殓师,除了顾城越,还有何人!

    鬼差退后了几步,心知今天碰到了硬钉子。但在自家的地头上,逃跑未免太说不过去,只得壮着胆子呵斥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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